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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番外-祭奠(嫖阁主) ...

  •   【be结局以后】

      又是一年盛夏,烈日炎炎当空,烤得人头晕目眩;蝉鸣嘒嘒不绝,扰得人意乱心烦。

      而此时的千岛湖畔却是另一番景象,蓊郁的树木洒下一片浓重的阴影,遮蔽了那毒辣的日光;氤氲的水汽裹挟着淡淡的荷香扑鼻而来,舒缓了盛夏的燥意;入目是碧波潺潺,侧耳是鸟声呖呖,实在是个再舒适不过的消暑胜地了。

      可是显然,知道这块宝地的人不多,四野渺无人迹,明明是一派生机盎然之景,竟显出几分冷清来。

      远远地忽然传来一阵衣料滑过草叶的窸窣声,鸟雀受惊飞起,从枝叶的间隙穿行而过,一时间倒显出几分热闹来。

      ——不过,旋即就是更深的寂静。

      蔺晨倒是觉得清静些也好,他虽是喜欢热闹,但有些时候,还是希望能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的。

      他难得地未用轻功,而是一步一步地踏实了走来,到了湖边站定,望着那闪着粼粼波光的水面,一语不发。

      过了许久,他叹息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提盒,一撩衣袍盘腿坐到了地上。不紧不慢地将盒中地果肴酒菜取出排开。悠悠闲闲的,颇有些郊游的意味。

      可是,取到最后一层时,蔺晨突然顿了一瞬,但随即就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继续将里面的东西取出。

      那一层放的既非美酒,也非佳肴,而是香炉黄纸,还有几柱线香。而他来此地的目的也昭然若揭——是为祭奠。

      可周遭一片平坦,不说坟茔,就连个隆起的土坡都无,蔺晨就对着那顷碧波,燃香焚纸。烟雾腾起,他有些不适应地咳了几声,眼眶也有些发红。

      咳声止住后,蔺晨清了清嗓子,低低地抱怨了句,“真呛啊……”
      旋即又是沉默。

      少顷,纸张燃尽,只余灰烬。蔺晨盯着那烧灼的痕迹看了片刻,便不感兴趣地移开了目光,转而看向一旁供奉的瓜果,他扯唇笑了笑,“这可是我哄着飞流,让他亲自挑的水果……那臭小子,最近越来越不好骗了,让他缠着,我差点儿过不来……”

      他又絮絮地说了几件逗弄飞流的趣事,虽是语声欢悦,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僵,最终还是说不下去了。

      他敛去了面上那僵硬的笑意,语气也低了下去,“你放心……长苏他……也挺好的……”

      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重复了句“挺好的”,就缄默了下来。然后,举起酒杯,遥遥地冲着虚空敬了敬,便倾洒于湖中,接着又添一杯,一饮而尽。

      就这样一杯倒入湖中,一杯落入嘴里,不多时,一瓶酒就见了底,蔺晨再度试图倒酒时,那玉制的酒杯只满上了小半。

      他看了那装酒的玉瓶一眼,微拧了下眉,低声自语道:“就没了?”语气中带着些浅浅的不满。

      说罢,他便随手将那质地细腻、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玉瓶掷于一边,那瓶子在地上滚了几滚,才缓缓停住,幸而此处一片茵茵绿草,瓶身上倒也没有什么严重的磕碰。

      蔺晨自然没把那点东西放在眼里,他举起那半杯酒水,微微摇晃几下,也没急着饮下,而是盯着杯中的波纹微微的发起怔来。

      他忽又抬头,对着虚空笑了笑,调侃道:“阿琬,你挑的这地方,也是寒碜得紧。这方圆几里的,连个像样的酒家都没有,我现在就是有银子也没地儿买去……这可是最后一杯了……”

      说着,将手中的酒杯微微翻转,清亮的酒液倾洒而出,落入湖中,激起阵阵涟漪。

      “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也就你能看中了。要我说呀,我家琅琊山才好,山好水好、风好景好,来往的人多,也热闹……”琅琊山确实是块风水宝地,蔺晨一句一句地历数着它的好处,显出几分兴致勃勃。

      可是再多的好处也有说完的那一刻,蔺晨语速不快,但不多时,四野又恢复了寂静,他沉默了一阵儿,突又叹息道:“你说,琅琊山这么好……你怎么就不喜欢呢?”

      他这话的声音委实低得很,微风拂过,那模糊的音调更是逸散在空中,让人听不真切。

      眼眶似乎有些热热的不适,蔺晨微微仰头,伸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又喃喃道重复了一遍,“你怎么就……不喜欢呢……”

      指缝间恍惚有一丝晶莹闪过,隐隐约约地看不清楚。但那人周身的寂寥与悲戚却是真真切切的。

      过了许久,蔺晨才将手重新,他脸上倒没有什么水迹,只是眼眶还有些微红。他有些勉强地扯了扯唇角,双唇微动,低声道了句,“真傻……”似嘲讽又似感慨。

      只是不知道这两个字,是在说那故去的芳魂呢,还是在说湖畔的自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番外-祭奠(嫖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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