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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八十七只小傻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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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该上朝了。”
风水轮流转，以前都是皇帝趴在荀宇床头喊他起床，现在轮到荀宇求着皇帝上朝了。
皇帝翻了个身，仰面朝天，手背搭在额头上，半睁着眼一脸虚弱地看着他，“头疼，不想上朝。”
“……”哎呦，这病装得好没诚意，话说他当年不想上学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父皇也真是，为了躲懒连脸皮都抹了，自己果然还是修炼不到家。
皇帝被他看得不自在，转身侧躺背对着荀宇。
外面李英已经连着敲了三回门，一回比一回急促，皇帝闭着眼当做没听到。
荀宇无奈，替他掖好被角，轻声道，“那父皇好好歇息，我去上朝了。”
皇帝立马转过身来，眨着眼睛道，“早去早回，等你吃饭。”
荀宇：“……”
李英守在门口，见荀宇一人出来，小声道，“陛下又病了？”
话虽如此说，脸上却不见一点担忧，看来皇帝已经是惯犯了。
荀宇点头。
太极殿。
荀宇坐在高高的御座上，扬声道，“父皇抱恙，今日由本王来代政。”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官下跪叩首，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也对，皇帝一年里有大半年在“抱恙”，大半年里都由九州王代政，他们还有什么好见怪的？这满朝文武，除了吴家一派还心存幻想，其他人都默认九州王是下一任皇帝了，所以对他代批奏折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亏得荀宇还以为是他以假乱真的字迹骗过了大家。
“都起吧。”荀宇抬手，看向肖谨之，“肖大人，黄州州牧的事审的怎么样了？”
与皇帝喜欢稳坐钓鱼台不同，他更乐意主动出击。
肖谨之抱着笏板出列，“回王爷，武大人的骨头确实硬，臣还需要一点时间。”
“嗯。”荀宇点头，瞥见吴尚书起起伏伏的脸色，又道，“看好犯人，别出了人命。”
肖谨之呲着一口白牙，“王爷放心，有下官在，无论是畏罪自杀还是被畏罪自杀都不可能。”
荀宇失笑，“本王相信大人。”
此事暂且放下，荀宇又开口道，“黄州惨案发生至今，本王一直在想其中的原因，却怎么都想不明白，不知诸位大人有何高见？”
黄州案的原因不就是官员贪污腐败？九州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敲打他们？还是在暗示什么？
大臣们面面相觑，最后都拱手道，“臣等愚钝，王爷恕罪。”
啧，小心思真多！荀宇看着这些官场上的老油条，似笑非笑道，“这就是你们的高见？”
“臣等无能。”
确实挺无能的，荀宇撇嘴，有时他很好奇——养着这么一桶干吃不拉的老泥鳅，齐国是怎么发展起来的？还是说这就是做官的艺术？
荀宇摇摇头，想不通，只能感叹一句人生没有知己，果然寂寞无敌啊！
就在荀宇打算自问自答的时候，御史中丞突然开口，“臣以为，黄州之难的原因有三，一在官员利欲熏心，二在朝廷律法不严，三在地方监管失察。”
呦呵，官员利于熏心？朝廷律法不严？地方监管失察？
三句话，一句打了百官的脸，两句打了朝廷和皇帝的脸。大臣们纷纷在心里摇头，果然是戏子出生，一朝登高位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看九州王那变幻不定的脸色，噙等着倒霉吧！
唯有廷尉站出来力挺道，“臣也觉得朝廷的律法太宽松，要是贪污的人都千刀万剐，株连九族，臣就不相信还有人敢知法犯法？”
说完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刚才幸灾乐祸的人，把人吓得脖颈一缩，居然忘了御史中丞身后还站着这个疯子，真是晦气！
“哈哈哈……”荀宇看着肖谨之急着护短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笑着笑着又感叹起来，这两位摒弃世俗的偏见，携手走到今天，终于修成正果了，真叫人羡慕啊！
抛开突如其来的感伤，荀宇拍手道，“李大人不愧是状元出生，如此一针见血，本王佩服。人心不足蛇吞象，古来有之，暂且不提。修订律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监管失察一事，李大人有什么良策？”
李御史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听荀宇这么一说，拱手侃侃而谈，“地方监管不察，自当加强监察，臣以为应当在御史台下再设察院一职，监察地方官吏和……六部官员。”
“察院？”荀宇敲着手指思考这事的可行性。
其他官员已经炸锅了，察院一设，他们的一举一动不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了？
“王爷，此事不可。”
“有何不可？”
荀宇以为他们又会说些“不合体统”“不合祖制”的废话，没曾想关系到身家性命他们的脑子转的还是飞快的。
“若是察院的官员胡乱攀咬，朝堂不就乱套了。”
“这倒也是。”荀宇看向李御史，“李大人？”
李大人不慌不忙，“诬告自然反坐。”
众官员：“……”
荀宇拍案，“好，就这么定了，御史台下设察院，李大人兼任监察御史，人员擢用等具体细则就写在奏折里上呈给陛下。”
“臣领旨。”
新官上任的李大人自是意气风发，其他官员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尤其是李大人的顶头上司，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早知道九州王这么闻过则喜从善如流，他们自己就上了。监察御史，监察百官，那不就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吗？眼睁睁的看着肥肉在自己眼前飞过却到了别人嘴里，这滋味，啧啧……
有脸皮厚的欲言又止的想分一杯羹，荀宇在他们开口之前抢先道，“这事就到此为止，其他大人若有意见，就找陛下陈情。”
“……”刚张开嘴的大臣“吧嗒”一下把嘴合上。去找陛下，别搞笑了，谁不知道你们父子一个鼻孔出气？弄不好还要挨一顿训斥，他们又不是傻！
“各位大人还有事要启奏的吗？若是没有就——”散了吧，该吃早饭了。
钦天监监正很没有眼色地打断了他，“臣有本奏。”
李英下去取奏折，荀宇摸摸鼻子，有些好奇道，“大人请说。”
“臣和手下的人数月推算，发现明晚齐国将出现九星连珠的天象！”监正的眼睛亮得发光，连青黑的眼圈都遮不住它的神采。
“九星连珠？”荀宇来了劲头，“是九颗星星排成一列吗？”
“王爷英明。”监正大人小小的拍了一个马屁。
“有什么说法吗？”荀宇问道，他只知道月晕为凶，日食不吉，却没听说过九星连珠。
“九星连珠，六千年一次，盛世之象，国之大喜啊！”六千年一次的盛象，此生得见，监正大人的激动简直难以言表。其他官员也是一脸与有荣焉。
荀宇虽不相信九颗星星排排坐能给齐国带来什么大喜，不过也没有浇众人的凉水，“国之大喜，当普天同庆，明晚荥阳取消宵禁，让百姓也看看这六千年一回的……盛世之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