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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不如懂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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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壁和萧璧如成亲的日子选在了立冬这天,王壁特意找算命先生合了他们两个人的八字,算命先生说立冬这天宜嫁娶、宜安床、宜合帐,最重要的还宜祈福,说是新婚当天二位新人要一同前往奶奶庙烧香祈福,今后的日子将会是顺风顺水,子孙绵延。
王壁当时听算命先生说完便高兴地合不拢嘴,在他眼里他和璧如本就是天作之合,再有这新婚祈福作保,想来今后定是诸事顺遂,海屋筹添。
眼看立冬将至,整个王宅恨不能连灶坑里的耗子都派上差事。王壁母亲年事已高,如今当家的乃是王壁的正室刘若英。刘若英的父亲与王壁之父原是至交好友,故而与王壁那是指腹为婚来的,可以说二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刘若英自幼便随父习武,喜好舞刀弄剑,是个女中豪杰的性子,小时候偶尔在王家小住时便已是一副女主当家的气势了。
此番王壁纳妾,刘若英虽是百般不情愿,却也知道自己根本无力阻拦,这亳州城里与王家差不多的世家老爷都是妻妾好几房了,唯独王壁一直以来就只守着她一个正室过日子,她也知道王壁待自己一直都是相敬如宾,可夫妻之间若只有相敬如宾又好像缺少了些什么,她总感觉自己从未走进过他的心里。她也知道王壁之所以这些年一直都不曾纳妾,是因为他不想在一些不爱的女人身上浪费感情和生命,他一直都在等一个值得他全心全意去爱的女子,而自己对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少时的玩伴,今时的亲人。瞧着王壁对这次婚事的重视便可见他对萧璧如用心至真,用情至深。可笑的是,她刘若英还一直幻想着王壁此生都不会再纳妾,那样即便王壁的心不在自己身上,至少也不会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可怜的是,此次王壁纳妾的规格却与自己当初结婚之时一般无二,更甚至还要去奶奶庙祈福,这在当年连她这个正室都不曾有过这等待遇,萧璧如在他心里的分量竟如此之重,那今后......她每每想到这些心里就百般揪扯夜不能寐。
这边王壁一直都在盼着立冬之日的来临,他将王家对外所有的业务都暂交三弟王垢和长子王莫为代为打理了,而他要亲自筹划与萧璧如的婚事,他不允许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纰漏,他已然给不了璧如一个应有的名分了,便只想着能给她一个难忘的婚礼也是好的。这许多年来,.
他始终坚信真爱之人无须多,一个足够;不爱的人再多也只能是徒增烦忧。而今,老天爷待他不薄,让她近不惑之年遇到了萧璧如,从此他的生命中便再也没有缺憾了。
王壁将这短短数日的光阴计划的满满当当,给家里的每个人都分派了任务,而他今日也要陪着萧璧如去做嫁衣。原想着让博雅斋的裁缝到萧家上门为璧如量体的,这样璧如就免得奔波劳累亦得以休息,可偏偏下人去萧家带回信来,说是璧如在家闷得慌,想要亲自到博雅斋量体,这样一来,王壁随即决定一同前往。
璧如自上了马车后,便一直不语。王壁就这样笑盈盈的看着眼前这个略带羞涩的姑娘,想她那日义无反顾的想要嫁给自己的劲头哪儿去了?那日可爱的像个小老虎,今日腼腆的又像只小绵羊。
想着想着不禁笑了。
“你笑什么?可是我脸上有东西?”萧璧如坐在马车里本就尴尬,此番又听王壁吃吃的笑,心里不禁更发毛了。
“笑你啊,那日是谁言辞凿凿不依不休的要嫁给我,今日又是谁见了面自顾低头又不理我?”王壁看着坐在马车里不知所措的萧璧如,忍不住又想逗她一逗。
“好啊,多日不见,你竟多了一肚子坏水儿,才见面就取笑我!”萧璧如半嗔半怒地瞪了王壁一眼。
王壁看着萧璧如这轻嗔薄怒的模样儿不禁有些醉了,一下子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回想和夫人刘若英自小相识到如今儿子都已经到了舞象之年,两人也不曾这般轻松惬意的相处过,他伸手拉过萧璧如的手,将手轻轻的攥在自己的掌心里,迫使萧璧如与自己对视。
“你都要做我的新娘子了,怎么还如此害羞,难道你今后和我在一起就打算一直低着头不成?”王壁一瞬不瞬的与璧如对视着,他想要看到她的内心深处,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人家不是还没想好怎么称呼你么?之前一直称呼你恩人,可如今总不好一直再称呼你恩人啊!”璧如的确因为这个一直在纠结,着实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让我想想啊……再过几日便是咱们的成亲之日,你便喊我夫君吧!”王壁倒是想到了一个既简单又亲昵的称呼,他可不愿意璧如也跟其他人似的整天“老爷”“老爷”的喊他,忒没情趣。
璧如倒是喜欢这般称呼王壁,只是她一想到自己毕竟只是个妾室,这个称呼大夫人若是知道了会很不舒服的,也必定不会允许她如此没规矩。于是,犹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这个称呼。“不如这样吧,我在外人面前也称呼你老爷,私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称呼你如壁如何?你永远都是我心中高大伟岸的壁垒,有你我便有了永远的依靠。”
“你叫璧如,我叫如壁?哈哈……有意思,好吧,就这么定了。”王壁欣然接受了这个独特的称呼。
两人来到了博雅斋的门口,王壁搀着萧璧如从马车上下来,此时的博雅斋正是人来人往,宾客盈门的时候,大街上也如往日般车水马龙。二人正欲举步进入博雅斋,耳听门口有位妇人说道:“你们看,这姑娘不是前几日被柳公子看上的姑娘吗?据说柳公子大半夜还往她家去过,怎么今天又和王家老爷一起了?”
紧接着又有人接着说道:“那是萧师爷家的姑娘,前几日不还在这博雅斋门口卖身救父呢嘛,据说当日就是王壁老爷花一千两银子买了她,还帮她救出了父亲呢!”
“哟!人家怎么就这么好命啊?这好事全让她一人赶上了,八成啊,那天来这博雅斋也是有目的的,什么卖身救父啊?不过就是幌子罢了,还不是冲着这博雅斋的汪老爷来的?不然她怎么不去别的地方?没成想汪老爷没看上她,反而被王壁老爷看上了!”
顿时,这博雅斋门口围观和议论的人群多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小声嘀咕着,也有个别不顾忌的,嗓门还扯的贼高。
王壁听不下去了,看了一眼十分尴尬的萧璧如,拉着他的手转过身来,对着众人说道:“诸位乡亲,我旁边这位姑娘正是诸位方才口中所说的萧璧如,她当日卖身救父不假,被我王壁千两银子所买也不假,当日在这白布大街上为我王壁的义举高呼喝彩的人也不在少数吧?其中也有不少就在诸位当中,怎么到了今日从你们口中再次说出来却变成龌龊了呢?我想这大概就是吃不到葡萄的心理,既然诸位如此关心鄙人与萧姑娘之事,那今日,我便当着诸位的面宣布,立冬之日,便是我王壁迎娶萧璧如之时,还望各位赏脸到府上喝杯喜酒。”说完,扫视众人一圈,便拉着萧璧如走向博雅斋。
萧璧如感激的紧紧握着王壁的手,她当日选择在白布大街博雅斋门口,的确是有目的的,因为只有出入这里的主顾才有实力花重金买下自己救出父亲,否则一切都是徒劳,但她却并不是冲着汪老爷来的。她很想与王壁说明,只是看王壁好像一副什么都没打算问的样子,让她心里更觉不安,她不想两人在大婚前有任何误会,更不想王壁表面轻松,实则放在心里。萧璧如几次想要开口解释,王壁都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两人一起量完衣服之后,王壁又嘱咐裁缝稍后到萧家去为璧如的父母量体做两身新衣,之后带着璧如去挑了几件首饰,这才将璧如送回去。
回去的路上,璧如一直拉着王壁的手不肯松开,她也想寻个机会与王壁解释,只是王壁好像总在差话题,直到到了家门口,璧如下车的时候才逮着机会,刚要开口,又听王壁道:“好了,什么都不用多说,我都懂!若你连这点头脑都没有的话,又怎值得我花千两银子为你解难?你做的没错!去吧,安心等我来娶你。”王壁一脸戏谑的笑着。
“看来能得你王大会长垂青,小女子应该感到很荣幸咯?”听到王壁的一番话后璧如也一下子轻松很多。
“不然呢?快进去吧,我就直接回府了,你夫君我这两天可是忙得很呢!明天便差人上门来送彩礼哦。”王壁捏了捏萧璧如的脸蛋,便准备转身离开。这时,萧璧如则从身后轻轻拥住了正在转身的王壁,王壁瞬间愣在了当地,他没有想到璧如会做出如此举动。
璧如则在他身后悠悠开口:“我不要什么彩礼,有你如此懂我,足矣,什么都抵不过!”
王壁转过身,反将璧如拥在怀里,捋了捋她鬓边的发丝说道:“傻姑娘,你虽不是正室,可这六礼缺一不可,否则岂不是让外人看轻了你?你可以不在意这些俗礼,我却不能委屈了你。乖乖在家待着,一切有我!”王壁饱含深情的一番话,说服了心思澎湃的萧璧如,她乖乖的与王壁作别,回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