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队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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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东亚的选拔战进行过半，阿芙拉一脸懵地收到了顶头上司的定向指名任务，一句多余的解释没有、当夜凌晨一张机票直接送去了市内——不，战场。
作为巴利安中人数最少的云守部门中层，阿芙拉对于这次的选拔战却意外地不甚了解。她大概知道这次的选拔战有可能会最终选出十代巴利安的云守——她未来的上司；但更大的可能是和原来无数次各类型甄选一样无疾而终。
经过几次转乘之后，她在深夜抵达了市区。
任务书薄薄的纸张上只有一个定位模糊的地址，外加一句语焉不详的注解，让她去取一件什么东西。阿芙拉走在带着轻微凉意的夜风里，在心里无声而细致地问候了一下远在西西里巴利安城堡里的正副Boss。
她刚准备动身的时候听闻彭格列总部的人形核弹已经踏上了返程——一贯和彭格列十代保持礼貌距离的巴利安破天荒地给她申请了并盛的降落许可；等她踏进市区的范围，才真切地体会到这座原本安稳平和的东亚小城的转变。正因盛满了风雨欲来的重压而摇摇欲坠。
阿芙拉顺着地图拐进城市的边角。这个点路面上几乎已经没有行人，这片灯光不好的区域里更是安静得可怕，她的一只手留在身上斜挎的背包里，扣着里面已经上弹的武器；面上淡定得一丝表情都没有。
远处有隐约的搏斗声顺着夜风飘过来。
她无声地跨过了路面上的一小摊积水。
这条巷子在地图上只标出了一条细线来，阿芙拉几乎走到了末尾、那种令人牙酸的搏击声才明显起来。她在街灯照不到的阴影里迟疑了一会，最终决定冒险从旁边绕过去；就在她抬起脚步的一瞬间，一个揉成一团的纸团“啪”的一声打在她脚边。
阿芙拉转过头去，离她三四米远的角落里，有个人从巷子更深的地方走出来、倚着墙面站在那里。见她望过去，年轻男人轻轻地打量了她一眼。他头上压着一顶鸭舌帽、一个一次性口罩遮去了大半张脸。她看见了暗淡的路灯下男人晦暗不清的琥珀色眼睛——
阿芙拉很明显地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手腕上停留一瞬、然后转开。男人抬起手、五指并拢稍稍往下一压，之后又轻轻地往后一扫——示意她站着别动，最好马上滚蛋。
阿芙拉还没从这人有些眼熟的模样中缓过神来，就听见不远处的搏斗声突兀地一停。年轻男人转过身去不再看她，阿芙拉看见他靠着墙面停顿几秒、下一个瞬间闪电般侧出身去，抬手就是两下点射。
子弹穿过消音器只留两声闷响，随着男人中弹后压抑的痛呼逐渐低下去、巷道深处的最后一点声音随之消弭了。
阿芙拉看着他把枪收回包里。
两人在黑暗里无言地对视了一会。
最终，男人轻微地皱了一下眉：“……你要告诉他们你不是选拔战里的。”他又停顿了好一会，最终抬手隔空点了点阿芙拉右手的袖口。“拿不到钱我才懒得多杀人。收收你的表情好吗。”
阿芙拉噎了一下。
二十多天之前才见过的“乌鸦”不再说话，拎着背包往这里走、和她擦身而过。阿芙拉在他身上隐约闻到了一丝压抑的很深的血腥气。乌鸦也并没有再看她一眼，甚至也没有去管身后两具尸体上可能有的物资；阿芙拉好像察觉到一点不太明显的嫌弃，但还没来得及确定一下，人已经走远了。
第一次缩圈，大多数人都比较谨慎，两天的时间内人数基本没有太大的变化；白色的圆圈在地图上收拢完毕，紧接着的就是第二轮24小时的缩圈。预划定的安全区再次向市内收缩，几乎是要把所有人强行压入市区中心。
倒计时刚刚开始的时候还剩下17个人，但是在云雀回到并盛之后，几乎再没有哪个地方是安全的；除却选手的自相残杀，来自并盛的压迫感显得更为窒息，选拔战开始后的第16天深夜，距第二次缩圈结束还剩几小时的时候，总人数掉到了14。
这个时候，白再次遇见了阿芙拉。
不过刚刚20出头的年轻女子在被发现的时候显得特别紧张。
白昳在酒吧街的入口看见她：“你跟着我干什么？”
阿芙拉还是紧张。任务书上的地址找不到、更别谈目标物，她的战斗能力还算不上能独当一面，被迫经历选拔战的感觉显然称不上是什么好的体验。“……我希望能和你组队，”她深吸口气，“我不是参战人员，不会到威胁你的位置。”她看见年轻男人稍一扬眉，“作为交换。我有他们所有人的照片。”
阿芙拉·罗兰确实是之后十代巴利安云守的继任者，但是现在的她看起来却不是十分够格。倒更像是从象牙塔里刚出来的，空有理论没有实践的菜鸟。白昳和她隔了三四米远，远远地看她用力掩藏紧张，倒是感觉有点像几年之前刚在面试时见到的奥莉薇尔的模样——如出一辙的傻样。
但是不可否认，阿芙拉几乎能算得上是目前而言最重要的一个角色。从她自始至终被下属叫作“大小姐”可以略略窥见一二。
男人好几十秒都没有接话。阿芙拉不由得开始有一点懊悔自己的决定、不该因为初见时对方刚开始的一点善意而下定论。她沉默了一会，一句“打扰了”已经卡在喉咙口，结果突然听见对面不远处男人开了口：“收拾一下你的样子。谁在大街上会像你弄成这样？”
十分钟之后，两个人已经并肩走在了市区的中心街上。和结伴逛街的情侣有些差别，说成是兄妹倒有点像；白随口问了一下她为什么来这里——毕竟开赛前的那两针算不上什么特别好的印象……也无法解释巴利安的成员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突然介入，和之前巴利安一直对云守持可有可无态度的样子有些不同。
阿芙拉捡着重点和他说了，结果只换来青年一个平淡的“哦”。
一时郁郁。
两个人在人流量极大的中心街上肆无忌惮地走动，直到再往前的路口有设卡临时抽检身份证件，两人的脚步终于停住。第17日的零点是第二次缩圈的截至时间，剩余人数停在14不再变化。很难说有没有人是被这里的执法者抓到判定出局死亡的。
第三次的安全区范围紧接着定下来，限定时间也变成了14小时。白在深夜领着阿芙拉回到了暂居点。
“按地图上缩圈的范围，剩下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了。”年轻男人坐在椅子上给伤口换药，眉眼低垂下来，一瞬间看起来居然有些意外的柔和，“接下来缩圈的时间间隔应该会越来越短，按时间进圈，等着他们找上门来就好了。”他把纱布拆下来，冲着房间的一角扬了扬下巴，示意阿芙拉过去，“消炎药。”
阿芙拉走过去，在箱子里翻找一会：“……剩最后一点了。”她翻出一个药瓶走过来。比起食水、药店和武器店的目标都太过显眼，目前为止靠的也全是之前的存货。
男人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好像不怎么上心：“把你晚上说的资料留给我。要休息的话就去吧。”过了一会没听见动静。他抬头，看见阿芙拉没动，“怎么？”
“……请问。怎么称呼您？”
“……白。”青年好像很倦怠地冲她摆摆手让她赶快滚蛋，接着又重复了一遍那个简单的单音，“白。”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队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