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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ter23 ...

  •   余晚一双漆黑的眸子锁在曦光脸上,等待着。

      曦光只觉他的眸子像两潭深邃的湖水,里面闪动的亮光似湖里摇曳的水藻,随着湖面泛起的一层层水波,她内心不复平静。

      窗外的风声停了,屋内也没有用电器发出的杂音。在整个房子里,只有立在电视墙旁的木桌上的沙漏还在锲而不舍地发出“沙沙”的声音。

      余晚察觉伸出的手长时间地悬在空中发酸,而曦光盯着他在思考,他倾身向前,手拉过她搭在沙发上的手,握住,摩挲。

      曦光没有避开他,也没有答应,她说:“若是我现在拒绝你,余少还会继续追求我么?”

      余晚扬起眉毛,笑了,“曦光想吃着碗里的,端着锅里的?”

      曦光一时没忍住,笑得捂住肚子,说:“我看着像这种人?那你胆子真大,还让我当你女朋友。”

      余晚收起玩笑的心思,稳住声线,认真地说:“曦光,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要知道,其实,我很紧张。”

      余晚说话说得慢又沉,四遭的气氛也变得严肃起来。

      曦光不得不严阵以待,她仰头看他,右手五指无意识地搓着,说:“嗯。余少,我们接着之前没讲完的继续说。若是我现在拒绝你,你还会继续追求我么?”

      余晚这次脱口而出:“相信我,你和我很契合。”

      余晚没头没脑地丢出这么一句,曦光愣住。

      她收回落在余晚身上的视线,别过头去看电视机的方向,说:“先别打断我。”,右手开始不自觉地在休闲裤上挠,“听我说。首先,我很感激你的这份喜欢。它对我很重要。”

      说到这里,曦光的舌头像打了结,生硬地卡住了,说话声停了下来。

      余晚不出声,仍是看着她的侧脸,耐着性子等她捋好思绪再说。

      “实不相瞒,我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感情。它令我很受伤,所以我现在没法像情窦初开的女孩一样冲动地答应你。”曦光不安分的右手挪到了耳根,一下一下捻着泛红的耳垂,“要知道,被抛弃的滋味不好受。”

      曦光最后一句话说得又轻又慢,余晚听清楚了,伸手去扳她的头,让她面对着他。

      他用手去摸她的头,把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你害怕的是这个?”

      “别怕。我不会那样待你。”声音温柔,像要哄住要哭的小孩。

      曦光先暂时不管他,自顾自的地说起来:“我的意思是说,我现在不想答应你,但其实我不反感你的表白。可能是我的虚荣心作祟。我说不清楚。其实,我一直想要被爱,想要更多的关心。面对他人对我不对等的情感时,我感激,同时,我也会疑惑,疑惑自己为甚么值得别人如此对待。可以说,我小心翼翼地对待感情这种东西。它真的太微妙了。”

      “是的,妙不可言。”

      余晚挑着眉看她,他眼底眉梢满是笑意。他问她:“嗯,知道了。还有么?”

      曦光点了点头,说:“给我三天时间思考我们之间未来的关系。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毕竟,我们都不适合暧昧。”

      “我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

      “何以见得?”

      “你不舍得拒绝我。”余晚断定道。

      曦光满头黑线。

      余晚得寸进尺,他整个人往曦光这边挪了挪,靠得更近了。

      下一步,更加猖獗起来。他惊奇道:“曦光,你脸上有脏东西。”

      “哪里?”曦光没察觉余晚浮夸的演技。

      很快,曦光感受到唇上传来冰凉的触碰,被人胡乱地抹了一把。

      看着吃自己豆腐的人,曦光气恼地瞪着他,“你在搞什么?余少难道要学红楼里的宝玉,偷吃别人的口红?”

      余晚脸黑了,闷闷地说:“你那里有东西,我帮你擦了个干净。”

      其实,余晚的一闹腾,曦光是十分吃惊,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子的,她还是要生气的。

      但她自个心里不觉得不适。可能她在心底潜意识地已经答应了余晚,把他当成男友看待了。

      这个想法从那脑中跳出来,曦光脸色变了又变。

      不敢直视自己了。要命。要命。
      窗外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是熟悉的雨打玻璃的声音。

      雨夜即将来临。

      “余少,你是时候该回家了。趁现在雨还小,不会把衣服沾湿了。”曦光像看着救世主一样盯着稀薄的雨幕。

      “你是怕我了?”余晚问。

      “怎么会?余少开玩笑了,你又不是什么恶鬼?”曦光笑。

      “不过,我也是时候回去了。”余晚用手撩开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手腕处的表也一并暴露出来。

      沿着熟悉的路回去,余晚下楼后,没有立即走,停在楼下,望着四楼那里一盏暖黄色的灯。

      看向四楼方向的最后一眼,他勾起嘴角,“三天。就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日子还得按部就班地过着。”

      独留一人的房子里,曦光整个人蜷缩起来,面对雨势渐大的夜晚,她一下就从一个理智者退化成手足无措的孩子。

      倏忽之间,一道惊雷响彻在寂静的夜里,曦光抖得越发厉害了。

      她开始喃喃自语:“不要,不要,别抛下我,爸爸。”

      她发出痛彻心扉的哭喊“为什么?为什么死去的那个人不是你?”

      在梦里不断反复的情形再一次重演。

      十年前。

      初春时候。

      刚刚冰雪消融,枝丫上的积雪化成雪水滴下,路上还有来往的行人留下的脚印。可是这里再也不会出现爸爸的脚印了。

      那时候上语文课,大家学会了文艺的调调,说着: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春天不是应该充满着希望的吗?为何她的春天是灰蒙蒙的一片,所有亮光都遁形了。

      她哭得很惨,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可有人比她哭得还凶,原本温婉得哭时是梨花带雨的女人,一下过渡到狂风暴雨。

      等她再路过寻常时候经过的江堤,彻底失了往里瞅的勇气。那可恶可恨的江水把她可爱可敬的爸爸毫不留情地带走了。她又会想起那个娇柔的小女孩,被救上来后立马被一群衣着鲜丽的人簇拥着,责怪中带着宠溺地说:“丫丫,你怎么胆子肥起来不要命了?好在碰上了好伯伯救了你。”

      再之后,她家多了很多人,有感谢的,有同情的,有敬仰的,有痛苦的,人们的共性和差异性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她那时是记恨爸爸的,怨恨他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搭救一个愚蠢的小女孩。

      在她看来,尖下巴、鹅蛋脸的小女孩可不是愚蠢么?好好的融雪的晴天,她哪里不去玩,非得去江里玩玩。去江里玩的理由也可笑,说是她的小男朋友不要她了。

      年长的大人们说,爸爸是个英雄。

      在她眼里,爸爸彻头彻尾地丢下了她和妈妈两个人。

      爸爸走的第一个晚上,天飘起了雨,她一个人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彻夜未眠。

      往事在雨夜被催醒过来,曦光有些头痛地晃了晃头。也不知心里的阴影何时能够驱散?

      思考的第一天。

      曦光甫睁开眼,用手去挡透进来的光线,看看自己身下,是沙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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