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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   锁上门,言梓对着曦光,用安抚的口吻说:“夜已深了,兮兮你就好好睡上一觉。说不定明天什么都好了。”

      “嗯,我洗漱完就去睡,你先歇着吧。”曦光乖巧应道。

      曦光躺在床板上,睁大眼睛瞪着天花板,眼底的火焰有将天花板盯出窟窿的架势。了无睡意的她,开始在脑中梳理两人的关系,回忆几年来的点滴。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会是怎样?

      初次见到暮和时,是大二的秋天。

      蝉声已退,金桂未至。

      “兮兮,你看这几个毛笔字写得随意,但又自成一派。颇有颜筋柳骨的味道

      “吱吱,你若不说前面一句话。没人会怀疑你说的是牛筋和无骨鸡柳的味道。”

      “你个小馋猫,自己馋了还编排起我了。”

      “嗯,我是饿了。今天的白粥稀了,又只喝了一碗,现在跑完一千米,我的肚子就瘪了。”

      “欣赏完大师的手笔,再带你去食堂解馋。”言梓拉着曦光凑近壁窗,近距离地瞅了又瞅,鼻尖都挨着窗玻璃了。

      曦光知道言梓这是手痒了,耐着性子地陪她看字。

      言梓从小深受爷爷的影响,在四岁的年纪就拿起狼毫练毛笔字。爷爷告诉她说“懂得挥洒笔墨,中华文化的精髓就学了七八分。”小言梓一听乐了,颜体柳体练得不亦乐乎。而家中人觉得小言梓太闹腾了,多练练毛笔字能静心,也支持她在毛笔字上有更多造诣。

      不过,言梓现在不再摸毛笔。

      摆在她们眼前,壁窗里的字画是前不久进行的文化展中挑选出的精品。

      言梓静静地看着诨劲有力的几个大字,低低地出声:“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言梓刚一说完,有人用纯正的英音问:“Muhe, what does this sentence mean ?”

      “Never forget why you started, and your mission can be accomplished.”

      骤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润如水的声音,且这道声音完美地向留学生解释了这句古语,曦光和言梓转过头去打量来人。

      如墨的眼眸承载了万千柔情。这一眼波,望进了曦光的心里。

      曦光记得那日天边泛起了小雨。

      后来两人是谁先主动的,谁都记不起来。好像先是普通朋友关系,你来我往,时间一长,水到渠成地发展成为男女朋友。

      曦光对这段感情是欣喜的,因为遇上了暮和之后,她的睡眠质量大幅上升,不会再夜夜做噩梦了。

      毕竟,结束了长久以来的困扰,曦光对暮和有着特殊的感激之情,对这份感情也格外上心。他们会像一般情侣那样,隔一段时间去电影院看一次电影。在电影情节紧张诡异的时候,暮和会把她深深地搂紧怀里;在荧幕上男女主角情难自已,激情拥吻时,暮和也会捧起她酡红的脸忘情地吻在一起。年轻的躯体,两相吸引,在多巴胺的刺激下,无处安放的荷尔蒙也让他们有时情到浓处,相互撕咬,相互汲取对方的热量。

      只是无论他们当时是有多浓情蜜意,他们都没有进行到最后的一步。

      言梓会没羞没躁地打趣:一步之遥,咫尺千里。

      她自己则认为,自己仍旧是大学生,没有走出校园,有些事太早了。权当暮和是体谅自己。

      如今光景不正应了一语成谶么?

      不知什么时候,困意上涌,她疲惫地合上眼皮,裹着被子入睡了。

      睡梦中,脑中活跃的细胞似乎沿着一条清晰可见的线找到了个个感情的转折点。

      大二。

      母上大人去帝都出差了,她在宿舍住时,因为急性阑尾炎在夜里疼得翻来滚去时,眼泪直冒时,是暮和当机立断,取消了与他的一个重要客户的会议,千里飞驰过来在医院里照顾了她几天。

      要说为什么不是要好的闺蜜陪着她呢?那是因为学校那时正在考试周,前后一段时间里严抓学风。在风声正紧的关口,她不想拖累了旁人。而暮和二话不说,直接在她的隔壁床住上了,端茶喂药,添衣加饭,嘘寒问暖,无不俱全。

      住院的期间,她疼得在病床上一阵又一阵的痉挛,暮和这时会双手握着她的手,柔声在她耳边宽慰她,说:“别怕,曦光。我在这。”

      话虽短,也没浓情蜜语,却一直暖到她的心窝。

      她头一遭,感受到短小而精悍的言语有千钧之重。

      住院的日子里,她觉得自己腻在蜜罐里,酸酸甜甜。

      自然而然,她对暮和的好感在大病一场后急剧上升,感情迅速升温,两人关系发展日趋明朗化。

      之后,在她每个月来姨妈的那几天,暮和会算好日子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要喝红糖水,别吃生冷的东西等等。婆婆妈妈的,简直是她妈的翻版。她在电话一头,会痴痴地笑,说着“暮和,你上辈子绝对是个心细如发的女儿家。”暮和只会回“曦光,上辈子我欠你的,要拿这辈子还。”

      愉悦映在她的脸上,消不去。入夜时分,她只要一沾枕头,就进入深度睡眠,满脑子的小情小爱。

      晴天,雨天,她的好心情都不变。梦里,都是甜的。

      大三。

      暮和比她高两届,比她早入世。因为要忙着打拼事业,有时难以顾及她。

      她从来不与暮和计较这些。她善解人意地根据暮和的时间表,安排了两人的共处时间。两人没有经常腻歪在一块,好在一个礼拜不多不少相见的频率,感情没有因为距离和时间而冲淡。

      然而不可能事事遂意。爱情中的,甜蜜的另一面则是苦楚。她与暮和的交往过程中,同样难以避免的夹杂了阴晦。

      一个雨天。

      “暮和,你怎么还没有来?我足足等了你五个小时了。”

      “曦光,我临时接到紧急开会通知,来不了了。你先回去吧。”

      “什么?这样就把我打发走了?”

      “曦光,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等那么久的。这回情况特殊,我先挂了。”

      她打好腹稿,打算劈头盖脸斥责一通回去,电话里传来刺耳的“嘟”声。她恼怒地丢开手中的伞,任凭寒风吹皱她的裙摆,也不管被雨水淋湿的头发和衣服,任性地在雨中走了一个小时。

      尽管她瘦小的身子在雨幕下显得格外娇弱,却没人吝惜予她目光,陌生的行人不断地与她错身而过。

      她离开了手机百度地图,就是个实打实的路痴。她因为负气,在雨中乱走一通。走着走着,她眼睛扫到倒在路沿的一条棕色小狗崽。看着小狗崽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样子,她眸光深深,神色复杂。她想若是言梓在一旁,肯定会毫不客气说她“啧,母爱又泛滥成灾了。”现在的她只觉得小狗崽同她一样,被人抛弃了,怪可怜兮兮的。

      因为小狗崽的插曲,她在雨中待的时间拉长了。此事带来的结果是,她毫不意外地感冒了。

      当晚,作为她的死党的言梓不在宿舍了。言梓告之她这几日要去郊外参加社团的采风活动,就任由她自生自灭了。

      一回到宿舍,曦光就利索地洗热水澡,换了一套干衣服。离了父母的大孩子学会了在宿舍备日常急需的药。曦光吞了几粒感冒药,仰头喝了热水,便爬上了床去睡觉。

      原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地大哭一场。最后她因为徒步在外走了很长一段的路,累得失去了思考的力气,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很多事情经不起推敲,打破砂锅问到底有时未必是明智之举,曦光这样认为。所以第二天想起昨日的事情,也失去了诘问暮和的兴致。

      正当她给自己做了严密的思想工作来原谅暮和,天不遂人愿。同班同学马璐璐杀到她的宿舍,告诉她,说她昨天看到暮和跟一个娇小身材的女孩嘻嘻哈哈的,还以为是她便上前打招呼,结果可想而知。

      马璐璐牵扯出来的导火'索,引发了她与暮和关系的微变。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又不同暮和说,行为上表现得不如之前主动热情了。暮和那边也不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对她的转变没做什么反应。两人依旧如故地不咸不淡地交往着。

      既然有潮起,必有潮落,高潮与低谷并存。

      当外力不足以摧残两人的关系时,两人就没有喊停。

      每一份感情,当遭遇疲惫期,若是双方没有人愿意为这份感情的维系而努力,自然而然就土崩瓦解了。

      好在,曦光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二人,总有一方站出来积极地做出努力。

      在七夕节那天,暮和给了她一个缠绵热情的法式热吻后,两人彻底重归于好。

      曦光怕冷。于是乎,暮和会在起风的时候,给她裹好围巾,掖好散发。

      曦光肚子饿了,会哭天抢地喊饿。于是乎,暮和会牵起她的手,把人拎到小餐馆吃上一顿,或是帮她叫一份外卖到宿舍楼下。

      曦光怕下雨。于是乎,暮和会用打电话告诉她关好门窗,拔掉电器插头,唱她最近常哼的曲子给她听。

      凡此种种,曦光对暮和的行为格外动容。再加之,在这段感情中,喜大于悲,她甚满意。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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