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CP都在搞事业》心妖濯濯

87、翻案（上）

　　本朝刑部设四司，其中都官司主掌刑徒流放、谋反罪家眷株连、罚没为官私奴婢等，并兼掌吏员废、置、增、减、出职等事。

　　都官司司长为侍郎官职，从三品。柳兴就是这个官职，受了皇上封赏的第二日，柳兴就带着清骨和茯苓到任。

　　都官司员外郎本该在官署外恭迎柳兴，今日却来晚了。柳兴到时，官署大门尚未开启。柳兴淡然一笑，命清骨击鼓。

　　每个官署门外，都悬有一面响鼓，称为登闻鼓，鼓响一刻，官员必须开堂问案。贻误者，不问情由，杖五十。

　　当然，告诉不实者或无故击鼓者，轻要从军，重要问斩。故此，普通百姓如无重大冤屈，并不敢轻易鸣鼓。

　　三下鼓声响起，官署内的人已是急急忙忙地开了门，并大声喝道:“何人击鼓？”

　　看到柳兴，不由尴尬，拜礼道:“大，大人到了，这么早。”

　　这是昨日负责值夜的差官，也得了吩咐，故意没有开衙。

　　员外郎刘成匆匆赶到时，柳兴已看了几摞的卷宗。

　　刘成一进门，就先喝问在旁伺候的差官:“是何人无故击鼓，眼中可有朝廷律法？”

　　“是，是新来的都司大人。”差官回禀道。

　　刘成装作才看到柳兴，对柳兴拱手道:“原来是都司大人到了。”又蹙眉道:“都司大人虽是不懂律法，常识也应该是有的，无故击鼓，触犯律条，便是再得皇上宠爱……”

　　柳兴“啪”地放了手里的卷宗，打断刘成的话:“刘大人已在刑部任员外郎五载，熟知律法，可知官署不按时开衙，何罪？”

　　京中各衙署晚来早走，延时开衙，都是常态，虽有律法规定，却从没人较这个真。

　　刘成不在意:“大人是新任官职，自然不知官场的规矩……”

　　“官场的规矩？”柳兴又截了刘成的话:“我既奉皇命，朝中任职，只管朝廷的规矩，只遵王法。”

　　“清骨，你将律条背一遍给刘大人听听。”柳兴靠了椅子，端茶。

　　“是。”清骨答应一声，转对刘成道:“按朝廷律令，提刑司官员任中可击登闻鼓一次，以验署衙闻鼓而动，有无懈怠。”

　　随着清骨所说，柳兴随手亮出一块令牌，正是提刑司给事中的牌子。

　　“一刻之内，刘员外郎已至，此项不为罪。”柳兴收了牌子，挥手道。

　　“是。”清骨道。

　　刘庆有些局促了。看来这位柳贤嫔是有备而来。原以为不过是皇上的娈宠，绣花枕头而已。

　　还有闲言碎语传柳兴是为独孤贤妃所妒，所以被撵出宫来，来刑部任个闲职，失了倚仗。却不想，他还身负提刑司的官职。

　　提刑司名义上由监察院直属，实际的顶头上司是皇上，独孤鸿进宫后，李宗命独孤鸿任检察院都御史，直辖提刑司。

　　这次柳兴出宫，只闻是到刑部任职，却不知独孤鸿还送了他这么一份厚礼。

　　提刑司给事中，可监察百官行止，所查违律之处可直接呈请皇上定罪，想走什么后门都不赶趟。

　　“按本朝官规，言辞放肆，不敬上峰，杖三十；迟到早退不勤于事，杖五十。”清骨再高声道。

　　“大人恕罪。”刘成扑通跪地，他混迹官场多年，立刻就明白了，柳兴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先就要拿自己开刀了。

　　“下官知罪，请大人法外开恩。”刘成慌忙叩头:“下官愿一切听从大人吩咐，一切听从大人吩咐。”

　　这两项罪名，合八十庭杖，他就是有命活下来，也要落个残废了。

　　他是国丈的人不假，但柳兴是皇上的人，国丈断不会为了他一个小小的文官，贸然就动柳兴，在国丈弄死柳兴之前，柳兴有的是机会先弄死自己。

　　柳兴等他切实磕了几个头，才示意清骨将他扶起来。

　　“第一次见面，先给刘大人记着吧。”柳兴淡淡地道:“我要找几个先皇在位时期的湖广两地的卷宗，还请刘大人费心。”

　　“是，是。”刘成一脑门的冷汗，站起来再谢过大人开恩，表功道:“大人可真是找对人了，这前七年湖广两地的卷宗，都是下官负责整理封存的。”

　　大哥不在家，傅大哥也不在家，杜栖浩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每天让自己的亲卫风亦轩寸步不离地跟着傅子离。

　　无他，就是看着傅子离从离家上班到下班回家，一盏茶的功夫都不能在外耽误。且回家就得直接回他的院子来。

　　傅子离一开始觉得杜栖浩挨了这么一顿胖揍，虽然咎由自取，但是本着仁义之道，也不能坐视不理，所以对杜栖皓还有几分忍耐。

　　不过杜栖浩越来越过分了。不仅是让风亦轩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他在署衙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都要过问。

　　今儿午时，傅子离在官衙用过午膳，觉得秋日日光晴好，就去后面院子里溜达溜达，正好遇到太医院的几位女医官在园子里晒药草。

　　傅子离年轻俊美，平素虽然高冷，但是谦谦君子，很得这些女孩子暗暗喜欢，偷偷将他列位于兵部三大衙草之首。

　　今日遇到了，机会难得，且又人多势众，有几个胆子大的，竟然公开调戏傅子离。

　　“杜侍郎还请慎言，不过是同僚之间，打个招呼罢了。”傅子离对杜栖皓的措辞很不满。

　　同时又狠狠地瞪了风亦轩一眼，亏他一直还觉得风亦轩成熟稳重，想不到却在杜栖皓跟前造谣生事、胡说八道。

　　风亦轩冤的啊。是杜栖皓非让他细无巨细地禀告傅子离在外的所有细节，他也不敢不听，而且关于中午这件事，他也只是汇报说，遇到了几个女医官打招呼，傅子离点头致意而已。

　　“公开调戏”这几个字，风亦轩根本没有说过，想都没有想过。这纯粹是杜栖皓咬牙切齿地自己琢磨出来的。

　　杜栖皓见傅子离不承认，就更怒了:“你是不是又想包庇祝禾那个丫头，所以故意否认。”

　　祝禾现在是杜栖皓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听到那些女医官中有祝禾，一想到祝禾对傅子离含羞带怯的模样，杜栖皓就肝疼。

　　偏傅子离反应迟钝，觉得只是同僚之意，觉得是杜栖皓无聊，无理取闹，根本看不到祝禾赤/裸/裸的觊觎之心，杜栖皓气的不行。

　　傅子离觉得杜栖皓不可理喻，转身想走。杜栖皓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傅三公子，我可要提醒你，你现在已是我杜栖皓未过门的贤妻，并非自由身了。”

　　傅子离反手一切，甩了杜栖皓的手:“只是议亲而已，杜二公子也勿要太自以为是了。”

　　哎呀，反了你了！长大了，胆子也变大了！杜栖皓觉得傅子离这一年来，越来越不听话了。

　　想造反？杜栖皓脸色一沉，上前一步，一指点向傅子离肩头，傅子离根本不在意，随手一拂，哪知杜栖皓这招是虚招，他一拂落空，杜栖皓翻手一指点在他肩头，将他定住了。

　　杜栖皓大喜，老三教的这招果真是好用。这招是杜栖恒走前，特意传给杜栖皓防身的。

　　杜栖皓暗暗苦练数日，今日一指奏效。

　　杜栖皓先扬手，在傅子离光洁滑嫩的脸蛋上拍了几下:“以为我武功不如你是吗？还嚣张吗？”

　　傅子离俊脸通红，不吭声。

　　杜栖皓得意地围着傅子离转了几个圈。他现在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带着得意的笑容审视傅子离时，就显得特别猥琐。

　　“还敢叫我杜二公子，真是反了你了，看我今日如何教训你。”杜栖皓命风亦轩:“去给我取个马鞭来。”

　　傅子离又怒又怕，还是咬着牙不吭声。

　　风亦轩想劝，只是刚唤了一声“二爷”，杜栖皓的目光就冷冷看过来:“不揍他揍你吗？”

　　风亦轩……“属下马上去拿。”风亦轩取马鞭时是施展轻功去的，又施展轻功回来的。他把马鞭奉给杜栖皓:“二爷，您要的马鞭。”

　　为虎作伥。傅子离用鄙视的目光，瞪风亦轩。

　　“轩儿过来，给我褪下他的裤子来。”杜栖皓拿了马鞭，点风亦轩，比划傅子离:“都褪掉，褪到脚踝。”

　　“杜栖皓！”傅子离这些怕了，眼圈都有些红了:“你敢！”

　　“怎么不敢啊。你不听夫训，就得受家法。”杜栖皓挥动了一下马鞭，发出咻咻的声音。

　　风亦轩听见这鞭子破空的声音，也害怕，只好对傅子离说声抱歉，过去准备解开傅子离的腰间盘扣。

　　傅子离又气又吓，暗暗运气。在风亦轩刚走到他身侧时，竟然冲开了被锁的穴/道，他不及多想，一脚就踹飞了风亦轩，然后拔腿就跑。

　　当初杜栖恒教杜栖皓这招手法时，让他一定用足七分力道，但是杜栖皓怕伤了傅子离，只用了三分，一下让傅子离冲开了穴/道。

　　风亦轩被踹飞时，杜栖皓正好转到傅子离身后，他看傅子离要跑，跃上去就是一个熊抱，把傅子离拦腰抱住:“我看你往哪跑。”

　　傅子离挣了几下没有挣脱，索性往后一跃，一个泰山压顶，将杜栖皓撞倒在地，痛的杜栖皓“嗷”地一声惨叫，手却依旧是抱着傅子离不放。

　　风亦轩又跃回来，看着地上打滚的两人，不知如何是好。

　　杜栖皓这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这般轱辘来轱辘去，觉得全身都痛。他哎呀咧嘴地忍着，一个劲儿喊风亦轩:“快帮我，帮我抓住他，抓他脚，点他穴/道，快，给我捆了，捆了拖我床上去。”

　　风亦城走进来时，正听到在地上打滚的自家二爷，要将傅家二公子捆了拖自己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