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CP都在搞事业》心妖濯濯

17、美差

　　晚餐，杜栖凝设宴款待傅子风兄弟。六人都是丰神俊朗，风姿翩翩。

　　杜栖霜和傅子语奉兄命为对方兄长倒酒，两人只饮了果酒。

　　杜栖凝和傅子风倒是相谈甚欢。杜栖皓和傅子离有些拘束，杜栖霜和傅子语嘀嘀咕咕地，总有说不完的话。

　　杜栖凝过几日要去天山办差，请傅子风多多帮他照应府里事物。傅子风立刻应承下来，既然住在一起，自然要守望相助。

　　酒过三巡，杜栖烛过来请安。杜栖凝命风东传命免。杜栖烛还是环佩丁当地进来了。

　　傅子风立刻离席站起，屈下一膝行礼：“臣傅子风见过贵妃殿下。”

　　杜栖烛微怔，然后才抿了嘴笑道：“傅大哥太拘礼了，快快请起吧。”

　　傅子风这也才发现，除了自己，别人都没动。傅子离在大哥目光看过来时，才局促起身。

　　杜栖凝已经笑道：“烛儿说的对，家中不论君臣之礼，傅兄勿要多礼了。”

　　傅子风还是一拜起身：“君臣之礼不可废，子离、子语，过来行礼。”

　　傅子离、傅子语应了一声，立刻离席，到杜栖烛身前行了大礼。

　　“杜兄身为太傅，更该以身为则，为臣民表率。”傅子风正色道。

　　“父父子子、君君臣臣。”杜栖凝微微一笑：“家规不整，何以论君臣？”

　　“烛儿冒昧过来，可不是听两位哥哥辩驳这些规矩礼节的。”杜栖烛不愿意了：“我有正经事儿呢。”

　　“是。臣僭越了，贵妃请讲。”傅子风微欠身后退。傅子离、傅子语也退立一侧。

　　杜栖霜伸手叫傅子语：“小语过来，你吃饱没？”

　　“你们继续吃饭吧。”杜栖烛微微一笑，我在外堂等你们。

　　“臣恭送贵妃殿下。”傅子风再欠身。

　　杜栖霜忍不住笑，觉得傅子风这个人果真迂腐。傅子风却觉得自己是礼仪有度，进退得体。

　　“不敢让贵妃久等。”傅子风看杜栖凝竟然又端了杯，忙低声劝道。

　　杜栖凝只好放了酒杯起身。杜栖皓和杜栖霜也随之起身，众人一起往外堂去了。

　　“霜儿和小语回房去吧。”杜栖凝吩咐道：“仔细功课，明儿个查问。”

　　杜栖霜和傅子语答应一声，告退出去。

　　杜栖烛在外堂用茶，看见哥哥们出来了，就起身相迎，傅子风又想趋前见礼，杜栖凝拉了他一下道：“家中不用叙礼了，待烛儿与皇上大婚之后再叙吧。”

　　杜栖烛忍不住笑道：“傅大哥再这样拘谨，烛儿都不好意思了。”

　　傅子风不由一笑：“臣遵命。”

　　傅子风想告退下去，让杜栖凝兄妹说话，杜栖烛拦道：“傅大哥别走，烛儿正是有事情要烦劳傅大哥。”

　　月末杜栖烛奉旨入京，本应由兄长护送，但是杜栖凝有要事离开，怕是不及赶回。二哥杜栖皓要去兵部述职，也无暇脱身。

　　“烛儿想烦请傅大哥护送烛儿进京，不知傅大哥可否应允？”杜栖烛对傅子风盈盈一礼。

　　护送贵妃入京，这得算美差，食宿费用都由皇家负担，护送官员另有丰厚薪俸可拿。

　　一路游山玩水，一路吃喝玩乐，各路州府官吏迎来送往，备享礼遇，到了皇城见驾，皇帝还要道声辛苦、承个人情，风风光光，极尽尊崇。

　　傅子风挺纳闷，有这好事儿，怎么杜家人自己不去呢。

　　“户部的银两下来，堵了亏空，只是府衙上下，用银子的地方也多。”杜栖凝端了茶道：“皓儿在军中时承蒙子兄关照，杜家就送个顺水人情，还请傅兄勿要推辞。”

　　杜栖烛则道：“除了我哥，就是傅大哥待烛儿最亲切了，由子大哥送烛儿去京城，烛儿才放心。”

　　傅子风忙谢过“贵妃殿下厚爱”，又谢过杜栖凝关照，才将这趟美差应承下来，并表示一定平安、顺利地将贵妃殿下送到皇家。

　　杜栖霜和傅子语回到房中，喝茶净手，聊聊天，才去书房读书。

　　世家弟子讲究的就是书不离手，勤学不辍，晚修早读，修身养性。

　　杜栖霜和傅子语都是才华横溢之人，都有过目不忘之才。杜栖霜擅书法、辞赋，子语擅数术、天文。

　　两人还都喜美食与药草。只是杜栖凝不许两人鼓捣这些，两人只能暗中偷偷进行。

　　小厮伺候了笔墨上来，杜栖霜和傅子语对案而坐，研磨熏香，写字、读书、做文章。

　　傅子语的小厮青瓷和杜栖霜的小厮风左侍立在门前，暗暗欣赏两位少爷做窗课时的模样，都是那么俊美的少年，认真、安静，专注的神情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做过窗课，再净手喝茶，两人立刻又各种嘀咕起来，除了商议明日出府的事情，两人还琢磨着最好能和杜栖凝一起去天山。

　　天山远在塞外，景色雄奇。且天山派高手众多，门下弟子犹擅轻功，据说天山派内，都是三层以上的小楼，并且没有楼梯，所有人进出，都是施用轻功高来高去。

　　想想就让人心驰神往。天山派每年一次的出山盛会就更热闹了。天山派弟子必须经过比武考教，夺得出山令，才可出山行走江湖，而出山令一次才发十二枚，全天山派几百人都将进行争夺，甚至连掌门也不例外。

　　“那不可能吧？难道掌门得不到出山令牌，也不能外出？”杜栖霜和傅子语都觉得不可思议，也更觉得好奇。

　　“这次大哥就是应邀去看他们的出山比武盛会的。”杜栖霜两眼放光：“我好想去。”

　　“我也好想去。”傅子语和杜栖霜对望。

　　“你去和我哥说。”“你去和你哥说。”两人异口同声地道，又不由相视苦笑。

　　“我和我哥说，估计是不成。”杜栖霜叹气。

　　“我也怕杜大哥。”傅子语也叹气：“我哥若是生气，多是命禁足，严重一些，也不过是禁足加抄书，可是到了杜大哥那，罚跪都是轻的……”

　　杜栖霜一个劲地点头：“我大哥的板子更可怕呢，你幸好是没挨过……”

　　傅子语也觉得庆幸：“还好没挨过。”

　　杜家草莽出身，祖辈上传下来的，除了孝义二字，就是板子藤条，杜家的家规森严，长幼有序，若有拂逆，家法不饶。

　　“那照这么说，就是大哥同意带着咱们去天山，也是不能去了，别热闹没瞧着，再捅了纰漏……”杜栖霜意有所指地分析，傅子语忙点头。

　　“其实大哥不在家，也挺好的。”杜栖霜嘻嘻地笑起来，子语立刻心有灵犀：“老虎不在家，嘿嘿！”

　　“嘿你个小脑袋啊！”杜栖霜屈指弹傅子语：“你是猴儿还是我是猴儿啊？”

　　傅子语笑道：“小的错了，哪有小爷这么好看的猴儿，你不是猴儿……你是孙悟空！”

　　“小声些。”杜栖霜立刻去捂傅子语的嘴。孙捂空是神仙话本里的人物，若是被人听去，告到杜栖凝那，又得挨骂了。神仙话本是世家弟子禁阅之书，杜家也不例外。

　　傅子语吐了吐舌头：“杜大哥不是骂过了吗？”

　　“骂过了还可以再骂啊。”杜栖霜有些悻悻然。

　　傅子语小时候瘦弱，性子却执拗。刚到杜家时，不爱吃饭。尤其是杜栖霜吃的多，更显得他吃得少。

　　那天正是望日，学堂无课，难得杜栖凝也回家来用餐，便和杜栖霜、傅子语一起摆饭。

　　傅子语依旧是吃了几口，就放了筷子，杜栖凝瞧了，就让傅子语将碗里的饭吃净了，才可下桌。傅子语勉强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

　　“吃得少，长得小，怎么有体力习文练武？”杜栖凝训子语：“本来长得就瘦，再若挑剔饮食，可是更长不大了。”

　　杜栖凝说着，还用象牙的公筷又给傅子语夹了牛骨和羊肉，然后吩咐：“一口也不许剩。”

　　傅子语不想吃，又不敢逆了杜栖凝的意，十分委屈。

　　“我替小语吃吧。”杜栖霜小心翼翼地想为好兄弟解围。

　　“吃你自己的饭。”杜栖凝冷了脸，杜栖霜一个字也不敢说了，只能低头吃饭。

　　傅子语无奈，只好重新端碗、执著，勉强将饭菜和羊肉吃进去，最后，在杜栖凝的目光逼迫下，又啃了牛骨。

　　杜栖凝这才觉得满意，一面让小厮给傅子语再添汤平胃，一面自丫鬟手里拿了湿手巾，亲自给傅子语净手，并笑道：“小语这不也是能吃进去吗？以后也要多吃。”

　　傅子语还是有些委屈地道：“杜大哥，语儿不想吃那么多，语儿准备像孙悟空那样……”

　　杜栖凝的脸沉了，杜栖霜也傻了，他和傅子语这几日正是偷偷看了神仙话本，觉得孙悟空特别有本事……

　　“敢私阅禁书！”杜栖凝一拍桌子。

　　杜栖霜和傅子语被罚跪在天井之中，晚膳也省了……

　　“好吧，是我一时口快。”傅子语再次向杜栖霜道歉。

　　杜栖霜摆手道：“念在你也一起被罚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提起往事，傅子语忽然觉得杜大哥待他还挺好的，毕竟从那之后，傅子语的饭量确实大了不少，人也长得壮实了。

　　杜栖霜还以为提起往事，傅子语会对大哥苦大仇深呢，没想到正相反。“你还挺能体谅我哥的。”杜栖霜取笑道。

　　傅子语的脸莫名就有些红了，忙转移话题道：“你可还记得第一次见我大哥时的情形吗？”

　　杜栖霜当然记得。那年傅杜两家结契，大人们在正堂议事，杜栖霜和小厮在华彩园里抓蝈蝈。华彩园是杜家老宅里最漂亮的园子，杜家兄弟姐妹都是在这个园子里玩大的。

　　傅子风带着傅子离、傅子语也逛荡到华彩园来，各自寻了乐趣儿。

　　这园子偌大，随着少爷们侍奉的丫鬟、仆妇、小厮和侍卫总有十几人，傅子风偏就单独遇到了杜栖霜，且还惊走了杜栖霜要抓的蛐蛐儿。

　　杜栖霜着恼之下，只让傅子风赔。傅子风少年老成，老气横秋地劝杜栖霜：“所谓玩物丧志，况且蛐蛐儿也是生灵，怎可为一己之乐涂炭生灵？”

　　杜栖霜冷着脸微扬头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傅子风：“你惊跑了小爷的蛐蛐儿，还敢这般啰嗦？”

　　傅子风听他的话音笑道：“你就是霜儿吗？”

　　杜栖霜脸一沉：“你个不开眼的东西，霜儿这两字也是你能叫的吗？叫小爷！”

　　傅子风并未生气，微笑道：“我爹与你爹同殿为臣，平辈论交，我又年长于你，这小爷的称呼，却是不妥。”

　　杜栖霜也知道今日府里来了贵客，却不成想这啰里啰嗦的人也是客人之一。更不成想的是，傅子风在他跟前啰嗦完走了，回头竟会去自己大哥跟前告状。因为举止失宜的错处，杜栖霜可是被他大哥好一顿斥责。

　　“你大哥那爱告状的毛病，现在可好一些了吧？”杜栖霜问子语：“我大哥走后，你大哥看家，他可别攥着咱们的错处，等我大哥回来再去告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