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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携王爷出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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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桶水回去,兔笼子上的雨布不知被谁掀了去,我暗道一声不好,这是要露馅的节奏啊!
军旅出了叛徒是什么结果来着?
充军?已经是军了。
砍头?凌迟?五马分尸?碎胳膊断腿到处飞?
血肉模糊的躯干还在苟延残喘忍受濒死的煎熬,一瞬间脑子里各种惨绝人寰的场景轮番涌现,比看片时更加心惊肉跳。如果有机会我真想穿回十七八岁的年纪,给年轻时的自己一杵炮,没事你丫看那么多血腥的三级片干甚!
三步并作两步跑,我脑中一片空白,笼子里的野兔正活蹦乱跳的,生命力要多旺盛有多旺盛。空白的大脑被春风轻扫,开出大片大片娇柔的花蕾,真是兔爷神保佑,兔爷神保佑......
看来已然是定数,这王爷命里富贵有老天庇护,命不该绝,那白色粉末是迷药。
经历了这么几回天雷滚滚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既然老天让他活,那决不能和其对着干,况且逃跑这事两个人也比一个人强,再说我这人生地不熟,带着个王爷在身边保准不是坏事,况且还是个富贵命的。
我趁着给子溯送午饭的功夫把逃跑的计划与他说了一番,听罢后,子溯王爷并没有我预想的那样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反而双眸注定的看着我,满脸写着信任两个大字。
这两个字变成两支利箭直射我胸口,信任?他就那么有把握?看来这梓颜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怕是不止王爷的朋友也兼职着他的一大助力,可惜啊可惜,梓颜兄,你就好生安息吧,赶明儿我给你弄个棺冢,打个牌位,没事上上香烧点纸钱,你在下面也活的舒坦些,就当是我承了你的肉身对你的感谢报答吧。
“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啊?”我打着哈欠,“没,许是昨晚没睡好吧。”
“真是辛苦你了。”王爷满眼心疼,恨不得吃苦受罪的人是他自己,这用情至深赤果果的目光看得我胃里一阵翻腾外加鸡皮疙瘩掉可地,为了性命堪忧我强制升级了淡定与忍耐力。
“再苦再累就当自己是二百五,再难再险就当自己是二皮脸,与君共勉。”我颇豪气的拍拍他的肩以示宽慰。
王爷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外面越见清晰的脚步声打断,我走出帐外,那俩看门将士酒足饭饱姗姗归来,我点头一笑就回去了。
趁着没事的空当去了附近林子折了一大筐野生蕨菜,天热干燥暑气重,蕨菜焯水凉拌放点子辣油,爽口又下饭。
因为我的功劳晚饭多了道凉菜,张泉一扫以前嫌弃我的态度,把冷脸变成了笑脸。他这一笑我就有点亏心,过了今晚我就出逃了,也不知道我把子溯放跑了张泉会不会遭受拷打什么的,这两天来我和他相处的还算很和谐实在是很于心不忍,但是相比那一趟三百来回六百里地的行程这点亏心就一点不剩的被踢出了我的大脑。
张泉前去招呼大伙吃饭,我瞧着四下无人趁机把迷药倒了进去,尽心竭力的翻动,确保每段蕨菜上都沾上药粉,突然一想万一有人不吃这口呢?随即将剩下的迷药全部倒进了兔肉汤,双重保险永远不吃亏。
听说有加菜士兵们更是蜂拥而至,我很有先见之明的快速闪到远处默默的看着他们把饭菜一扫而空。
躺在矮床上,默默等着月亮高升,时间一分一秒犹如过了一年那么漫长,世上最煎熬的事莫过于度日如年。
双手枕在脑后看着眼前黑洞洞的一切,现代的事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这两天的事却正鲜活的刻进脑袋,刀刻一般渐渐掩盖了之前的水彩画,想到此我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你被困在一个特定的空间便会渐渐迷失原本的自我,不管你是否愿意。
我已经不得不承认自己穿越了这一事实而且也已经不再抱有回去的期望,穿越这件事本身就毫无逻辑可言,没有科学性也没有考古依据,整个一未知领域,会不会以前也有人穿越了?但是却是没有一个再穿回现世,不然怎么着也得留个只言片语的穿越指南仅供参考吧。
哎!没指南,没百度,没手机,没信号,要啥没啥粗米糙饭,这古人是依着什么动力那么长寿的?
敬佩!敬佩!
想想我也辉煌的加入了古人大军,以后也势必要在这里生存下去了,不能辜负老天对我的疼爱给我第二次生命,我一定要生的光荣死的伟大,一定要有滋有味轰轰烈烈逍遥快活玩转此生!
张泉的鼾声越渐清晰的传入我的耳朵,是时候了,我起身拿过早就打包好的包袱大步走出营帐。
月黑风高,乌央央的云遮住月亮挡住星光,真是个顺钱跑路的好时候,啊不,是营救王爷的好时机。
守帐的将士全部都东倒西歪昏睡在地,我摸索着快步奔向子溯王爷被关押的营帐。
想要在这里安稳的过活,无疑是个深谋远虑的问题,而想要在这里既安稳又有钱的生活,那就更是个从长计议的问题了。
我跨过看守子溯的两个将士倒地酣睡的身躯,一时顿住了脚,回头看一眼漆黑一片的荒地,进了这帐篷便没了退路,既然王爷和这身体的原著居民交好,那我便将这份交情提升提升再提升,再不济也是王爷,把爷字去了还是个王呢!
漫漫人生路,没个稳健权高的靠山怎么行!
想到此不再犹豫掀开帐篷颇豪气的大踏步进去,“王爷,真是让你受苦了。”我七手八脚将绳子解开又拿出一件灰布衣袍,“王爷,你把这衣服换上,您身上这件太贵气又有许多刀口到了外面多有不便。”
“好,还是梓颜想得周到。我知你记不得我们之间的事,待我们逃出去我定让最好的御医为你医治!”子溯看着我,虽帐里昏暗可我依然能感觉到他的眼里流露着丝丝愧疚,“唉,听你叫王爷还真是不大习惯。”
“行行行,子溯子溯,可您习惯的来。”我急急拽着他往外奔逃,在啰啰嗦嗦的天都亮了还逃屁逃!
出了军营,不远便是树林,放眼望去黑漆漆一片,虽然白天也到林子里探了一段路,可现下看着这乌漆嘛黑的树林子心里不发憷那是假的。
人总会恐惧黑暗,这是本能。
黑暗里隐藏着看不见的未知事物,特别是当一个人处于可能存在危险又掌握不了信息的处境之中,这种本能的自保意识会更加强烈,所以——这真不是我胆小!
我不自觉的收紧双手却忘了左手还拽着子溯王爷的胳膊,突然另一只手轻抚上我的手背,一下两下轻轻拍着以示安慰。我愣了愣神儿,一个人胆小两人胆大,要死也死俩,有个王爷当垫背黄泉路上怎么也得雇个豪华游轮过河吧,生时苦逼死后能有这待遇也算知足了,为了豪华大渡轮拼了!
稳了稳身形,我挺胸抬头颇有大将豪气的挥手前进,下一秒转身退后一步猫着腰跟在子溯王爷身后钻进了林子。
在一点月光都照不进的树林里摸索着走了一段路,我就纳了闷了,这林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说林子里有野兽吧,怎的连个飞鸟也没被惊飞?四周死寂死寂的,暗黑暗黑的,越走我心里越发毛,越发毛我越觉得要坏事,这确实是太诡异了。
按照电视电影的逻辑,这种场景林子里八成往上都有埋伏,隐藏在枝头草丛的反派杀手屏息凝听正等着主角自投罗网,然后一网打尽全军覆灭,在此关键时刻主角外援奋死搭救,救出主角后外援众人全都身重伤奄奄一息,主角悲愤燃起心中怒火绝地反击外挂全场大胜BOOS,全剧终。
但是,凡事都有个但是,但是老子现在是他娘的光杆司令没有劳什子后援啊!
想到此处我一把拽住子溯的胳膊蹲下,不料这一拽夜黑眼瞎脚下一滑连带着子溯一起滑落到暗沟里,幸好沟壑不深,没等我惊叫出声就安稳着陆了。
一口气还没舒出口,两道冷厉的目光直射过来,子溯也是被我突然举动引发的后果吓得不轻,我赶紧轻咳一声弱弱地举手,“那个,我...我有话要说。”
子溯王爷没应声,我趁热打铁,“这林子不太对,太安静了,前面说不定有埋伏。”
“你怎么知道?”
“我——”我顿住了,这总不能说是看电视电影种结出的经验吧?这朝代计算机的边角料都还没造出来呢!突然灵光一闪,“直觉。”都说女人的直觉最准,有事没事就拿直觉说事,还好我听得多了学以致用起来底气十足,女人的直觉准,我的直觉最次也差不到哪里去。
子溯王爷沉思了好一会儿,略微嗯了一声。我赶紧在打一次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好,听你的。”
我紧着的一颗心可算放了下来,还好糊弄过去了,这要是追根究底起来我可招架不住啊。
掉头退出林子,顺着河水往下游走,天上半月高悬,乌云不知何时散了去,半月虽不如满月明亮但到底是亮堂的,有了月光照路可比树林里黑得不见五指好走多了。虽然河边碎石凹凸不平,虽然深一脚浅一脚步履艰难,虽然再一次差点连带子溯一起跌倒到水里,虽然这一路走的困难重重,但好在终于他妈拨开乌云见日明了!!!
顺着河水走了一夜的路,夜色退去星辰隐藏,天空泛起鱼肚白,东方的地平线上一颗明亮的启明星预示着太阳即将升起。我瞧见不远处几处人家的烟囱上炊烟袅袅,内心掩饰不住的激动,终于有人家了,终于可以休息了,终于他妈有吃的了!
我也顾不得脚上的疼痛,撒丫子就往坡下冲,刚起步就被身后的子溯薅着脖领子拽了回来,衣领勒得我一阵猛咳,我转头愤然怒吼,却想起面前的是位王爷,妈的,忍了!
“有事?”子溯王爷一挑眉。
我瘪茄子道:“没有。”但还是一个没忍住,“王爷啊,这阻止人哪有薅衣领子的,拽胳膊也行嘛。”至少安全。
“习惯了。”
我咧嘴,这事也有习不习惯?
子溯王爷拽着我的胳膊往下走,头也不回,“知道了。”
我皱眉,还以为他拽我是发现下面有情况,预防我鲁莽撞枪口上,结果呢?不还是往下走!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毛病,还薅人衣领子?怎么,显你高啊!你高你能耐还被绑了,不就高那么一丁丁丁点吗,二十三还窜一蹿呢,早晚窜你上头去!
我原本是鼓足了一口气要一鼓作势冲下去,这倒好一打断气漏了,浑身像在石子路上被十几吨的重货反复碾压,骨头渣子都碾成粉了,要不是被拽牵着准一头栽倒滚下去。
走着走着我整个人都挂到子溯王爷身上了,他到不介意没事人一样继续走着,我几次三番想摆正自己的身体,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身体不听大脑的掌控舒舒服服的趴在子溯肩背上被拖着走,挣扎了一会儿我妥协了,要脸还是要舒适?反正脸不是自己个的,老天给的可不能白白浪费了,可劲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