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带[悬疑]》千树颜双

7、骷髅与奶糖07

　　办公室里，向弋正坐电脑跟前盯着明晃晃的屏幕沉思，付史进门看他如此专注也是少见，就过去瞄了一眼。

　　电脑搜索框里【把朋友一件东西弄坏了该怎么办？】醒目的挂在屏幕上。还不等他看完下面的建议，浏览器就被向弋紧急关掉了。

　　付史也不忍心戳穿他，便笑道：“你这才多大年纪啊，就把字体调的这么大。”

　　向弋尴尬起身，椅子被他不小心蹬的滑了好远，话语间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去通知她们明天任务不变，继续今天的行动。警方没抓到凶手的时候，我们就在暗中观察。”

　　“以前可都是你自己通知，我不去。”他知道他想什么，所以拒绝的干脆，连委婉都不知道装一下。

　　“故意的吧？”向弋第一次吃瘪：“你明知道我今儿个不小心摔了她一脸臭豆腐，现在去找她们，别说纪然了，估计那一帮女的都得帮忙数落我。”

　　付史哈哈大笑：“我真是第一次见你怂，以前宋钉钉故意挑逗也没见你有什么波动。”

　　“以前是她一个人我还能应付，如今三个，”他摇摇头，“都说一个女人顶一群鸭子，三个我可能是进了动物世界，得被吵死。”

　　付史收了笑意，严肃道：“别的我不知道，洲儿不会吵。”

　　“得得得。”向弋举举手，“打住啊，知道你家洲儿温婉可人了。”

　　两人胡扯了半天，闹到最后还是向弋过去通知。他路过走廊还没见人就听见她们三个聊的热火朝天，不知道怎么加入进去就尴尬地敲了敲门框。

　　三人的笑容逐渐凝固，颇有种上课闲聊被老师当场逮到的窘迫。

　　林洲儿猛然站起来，越是掩饰越是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三个刚刚就是在讨论当事人，“组长，你怎么……怎么来了？”

　　“明天计划照常，洲儿和钉钉留守。”他回头看了眼纪然，欲言又止，直到踏出房门终究还是没跟她说一句话。

　　纪然：“……”就这么被忽略了？

　　＊＊＊

　　晚上回去，季深依旧不见踪影。不过她早就习惯了，纪然在家休息了一会儿，半道上接个电话，是送外卖的，已经在等电梯了但是电梯外人没办法按楼层，希望她在楼上给按个楼层。

　　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没有定外卖，除非是季深催促着他吃饭，但这也不像他的个性，他素来觉得外卖不够干净，最好自己做饭，再不济也是打电话催促她出去吃饭。

　　她在电梯口等了一会儿，依旧不知道是什么，等外卖小哥出来把那高高的一沓东西交给她时，她除了疑惑还是疑惑。

　　纪然回家，打开，差点窒息。

　　因为她发现那是十盒臭豆腐，整整十盒！

　　然后过了一会儿，果不其然接了个电话。是向弋打来的，“赔礼道歉的东西收了吗？”

　　纪然：“？？？”

　　“我看都签收了，难道没送到？”

　　纪然表情有些扭曲：“你指的是这十盒臭豆腐？”

　　“啊，看来是收到了。”他回答的理所当然。

　　“哪有人赔礼道歉送这个啊！”

　　他有点慌了，电话里也能听出抖，“不是，我在网上查了查，说如果弄坏朋友一个东西，最好的道歉方法就是给她十倍的赔偿。”

　　纪然被气味熏的找不到北：“……组长，不是臭豆腐的问题，是被当众摔的那么惨的问题，那么多人围观我被一盒臭豆腐浇了一头真的很丢脸。况且这玩意儿啊这么多放我家是生化武器吧！你是想整我吧！”

　　向弋觉得这个赔礼道歉搞砸了，果然网上的东西不能信，“你说不是臭豆腐的问题，那是被摔得问题。不然你明天来过肩摔我十次？”

　　……这人怎么对“十倍”这个概念这么执着。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当众摔。”

　　纪然眼前一黑，差点气绝身亡。

　　向弋给她的心里阴影太大了，整个夜晚都在做梦吃臭豆腐，甚至那个骷髅头套男也出现在她梦里了。

　　10月31号早上的事情又一次重演在梦境里，骷髅男把她钳制在身下，她好像又看见了一片纸上写着20180813。

　　这个数字这几天一直出现在她的梦里。纪然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她肯定那天肯定是看到20180813了，不然不会对这个印象如此深刻。

　　然后骷髅男又轻飘飘吹起了口哨，他按住纪然的手臂，却没有吃糖，而是把一盒臭豆腐罐进了她的嘴里。

　　“妈的！”

　　纪然被惊醒后少见地骂了一句脏话。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喘息，身心俱疲却并不是因为梦里那个骷髅头套男，是因为向弋的十盒臭豆腐。

　　她侧身看了眼时间：11月3号，时间照常流逝。自从发现时间偶尔会循环开始，纪然就对它特别敏感。

　　之前去小学之前还会去分部报道，后来发现任务的目的离自己家挺近。与其舍近求远，她不如直接从家去小学。

　　纪然还没来得及起床，倒带微信群就炸了。宋钉钉一直一个人住在分部，平常如果有案件共享资料过来，她第一个知道。

　　这次遇害的是个成年男性，凌晨回家被人尾随至卧室，死因依旧是机械性窒息死亡。楼道里监控偏偏这个时候坏掉了。本来可能的线索如今又变成了断头路。

　　几个人临时开了语音会议，宋钉钉把整合的资料发过去：“警方确定并案了，凶手杀人手法如出一辙，都是暴力扼颈。而且案发频繁，所以认为这几起是同一人所为。”

　　林洲儿声音不知道怎么，声音有些虚弱。好像是忍着疼痛一样，“看来目标不是专一小孩子啊。

　　付史很敏感：“洲儿你怎么了？”

　　“没事，凌晨的时候肚子有些疼，吃了点药现在好多了。”她不是很想让付史担心，就赶紧转移了话题：“为什么他还要杀害成年男性？”

　　他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安下心来。

　　纪然听着忽然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受害者穿粉色裙子了吗？”

　　向弋不知怎么的一直没说话。付史的声音手机那段传过来，他打断：“注意审题，受害者是成年男性。”

　　宋钉钉：“穿了。”

　　众人：“……”

　　“据邻居介绍，受害者平时独来独往，鲜少与周围邻居有交流，最多也就在电梯碰见了可能会打个招呼。以前没人发现他有女装的癖好，也就最近这几天才开始在夜里穿粉色裙子出门。后来就遇害了。”

　　这下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的方向从开始就错了，目标不是小女孩，而是穿粉色裙子的所有人。

　　成年的，未成年的，男生，女生。这些都不在乎他在乎的特征，凶手在乎的是粉色裙子。

　　为了发扬老大哥精神，向弋终于舍得开口，“我来跟你们捋一捋，10月31号第六次循环的时候，中午美食街小女孩遇害。11月1号时间恢复正常，华中二小附近有小女孩遇害。2号相安无事，3号凌晨，也就是今天有成年男性穿着粉色女装同样遇害。”

　　纪然套了个方便些的衣服，抓紧时间起来刷牙洗脸。嘴里的泡沫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听见向弋的总结，她有些口齿不清说：“以前也有凶手执着于杀害穿红色裙子女性的案子。那这次的凶手会不会心理历程和那些凶手是一样的，我们是不是能借鉴一下？”

　　向弋：“口条捋顺了再说。”

　　纪然：“……”

　　她把手机塞口袋里，得亏现在季深不在家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如果他在家听见他们这群人神经病一样的说着什么凶手，时间循环诸如此类的话语铁定得怀疑她被什么□□组织给洗脑了。

　　“看来我们得转变一下方向。”向弋的声音传过来，不容有半点质疑：“半个小时后在分部集合。”末了，又补充：“今天都穿粉色裙子来。”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