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带[悬疑]》千树颜双

6、骷髅与奶糖06

　　又出命案了。

　　二人匆匆赶回分部，把上午没来得及开的会接了起来。

　　付史把送前线得知的所有资料导入会议室屏幕，“根据目前所知道的，死者是华中二小一年级的学生，在1号，也就是今天中午上学路上遇袭。”

　　他把死者照片放大：“尸体颈部两侧有可见类圆形指压痕，死亡原因应该是机械性窒息死亡。”

　　纪然看着小女孩的尸体，毫无生机的出现在屏幕里。她又想起了那天中午那个绝望的母亲，凶手根本就不忌惮任何事，否则也不会这才过了一天就又有孩子遇害。

　　向弋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轻轻敲了敲桌子，低声道：“不要被情绪影响。”

　　她晃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听下去。

　　“和昨天出事的女孩一样，凶手都在杀人途中吃了奶糖。甚至离开时还故意留了几颗。”付史又换了一张图片，“还有一点，我不知道是不是共性，受害者都穿了粉色的裙子。”

　　宋钉钉手指纤细又长，像是在玩一件乐器一样转动着手里的笔：“这个有待商榷，毕竟小女孩都爱穿粉色的裙子。不一定是凶手非要选定的目标，而且只有两起案件不能强行联系。”

　　向弋低头思忖片刻，“还有第三起你们忘了吗？10月31号那天早上，有一个叫小雯的女孩，在第六次时间循环的时候得救了。所以如果现在看来，把那起案件算上，就会明朗了。”

　　林洲儿看了眼自己的粉色裙子忽然有些紧张，“她那天也是穿的粉色裙子？凶手是有多讨厌穿粉色裙子的小女生。”

　　　“是，粉色的。”纪然也记起来了，那天小雯确实是穿的粉色的，在那天循环第六遍的时候因为向弋的出现，她才免遭于难。

　　付史眯了眯眼，“我们现在和警方掌握的东西差不多，凶手很执着于粉色和小女孩。甚至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对了。”向弋转向宋钉钉，“让你查的中建街那个小卖铺的监控查了吗？最近有没有一个带个骷髅面具的男人去过那里？”

　　“那里监控不够完善，周围没有有用的摄像头，而且扩大范围以后更没有看见，不能排除那人偷偷摘了头套装作寻常人混在里面。”

　　即便是模糊的方向，如今也断了线。

　　“他还会继续杀人。”向弋站了起来，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既然我们知道他的狩猎目标，那明天蹲守在学生多的地方。一来可以保护那些孩子，二来或许能在那里找到他露出的马脚。”

　　他们开完会已经过了六点，天色也逐渐暗下来。林洲儿听说纪然住得远，兴致勃勃地要开车去送她。

　　上午的事情还心有余悸，纪然吓得连连摆手。慌忙谢过她的好意逃命似的拦下一辆出租车跑了。半道上她接到个电话，是向弋打过来。

　　“自己回去了？”

　　纪然一愣，“我下班早了？”

　　“……那倒不是。”他顿了顿，“想问问你怎么回去的。这里交通不便，地铁不通，公交不准时，你靠什么回去的？”

　　“出租啊。”她也是不解，“也没有不方便，今天我就是一出门就看见一辆出租车。不过，这么远，上头给报销车费吗？”

　　向弋没回答，反而说：“回去赶紧睡觉吧。”

　　“怎么突然说这个？”这话题转变的有点生硬。

　　“想委婉的告诉你，梦里什么都有。”

　　纪然：“……”拉黑。

　　刚好是下班时间，小区电梯里挤满了人。有刚从菜市场回来的做饭阿姨，有接孩子回的妈妈。看起来闹闹哄哄，倒也挺温暖。

　　只有纪然一个人盯着电梯屏幕里不断变换的数字，外面越是热闹，她越是觉得孤单。季深应该不会在家，她总是这么想。一面告诉自己不能有太多期待，一面又忍不住期待。

　　她打开门，果然一片漆黑。

　　纪然洗了澡，一个人躺在沙发里无聊换台。厨房除了季深回来，平常没有人会进去。她确实不怎么爱吃东西，不是不饿，是因为每吃一口她就会想要呕吐。

　　她只能强迫自己喝一些身体必要的营养元素，要么就是季深回来，盯着她吃完一顿饭。可他回来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倒带小组的成员分工明确。第二天早上宋钉钉和林洲儿留守分部，纪然与向弋和付史他们去小学蹲守。

　　　一上午相安无事，直到中午放学铃声想起，学生们鱼贯而出吵吵闹闹，众多小贩也趁机支起摊儿买起形形色色的小玩意儿。

　　刘邬也是其中一员，他和他妈正在买臭豆腐。不知怎么就眼尖看见了纪然，他跟见鬼了似的乱吼：“纪然！纪然！你又偷偷来接我了！”

　　刘姐一听也跟着乱瞟，“哪呢哪呢？在哪呢？”

　　纪然生怕影响自己行动，慌忙过去打招呼顺便让她们忽视自己。谁知道刘姐过于热情，顺便给她也买了一份臭豆腐。

　　想着马上到了饭点，向弋他们忙碌了半晌也没吃什么东。正好纪然也不爱吃这东西，她就过去想送给向弋。

　　太阳有些灼烈，向弋背对着她。纪然过去拍拍他肩膀。口中的字还没来得及说一个，便被这位警觉性极高的朋友一肘顶在了下巴上。

　　然后……她和臭豆腐一起，平铺在了小学门口的地板上。

　　还好放□□已经过去了，没什么人过来围观。向弋反应过来，赶忙过去认错：“对不起对不起，职业病，有人在我后面我就想着有偷袭。”

　　纪然躺在地上，没有说话。

　　向弋的大脸出现在她眼前：“怎么回事？摔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又见他伸出自己的手指，“这是几？我是谁？你是谁？还记得吗？”

　　一看纪然还是躺地上睁着眼睛不吭声，向弋有些慌了。他过去喊付史过来看看怎么回事。还不忘表示自己的担忧：“她是不是摔着脑子了？怎么语言功能给摔没了？”

　　付史一听也挺吓人，赶紧过来看看到底把人给摔成什么样了。

　　他表情严峻，皱眉检查了一番，又扒着纪然的眼皮看了好一会儿才如释重负站起来，幽幽道：“你想多了，她只是纯粹不想搭理你而已。”

　　　向弋：“……”

　　付史伸出手，和颜悦色一笑：“你躺地上不嫌凉吗？”

　　纪然没触摸手掌，只是拽着他的手腕骨使劲坐起来，“不这么吓吓他，他以后还是不知道收敛。下次给我摔个脑震荡，上头给报销吗？”

　　说起来这个，她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五险一金有吗？工资多少还没给我说，怎么休假？有餐补吗？有交通补助吗？有……”

　　“看来确实是没问题了。”付史直起身子，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我看你是把语言功能给摔通了，怎么这会儿话这么多。”

　　自知理亏的向弋沉默了好久，好不容易听见有人跟着损纪然，他也来劲了：“知足吧，付史是法医，一般也不会给活人检查。你是第一个。”

　　“……”合着她还得放鞭炮庆祝一下？

　　拉黑！两个都拉黑！

　　这一整天倒是安生，被摔了一头臭豆腐，纪然后面全程丧着一张脸。回到分部以后，宋钉钉看她脸色不是很对，破天荒主动问了一次：“今天不是没孩子出事吗？怎么这个表情？”

　　林洲儿也刚好过来，她给纪然一盒自己烤的面包：“是不是今天一天没吃饭？”

　　纪然张了张嘴，又回过头看了眼门口。确定没人以后才轻悄悄说：“向弋的背后真的不能随便靠近吗？”

　　宋钉钉一听这个，直接乐了：“怎么？他把你一个过肩摔扔地上了？”

　　“比这还惨，他还把一碗臭豆腐直接扣我头上了。”纪然意识到她回答的有点精准，“难道你以前也被他摔过？”

　　宋钉钉撇撇嘴：“倒不是这个，我刚加入小组的时候就我们俩人，我怀疑他对我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就测试了一下。”

　　后加入的林洲儿明显也没听过这段八卦，毫不犹豫靠近，并竖起耳朵聆听。

　　“我那天特意穿了个旗袍，就直接跨////坐他腿上了，手捧着他的脸，在他耳边问他是不是喜欢我，不然怎么会想着让我跟他混。”说到关键时候，宋钉钉停了下来，“你们俩猜怎么着？”

　　画面被描述的活/色/生/香，纪然和林洲儿眼巴巴看着她，一副求贤若渴的表情。“然后你们俩怎么了……”

　　宋钉钉面无表情地说：“然后向弋掏出了他的枪。”

　　纪然一听这么少儿不宜，忽然站起来捂着林洲儿的双耳，装模作样咳嗽道：“洲儿还是个单纯少女，接下来的画面我来听就行了。”

　　宋钉钉：“……”

　　纪然有点不敢相信：“没想到他平常人模狗样的，居然敢当众对你做这些。”

　　宋钉钉僵了僵眼角：“你想哪了……那个枪不是你以为的枪，是真的手/枪，他把枪口顶我脑门上警告：我要是再不下去，他就让我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就算被捂着耳朵，林洲儿压根就能听到。她也想听后续：“然后呢？”

　　宋钉钉有些尴尬地撩撩头发，“还能怎么着，灰溜溜地下来呗。我可不想被他拿枪轰了脑门。组长人倒是真好，就是有时候真的撩不动。”

　　她又继续说：“你说我们几个哪个没点不堪的过去，也就向弋从小生活阳光爹妈疼爱，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倒带小组拯救苍生来了。”

　　　林洲儿也点了点头：“如果不是组长，我想我和付史哥哥可能就不会有现在的生活了。”

　　宋钉钉也同意：“谁不是呢。”

　　屋子里忽然陷入了低气压的沉默，纪然嗅到了不一般的气息，她正想听她们继续讲些以往的事，哪知俩人忽然默契到不再提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