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辉（快穿）》咖喱gaygay

4、女官 4

　　那日清辉自然是拒绝了，江湛也没有生气，他注意到清辉本是因为江月华，这个幼弟随性散漫，不爱读书，忽然连着几天跑到文渊阁看书，这么反常怎能不引人注意？

　　本来是想看她是不是故意接近，却不料看她看入了迷，冤孽皮相不过如此，眉眼如画，干净的不像是皇宫里的人，他见过她的三姐姐，名满京城的大美人，的确是美人，但跟她一对比似乎又少了点什么，是缺了灵气，还是干净出尘的气质？他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这个小宫女怎么看怎么舒服。

　　倒也不是喜欢，不，或许是有那么几分喜欢，让他觉得她哪哪儿都顺眼，但那点喜欢着实微不足道，远不到让他想娶她的地步。那话对她是最后一次考验，他想知道，她是找到了更好的人选还是对江月华真的不感兴趣。

　　之后几日都不曾见到过江月华，清辉也没放在心上，她生辰快到了，这是她穿越过来的第一次生辰，还算期待。

　　她长得漂亮，脾气好，见人三分笑，说话温柔，当值认真，人缘很是不错，文渊阁的众人都很喜欢她，在她生辰这日，纷纷送上贺礼，清辉一一收下。
　　平安也送了她个礼物，他找了个差事，准她出宫采买。说是采买一些东西，实际上平安给的时间很是充裕，只要晚上宫门关闭前回来便可。

　　这礼物可正得清辉的心，她满心欢喜的出宫。想着今天怎么也得好好逛一逛。

　　却不料出了拱门就遇到了江月华，他从怀里掏出一支手镯塞进清辉怀里。手镯形制很别致，金丝盘成一只鸾鸟模样，鸾鸟的眼睛和尾羽点缀着漂亮的宝石，非常精美，在这个时代大约是顶级工艺，价值非凡。

　　清辉推拒道：“江公子，这太贵重了。”

　　江月华摇摇头，这个每日散漫随性，打马游街的纨绔公子终于露出了他认真诚挚的一面：“洛姑娘，这是生辰礼物，无论日后如何，在我心中能配得上它的只有你，你就不要推辞了。”

　　清辉还想说什么，但江月话似乎看到了什么，与她告别匆匆离去。
　　她拿着手镯迟疑片刻，最终收入怀中。

　　采买的事情有专门的宫人，除了文渊阁的一些物件，还有其他宫需要的东西，都得一并采买，他们也是被平安打过招呼的，也乐得卖个好，结个善缘，在墨之堂采买完便跟她分别了，临行前约好了申正的时候在宫门前汇合一同进宫。

　　清辉听着，眉梢眼角都是愉悦，饶是同行的全是太监宫女，也不免被这份好颜色晃了一下眼，愈发觉得这交好值得，她生的这副模样，又是这般性子，寻常人家怕是根本护不住。

　　出了墨之堂，便遇到了杜衡，杜衡看着也有几分意外，清辉朝他行礼：“杜大人。”

　　杜衡在入秋的时候升了官，如今也能受她的礼了，他点点头回了一个平级的礼：“洛姑娘。”

　　他能升官多亏了老师从中运作，于情于理都该备一份谢礼，送礼之事，投其所好才是最重要的，他的老师犹爱书法，听说墨之堂到了一批徽墨，他今日特地来看看，他买不起太好的，但也不能太次，心意到了才是最重要的。

　　却巧了遇见洛清辉：“洛姑娘今日出宫可有要事在身？”

　　清辉摇摇头：“替文渊阁出来采买罢了，现在已经订完货。倒也没什么事儿。”

　　杜衡顿了片刻：“那不如由我带姑娘逛逛这京城？”
　　他两次同洛清源暗示了结亲之意，清源与他同窗好友自是愿意，只是洛父的意思耐人寻味，倒有些待价而沽的意思。洛家世代书香，本该是清流人家，如今看看似乎也没有那么“清”，一直都在汲汲营营，之前是三小姐，如今是四小姐。

　　他从寒门子弟爬到如今地步，也是汲汲营营，辛苦算计，他自然知道有这样一个贪婪的岳家十多麻烦又糟糕的事情，可他心底到底是对清辉有几分喜欢，清辉年少进宫，对家人怕是没多深刻的感情，他只要运做的好……事在人为，若什么也不做只会什么也没有。

　　“会不会太麻烦杜大人了？”
　　虽然在说推诿的话，清辉的眼睛却亮了起来，脸上满是期许之意，甚至慢慢带出了一抹笑意。

　　京城一如清辉想的那样热闹，从胭脂首饰到笔墨纸砚，她买了不少小玩意儿，杜衡将她送到宫门口，采买的宫人们还没回来，他正要离开，却被清辉喊住：“杜大人。”芷兰美人从包裹里掏出一份礼物，石质细腻，色泽黑灰，是一块品质上佳的歙砚，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买的，他陪了她这么久都没看到，“这是在西市淘到的，虽然边角又些磕碰破损，但品质很好，希望您能喜欢。”

　　她在文渊阁干了这么久，别的不说，笔墨纸砚的品鉴是锻炼出来了，眼光毒辣，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地摊玩意儿里捡漏到了一块品相不错的歙砚，虽然不是顶级的砚台，但也比杜衡现在用的好上许多。
　　他接过砚台，眼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最终消于平静：“多谢。”

　　她给碧绦染霜还有照顾她已久的平安公公一人准备了一份礼物，平安公公看她如同看小辈一样慈祥和蔼：“你生辰怎么还给我准备礼物？”
　　清辉笑道：“给您沾沾喜气，我们今日同乐。”

　　调去桃夭宫的染霜并不好见，她看着比起在文渊阁沧桑了许多，接过佛经微微一笑，笑容里的喜悦也难以冲淡眉宇间的忧愁：“谢谢你。”
　　“要保重身体。”清辉看着她眼下的青黑，“缺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她自己也只是小小女官，能做到的事情太少了，只能小心地承诺：“我能帮的一定会帮忙。”

　　清辉能帮的忙太少了，一个又一个漆黑的夜晚，染霜对着墙壁数着砖，一块、两块、三块……在宫里十年都熬过去了，可到了这桃夭宫却度日如年。
　　越是临近出宫的日子越是难捱。

　　文渊阁一如往常，碧绦看着被缠得脱不开身的清辉直笑，好不容易到了换班的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平安公公也觉得有几分好笑：“文渊阁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热闹过头了。”碧绦打趣道。

　　清辉真得有些烦恼，之前还能忙里偷闲，但不知怎么的，最近确连偷闲的机会都没了。她的疑惑让大家伙儿看了她好几眼，外头都传开了，洛家四女容色出众，不比京城第一美人三小姐差。洛清雅作为嫡女养在深闺，大家难以见到，可清辉却要在文渊阁当值，摸好时间来几趟便能看到。

　　平安给清辉重新调整了当值时间，这次都安排在了早上，人最少的时间段，她又恢复了之前平静的生活，有的人时候就在案台上工作，无人了便看书写字。

　　“这里写错了，当是‘觝’。”一只修长如竹的手点在了纸上，摹写的黑字与白皙的手之间黑白分明，极为漂亮，让人不由有些好奇这手的主人。

　　清辉却没在意这么一双漂亮的手，而是应着他的指点修改了字。放下笔道谢：“多谢公子。”
　　又是一副生面孔，有那么一双手做底，脸稍显平平无奇，皮肤很白，五官普通，唯独一双眼睛格外漂亮，飞扬的丹凤眼，漆黑的眼瞳，看着是贵不可言，穿着秋香色祥云纹衣衫，端着是芝兰玉树。
　　这个点是朝臣当值，学生上学的时间，文渊阁冷冷清清，突然出现这么一位贵公子很奇怪，但清辉一点也不好奇。古代世界好奇心会害死猫，她只需要做好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平平安安就够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她问道。

　　增长了一岁脸也长开了不少，眉眼如春日里山水，面如桃花，却是人比花娇。穿着粉绿色的宫装，又生了那么一张美丽温柔的脸，一眼便能让人想到春日融融，温暖和煦。
　　如果说之前的她是“不逊色”于洛清雅，那如今的她就是真的比她还要美上几分。难怪江月华至今也不肯死心。

　　青年来文渊阁就是为了看一眼清辉，江洛两家婚期越来越近，江月华闹的也越来越狠，非要退婚重定。他到底是年纪小被宠坏了，退了姐姐的婚娶妹妹，哪有这样的事，他就是真的退婚了也没法如愿。
　　本来以为把他迷的神魂颠倒的女官是个狐媚长相，却没想到她生的如此干净温柔，不由怔神片刻，本来的手段似乎也无法使出来，只能顺着话题说道：“我来借书，可有《清净经》？”

　　还是拿本经义回家让月华好好静心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