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涿林

10、伪装普通的意义

　　“江蠡，我妈跟你聊了什么，你们气氛好奇怪。”木子莘有点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了，趁着木荇衍去拿酒，开始和江蠡咬耳朵。
　　“大人的话题，小孩子不用知道。来，多吃点蔬菜。”说着端起沙拉盆往木子莘盘子里扒了一大勺苦菊，无视她堪比苦菊的脸色。
　　“不，不用了，快停下！不说就不说，我一会儿问我妈去。”
　　不是江蠡不想说，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她连自己的情况都还没想明白，跟别提“别人家”的事了。按木荇衍的说法，她的目的一直是自己，因为自己是“江氏”，和老爸结婚只是为了有合理的身份呆在她身边，老爸和她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一起旅行玩乐的玩伴，对于婚姻也达成了共识，不存在谁负了谁，但老爸的死亡确实跟木荇衍有关系，算是被牵连了。老爸只是普通人，生老病死的普通人，所以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他女儿呢？还有脑海中那个壁垒，到底是在隔绝什么，还是在保护什么？好难受啊，雾里看花的感觉，江蠡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
　　“宝宝，你这么喜欢沙拉呀？那要不要配点气泡酒，桃子味的哟~”木荇衍抱着一个竹制的里面5、6瓶酒的小篮子，乐颠颠地坐在了桌子的上首。看着一点也不像40几岁的人，更别提她实际经历过的年岁，江蠡感到一丝头痛。
　　“妈，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我不喜欢苦味的东西，还买这么多……草。”木子莘实在不知道盘子里这些绿不拉几的各种叶子都是些什么植物，只能统称为草。
　　“说什么呢，这可是妈妈对你的爱，来尝尝这个，甜的。”说着倒了一杯粉色液体递给了木子莘，满眼的星星，就差端着杯子直接往人嘴里灌了。
　　“咕嘟……咳咳咳咳，这味道配苦味的菜也太……我去下洗手间……”说着木子莘捂着嘴火急火燎地跑了。
　　“说吧，就我们了，你可以直接点，我没有恶意。”木荇衍突然严肃的样子给人很有气场的感觉，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一样的违和感，江蠡一时有点接受不来。
　　“你跟以前的我很熟吧，我想知道以前的事，我为什么会像普通人一样，你又为什么会伪装成普通人，我很好奇。还有……我们到底卷入了什么麻烦，我爸他……”江蠡其实有好多想知道的，或者说她对现状其实连最基本的了解都没有，她只知道木荇衍活了很久，并隐隐觉得木荇衍和木子莘不是母女关系，这种未知真的很折磨人，为什么突然事情就复杂了起来，明明4天前她最大的担忧还只是熬夜使人头秃。
　　木荇衍轻轻抿了口酒，似在怀念什么，“你一直是个很特别的存在。万象的特殊就在于远离人世，避免对人世的影响，也避免被人世影响。我们不受普通人的框架限制，但我们其实也有自己的‘框架’，很矛盾吧，但就是这样，也许在更高的境界看我们，我们跟我们眼中的‘普通人’也一样，真是个永恒的悖论。”木荇衍晃了晃杯子，酒液挂在杯壁上缓缓滑落。
　　“你是第一个入世的，游乐人间，相比‘观察’，你更喜欢‘体验’，总是能在枯燥里找到乐趣。也只有这样的你，才会想结识所有万象吧，对我们木氏好奇。哦，那时候我们关系可好了，毕竟你是我们唯一有‘紧密’联系的非木氏。不过和你不一样，我们入世是为了躲避。在1000多年前出了一件事，这件事在当时的我们眼里事小事，很小很小，可却引发了一场灭族的灾难。”
　　“你们做了什么？”江蠡看出木荇衍想隐藏什么，于是直白的问了出来。她盯着木荇衍的眼睛，看到了一丝犹豫。
　　“就……‘断’了一个言灵。”木荇衍的手指在杯口滑来滑去，眼神开始乱飘。
　　“什么意思？？？”江蠡完全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说我们都诞于混沌，却不知混沌是何。他要赋予混沌形体，他看看混沌的泯灭。这怎么可以，虚无的本身是虚无，若是让他成功了，我们的存在将分崩离析。于是木氏对他的‘言’进行了‘断’。”
　　“这……听着很合情合理，所以灾难呢？”江蠡拼命理解着。
　　“当时执行‘断’的木氏是我，我……很好奇混沌的形体，所以……”木荇衍觉得当时的自己真是个人才，要么不搞事，一搞就是个大事，要是能重来……
　　她还是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