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千绮香》夏特爱尔

5、第四章、谁与争龙

　　“所以我问你，你到底是初千家，中千家还是里千家流派？”理望看着正摆弄瓶瓶罐罐的千钟弦说。
　　“所以我问你，这三者到底有什么分别？”千钟弦动作娴熟优雅地让试管在手里打了几个转儿，插入支架。
　　“初千家继承了千家主要的技术，讲究浑然天成，清水出芙蓉。中千家自立门派，讲究千变万化，混合出新品。里千家则从事研究工作，标新立异，爱钻牛角尖。”理望好奇地嗅了嗅几块香料，“在我看来，你哪一种的都有，杂而不精。”理望又扇着翅膀停到书架前：“而且，你这里的文献都是千家分裂前的，值钱的很，但你确定你看得懂？”
　　“看不懂可以学。”千钟弦拿出一块沉香木磨粉，“现在已经认得七七八八了，如果你可以教我就再好不过。至于千家，唔，我是真的不了解，也不认为有学习哪一流派的必要。我只是喜欢各种香味而已，不打算拿来当主业。”
　　理望静了一会儿。
　　“我可以再教你一点。不过，你看得懂那些文字吧，难道对千绮香没有兴趣？”
　　“原来那个字是绮啊。”千钟弦说，“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拥有千种味道的、可以驯龙的千家香料中的极品？有是有兴趣啦，不过我可不象花太多时间在那种传说中的事物上。千种味道，嗯，我只要调千种香料出来就可以了。”她又看了看理望：“对于龙，我眼前已经有一只麻烦的家伙了，何必呢。”
　　“不通过签订龙契就可以约束龙，这种不对等的道具让我很感兴趣。”理望若有所思地说。
　　“龙契是什么？”
　　“就是和龙签订契约啦，双方都付出代价。”
　　千钟弦耸耸肩。
　　“了解了。不过我认为，制造它的代价说不定比签订龙契的更大——话说，你是被虐狂么，这么想找个东西作为自己的弱点？”
　　或者，他是想试探她的态度？
　　千钟弦皱眉，有些生气。
　　不信任她么。也难怪，龙毕竟是稀有生命体，很值钱。
　　理望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大叫一声“蜘蛛”，猛一甩尾巴，瓶瓶罐罐碰倒一串，液体固体搅在一块儿。
　　千钟弦顿时生气方向转移：“我要杀了你！！！！！！！！！！！！！！！！！！！！”
　　理望见成功转移千钟弦的注意，说了一句抱歉就飞出了地下室，留千钟弦一个人头痛。
　　“只一条龙也够我烦的了........”千钟弦看着一片狼藉的地下室，同时看了看发出巨大声响的天花板，拉了拉耳朵，认命地先去处理客厅的事。“那个声音……真希望我是出现了幻听。”
　　“幻听不够，还得加上幻觉。”理望补充，上上下下高飞低飞，躲过一名老人看上去不太可能做到的敏捷动作。
　　千钟弦看着一脸兴奋的爷爷，一阵头痛。
　　理望扑到千钟弦怀里蹭啊蹭：“不玩了……钟弦，这个怪怪的老头是怎么回事啊！”
　　千钟弦拍了拍理望的头：“无礼哦，这位可是传说中的龙骑士候补，千浅，我爷爷。”
　　老头子咳嗽了几声：“弦丫头啊，这头龙你是从哪弄来的？”
　　千钟弦也咳了一声：“想拿去做实验？”
　　老头子大笑：“知我者莫过孙女也。”
　　理望哇哇大叫：“这什么跟什么啊，还有没有龙权啊！”
　　“当然没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回答。
　　霎时间，大门敞开，西风扫落叶，呼啦啦卷进一堆奇装异服之人。
　　“爷爷你又不关门。”千钟弦更加头痛，全身上下警戒起来，“这些客人们，来聊天的话拜托关一下门，来打架的话拜托另找个空旷地方。”
　　“弦丫头，这是千本家的人，”然后老头子变了脸色，“你们这群强盗，我才不会把辛辛苦苦得到的龙交给你们！”
　　“要辛苦也应该是这位小姐吧，”一个戴眼镜貌似纯良的家伙说，“还有老爷子你不做试验到这里来干嘛？”
　　千钟弦在心里猛点头。理望见她这样，又咬了一口千钟弦的脖子。
　　没事cos什么吸血鬼啊你！千钟弦敲了理望一下。
　　这一番互动自然落在了对方眼里。
　　“似乎相处得不是很好嘛......”唯一一个穿着正经的西装的中年人说，“初次见面，我是千宗易。”
　　她还千利休呢！千钟弦腹诽。
　　千宗易指了指戴眼镜的：“这是我的得力助手楚轩。”
　　然后那男人把一个大龄正太推到身前，背景突然闪现大朵大朵的菊花：“这是我儿子千燃，可爱吧？”
　　千钟弦点了点头。不错，有前途，看这脸蛋，看这眼神，身娇体软……难推倒，新一代年下攻就是你了！不过攻和受的界线是很模糊的，BL的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为首的那三人见主人陷入自我的境界，自个儿找了沙发坐下，身后站了一排。
　　老头子气呼呼地坐了：“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很简单。”千宗易打了个响指，指向理望。“你不是猜到了么？就是这头龙啊。”
　　还没等老头子哇哇乱叫抗议，理望猛的吐出火焰，火球悬停在千宗易面前。
　　千宗易向火球伸出手，穿了过去。火球就这样随着他的动作消失了，似乎被他的手吸了进去。
　　是能力者。
　　千钟弦抱着理望，微微一笑，想起了拓跋鸿。
　　很可能是同一类型的，不过好像更加高级。
　　“竟然是龙上主，”理望说，“你和某条龙签订了龙契。”他收起平时萎靡不振的样子，全身发出隐隐的光芒，终于看上去有点像威严的龙了：“吾以龙神乌墨之子理望的名义命汝现身！报上阶位称号！”
　　“没有我的命令，他是不会出现的......什么？”
　　只见空气中突然打开了一个黑洞，长长的通道中钻出来一头浑身漆黑的巨龙。通道狭窄且不断电闪雷鸣，为此那头龙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过。
　　“连体型都不能自我控制么……罢了，不用原型出来行礼了，把房子撑坏的话钟弦会生气。”理望说，“看你这架势，应该是混杂了人类的血统。那就……用人形晋见吧。”
　　那头龙立刻化为皮肤黝黑的青年。
　　理望立刻展开翅膀遮住千钟弦的眼睛：“笨蛋！这里有女士哎，怎么不穿衣服！”
　　“抱歉。在下是三阶混血龙，体细胞控制做得不是很好，请大人见谅。”
　　“三阶混血不是借口！”理望想了想，“这样吧，本大爷告诉你一个诀窍......”
　　这边厢两头龙老乡见老乡相谈甚欢，这边厢人类惊叹不已。
　　“原来你家这头地位这么高，逼得我家莫岚走他最讨厌的空间隧道，真是龙外有龙。”千宗易感叹。
　　“哪里，能力越大脾气越大而已。看你家....莫岚是吧？一看就是不亢不卑型的，多省心啊。”千钟弦客气道。
　　“不管怎样，弦丫头绝不可以把这头龙转让出去！想当初莫岚是多么的活泼向上，被他们教育成了这么个闷骚型！”老头子抱怨。
　　“咳，老爷子怎么还为当年莫岚选了我做契约对象的是生气呢，现在依旧一点就爆。”
　　千钟弦笑了几声。
　　“我不是龙骑士，但我孙女一定是！而且我家这头龙明显等级高一层，哈哈，哈哈哈哈。”
　　千钟弦和千宗易交换了一下眼神。老头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千钟弦笑嘻嘻地往理望头上敲了一记，把他拉到自己怀里，然后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
　　理旺乖乖僵住做好孩子，让莫岚回去了。千钟弦现在进入认真状态，不要反抗为妙。
　　“那么，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让理望和我宝贝儿子千燃签订龙契。楚轩，介绍一下情况。”
　　楚轩上前，打开电脑：“据数据#￥%………—*（）——+”
　　“跳过。”
　　“好吧，据数据显示，最近由于人为的时空质量不均导致空间裂缝出现的次数非常频繁，在编号42区由第12号观察者负责的区域……”
　　“跳过！讲重点！”
　　“.……”楚轩静默了一下，“重点就是：金木水火土各种属性的龙在近一百年来不断出现并产生龙上主俗称龙骑士招募并制造混血龙的数量大量增加同时进行不正常的势力扩张，千家代表火龙神乌墨的主要血脉对目前的状况感到棘手难以控制于是也进行无休止的吞并并培养龙上主的行动，现在希望能吸收第35区部分时空中十级二十六分红区至九七四二三线新产生的据统计带有极强磁场超出估算范围的龙纳入安全体系。”
　　都不用喘气的，好强。
　　“听不懂？”千宗易问。
　　“不。只是被专业术语绕昏了……”
　　“啊哈哈一开始都这样。习惯就好。”
　　千钟弦叹气：“总之，未知的势力正在不断壮大并对千家的利益产生威胁，需要再产生龙上主相抗衡，碰巧理望的力量强的出奇，所以就过来了。对吧？”
　　“总结得不错。你应该发现，身边突然有奇怪的人出现吧？”千宗易笑，“那些人就是包括政府在内的监视者。”
　　原来如此。是那些转学生、新老师、新警察……除了历清寒，其他人都还处于观察阶段。
　　“我们然可以给与你补偿，还可以帮你与另一头龙签订龙契。你的父母是被动脱离宗家的对吧？我们可以再度吸纳你们。”
　　“而且你还没有和他签订龙契，”千燃开口，“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愿，我想这不会产生冲突。”
　　“龙权！龙权至上！”理望疾呼，“你愿意本大爷还不愿意呐！对本大爷来说，还是钟弦比较好。”
　　“我有我的优点，现在是一级战备状态，我一定比这样的小女生更适合！”
　　“小女生？”千钟弦笑得灿烂，让人毛骨悚然，用力抓住千燃的脸向两边扯，“来，要叫姐姐！”
　　“无要（不要），•#￥%……—*”千燃用力挣脱，“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严肃？”千钟弦的眼神更加阴冷，“我也是很严肃的啊！你们这帮跟我只有血源没有感情联系的有、权、有、钱人士不打声招呼就擅闯民宅，莫名奇妙把理望当成工具争来争去，也不考虑本人意愿，动不动想着利益最大化，真是自大的可以！对我来说，理望是朋友，我绝对不会通过契约约束他，也不容许你们这样利、用、他！他和我们同样是人…不对，智慧生物！”
　　一阵冷场。
　　千钟弦说：“咦，怎么没人来互动一下？例如群体利益大于个体利益的说法？”
　　理望嘟哝：“哎呀，钟弦，你真是《武器种族传说》看多了，说话一套一套的。”
　　千钟弦笑：“哎呀，你不喜欢这种正义英雄美女模式？那换《最终兵器彼女》的恋人模式好了.......或者你喜欢《僵尸借贷》的命运共同体模式？”
　　众人擦汗。
　　“这样啊，这倒好解决。”千燃点头，“只要理望本身同意就可以，对吧？”
　　“是。”
　　“那我要住这里，绝对会说服他的！”
　　啊。茶杯掉了一个，还好地上有地毯。
　　“不可以！”千宗易说，“我宝贝儿子怎么可以住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什么叫这种地方？”老头子不服。
　　“我绝对不同意，不同意！”理望不服。
　　“你这样，会造成我、以及你父亲的困扰！”千钟弦义正词严。
　　“哦，房租的话，我会付的。”
　　“哦，那好，房租是这个价......”
　　看着开始讨论入住细节的两人，众人黑线。
　　楚轩推了推眼镜：“其实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龙契只有双方自愿才能签订，你们可以先培养一下感情。最重要的是，顺便可以治疗一下千宗易先生的……”他看千宗易脸色不对，赶忙改口：“顺便可以培养一下千燃……好吧少爷的自立能力。而对千钟弦来说，养龙开销一定很大。”
　　最后楚轩和千钟弦达成协议，用拖的把千宗易和千浅弄了回去。
　　“终于摆脱这个关心过度的老爹了。”千燃灯安顿好了后和千钟弦一起庆祝，一人喝橘子汁一人开香槟。“知道他为我好是一码事，但忍受他的行为是另一码事。姐姐，你喝那么多酒没问题吗？”
　　“啊啦，这小子怎么这么乖叫你姐姐？”理望爬到千钟弦的膝盖上问。
　　“他本来就是很乖的。老早在网上认识的时候就知道了。”千钟弦笑嘻嘻地数钱，“好了。这下你的伙食费有了，记得和金主好好相处哦！”
　　“哼，总之我才不会和他签订龙契！”
　　“哪里，你以为我很想？”千燃满不在乎地说，“我早就想离家出走，正好逮这个光明正大的机会而已，合作愉快。”
　　千钟弦举杯：“而我是顺道光明正大地敲诈一下千宗易而已。合作愉快。”
　　理望一脸吃了瘪的样子，赌气又咬了千钟弦的耳朵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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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千宗易是茶道大师千利休用过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