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是我的信徒》笑青橙

7、007登仙路

　　池梦鲤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非要打个比喻的话，大概就是十个渡劫期的心魔在围着她跳大神，尝到心魔甜蜜的引诱，却又难受到极致。

　　池修卓见池梦鲤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不由产生怀疑，难道眼前的人是顾家的小子故意派来拖延他踏上登仙路的？但池修卓又不能付诸武力，他只能保持冰山脸散发寒气，“喂，你没事吧？”

　　池梦鲤恍然回神，“谢谢关心，我没事。不好意思让你等了那么久，我现在就走。”
　　池修卓满意了，“请吧。”

　　池梦鲤迈开脚，一步步走到玉白石阶——
　　旁边的池修卓面前。

　　池修卓皱起眉，“你……”
　　池修卓后面的话，全部被池梦鲤接下来的动作吞掉了，只见池梦鲤踮起脚，举起手，从他头顶上折下一丫树枝。

　　池梦鲤小心地把树枝收进背包，踏上玉白石阶，登上登仙路。“那我先走了，你也赶快跟上吧。”
　　“唔。”池修卓僵硬地从喉中挤出一个单音节，冰山脸上破天荒地染上红晕。

　　在试炼之域的背面，是一座宽敞的看台。
　　看台之上，两个男人一站一坐，他们面前摆着一张卷轴，两千多个密密麻麻的光点正沿画在卷轴中央的道路向上移动，绝大部分光点都还集中在道路的中下段，只有零星的光点移动超过一半的距离，这俨然是登仙路的实景缩略图。

　　坐在太师椅上观察卷轴的胖男人，正是试炼开始前宣布规则的人，天极的优秀弟子、兼新上任的指导者王飞柏。王飞柏水木双灵根，筑基九阶修为，离金丹只有一步之遥！

　　王飞柏把池梦鲤往池修卓头上折树枝的动作看在眼里，他摸摸圆润的双层下巴，对身边的人说道：“天极那帮老头子都说池修卓将来会超越你，你现在也见到你的对手了，感觉怎么样？”
　　站在王飞柏身旁的男人的目光落在卷轴上，没有回应的意思。

　　王飞柏早就习惯了对方的沉默，他兴致勃勃地说道：“照我看，池修卓就算不吃不喝不睡日夜修炼，他的修为也永远赶不上你。不过有一点，你是比不过池修卓的。你看看你，一年到头和女孩子说话不超过十句，再看看人家，参加个入学试炼都有妹子折枝告白。却寒，你简直完败啊！”

　　就在王飞柏准备继续沉迷唱独角戏时，被他喊作却寒的人出声打断他，“池梦鲤是散修，她不清楚折枝告白的寓意，所以她没有对池修卓告白。”

　　王飞柏懵逼脸，“哈？你今天来观望台，难道不是来看池修卓，而是看这个向池修卓表白的……”在却寒冻若九尺玄冰的视线下，王飞柏不得不改口，“来看这个折树枝的姑娘？一定是这样，否则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姑娘叫池梦鲤，而且还知道她是散修。”

　　王飞柏越想越觉就是那么一回事，他感慨地看着却寒，抹抹有点湿润的眼角，“我看着你在天极长大，你以前只知道修炼，其他万事不上心，现在居然也知道惦记女孩子了。我好欣慰。”

　　却寒看着王飞柏的眼神，就宛如在看一个智障。“我昨天在首都大学遇到池梦鲤，她那时绕着天际秘境的边缘线绕了一圈。而且她刚才一进入试炼之域，就一直在观察池修卓靠着的老树。她折树枝不是向池修卓表白，而是想借树枝研究试炼之域。池梦鲤拥有一双好眼睛。”

　　要是池梦鲤能听到却寒的话，一定会给他鼓掌。
　　池梦鲤进入试炼之域之后，就察觉这个空间的奇怪之处，灵气规律地流动循环，像是被困在密闭的空间，绕着某个支点旋转。当她看到池修卓，就被他背倚的老树吸引了注意力，那棵老树就是这个空间的阵眼！池梦鲤磨磨蹭蹭地留到最后，就是想好好研究老树，但是奈何池修卓不肯走，她只能退求其次折一丫树枝回去研究了。

　　王飞柏想起池梦鲤小心翼翼保存树枝的画面，确实如却寒所说，池梦鲤要是单纯地折树枝的话，没必要这么谨慎对待。王飞柏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所以你对池梦鲤的兴趣不是对女孩子的兴趣，而是将她视为未来的对手吗？却寒你这个修炼狂魔，白白让我高兴一场！”

　　却寒对王飞柏的控诉恍若未闻，他伸手虚指卷轴，追踪代表着池梦鲤的光点，调出她的同步景象。
　　池梦鲤踏上登仙路之后，一呼一吸将灵气带入体内循环，她攀登的速度不慢，也不觉得累，很快就追上了登仙的最后梯队。那些已经走不动的人坐在玉白石阶上休息，显然是放弃天极了，在池梦鲤经过时，他们低着头默默让开道。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理智地面对失败，池梦鲤经过某个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石阶上的青年，烂泥青年一把拽住池梦鲤的脚踝，“妹子，大哥刚才冲得太猛，左脚抽筋了。妹子你先扶我走一段，等我脚抽筋好了，我再带你走一段。咱们互帮互助，一定能通过试炼！”
　　烂泥青年抓着池梦鲤脚踝的力道越来越大，大有池梦鲤不答应他，就拖着池梦鲤一起落选的架势。池梦鲤吃痛，声音发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我答应你。”
　　烂泥青年见池梦鲤懦弱，气势变得更强，“扶你大爷起来。”
　　池梦鲤抖得更厉害了，“我力气很小，包里的水有点重，大爷你嘴巴干裂了，要喝点水吗？”
　　烂泥青年确实听到池梦鲤包里的水声，“那还不赶紧拿出来，要渴死你大爷啊？”
　　池梦鲤唯唯诺诺地应下，将手伸进背包——

　　池梦鲤还没讲背包里的东西取出来，只听到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那个烂泥青年抓住池梦鲤脚踝的手，掌心外翻和小臂形成一个小的不可思议的锐角，他握住折断的手腕，疼得在石阶上打滚。

　　打折烂泥青年手腕的人，正是最后一个踏入登仙路的池修卓。
　　“不要把你的善心浪费在废物身上。你要是真的和这个废物同行，等他的脚抽筋好了，他一定毫不犹豫地会抛下浪费了大量体力的你，独自往上走。”池修卓撂下话，也不等池梦鲤道谢，就越过她继续走登仙路。

　　池修卓的一番话，听得王飞柏连连点头，“池梦鲤这个小姑娘资质还是不错的，但就是太善良了。善良过头就是软弱，人人都能捏一把的软柿子，就算给她再多的资源她都护不住，又怎么能在当今的世道修行呢。”

　　“池梦鲤很善良吗？”却寒指着画面中的某个东西。
　　在池修卓打折烂泥青年的手腕时，池梦鲤从背包里拿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她原先所说的1L饮用水，而是一瓶小巧的防狼喷剂。池修卓的身影消失之后，池梦鲤重新背上背包，将防狼喷雾剂放进更容易取出的裤袋中，看都不看一眼那个捂着手腕哀嚎的烂泥青年，以更快的速度向上攀登。

　　“登仙路还有很长，我猜池梦是不想把体力浪费在不相干的事上，所以才演的一出戏。”却寒说是猜测，实际上他的语气只能用笃定两个字来形容。

　　却寒专注地看着画面中的池梦鲤走登仙路，王飞柏则诡异地看着却寒。在却寒的眼中，这个世界上分成三种人，师长，对手和路人。却寒从不在意路人，但是分给师长和对手的关注也一样少得可怜，他更喜欢修炼，修炼，以及修炼。可是面对池梦鲤的时候，却寒却能注意到许多王飞柏都没发现的细节，却寒真的只是把池梦鲤当做对手看待吗？

　　王飞柏默默在心里盘算着小九九，突然，他一拍自己的啤酒肚，“嗨呀！我就说池梦鲤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几天前，池家把免试名额的名字从池修卓换成池梦鲤，结果隔天又把池梦鲤的名字给撤了，换成另外一个池姓女。这个池梦鲤该不会就是池家的外室女吧。要真是那样，就算池梦鲤考上天极也不会好过。”

　　听到王飞柏的话，却寒的视线终于从卷轴的画面移开，“我要收池梦鲤为徒，没人能为难她。”
　　“你居然要收徒？！”王飞柏暗暗吃惊，他以前可从没见过却寒主动和谁建立关系，欣慰之下，王飞柏看向卷轴，当他看到池梦鲤的光点的上头还有上千个光点，他不禁担忧起来，“也不知道池梦鲤能不能考上天极……”

　　“你说得对。”却寒说完，转身离开观望台。
　　王飞柏对着却寒的背影喊道：“你去哪？不看试炼结果了吗？”

　　却寒的速度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王飞柏视野中，“我去找掌门要一个免试名额。要是池梦鲤没考上，我就把免试名额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