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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凶手 ...

  •   双燕和微雨合住一间房,她们的房里亮着灯。安宁陪着罗怀秋都走到门口了,里头的双燕还没有反应。
      “这丫头不会是睡着了吧?”安宁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下,上前半步在门口叫了一声,“双燕?你在里面吗?少夫人来看你了。”
      房间里面仍旧悄无声息,连灯火都没有摇晃一下。安宁觉得不对劲,回头紧张地看了罗怀秋一眼,“双燕不会睡得那么死吧?”
      罗怀秋皱了皱眉,让安宁直接把门打开,准备自己走进去。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李恪名抬手制止了罗怀秋,按着刀抢先上前,“不对劲,里头太安静了,夫人您先别进去,待卑职先察看一下。”
      过了一会儿李恪名让罗怀秋她们进去,“夫人您进来吧,里头没危险。但您得做好心理准备。”李恪名的声音听起来很犹豫。
      罗怀秋估摸着八成是双燕出事了。
      果不其然,双燕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僵硬的脸上满是惊恐。
      “人没了。”李恪名看了罗怀秋一眼,见她面色如常,心里松了口气,简洁地解释道,“是被人用利器切断喉管。来不及呼救就死了。”
      安宁头一次见到死人,虽然先前微雨也伤状惨烈,但好歹还有气儿,现在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的双燕死不瞑目,安宁吓得浑身颤抖地滑坐到地上。
      “啊!”安宁刚坐到地上,就摸到一滩湿漉漉的东西,又吓得惊叫一声从地上跳起来,“地上、地上有东西!”
      李恪名把油灯从桌上举起来,往地上照了照,发现青石地砖上有一片血迹。李恪名皱了皱眉,蹲下身仔细察看那滩血迹。
      “是双燕的血吗?”罗怀秋原本没什么感觉,但一看到那滩血就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血腥味,掩着口鼻勉强地问道。
      李恪名举着油灯照了一圈血迹的形状,最后摇头道:“应当不是,这些血明显是垂直从高处滴落下来的,最后汇聚在地上。双燕被割断喉管,血迹应当是呈喷射状。双燕的血迹应当在……”李恪名把油灯在屋内晃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床尾,“那里。”
      罗怀秋顺着灯光看去,果然床尾有一片飞溅上去的血迹。罗怀秋又把视线转回地上,“所以这片血迹应当是杀害双燕之人的。凶手和那名刺杀微雨的可是同一人?”
      李恪名摇了摇头,“不知道,稍待卑职察看一下。”他把油灯递给安宁,“姑娘帮我拿一下。”然而安宁已经吓得恍惚了,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没动。罗怀秋只好自己上前接过油灯。
      “往后站一点。”李恪名俯身开始查验双燕的尸首,头也没回地吩咐道。
      罗怀秋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让光线充分照在双燕的身体上。李恪名摸了摸双燕的脸,轻轻掰开她的嘴巴,又托起双燕的胳膊,上下仔细查验了一番后,神色凝重地起身。
      “双燕应当是死在微雨遇刺之后……”李恪名拧着眉头从床边退开,忽然看见是罗怀秋替他举着灯,有些尴尬地说,“哎呀,抱歉,卑职疏忽了,竟然让夫人您辛苦。”李恪名连忙要拿回油灯。
      罗怀秋别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没事,我举着吧,你手脏。”
      李恪名尴尬地看了看自己刚摸过尸体的手,想要摸摸头上的帽子,又生生忍住,干咳了一下向罗怀秋解释道:“双燕的尸身还是温热柔软的,关节也可以自由活动,死亡时间不超过大半刻钟。而微雨遇刺则是发生在半个时辰前。刺杀微雨的刺客几乎可以说是当场就被抓获了,因此这两起凶案不是同一人所为。”
      罗怀秋神色一凛,“那也就是说杀害双燕的凶手现在还在睦嘉堂里?”
      李恪名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恐怕如此。”
      罗怀秋握着油灯手柄的五指用力收紧,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剧烈。罗怀秋深吸了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低声道:“凶手可能去了书房。双燕并未擅自离开房间为何无缘无故会被杀?唯有她和微雨一样在亥时半看到书房亮过灯。”
      “书房亮过灯?”李恪名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罗怀秋心头一沉,估摸着凶手的真正目标恐怕只是书房,专挑锦衣卫看不见的时候下手。罗怀秋甚至怀疑两名刺客分头行动,一名故意去刺杀微雨转移锦衣卫的注意力,而另一名趁此时机去书房完成真正的任务。
      罗怀秋举着油灯就往门口走,李恪名立即跟上,边走边劝道:“夫人您还是先回上房休息吧,卑职让剩余的弟兄守着您,书房就卑职一个人去查看吧。”
      罗怀秋脚步没停,“分散开来反而不好,你们总共几个人?”
      “四人。”
      罗怀秋回头笑了一下,“那更不能分散了,现在我们不清楚刺客究竟来了几人,可能还不止两人,你把人手都放在我这儿,就你一个人单枪匹马怎么行。”
      李恪名有些尴尬,这回锦衣卫来的人还真不多,罗怀夏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把皇帝的私卫都搬到长兴侯府来。
      “上房没什么要紧东西,就留一个人守在上房。其余人都到书房去。”罗怀秋此时也顾不得李恪名手脏了,把油灯交给他,一边说一边将长发束起来。
      “那夫人您呢?”李恪名见罗怀秋开始整理衣服就觉得不妙。
      “我也去书房。”罗怀秋系紧琵琶袖口的束带,目光炯炯地看了李恪名一眼,“李百户放心,我虽然功夫比不得您,自保也还是可以的。”
      李恪名无奈,想想看罗怀秋是敢只身闯皇宫的人,只得叹了口气,从靴口抽出一把小匕首,“夫人您拿着防身。”李恪名又回身朝上房方向比了几个手势,立即有两名锦衣卫从檐角闪身而出。
      罗怀秋和李恪名等四人悄声无息地来到书房附近,书房黑漆漆一片,看起来没有半个人影。后来的两名锦衣卫困惑地看向李恪名,李恪名又向他们比了几个手势,二人立即了然地点了点头,其中一名锦衣卫身手如电地跃到书房屋檐下的横梁上,罗怀秋他们则靠在假山侧面等待。
      过了一会儿,横梁上的锦衣卫向他们挥了挥手,李恪名就向罗怀秋示意地点了点头,率先走出了假山,低声解释道:“外间没人,先去看看。”
      罗怀秋只进过两次叶限的书房,也就仅限于外间了。李恪名捅破隔扇门上的高丽纸,又确认了一下,才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就着月光,粗粗看去外间并无异常。
      李恪名站在门口没有立即进去,侧耳仔细听了一下,皱起眉,和另两名锦衣卫交换了一下眼神。罗怀秋搞不明白他们的视线交流,也就屏住呼吸仔细听了一会儿,还真给她听到一阵细细的风声。今夜万里无云也没有风,罗怀秋听到的声音明显比寻常风声要大多了,只可能是空气穿过门窗夹缝时产生狭管效应,扩大了风声。
      外间的窗子都闭紧了,并没有那样的夹缝,除非有暗门。
      李恪名凑到罗怀秋耳边,极轻极轻地问道:“可有暗道?”
      罗怀秋还真不知道叶限书房里有没有暗门暗道,只能抱歉地摇头表示不清楚。
      束手无策之时,其中一名锦衣卫忽然挪了挪脚尖,示意李恪名低头。地砖的缝隙里有一丝血迹。李恪名精神一振,取出火石轻轻擦了一下,就着些微的火光看清了地砖缝隙里血迹的流向。血迹延伸到距离书桌后头博古架还有一块砖的地方就断了。
      四人立即围到那块砖旁边,先前那名率先进书房的锦衣卫刚想用脚去踢地砖探探虚实,却被李恪名拦住了。
      李恪名蹲下身,又问罗怀秋讨回了匕首,把匕首插到地砖缝隙里,很轻松就拔了出来,发现上面没有泥土。说明这块砖底下不是土地,而是空心的。
      “要下去吗?”一名娃娃脸的锦衣卫低声问李恪名。
      “你傻,这下面肯定有甬道,里头的人要伏击咱们别提多容易了,一把连弩就够了,下去一个没一个。”另一名留了一字胡的锦衣卫拍了他一下,低声阻止道。
      李恪名没说话,蹲在地上沉思了一会儿,忽然看向罗怀秋,“夫人,您身上的披风是蚕丝的吧?”
      罗怀秋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李恪名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缠棕帽,“能借一下您的披风吗?”
      罗怀秋不明就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披风脱了下来递给李恪名。李恪名垂着眼睛接过披风,不敢去看只穿着中衣的罗怀秋。
      李恪名把披风放在地上,又把匕首插到缝隙里,用力把地砖撬离地面一点点,用匕首卡住,立即有嗖嗖的凉风从地缝里窜出来。李恪名看向那名一字胡的锦衣卫,那人立即会意,取出火折子将披风点燃。
      很快披风就被烧焦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皮毛烤焦的气味,烟气顺着地缝钻到暗道里。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开始变成悬疑小说了……
    又发现迷之违禁词了,“拔 出 来”为什么是违禁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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