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南gl》三千白

42、少女心

　　吃晚饭的时候，戚玄觉得，苏铭看她的眼神有点怪，每每无意中对上了眼，二人之间的空气都是明显一滞，苏铭则是飞快的别开眼去，默默扒饭。
　　这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
　　戚玄用肘部轻轻的碰了碰旁边的陆云芷，“芷儿，我脸上可有甚东西么？”
　　“没有唔……”陆云芷看了看戚玄的脸，没有发现什么“异物”，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很认真的改口道，“……有的，在这里！”
　　说完，抬手，青葱一般的手指向戚玄嘴角处拂去。
　　戚玄冲着陆云芷抱以感谢的微笑，再看向苏铭，心想，这回这呆子总不至于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了吧。
　　结果可倒好，只听几声咳嗽，她发现苏铭涨红着脸，竟然是呛住了。
　　苏铭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你的伤……”等了一会，戚玄放下碗筷，出声询问。
　　“不妨事。”还不等她的问题完整问出，苏铭已然脱口道。这下子戚玄越发觉得苏铭不对劲了，毕竟以前问这家伙十个问题，她能好好回答一个已然不错了。这当口，竟然还学会抢答了。
　　“你今天怎么了？”戚玄看着苏铭，想把这个人里里外外好好看个通透。
　　“她一开始说要叛变，倒戈敌人。”陆云芷嘴里还有刚刚吃下去的食物，有些含糊的说。
　　“食不言。”戚玄屈指，在陆云芷的头上轻轻敲了敲。
　　“可你不是也说了！”陆云芷哼哼。
　　“我吃完了。”戚玄指了指自己的碗筷，这一看，却又看到了苏铭怪异的目光从二人身上游移，于是转头问道，“苏铭，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们说？”
　　“啊……”苏铭愣了愣，突然恍然大悟道，“哦……那……恭喜恭喜！”

　　。。。。。。。

　　醉欢楼。
　　老鸨看到无心那一刻，先是拉过了她的左臂，无心强自忍住心中对他人触碰的厌恶感，将将没有抽出手臂。在老鸨看到那莹白如玉的手臂上清晰可见的一点朱砂还在的时候，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然后便是老泪纵横，就连那一脸妖艳的脂粉也糊在一起，花花绿绿的颜色看起来就仿佛一个老妖精。无心也不由得叹气，开口劝道：
　　“我这不是回来了。”
　　无心是被白景派专人秘密护送回来的，为了避免骚动，醉欢楼中是有为了方便花魁们出去，而直通顶楼的暗道。但为了防止外人通过暗道给醉欢楼之中的人造成麻烦，这暗道的入口自然也是设在楼内的。
　　无心自从三年前入了这醉欢楼，除非特殊事宜如白景“约”她看花赏月，她不得不去以外，平日里是极少出楼的。莫说是出这醉欢楼了，就是下到这三层以下都是十分罕有的事。自然走这暗道的情况也是少之又少，可今日走这一遭，心里却生出了一个念头。
　　也许，这密道可以……
　　无心正欲开口向老鸨询问这密道一二事之时，又怕自己太唐突之时，她突然听到醉欢楼整个一楼里回荡的并不是娇笑嬉骂，□□耳语，竟然是不满的抱怨咒骂声，她自是不能露面的，便问身边老鸨，外面到底是何情况。
　　“还不是因为你！”老鸨的话中还带着哭腔，“你要是丢了，这群少爷公子怕是要把我醉欢楼给砸了！”
　　“一会我自会出面让这些人安静的。”
　　“嗯，也只有你说的话他们才会听。”原本认真的神情放在这老鸨身上竟显得十分别扭，“别提啦，不管我们怎么解释，这些人就像疯了一样，非要咬定了你被掳走了，一群人便又打又砸的，可我们的总不能对这些贵客出手吧。”
　　“那可多亏了这密道，否则我可未必能上的去。”无心在外面回来，还不曾更衣。可以她这堂堂花魁的身份，但凡露面，必要打扮得体。
　　“你可不知道，当初我们醉欢楼第一任花魁，也如同你这般光景，那追求者是能排出几里地的，这密道便是那时候建的。只不过这些年还从未有花魁能如你一般，这密道也一直不曾启用。想当年妈妈我慧眼识珠，才能发现你这块璞玉，我原也只是觉得你可以担得起我们醉欢楼花魁之名，可没想到你竟有了如今这般影响力，你看这里的哪一个不是英雄豪杰，哪一个没在江湖中闯出过几许声名，竟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妈妈我可也是艳慕的很呢，我看呀，再过不了多久，这天下第一妓的名头便非你莫属了。”
　　“您谬赞了。”无心本来便无甚名利之心，原本便觉得这称号不要也罢，如今识得苏铭，这称号更是觉得刺耳。“这密道可是通向高层？众姐姐妹妹都是弱女子，这外人要是进来了可怎生是好？”
　　“兮儿这便是杞人忧天了，我和你打包票这外人啊，是绝对进不来的。”
　　“此话怎讲。”
　　“如今你走这密道很是安全，只因为这层层机关并未开启，若在平常，这密道就连一只苍蝇都休想混进楼内来。”
　　“那这机关可倒是玄妙的紧，怕别哪日坏掉了才是。”
　　“这个自然不会，此机关可是公输一族中专匠制造而成的，通过口令开启关闭，十分安全，兮儿不必担忧，我一送你上去自会开启机关。”
　　“如此甚好。”
　　二人说话并不耽误行进，只一会，便到达了醉欢楼高层中，无心表面上装作离去，目光也不曾在老鸨身上停留，实则双耳却紧紧注意着身后动静。
　　只听，“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的双掌拍打之声响起，无心暗自记下了着掌声的次序，默默离去。
　　如此，只等苏铭前来，告诉他这暗号便给那哭穷之人“省钱”，以便其能轻易进出这醉欢楼了。
　　无心敢如此作为，不仅仅是因为苏铭的请求，更重要的是她女儿身的性质，若她为男子，那么无心即使再想给她行个方便，也万万不可能用这种手段，免得污了楼内姐姐妹妹的清白，虽说可能这“清白”可能不那么清白，但无心也是决计不许苏铭如此的。
　　而如今苏铭同楼中众姐姐妹妹一般无二，这倒是给无心壮了不少的胆，若是夜会儿郎，无心怕是还未开放到如此地步。
　　只是……
　　女子……
　　突然，无心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刚刚才坐上软榻，突然便一下子站起身来，向着窗边一的檀香木制的柜子走去。
　　花魁是整个醉欢楼妓子之中地位最高之人。
　　花魁所处之处，自然也是整个醉欢楼之中规制最高的房间，不仅是最为宽敞的屋子，足足有正常的三个开间，家具摆设更是一应俱全，丝毫不比那些名望家族之中那些大小姐闺房的配置要差。
　　并不似那些简陋的房间只有一张卧榻以供客人欢愉，花魁的房间中，那些家具一眼看去便知是由工艺高超的匠人花费不少心血制作的，木制家具无论大小皆由檀香木所制。所以自古能进此间的，都是少之又少，更别提能留宿在此的，那更是凤毛麟角了。
　　无心此时正站在有着作古的精致纹样的柜子前，可拉开柜子，里面的东西却与这典雅别致的外壳大不相符。约摸是无心的力气稍稍大了些许，似的里面物件掉出三两册。
　　《春宫》
　　《九九八十一》
　　《双修籍》
　　光是这明目便让人脸热，可无心仿佛志不在此，一股脑的把里面所有册子搬了出来，堆在地上。
　　倒不是无心有此怪癖，只是这些画册孤本全是老鸨拿来给她的，美其名曰“增长见识”，无心一开始还诧异，难道如今做个妓子都如此难了，还要读这许多书？可大体一扫之后，不由的分外尴尬，也没太重视。匆匆把这些“学问”收进了柜子，这些年来，这些书都落了灰。
　　在哪呢？无心泛起了嘀咕，明明感觉以前好像看到过的。突然，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册子映入她眼帘。
　　《假凤求虚凰》
　　薄薄一本，随手一翻，内里都是些小图画。画里无外乎一些衣不蔽体的人相拥相抱，各种姿态让人眼花缭乱。只不过，书中所画的并非一男一女，而皆是女子。
　　是了！就是这个！
　　无心顶着一股莫名的好奇，细细翻阅起这本小册子来，可刚看两页便自然脸红耳热，一种从没出现过的奇异感觉涌向全身，按照无心往日作风，这等会让她有强烈情绪波动的物事她会本能的排斥，远离。可却不知此时此刻，是在何种力量的趋使下，她竟然停不下来，不知不觉一本册子已然翻阅到了末页。
　　结果便是无心顶着大红脸将地上散乱的书籍整理完毕，连同那本《假凤求虚凰》一并重新塞进了柜子。
　　可还没等无心倚靠着柜门调匀呼吸，她便风风火火再一次打开了柜子，取出了那本不同的册子，另寻了个地方安置妥当。

　　。。。。。。。

　　饭后，苏铭向二人交代了昨日重重，听闻真的是无心出手相救，两人一个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另一个微微蹙眉，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所以我不会再对她周围人出手。”这句话作为了苏铭总结。说完，她看着二人，想看二人反应。
　　“无心姑娘待你确实不错，此事你不想做便不做，我不会怪你。”戚玄表态。
　　“你定然是迷上那个花魁了，我不怪你。”陆云芷表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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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苏铭：喂？戚玄不怪我我理解，毕竟她开工资，芷儿你这死孩子怪我个头？
哎……又通宵了
编辑大大已经下令入V，但是传统大家都懂，入V三更！交图期我好不容易写了两章，结果按耐不住就发出来了，啧啧啧，也许只能十一月再入了，毕竟我是辣鸡，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