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养妹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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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芽儿，又上山呢？刚下过雨，山上可滑咧，还是改日再去吧。”路上青芽儿遇见隔壁挑水的李家婆媳，下雨天河水浑浊，每每这时候全村人都要排队，在村里唯一一口井边打水。
青芽儿懂点医术，在大梁村人缘还不错，路上谁见了她都会打声招呼。青芽儿对人一笑：“我不上山，就在山脚看看有没有菌子。”
“哎呦，那你可要快点去，我们家小丫早就跟她们一帮小姐妹去了。你不快点去，菌子得被她们霍霍光了。”
“哎。”青芽儿应了一声，脚下也加快步子。
李婶子啧啧两声，“青芽儿昨天又背回来不少草药吧？她虽然干农活不行，但采药是一把好手，陆家也真有福气。”
李家媳妇也赞同这话，不过要不是陆家老两口心善，青芽儿也到不了他家。她一边跟婆婆轮流担那两桶水，一边忍不住跟婆婆搭话：“娘，我家小弟今年十八了，你看我弟配青芽儿怎么样？”
李婶子斜她一眼：“做什么梦呢？青芽儿长得好，又能挣钱，陆家要是愿意能轮到你小弟？谁不知道老陆家是想把青芽儿留给他家浩哥儿？”
李家媳妇背对着婆婆翻了个白眼，不服气的道：“娘，你这话说的！浩哥儿是秀才，听说还要考举人，说不定以后要娶个大家闺秀呢，哪里看得上青芽儿？”
“青芽儿怎么了？！她和程夫子家的闺女是出了名的貌美，就是县里也没几个比的上。县里有好几家条件不差的都想聘她呢，你陆婶子说想多留两年。”
“你陆婶子的心思还不好猜？青芽儿是你陆婶养大的，她才舍不得许给出去呢，有个跟自己一心的媳妇不好？”况且李婶子猜着浩哥儿读书没少靠青芽儿，依陆家两口的脾气，觉得占了青芽儿的便宜，更要让儿子娶了她。
担水的村民三三两两经过，听到感兴趣的事情便停下聊起来。一个小媳妇忍不住插嘴：“说起来青芽儿跟陆秀才年岁不小了，他们家也快办喜事了吧？”
“没听说啊，陆家小子还在弘文书院读书呢，成亲估计还得等几年。”
“等陆秀才考中举人，把青芽儿娶进门，再生个大胖小子，一家人日子红火着呢。”
村里一位消息灵通的大娘呸了一声：“我看着婚事悬的很，要是陆家小子真中了举，哪里还看得上青芽儿？”说着她神神秘秘的对大家摆摆手，等人都安静了才道：“嗨，我上次从县里回来，猜我看到了谁？陆家小子跟程家闺女！哎呦，那个黏糊劲儿。”
“这么说陆秀才会娶程家闺女？也是，青芽儿是能干，但也比不了秀才家的女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门当户对！听说程家闺女是识字的，跟陆秀才更相配！”
“去，别胡说，青芽儿跟浩哥儿的婚事都说定多少年了？”
有人不服气，辩驳这话：“陆秀才跟青芽儿又没有三媒六聘，怎么就不能娶其他人了？童养媳而已，陆小子不愿意娶，她也没折不是？陆小子跟程闺女都那样了，还能再娶其他人？”大婶本就是个大嗓门，又因为别人不信她的话，不由的拔高了声音。
“说什么呢？！”程家妯娌正好打水回来，隐约听到几句，脸一下子就黑了。
其他人面面向觑，看看程家妯娌的脸色，纷纷跟周围人打招呼：“走了，家里没人，我门还没锁呢。”
“哎呦，我灶上还烧着水呢。”
程大嫂黑着脸：“这村子里都胡说些什么？小妹也是，一点都不知道男女大防，跟陆家小子走的也太近了。”
“大嫂这说的什么话？”程二嫂倒是很看好陆浩，“陆浩也不错，跟着咱家老爷子读了几年书，老爷子也说了他前程大着呢，眼看就能考上举人，配咱家小妹怎么了？”
程大嫂把水桶往地上一墩，低声呵斥她：“你也是鬼迷心窍了，陆浩家里还有个青芽儿呢。”
程二嫂不以为意：“陆浩和青芽儿的婚事村里说了多少年了，不也没定下来？再说陆浩要是没那个意思能跟我们家嫣儿走的近？大嫂，我看这婚事能成，我们程家要多一门贵婿哩。”
程大嫂懒得跟她说，陆浩读书青芽儿没少帮衬，回头陆浩不娶青芽儿，青芽儿能愿意？再说没了青芽儿陆浩以后读书花钱，那钱程家愿意出？别到时候又哭闹老爷子偏心小妹。
青芽儿不知邻里背地里的议论，她背着竹篓到了山脚，远远的听见一群小姑娘的欢笑声。青芽儿没朝声音的方向去，反而避着人越走越偏。
山脚湿滑，青芽儿没再往上走，等周围看不见人，她从竹筐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陶埙。据陆父陆母说这是捡到青芽儿时，她带在身边的。青芽儿从会走路起便抱着陶埙吹着玩，大了就随心吹些乱七八糟的调子。后来家里多了个读书人，青芽儿就跑到后山吹陶埙。
“呜~”绵长悠扬的调子回响在山林，不一会儿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声，一只灰白兔子衔着几株半夏蹿出来，乖乖将半夏放入竹筐。青芽儿放下陶埙，蹲下身摸摸兔子耳朵，给它塞了一小块饴糖。
“嗖嗖。”又一只红色小狐狸出现，嘴里衔了一根拇指粗的人参，青芽儿小心用帕子把人参裹了，塞到竹筐最下面。
这会子功夫十来只松鼠跑出来，怀里抱着各种菌子，松鼠们来来往往，不一会儿竹筐装满大半。
因为今个儿主要是采菌子，来送草药的动物不多，青芽儿竹筐满了便再次吹响陶埙，告诉山里的动物她要走了。
这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围在她身边的动物并没有多少灵智，也听不懂青芽儿说话，只是被埙声召唤而来，本能的讨好青芽儿。这些动物在青芽儿面前十分乖巧，但她从来没将它们当做猎物带回去过，一方面这些动物对青芽儿殷勤的几乎让她以为它们通人性；另一方面青芽儿自小不爱荤腥，有它们给的药草已足够打眼，何必事事出挑呢？
山脚另一个方向姑娘们也听到了埙声，驻足听完一曲笑道：“是青芽儿出来了吧？走，我们去找她，她对山里熟的很，肯定知道哪边菌子多。”
青芽儿每次上山都能采到药，从来没有遇到过野兽袭击，大梁村的村民眼明心亮，心里猜测她是个有动物缘的。再加上青芽儿是在山脚下被捡到的，便觉得她有些神异。大梁村世代供奉山神，并不排斥这样的神异，反而对此羡慕居多，觉得青芽儿是有福之人。
周围的菌子已经采的差不多了，姑娘们打打闹闹顺着埙声方向寻去。
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却不太情愿。她长的很漂亮，对比其他经常下地风吹日晒的同龄姑娘，她皮肤细白，穿着桃红色的细棉布衣服，体面的与其他姑娘格格不入。
她一手拎着小竹篮，另一手提着裙子，皱着眉看自己被泥水弄脏的裙摆和鞋子。嘴里不高兴的嘟囔：“都说不来了，还硬拉我出来……还去哪边啊？这样就够吃了。”她篮子里放着几朵看着干净没什么泥水的白菇。
“小姑，她们走了，我们要不要跟过去？”小姑娘一手拎着装了大半筐的菌子，一手帮程嫣提着裙角，看着她的裙子心疼的不行，今天才上身的新裙子就雨水糟蹋了。
“她们去哪儿？”程嫣不爱出门，跟村里姑娘也不亲近，今天小侄女出来捡菌子她娘一时兴起非让她出来交几个朋友。她满脸的不耐烦，但长的好，就算使小性子看着也赏心悦目。
“好像是去找青芽儿姐……”
“青芽儿？”程嫣抖抖裙摆上的泥水，烦躁的不行，“找她做什么？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养妹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