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EF)王子与玫瑰》懒茧

2、第2章

　　“你看！你看到那边的麦田没有？
　　我不吃面包，麦子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我对麦田无动于衷。而这，真使人扫兴。
　　但是，你有着金黄色的头发。那么，一旦你驯服了我，这就会十分美妙。
　　麦子，是金黄色的，它就会使我想起你。
　　而且，我甚至会喜欢那风吹麦浪的声音…”

　　于云端之上飞翔，天空蔚蓝，玉石般温润。就像那个人的眼睛。
　　他静静看了半晌，然后闭上眼。
　　在满脑海的蔚蓝色中任由思绪飘飞。

　　一直飘飞到多年之前，他还没学会很多东西的时候。

　　犹记得那阵风过，他回过头，只看到一个背影。栗色的头发在风中轻轻地荡，蓝色的与其他正选无异的队服在那人身上透出的却愣是股贵族气息。
　　刚刚的话语仿佛还柔软地缠绕在耳际。
　　心擂如鼓。
　　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把某句口头禅关了回去。
　　他把帽檐压低，他只知道今天的太阳异常的灿烂，直照得他的脸滚般的发烫。

　　后来的日子越前发现自己发呆的次数明显地增多，在练习的间隙。
　　很多时候他忽然回过神来，只见他的某个前辈反光着镜片冲他笑，然后摊开不知打哪掏出的笔记刷刷刷地记下什么。
　　然后在夏日炎炎中，他很幸运地总能享受到某种寒气，它们打从心底地往外飘飘飘。

　　青学的支柱当然不能被这种小事击倒，转身仰头深呼吸调整心绪，眼角余光触及的是无云的天，蔚蓝无际。心神有那么一会闪了一闪，刚刚发呆的内容貌似就要浮起，他甩甩头拿起球拍。某些难以理解的问题他选择回避。他的情感他的脑细胞他只甘心被掌心的那颗橘黄色小球调动消耗，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已习惯这样。
　　他开球接球奔跑跳跃，他让自己的全身心围着那颗橘黄色的小球转，那颗可爱的球于是随他心意的旋转，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飞向他想要的方向。练习结束的时候他脱帽擦汗，风体贴地在他身边蹭过，粘湿的汗水在皮肤上乖巧地蒸发，这种感觉他发现自己极为喜欢，尤其莫名的喜欢，此刻头顶那片无边无际的蔚蓝。

　　那个人突然来找他的时候他很意外，他想自己是真正吓了一跳，要不心脏怎会砰砰砰地不停，剧烈地跳跳跳？
　　“越前君，我们来一场好吗？”那人言笑晏晏。
　　“什么时候？”对挑战他向来乐意接受，送上门来的垫脚石，他从不浪费。
　　“现在。”瑰丽的唇角轻勾，睁开的蓝眸光芒点点。
　　他有那么一瞬间脑海迷茫一片，费了很大的劲他才把滑到口边的“好”生生咽了回去。
　　“现在？”外面的天空灰蒙一片，透明的雨滴漫天盖地。
　　“今天社团训练暂停，对打我们难得地可以自由决定。”像外面的雨滴一样透明的轻笑，“不行吗？……啊，掘尾他们好像说过你们前阵的国语测试是这两天出成绩？……说起来好像不及格的这阵都要补习……”
　　“这次国语我及格了。”他抬高声音，有点恼怒，他就开学头那段时间因为不习惯国语那种试题而砸了几次，怎么现在大家貌似都认定国语他就该考砸了？
　　他愤愤然地往上瞪，撞到的却是欣欣然的美丽的笑。
　　“啊，那就好，那……”
　　蔚蓝的澄澈，莹白的温润，樱红的瑰丽……心跳得厉害，声声清晰得吵闹，吵闹得他听不清那人后来说了什么。
　　只看到那人微笑地伸出白皙的手拉他，然后他不由自主地被拉着走。

　　※※※※※※※※※※※※※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拉到街头网球场。
　　降下的雨滴融在身上，凉滋滋的，其实……感觉也不坏。
　　对方已拿出球拍静静站在了球场的另一边，月牙般地弯起眼睛。
　　柔软柔软的蓝色火焰，从一边一直蔓延到另一边。
　　他知道自己已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兴奋地笑。
　　就这样站在雨中，他发现，雨势其实很小。

　　橘黄色的小球如火系精灵般在雨雾中穿梭，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越前奔跑追逐跳跃，挥拍，每一个动作都把不少水滴从身上抖落，每一刻却还是有不少水滴降下来凉滋滋地趴在他身上。他只知道对方睁开眼睛打出的球越来越凶猛，他只知道心底平时潜伏着的火苗已抬起头来，熊熊地烧得他浑身灼热。他能感觉到自己每一个毛孔都张开着，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注意球！注意球！抓住它！抓住它！
　　一道闪电划过，一个轰然的雷响。
　　这次没有他们的教练的阻止，他们可以继续打，一直打。
　　比分拉平了又拉平。到后来他们都懒得去记，眼中只剩那颗橘黄色的球。

　　这一天的事，他很久以后还一直记得。当时的他们，简直就像是两个疯子，在大雨中笑着打球。

　　雨越下越大，他专心致志，隔着雨雾紧盯着对方的动作跟那颗呼啸而来的橘黄色精灵。反身，差点接不住，他注意到地面已越来越滑，球旋转地飞向对方场地，刚刚的小意外让这颗球偏了方向，却变得意外的凌厉。“嘭”的一声，对方是真的滑倒了，他一愣神，球却被对方堪堪接住，低旋而来。雨突然变大，硬是把那个球冲得更低，撞网。
　　“呐，越前君……”
　　不二坐在地上一直没起来，仰着脸，雨顺着他脸上那玉石般光滑的皮肤不停往下滑，他不时伸手把糊住眼睛的雨滴抹去，表情却是在笑，“还继续打吗？”
　　越前打了个喷嚏，他发现自己的衣服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溅满了泥水，湿透了的衣服粘在身上，感觉极不舒服，鞋跟袜子也都湿透了，踏上去有种粘糊糊的感觉，恶心。刚才怎么都没发现？对方也一样吧。他慢慢绕过场去，“不打了。”
　　“哦。”对方底下头，抬着白皙的手滑着栗发，按压，挤落部分水滴。却还是懒懒地不站起。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即使衣服上溅满了泥水，看上去还是这么干净美丽？越前已走到了不二身边，默默地看着那雨滴慢慢地滑落，只觉得那个青学天才在此时有种诡异的华丽。
　　“呐，越前君。”那人突然开口，柔软带着磁性的声线。
　　“嗯？”
　　“你不问吗？为什么我会突然想出来打球。”
　　“不想。”
　　“哦？”
　　“没兴趣。”
　　“为什么？”
　　“天才的想法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尤其是眼前这个青学的天才的想法。
　　“……是吗？”不二突然笑出声，“我们青学的支柱说自己是普通人？我没听错吧。”
　　“哼。”越前拽拽的挑眉，“比起这个我倒有一件事一直想问你。”
　　“什么？”
　　“为什么你一直不跟菊丸前辈他们解释清楚……上次……我……哼……”带着点稚气的俊秀脸蛋突然浮起薄红，越前习惯性地想压下帽子，突然想起对方就在自己下方，索性一把扯下帽子。
　　“呵呵，”不二看着对方一副有点自暴自弃的样子，努力地克制笑意，“因为……”很好玩。
　　“很好玩？”越前突然接口。
　　“呵呵，没错，因为越前君感到委屈却又不想解释的别扭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嘛。”尾音处仿佛还有个上扬的心型，青学的天才露出纯洁百合般的笑靥。
　　沉默。
　　“越前君？”
　　依旧是沉默。被雨淋湿了的墨绿色碎发披垂在额前，顽皮地遮住了其主人的眼睛。
　　“嗯……那个……雨好大呢，再淋下去会感冒的。”微笑微笑，“唉唉，看我们都成落汤鸡了……啊，我的衣服上怎么全是泥的……”
　　……同学，谁叫你要坐地上不起来的。

　　“……关于那件事，不二前辈……”或许因为雨声，说话声显得太小，越前俯低身子凑近不二。
　　“嗯？”凑耳。
　　“……”
　　听不清，不二纳闷地转向越前。“越前君？……唔……”
　　迎面而来的雨突然被什么遮住，有什么温暖地堵了上来。湿润的柔软地笨拙地小心地轻轻触摩着唇，带着点强硬地深入。
　　带入的味道酸甜，些许的甘苦。
　　酸甜的是芬达的味道，微苦带咸的是雨的特征。
　　……吻么？
　　心跳，有那么会儿失了速。

　　感觉很笨拙很小心的吻。
　　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可直到最后对方轻轻地退开，他才发现自己在那么会儿居然失了神。

　　“不二前辈……”
　　雨雾中，青学的天才分明见到某只猫王子灼着金眸，闪亮着小虎牙得意地笑。
　　“这才算是强吻吧。

　　“……MA DA MA DA NA 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