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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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旋转餐厅，两人都有些沉默。钟翎双手环抱，心绪却早已不宁。总之，得好好去看看资料才行。越想她越气自己，为什么在美国除了学习什么都不管……如果早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是不会在实验室里安静地待下去的。
可是——
她的思维停了一下。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和L非亲，故旧也只是一年而已。L的生死和状况，为什么要她去关心，这些事，应该不是一个只有一年交情的人应该去关注的吧。她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可笑，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激动的像是学计算机地岫做梦拿了图灵奖一样。他一定不知道，一周前他打电话来的那一刻，在中餐馆的的玄关旁，她的手指紧紧地握着红漆立柱，指甲都要在立柱上刻出印记来。她要让疼痛告诉她，这是真的。真的是他打来了电话。
可是，她却没有问自己，我为什么要管他。自己难道真的是他呼来喝去的仆人？招之即来，呼之即去，而自己竟然心甘情愿。如果这样的事情让岫知道了，她一定会说，“翎，你是不是昨天做那个原子测定没做出来，脑袋烧糊涂了？”
L，你是我的业障……
三年前如果她没有在那个下午去Princeton的蛋糕店买慕思，或许她一辈子会按照既定的轨道这样走下去，在Princeton毕业，可以去MIT也可以去CIT或者继续留在本校，就这样一路念到PhD，然后像爸妈所期许的那样去Cambridge里的Lab Cavendish，做一流物理学家，这些都不是没有可能的。她目标明确，敢于挑战，努力修学，有朝一日一定可以实现这所有的一切。
岫不是也说过吗，她说，“翎，你是个只要理性不要情感的家伙，给你个实验室你可以像Cavendish一样一辈子呆在里面不出来，你爸妈真有眼光，你果然该去Lab Cavendish。”
可是，L，你真的是我的业障。
记得三年前她初到Princton，对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即使在校的华人留学生很照顾她，但语言风俗和生活习惯上的差异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困难，更何况Princeton本来就是美国高校里很看重阶级和种族的一个，留学生如果不能靠自己奋斗下去，后果会非常地严重。
她已经有好几天泡在图书馆里了，物理学理论是研究的重要基础，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怠慢，天天一大早就背着两个面包和两瓶水跑到图书馆占位子。常常和她一起自习的一个华人学姐常常很心疼她，“翎，你这样不行吧，身体会垮掉唉。”
“没关系，再过两周理工院有一次基础课程大考，考完我们一起去吃饭。”她停下笔，抬起头看着学姐，“那……这样吧，我现在去蛋糕店买点吃的慰劳一下自己，学姐你要什么？你别光顾着说我，自己不是一样被政治经济学整的很惨？”
“可以吗？那我要蓝莓的慕思，”学姐很高兴，“唉……Mr. Bruce 让我们做的资产分析简直就是在要我的命，可是做不到系里前几又拿不到奖学金……痛苦死了。”
“好啦别难过了，我先去了啊。”
钟翎独自走在校园里，即使是周末的早晨走在户外的人依然不多，与之形成鲜明反比的是图书馆里一座难求的景象。Princeton的学生仿佛与生俱来就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永远冷静而高贵。其实这是所以文科类著名的大学，国际政治学院里的学生或许就是未来的总统。
路过物理大楼的时候，她想到楼里挂着的Albert Einstein的照片。当年就是他来到Princeton，把这里的物理系带成世界闻名的院系。如果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Princeton的荣誉校友那该多好。
很快便到了蛋糕店，她推门进去，透明的玻璃窗内Baker在给面包刷黄油，前台的salesgirl友好地冲她打招呼。
“One strawberry mousse，one blue berry mousse，and two bottles of lemon juice，please.”钟翎对着陈列柜台指点着。营业员随即打开柜门去帮她包装。钟翎目光撇到店面里的沙发上。
呃……好奇怪啊，那里蹲着一个很奇怪的人呢。他穿着一声白T－shirt，蓝色牛仔裤，顶着不知该说是凌乱还是有型的头发，背对着自己，光着脚蹲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看着眼前的桌子，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钟翎还是第一次在Princeton看到有人这样的……呃……奇怪。印象中Princeton的学生大多是一本正经的政客模样，像他这样的，还真少见呢。她转过头去看向营业员，“who is there?”虽然提醒自己不要探寻别人隐私，但是这一刻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Who knows?”营业员也是一脸的无奈样子，看来她也对这个奇怪的客人很好奇嘛。
钟翎干脆走过去，站在他背后，想要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这是蛋糕店提供给客人用餐的餐桌，这是它上面也的确放满了食品，不过，那是一大袋这家店的招牌糖果——数字方糖，那是向上一面刻着数字的正方形糖果。这个人也够可以的，一次性买了那么多，吃的完么。
再向下看去，钟翎却着实吃了一惊，那是一个9×9的方格，里面零零散散的摆了好多个数字方糖，数字的那面一律朝上。蹲坐着的人夹起一只方糖6放在75格的位置上，他盯着摆好的糖看了半天，又把方糖6用两个手指夹起来，仰面往嘴里一丢。抬头的瞬间他发现背后还站了个女生，于是转头看过来。
好浓的黑眼圈……钟翎吓了一跳，但是似乎是个亚洲人唉……不过跟他相比，更能吸引她的是他摆的那个9×9的方格。
是个数独游戏呢。用糖果摆数独游戏，还真是有钱又有闲，不过，还蛮有创意的。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从一大袋糖果中捡出一个方糖6摆在46位置上，然后想了想，又捡出一只方糖2放在85位置上，最后满意地拍拍手。
“Over, Sudoku Game ! ”她不禁叫出了声，很好，她脑海中已经有了这盘游戏的最终结果，看似复杂的局面，其实只要找到关键，其他的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她这才注意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也才想起来这样打乱别人的游戏实在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这才很抱歉了点头示意“Sorry”，然后转身去柜台拿了蛋糕和饮料就推开门奔了出去。
这就是她和L的第一次见面吗？她竟然还记得这样清楚，她还记得当初看不清L投过来的眼神，因为它那样浓郁，在那是的气氛中，浓的难以化开。
“这边走，钟翎小姐。”夜神月礼貌地指点着位置。
“嗯，好的，谢谢。”这层楼梯口的窗户不知道被谁打开了，冷风灌进来，她不禁打了个哆嗦，也拉紧了自己的外套。
“给。”对方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递过来，“很冷吧。”
她愣了一下，报赧地一笑接过来，“谢谢你，夜神先生真实体贴呢。”
夜神先生是这样细心而体贴，可惜，L，你的细心只给你无穷无尽的案子和推理，而我呢，拿到的，只是你身边的一缕光影……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