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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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终究还是放开了她的手，就像是她终究无法一直在L的面前伪装下去。
“咔嗒——”L滑落的手覆上电灯开光，突然亮起的白色灯光竟会显得刺眼。L低下眼睛，浅浅地说，“抱歉。”
而钟翎靠着桌边，早已泣不成声。或许这就是L，他永远只会这样低语一声“抱歉”，然后，就静静地把她，包括她所有的情感，全部丢在身后。
白色的灯光在钟翎的泪眼里旋转着光圈，像是荡起一阵阵的光晕。她讷讷地看了一眼瘦削而略带憔悴的L，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无法开口。或许，这就是她，注定了要跟随在他的身后，却一句话都难以开口。
L走向她，却只是径直走过，他蹲在因为争执而丢下的箱包旁，伸手扶好皮箱，然后径直走出房门没有任何的迟疑，远远只传来一句。
“Ling，Keep away from Yagami Raito……”
声音就这样渐渐远去，而飘散在空气中的，是L藏匿的一声叹息。
低靠在书桌旁的钟翎慢慢扶着桌沿站起来，手指狠狠地扳着桌沿，她却没有感受到痛。凄凉地一笑中，她感觉自己地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是那个临危不惧，冷静理智的Ling·Zhong吗？幸好自己没有告诉过岫她和L的事情，否则，如果被她看到自己这副落魄的样子，她是一定会想谋杀L的。
呐，钟翎。
到了现在你还都是在维护他。
维和L。
你真是疯了吧。
她撑着额头，疲倦的想。
转过脸，她瞥到L刚刚丢下的资料盒。L说他是来拿资料给她的。她走过去拿起包装完备的资料盒，想要打开来看看。毕竟，她没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该冷静了，她提醒自己。
资料盒上竟然有电子屏，深蓝色的屏幕似乎在象征一种绝对的理智、权威。
Check your fingerprint here
一个资料盒还要查指纹。果然是L的风格，要求绝对保险。她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却还是将食指靠在了屏幕上。
Go smoothly
屏幕上出现了这么一行文字，看来一切的确顺利，“啪嗒”以上，资料盒侧边的牢牢紧扣的金属锁眼打开来了，里面不出所料是厚厚一叠卷宗和流程图。
不过——
L怎么会有她的指纹？一边掏出文件一边回想，她努力搜寻着记忆。噢，大概是端咖啡给他的时候，在杯沿上留下了她的指纹。那杯乞力马扎罗，L的挚爱，从前他总是要她去买乞力马扎罗，得不到应允会一直闹下去。可是……
几小时前。
“翎小姐。”渡很礼貌地微微欠身，“您好。”
“您好，渡先生，您是要……”她看到渡推着精致地小车，车上堆满了甜食，让她莫名地想到在Princeton的那个下午，她一回头，看到也是摆满了数字方糖的餐桌——那时的情形。
咖啡……她一眼瞟到纯白的咖啡杯上，里面微微晃动的液体还是能映照出她的眼睛。
“这是……乞力马扎罗么？”看着似乎不太像，她随口问了一句。
“不，不是，”渡摇头，“L一直喝的时拿铁。我马上给L送东西过去。”
“拿铁？？不会啊，L一直是喝乞力马扎罗的，”翎落看向老管家，“是不是没有乞力马扎罗了？”
“不，不是，咖啡有的，只是……”露出为难的神色。
“只是什么。”
“只是L两年来一只只喝拿铁，从来没有要过乞力马扎罗。”
是……么。在分开的两年里，他从来没有喝过乞力马扎罗。他已经把这种咖啡用拿铁代替了，那些有它的记忆，是否也被他这样丢弃了呐？自己，也应该被遗忘了吧。
她的嘴角牵起一丝苦笑，转而看向渡，礼貌地微笑，然后转过身准备离开。她果然是多事了，L，毕竟已经和两年前完全不同了，就像乞力马扎罗咖啡在他的口味中退出了。自己，也应该在他心里，安静地退出了吧。
“不过——翎小姐。”
“呐？”回过头，也略略回过神。
老管家一脸慈祥的微笑，伸手晃了晃手里的一把钥匙，接着轻轻地说，“厨房门还能打开，我想L会很喜欢乞力马扎罗的味道的。”
当时的她，竟然真的跟着渡，鬼使神差般地转变了方向。她亲自煮了一壶乞力马扎罗，清香温暖的味道仿佛要把她带到两年前的美国的草地上。只是，他，还会记得吗？
倒下一杯，渡也不禁赞赏，“翎小姐果然有眼光，很好的品种。”
她报以淡然的一笑。
渡把咖啡放在推车上，却被她急急地拦住。
“要多加三分糖的！”情急之下是这样喊出来的，无法简单的用“说”来形容。
记得最后，渡把小车放在她的面前，然后说，“翎小姐能替我去送吗？我想，L会很高兴的。”
L，会很高兴的。
L，你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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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翎仰面，微闭双眼，眼泪安静地滑落。末了她睁开眼睛，低下头去看手上的文件。
翎，你是来工作的，处理完工作，你就离开。
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坚定而……深刻的无奈。
那么就工作吧，有时候她觉得，只有在面对一堆实验仪器，数据报表，方程模型或者流程图表的时候她才真正的感到轻松。别人敬而远之的科目她却永远津津有味。岫也好，同学们也好，教授们也好，对她无不是赞赏和钦佩的。
沉静、努力、聪明……是这样的形容词包裹在她周围。她也总是默默地不说话。
可是，即使是岫也不曾知道，她可以为一个人，投入那么多地感情，一直坚持、一直付出、一直自我说服却一直无法成功、一直思念、一直担心、一直急急地渴望得到他的消息、一直在心里责骂自己却永远无法停下追随他的目光……
如果她是冰下的火，那么L，无疑是唯一一个轻而易举就挖开冰层的人。
然而，为什么，偏偏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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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
陷坐在白色沙发里的黑发少年低垂着头，手上繁杂的资料被他丢置一边。脑海里竟然是不断播放的画面，急速的如同火车呼啸而过。
“Over, Sudoku Game !”解题时聪颖的她。
“How do you know that”惊讶时天真的她。
“We’d better focus on something really important.”演讲时优雅的她。
“L，this one is better, isn’t it?”逛街时可爱的她
……
以及刚刚，那个和夜神月一起露出会心微笑的她，他承认他在嫉妒。
还有那个哭着要他放过她的她。…
都在不停的播放。
在这都市喧嚣的夜晚，在与之极其不相称的安静角落。黑发少年陷入无言的沉默，目光渐渐地深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