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者》林小珑

62、第六十二 危机四伏

　　周五时，宁乐约肖甜意出来喝杯咖啡聚一聚。

　　肖甜意和简沐商量，犹豫道：“要不我推掉他算了。”

　　简沐一顿，说，“你这么在意我感受我很开心。我们相处了十七年，我很了解你。现在的你，对他早没了感觉，所以我才不在意。你们难得遇见，去聚聚。”

　　他把上次在简老板那里的咖啡吧的地址给她，说，“这家的咖啡不错。红酒也很正，或许你可以顺便试试我们的思甜。”

　　“好！”她欢快地抱着他摇来晃去，整一个巨型玩偶熊一样。他抱着她，笑得恣意。

　　他开车送她过去，在路上时，俩人聊起宁乐。他说，“宁乐涵养很好。其实从前，我每次跟着你去约会，我都给他使绊子，给他脸色看，说的话也不好听。可是每次他都不和我计较。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为了跟着你们，没吃午餐就追过去了。宁乐看出我饿得胃疼，在你要玩云霄飞车时，带我去买汉堡吃。他对我说，‘做人千万不要愧对自己，也不要饿着自己。你饿着了，还怎么有力气追着你姐姐跑，是吧？’当时他笑得宽容，是个很好的哥哥。”

　　听他这么说。她居然哈哈大笑起来，伸过手来摸了摸他那颗刺头，调侃道：“你没事吧？当时也15，6了吧？居然饿了也不知道要去买个面包吃？”

　　简沐被她这么一说，红了耳根，故作镇定淡声道：“那时候我只顾得去追你了，急得没吃饭，没时间去带上钱包！”

　　其实，他总是会刻意搞破坏。例如，肖甜意和宁乐去看电影，进的是情侣卡座，他也挤进去非坐两人中间；还有的时候，就是他们要接吻，他就突然出来，盯着他们看，盯到他们不好意思自己分开。无论上下学，都跟着他们。那会儿肖甜意已经去读传媒大学了，在夏海海的另一头，他就逃课，提前跑去他们学校，黏着她，如果他们要吃饭，他就一起吃。他们要看电影，必须得带上他。诸如此类。换了别的人，恐怕早把人揍一顿了。可是宁乐没有。

　　肖甜意听他说完，叹道：“这样啊……其实师兄挺好的，他从来没有再我面前说过你一句半句坏话。顶多只是说你是我的小尾巴。”

　　“我知道，他是个好脾气的阔达的人。”简沐点头。

　　见快到目的地了，简沐又说，“有一次，我去你们大学，我在你教室没见到你，在你学校附近四处找你。然后被一群不良学生围住，想要抢我钱包，我们打了起来，六对一。他们手里有家伙，铁棍全往我头上招呼。那会儿我要赢也肯定得伤痕累累。路过的宁乐看见了，马上冲过来帮我，”说到这里，简沐摸了摸鼻尖，道：“他看起那么斯文的一个人，打架却狠，不要命一样。还帮我挡了一下，当时是敲在他肩胛骨上，他肩胛骨碎了。但他拉着我不让我再打，带着我跑了出去。他第一句话就是问我，‘弟弟，你没有事吧？’”

　　肖甜意一怔，这些事宁乐从来没有对她说过，那一次，她知道他是受伤了，但他只是说一点意外。也是那一次，为了照顾受伤的他，她搬进他在校外的租房住，贴身照顾他，于是他们的感情也就急剧升温，有了那些亲密的试探……

　　“宁乐一直有练柔道。他看着温吞斯文，实则很有决断，也绝不软弱。不然也不可能在可可西里那种地方待下去啊！那里是无人区，还有重型武器的盗猎者，上次见面时，他就说过了，他在可可西里也是配枪的。那里的人也是靠枪行走。”肖甜意答。

　　“答了。”简沐说，“你们慢慢聊。快结束了告诉我，我来接你。你放心，陈明明和另一位新的师姐保护你。”

　　目送着她离开，简沐发动车子往父母住着的小别墅开去。二老平常都在公司的员工公寓里，但周末会回来小住。

　　“嗷呜~”短短儿吼了两声。

　　简沐揉了把它下巴道：“乖啊，就我们两个男人一起玩儿。待会再来接你家姐姐！”

　　回到家里，大哥也在。

　　他在给二老泡锡兰红茶。

　　简沐抱着短短儿，准备换鞋。

　　二老见了简沐，简母呦一声，“失恋了？不见意过来，看来她把你飞了！”

　　简沐揉了揉眉心，没作声。他把短短儿放下，换了鞋过来坐，“我要加点薄荷叶。”

　　“好。”简林深帮他加了，把茶杯递给他。

　　他摩挲着红色镶嵌金、蓝二色珐琅彩和各类装饰的茶杯，心中想的是，上次意过来，就很喜欢他家的这套复古杯子。

　　简父笑眯眯地：“小意怎么不过来呀？还在忙工作吗？”

　　简沐说，“她初恋情人从可可西里回来办藏铃羊摄影展，她和他出来见个面聚聚。待会我接她过来住。”

　　简母呦呦呦道：“我家小意可是个大美人，你可得看好了。不然我看有得你哭的。”

　　简沐笑了一声，“我对她有信心。也对自己绝对有信心！”

　　“你就吹吧！”简母斜了他一眼，然后又去和他爸聊化学药物的事了。

　　等父母的事情聊完了，简林深问道：“爸妈，你们公司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关于做能产生假死现象的化学毒物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简父说，“没有。我们一直都很留意。”

　　简林深说，“你们要小心才是。安保系统要调到最高。”

　　简沐接过：“我已经帮你们申请了两批特殊保安队。国家上面也派了三个特警过来保护你们的安全。药是其次的。我怕Z的团队再来搞绑架，绑架了你们哪一个都不是开玩笑的。你们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简父很谨慎，“我也会保护好你的，你也别过于担心。”他拍了拍简母的肩膀。

　　简母捶他一拳，难得展露出娇态：“你才是呢！都这把年纪了，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阿仔不是安排好了人保护我了吗！你瞎操心！”

　　见二老居然打情骂俏起来了，兄弟俩都垂着头目不斜视。

　　短短儿跑到简林深身边，一直往他身上跳求抱抱，简林深温柔地抱过它，简直把它宠得不行。还从袋里拿出一包狗饼干拆开，喂它吃了两大块。

　　简沐啧啧两声，“你居然还买了狗零食！”

　　简林深笑说，“猜到你们周末会过来，特意给短短准备了狗粮、狗奶粉，狗零食。”短短儿听了，高兴得一直叫个不停。

　　简母凉凉道：“小短短儿啊，要不要给你做个声带剪除手术？”

　　吓得短短儿嗷呜两声，直接缩进简林深怀里去了。

　　简沐把它捞了出来，紧紧抱着，呸道：“您老可千万别！不然我怕意回来后会拿菜刀砍我！”
　　一家人听了都是笑。

　　简林深摸着下巴：“等表哥家哈比今年再生小狗仔，我也接一只回家养。”顿了顿又对二老说，“你们到时可别欺负它！”
　　简父简母：“……”

　　简沐哈哈笑：“哈比老了，生不动了，生出来也是质量堪忧，而且能不能生还说不准！还是等短短的后代吧！意说准备给它找个媳妇了！”
　　短短：“……”求我老爸心理阴影面积！

　　***

　　快十点时，简母叫简沐进书房。

　　就母子二人在。

　　简沐收了笑和那些浪荡，说道：“你喊我来，是有事情要说吧。”

　　简母言简意赅，没了方才的幽默亲近，说道：“我看你这次回来有心事。因为那个男人吧。”

　　她说，“我以前见过他。他经常送小意回来。嗯，他和你大哥……”

　　她又说，“算了。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这样对你和小意都比较好。”

　　简沐嗯了一声，“我懂得处理的。”

　　母子二人难得有聊天的时间，简母问了他们一些生活上的事，又说，“你和意要个孩子吧。你这个孩子从小缺乏安全感。这种安全感只有她能给你。你和她需要一个家。”

　　顿了顿，她又开始叹气，“十多年前，我还记得……那时，你就是在这里，扑进我怀里哭。你当时都是个大少年了。你从来没有外放的感情展露，更不要说哭。那一次，你哭着和我说，你不要小意离开你，不准她和那个男孩在一起。你说，她是你的。你还说，没有她，你活不了。那一次吓坏了妈妈。妈妈和爸爸是个工作狂，对孩子也没有耐烦心，也从不觉得养孩子会有什么乐趣。可是那一刻，妈妈觉得心很疼，剜心之疼。你说你也痛，你心痛得无法呼吸……”

　　简沐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记得。那时你是这样对我说的，你说，‘甜意忘记了过去，她才刚从痛苦里出来没多久，而她很勇敢学会了开始向前行；她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你应该祝福她，而不是将她困住，又陷入往日的痛苦。她在很努力地向前行了，难道你还想她留在原地吗？甜意现在心理状态是很脆弱的，她看着好像和小时候没两样，整天嘻嘻哈哈是个小彩虹，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不可能一样了，她是碎掉再拼凑出来的彩虹，一旦她再陷入困境，崩溃疯掉，这是你要看到的吗？妈妈看得出来，她很爱那个男生，那个男生也很爱她宠她，温柔包容，这才是适合甜意的男孩子。这个人不是你。’”

　　“是。当时来说，小意和那个男孩在一起是幸福快乐的。那种笑容有感染力，妈妈看到了也由衷替她开心，觉得这个像彩虹一般绚烂的女孩子又活过来了。不再是之前的那个行尸走肉。所以，妈妈只能这样对你说。但是现在不同，现在你们在一起了。而且她被成年后的你吸引，她爱你。妈妈从她的眼神看得出来，她不再把你当弟弟了，而是她的唯一。木深，你还有什么是不放心的呢？”

　　“没了。”简沐揉了把脸，痞痞地笑了起来，“简夫人，谢谢你的开导啊！挺管用！”

　　“去你妈的！”她直接踹了他一脚，“滚滚滚，一个二个都不是省心的！”

　　简沐嘻嘻笑，“你把自己骂进去了啊！”
　　“真的要我滚？那我滚了啊！”

　　简母又说，“赶快滚去把我漂亮媳妇儿接回来！”

　　简沐哈哈笑着滚了，“Yes,Madam！”

　　***

　　周日的时候，简沐载她去蓝斯艺术廊看宁乐的摄影展。

　　二楼主展馆的雪白的墙壁上，挂满了关于可可西里的摄影作品。无人区的苍凉、原始，当地人民的纯朴善良，以及藏铃羊保护队队员的坚毅憨直可爱，还有最最惹人喜欢的藏羚羊幼儿园区，一一展现在公众面前。

　　和意料中的一样，来看展的人非常多，且专业摄影家及鉴赏评论家门的评价都非常高。由于又是带公益性质的，购买摄影作品的人，给的价钱是高于宁乐的定价的。

　　肖甜意站在一张，宁乐拍摄的他的队员给藏羚宝宝喂奶的照片前，“宝宝太可爱了！”她笑道，十分欢喜。她最喜欢看的就是藏羚幼儿园。

　　简沐说，“挑一幅最喜欢的吧。我送给你。也当给幼儿园的藏羚宝宝们加园费。”

　　她睨他一眼，“你这人说话这么口无遮拦，简直了！你还是对着事主们时比较正常！还交园费呢……”

　　他笑笑，不怼她。他姐姐永远是对的！

　　肖甜意还真的一张张仔细地挑选起来，最后选了一副十只藏羚宝宝排成一排喝奶的。“这张好，壮观！”

　　简沐笑着记下了编号，然后告诉了馆内的工作人员。

　　这些藏品要到最后展览结束了，客人才能把各自购买的作品带走。肖甜意和他又往别处去看，摄影作品很写实，所以也有和盗猎者火拼时的照片，以及藏羚们惨遭屠杀剥皮的血腥照片。

　　肖甜意看得红了眼睛，大骂那些盗猎者。

　　她咬牙切齿地骂，最后甚至连那些买沙图什披肩的人也一起狂骂，加诅咒。她声音太大，所有人侧目。

　　简沐：“……”

　　“这么多年了，小意你还是没变，还是一样真性情。”宁乐走了过来，笑着打趣她。

　　她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一脸目瞪口呆。也是，来这里的人都是淑女绅士，估计是被她那女悍匪行为给吓的。

　　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

　　宁乐说，“有看上的么？我送你。”

　　肖甜意一乐，玩笑道：“如果我说全部都喜欢呢？你全部都送我？”

　　宁乐无奈道：“那我把这里的总数记下来，回头把拍得更好的照片按这个数目给你寄过来。”
　　彼此都是玩笑话，听了，都是相视一笑。

　　简沐接话，“意喜欢藏羚宝宝的。”

　　宁乐想了想答，“还真的有一张镇馆之宝。要到展览最后一天才展出。是一只刚出生还在妈妈身边吃奶的照片。很安详，和充满幸福感。那对母子很幸运，我们还给它们打了追踪仪。她们一直活得好好的，是个幸运宝宝。我把那幅送给你们当结婚礼物。你们也早日要个宝宝。”

　　肖甜意眼一热，说，“师兄，谢谢啦！”

　　“好说！”他挥了挥手，“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肖甜意叹息，“师兄那么好，希望他快点找到命定的人。爱一个人太累，我希望师兄能遇到一个很爱很爱他的人。”

　　简沐收回视线，道：“会的。他会遇上的。”

　　***

　　然而，肖甜意在收到展馆寄过来的三幅藏羚羊宝宝的摄影作品的同时，她还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那会儿，她刚知道宁乐的摄影展完满结束了，正要打电话给他道贺，并祝他回可可西里

　　一帆风顺；可是却先一步接到了简沐从警局打来的电话。

　　她一直记得，那时是傍晚五点四十分。或许，她和简沐还会一起为宁乐庆祝摄影展的成功，可是电话那头简沐却告诉她，“小意，你最好先冷静一下。很不幸，宁乐，他死了。”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当时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的话了。

　　简沐思考了一会儿，道：“可以。我让陈明明送你过来。”

　　是在警局里的法医实验室里。

　　法医已经完成了解剖，并替他缝合做好了一切处理，让他恢复生时的体面。

　　肖甜意看见他的那一刻，忍不住吐了。

　　胃里本就消耗得所剩不多的东西全呕了出来。

　　简沐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我可以。”她坚持。

　　“是谁？！”她生硬地说出那句话。

　　简沐将一早就拿了过来的证物袋给她看，透明塑封袋里，是一只做工异常精美的洋娃娃。最可怕的是，这只洋娃娃是当年她和简沐被Z囚禁时所看见的那只洋娃娃的复制品，达到了一模一样。

　　不用简沐说，她也知道是谁了。

　　简沐说，“表哥刚才和我说了，Z已经出现了，就在我们的身边。他隐藏得好，但一直在窥探你。他最想得到的洋娃娃，是你。现在，他开始变得疯狂，把你爱过的，爱过你的人一一杀死。宁乐，只是一个开头。”

　　肖甜意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他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就意味的，简家兄弟都处于了极度危险之中。

　　肖甜意猛地撇开了脸。

　　“我们先出去吧。”简沐揽着她肩道，“等师兄下葬时，我们一起去为他送行。当年，他也曾当我弟弟，一直很照顾我。那他就是我的哥哥。”

　　“他会安息的。他并不寂寞。我们都爱他。还有可可西里的孩子们，以及藏羚们都爱他。”简沐说。

　　“好。”肖甜意伸手推了推他，“但我想留在这里几分钟。我想单独陪师兄说一会儿话。”
　　简沐说好，“这里很冷。你并待太久。”

　　等门被关上。这里只剩下她和宁乐。

　　肖甜意笑得有些苦，“师兄，对不起。这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可是一直没勇气出口。当年……其实我很喜欢你。或许达不到爱，但是很喜欢。谢谢你陪我走过人生命中很重要的一段。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於法以慰你在天之灵！”

　　说完，她没有再回头，直接走出了这件冰冷的，没有温度的房子。

　　***

　　慕骄阳的团体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从犯罪画像来看，Z是必定会出现在宁乐的葬礼上的。

　　因是事关肖甜意，所以她也参与了会议。她很惊讶，“Z真的会出现吗？那不是自投罗网？！他那么精明谨慎的人怎么可能？”

　　慕骄阳揉了揉太阳穴，淡淡道：“不要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心理病态者。他们的精神世界和我们正常人是不同的。这一类人都有重返犯罪现场来回味犯案时的高-潮，出现在宁乐的葬礼上和重返犯罪现场是一样的效果。”

　　“宁乐是在自己公寓被杀的。Z已经到达了疯狂自信的地步。”简沐说。

　　肖甜静把视频调出来，在屏幕上放大给大家看，“你们看，这是我们技术部处理过后高度清晰的图片。里面带着鸭舌帽，穿着外卖员制服的，应该就是Z。我们用了最新技术，锁定一个人鼻子、嘴巴，以及下巴轮廓，就能还原出一个人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容貌，且准确率很高。很明显，他就是通过扮成外卖员入屋杀人的。是在对方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被Z徒手扼杀。Z展现了他强大的体格及武力。毕竟宁乐是一个高大且练过拳脚功夫，还持枪和盗猎者火拼的男人。宁乐绝不可能是一个容易制服的受害者。相反要制服宁乐非常困难。”

　　她接着道，“经过法医检测，当时宁乐没有吃任何东西，体内也没有麻醉剂的成分存在。在这样的状态下，宁乐才刚开门，就被制服了。”

　　因为是刑事案件，肖甜静的重案组的成员都在，陈明明说，“我们问了邻居。都说没有听说打动的声音。”

　　简沐沉默了一下道，“在不通过药物的情况下要制服宁乐这样强壮的男人，还没有什么打斗痕迹和声响，是根本不可能的。我想，他是要甜意威胁控制了宁乐，然后趁他不注意，又或者是精神崩溃时对他进行快速的制服及扼杀。”

　　“精神控制！”慕骄阳点头，“我同意简沐的分析。”

　　那就是Z对宁乐说了当年甜意被绑架的真相。

　　肖甜意手握成拳，她顿了顿，道：“大家可以先离开吗？我有两句话想问景教授。”

　　她不再叫景蓝姐夫，而是教授。她是认真的。

　　简沐很担忧，慕骄阳拍了拍他，直接将他拖走。

　　当室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时，景蓝说，“你有什么要问，就问吧。我和简沐不同，我绝对不会为了保护你而骗你。”

　　肖甜意将唇咬出了血，她极艰难地，一字一句地问道：“当年……我、我是不是被Z强-奸了？”

　　景蓝怜悯地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

　　她一愣，脸色更加苍白，“我被他们……那群、畜生轮-奸了，是……是吗？”她整个人开始发抖，几乎要站不住了。

　　景蓝及时扶住了她，叹息一声道：“没有。”

　　她一愣，然后哭了，“你们都合起来骗我！”

　　她出于精神崩溃的临界点。景蓝马上对她进行催眠，让她放松。等她再度醒来，景蓝才回答她，“没有。他们都没有碰你。而Z更是一早就被阉-割的，他不可能对你怎样。但虐待你和简沐是真的。警察将你们救出来时，你们体无完肤，身上全是血痂。你好一些。为了你能漂亮如洋娃娃，他只是让你跳舞，并拔掉了你的一些指甲。你的双脚肿了，发炎得非常严重，几乎走不了路。你卧床躺了半个月，双脚才消肿，你才能脚跟碰地。这些你记住了一些，又忘记了另一些。”

　　“当然，也有对你的侵犯。你每次换裙子，都是被他窥视。”景蓝不忍说下去，顿了顿，又说，“但他们都没有碰你。你是干净的。肖甜意，你最在意的就是这些对吗？我现在认真而诚恳地回答你。以一个心理医师的职业道德作证。他们都没有能碰你。我也没有欺骗你。但我最希望看到的，是一个能勇敢面对过往的病患。贞操难道比生命还重要吗？难道你真的面对了那么不堪的……你就要自杀吗？回答我，肖甜意！”

　　肖甜意愣了愣，唇动了动，只能道：“我不知道……”

　　景蓝叹息，“小意，你是我的第一个病人。我最希望看到的是你坚强。”

　　肖甜意一想到惨死的宁乐，她强逼自己振作，她将唇死死咬住，血和疼痛麻痹了她的神经，她干干道：“我不会放过Z！”

　　“那就配合大家，尽量在宁乐的葬礼上，将他捉住！”景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