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英雄学院]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茶怡

12、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找到TWICE时，他见了她便躲得远远的，似乎怕她一个发神经就把他给碎尸了。
　　哪能这么容易，她已经使用过了三次“磁力”，将渡我从那个带锁的男人面前移动一次、切割一次、自己移动一次。已经对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虽然“磁力”本身也可以用来强化身体，但她一直以来只想着用个性进行对外打击，为了达到操纵磁力进行瞬杀的目的，她干脆放弃了对内的强化和保护。
　　就算为此死掉，也是值得付出的代价。

　　但是，即便自己抱着立刻去死的决心也没有办法杀死他。

　　“一个人做不到的事，借助同伴的力量不就行了吗。”与他们分开的渡我找到了他们，听TWICE描述了一番她个性的恐怖之处后，她便善解人意地开解西本。
　　“只要你成为弔的助力，最后我们一定会帮你干掉的——干掉你最亲爱的哥哥。”

　　正说着话，渡我的手机响了两声，渡我拿出手机点开邮件，脸上再度浮起近乎疯狂的病态神色。她将手机上的视频点开，放到西本面前。

　　西本看着视频里的东西，一时无法判断那是什么。

　　学校，她现在就读的女子高中。
　　如同纸做的立体画本一般，建筑物在扭曲、折叠，柔软地环绕、挤压——
　　最终成为了大地上绽放的一朵蔷薇花。

　　因为现在还是春假期间，所以里面没有学生，但是会有其他工作人员。

　　这是一朵送给她的花……

　　渡我的眼中流露出病态而阴翳的神色盯着她：“不要浪费自己的个性了，你只要愿意，也是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的——你的个性生来就是为了让血肉横飞。”

　　但她生来就不是变态。
　　那变态让那些人伤害她，将她变成这副鬼样子，如今他杀人作恶，却还要说是为了她。
　　为了让她变成和他一样，然后通过伤害这个世界活下去？
　　这种根本无法理解、神经病、疯子一样的逻辑。

　　她不是神经病、受虐狂、疯子，她原本就是可以在这个世界正常生存的普通人。

　　她想发疯一样地哭，愤恨到极点地笑。
　　最终却还是无力做出任何表达，她拿过渡我的手机，回拨了号码。

　　“我已经明白了你的想法。我也看到了你送我的花。我不喜欢那个，不要做了，所以过来吧，我等着你。”她有气无力地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在他来之前，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你们去搞你们的事吧。”她撕掉半个袖子包扎了伤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她去了□□之前运走药品的地方，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几支能够短时间内几何级数增强个性的药剂以及可以暂时破坏个性的注射用药。

　　能够将巨大建筑物进行折叠的能力可以推断出那个人的个性的确与她类似，是力场类。但是单凭个人的力量做到那个地步怎么想都匪夷所思，一方面可以认为他对个性的不断拓展让他能够如同折纸般精准操作力场，另一方面他应该也使用了增幅药剂——
　　入中的“拟态”只能够操作冰箱大小的物体，使用药物之后便能够操纵如此巨大的地下迷宫。

　　她之所以无法切割他的身体，大约是因为他的引力场能够吸收或是扭曲可见光，导致她所见到的他只是空间上的投影———她不是无法切碎他，而是根本没找对正确的目标。

　　只要知道个性就能够去思考应对方式。
　　她给自己注射了两支药剂，这种时候也不需要考虑什么副作用了。
　　她讨厌英雄，更恨透了罪犯。

　　“那边的女孩子！你没有事情吧？！”
　　正在找其他英雄会合的绿谷出久看到了她，虽然还隔着十多米，他就担心地隔空大声问道。
　　“哦，谢谢。我没有事。”她抬起眼睛瞥了他一眼，轻声道，“巧得很，小英雄。”

　　虽然没听到她在说什么，但她身上那股虚无缥缈的气质真是怪异得很。
　　绿谷出久忽然停下了脚步，对不远处的老师说：“有点奇怪。那个女孩子，她周围的东西都漂浮着。我们还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那个少女已经浮空在他正上方，手中握着大型求生匕首——
　　但是她并没有从上方俯冲下来，而是在半空中用力踩着他的后背借力向他右后方飞了过去。

　　她散落开来的长发才刚拂过他的脸庞，他回过神来时已惊恐地发现，她像个幽灵般地瞬间出现离他还有二三十米的老师面前。
　　老师还背着昏迷的□□部长入中，他身上还有被渡我刺中的刀伤。

　　老师脸上的护目镜已经被那个女孩子摔到了地上，她手指伸进了他的眼睛同时将他来了个三百六十度背摔，用膝盖顶住他的胸口，用匕首将他压到地上，并用手死命按住他的眼睛。

　　“逃吧，小英雄。”女孩子回过头来看着他，“如果你不想他成为无法使用个性的废人，就立刻滚远点。”
　　“走吧，绿谷。”相泽消太虽然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却还是尽量用让他安心的态度说道，“这孩子不是敌人，我很快就来找你。”

　　“可是……我不能把老师你留在这里，她看上去太危险了……”
　　“他是我的监护人啊。不信你问他，是不是，相泽老师。”她歪着头看着绿谷出久，“我可不是什么坏人。”
　　“去找通形，绿谷，你忘了你来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的吗，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这是我与这孩子的事情，跟这件事没有关系。相信我！”

　　“他要是不走的话可就麻烦了。”看着少年为了遵守约定而强忍着眼中的犹豫与软弱，一步一步地从她面前退开，她终于松了口气，“现在我最怕见到的就是相泽老师了，万一不小心被你消除了个性，我是完全没办法应付那孩子的。”
　　“我没打算消除你的个性，我知道你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被她按在地上的相泽消太轻声说，他肩上的刀伤被她的动作推搡得再次裂开，鲜血流了一地，“还有我从病房里找到了天喰给你的糖。”

　　被她蒙住眼睛，他摸摸索索地找到了那颗圆滚滚的太妃糖，糖纸包裹着的塑料球里没有糖，里面只有一张纸条。

　　“我本来觉得他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我害怕有一天他会改变他的心意，我害怕你被伤害。但是我跟他谈过了，我想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那么你呢？”她问，“我不需要任何人，我只在乎你。但你从来不理解我。”
　　他沉默了一下。

　　“你呢？你恨我吗？因为是我做错了，我强迫你。”她又问，将脸贴近了他的胸膛，手中的匕首却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划下一刀，血液洇湿了黑色衣服，相泽消太的脸色变得愈加苍白。
　　“……对我来说你当然很重要。”

　　“虽然这并不是个好答案。反正我没有奢望你也能爱我，这世界让我有爱上你的机会已经是对我的恩赐。”
　　“听我说，我当然……”因为失血过多，他脸色惨白，声音都开始发抖。

　　“别说了，就算你说你喜欢我，我也会觉得你是在骗我。放心吧，我不会成为敌人的。虽然那样就可以一直活下去了，可我又不是变态。你让我去雄英读书时，你说你是为我好，不是为了拯救别人，而是希望我能够成为自己的英雄。现在我大概明白了，那并不是冠冕堂皇的说辞。现在我就是要成为自己的英雄。”

　　她咬碎了一支可以短暂消除个性的药剂，用注射器注射进他的静脉，然后松开了放在他眼睛上的手，也放开了对他的禁锢。

　　“对不起，我错了———这世上的英雄那么多，足以承担起维持和平的责任，但你却只有我。我不会顾及别人的想法，也不再理会要为人师表的责任，我会一直陪着你。所以你跟我回去，好吗。”
　　此刻他那总是无精打采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令人动容的急切，这让她的心也有着痛苦的动摇。

　　“相泽老师，你有什么错呢，你什么错都没有。”她叹息一声，将剩余的一支增幅药剂注射进了身体，“我也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所以不该痛苦。做错的人是罪犯，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她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人并不是只有爱就能活的，人生除了情感外还有很多同样有价值的事物。
　　无论是为自己复仇还是为了保护别人免于苦难，她的生存价值就是杀了那个人。

　　“对你来说，你的人生价值不在我，就如同我的价值也不在你。相泽消太，你不欠我，你虽然总是一副很沮丧又没精神的样子，但我最喜欢这样的你，看得出来刚刚那孩子也很喜欢你，所以今后也继续做个能够给别人指引的老师吧……”她捡起护目镜，交给他。
　　虽然她也曾想过要让他终生怀着她的阴影而活，但她毕竟不是那种神经病，她无法变成那种丧心病狂的人。她只希望他能够和她一样，得到解脱。

　　……
　　…

　　“我已经同光明世界完全隔绝，我是为了恨你才来到这边的，所以，也不打算用拙劣的演技来隐瞒你。我就是想要杀了你。”
　　西本舞对那个人说，因为她鼓起勇气要做自己的英雄，所以此刻那恨意竟然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只觉得内心一片平静。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他笑笑，语调柔软，在她看来简直像个白痴。

　　“没什么，既然你为我做了很多，我想这事该结束了。”她冷淡地握着大型求生匕首，眼睛没有眨地捅进了自己的胸腔，“因为这世上没人跟你一样，所以你以为我能变得跟你一样，但是在我看来，你就只是敌人，所以你无论怎么样努力，在这世上也不会有能理解你的同类。”
　　“那么你为什么不早点去死。”他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他瞬移到她面前，夺过她的匕首扔到一边。

　　“当然是我想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她一张嘴，便满嘴都是血液的铁锈味，然而她还得发动个性。
　　面前的这个能够完成夺刀这种动作，那么就是本体而非幻影。
　　如果他的个性是“引力场”一类的，那么只要用她的磁力抵消便可以。

　　这家伙在监狱中的锻炼条件一定没有她好，所以身形才这么纤细。在力场相抵，无法施用个性的前提下，她竟然一下子就揍到了他的头。
　　她一边吐血一边跟他互相扯着头发扭打起来，看来他真的缺乏指导，在体术和体力上都跟女人一样，打架只会抓脸和扯头发。

　　她对着他的头揍了无数拳，将那张与她有着三四分像的蠢脸揍成了猪头。
　　她恶狠狠地骂着，追着他砍，他闷哼着在地上打滚。她在他身上扎了无数刀，他则拼命想与她扯开距离，重新展开力场。

　　“唉，人们常说，后来生的孩子会在个性继承上更强大一点，看来果然是这样呢。那么渡我难道也是家里的小女儿吗。嘻嘻。反正，有了妹妹就不要哥哥了，就这样为弔决定了吧。”
　　忽然从半空落下的渡我被身子的脸上溅了一脸的血花。

　　“这个到底算是谁杀的呢？”她们的匕首几乎是同时扎进了躺在地上的那人的心脏，渡我歪着脸说，“嘻嘻，反正不跟我走的话，就会被警察抓了呢。”
　　“我要留在这里，犯了罪就该承担责任。”她回答渡我。

　　“为什么不理解……”心脏被贯穿的尸体，忽然睁开眼睛，他死不甘心地握起手呢喃了半句话便停止了呼吸。

　　“快闪开。”渡我提醒她。
　　但是从天而降的巨石已经瞬间砸到了西本的头上，将她砸压到地上，血液从她头部汩汩流出。

　　“走吧，渡我妹妹，再不走就要被英雄们抓了。”TWICE赶到渡我身边说。
　　“唉……”
　　少女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从背包里拿出瓶药，TWICE则费力将西本身上的石头搬开。
　　“有缘再见吧，人家也想要自己的同伴呢。”她给毫无生气的西本舞喂了几片药。

　　“难道我不是你的同伴吗，渡我妹妹。”离开时TWICE不满抗议道。
　　“唉，我只是想要个能够理解我的人。看来这种事其实是很难的。”

　　……
　　…

　　前不久被放出来的少年A因为“蔷薇折叠”事件又一次成为了流量。
　　但因为少年A在犯罪过程中已死，这次的热度大约不会像十年前的案件那么持久。

　　而杀死少年A的少女则因为是不满二十岁的未成年人而无法对外披露真名。

　　因为无法证实她的行为属于防卫过当——虽然少年A已被确认为折叠事件的犯人，但少女并不是折叠事件的受害者，结合其本人经历，少女被检察院控诉故意伤人致人死亡、故意杀人既遂、非法使用违禁药品等数项罪名提起公诉。
　　少女在事发后因为头部损伤而记忆缺失，而她在精神科有长达十年的病历，并且有医生持续开具抗抑郁药物、高功能精神药物等处方药的证明，所以公诉时不得不考虑到她在犯罪时精神是否正常，并基于此进行量刑上的宽松处置。

　　基于种种事由，公诉结束后，少女在脱离生命危险后被立刻移送至京都少年感化院，直至成年后经由医院的认可才可以回归社会。

　　“这孩子很乖，虽然记不得任何事情了，但是从来没有哭闹过。这样下去，到时候就可以放出来了。”
　　感化院的工作人员，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领着少女的监护人来到少女所待的独立病房。
　　考虑到她的个性相当危险，她被单独隔离在治疗区，不与任何人进行直接接触。

　　“我可以和她说话吗？”监护人远远看着透明的隔离间，问道。
　　“那么就请坐到椅子前边，注意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因为在她看来您是个完全的陌生人，所以不能排除发动个性的危险。”

　　其实，并没有什么话可说的。相泽消太坐到隔离板前面，看着坐在隔离间里面，穿着白色拘束服坐在椅子上的少女。

　　“你是谁？”她抬起眼睛盯着他看。
　　“我是……”相泽消太看着她，不知该如何解释他的身份。

　　“你看起来好没精神。”她竟然露出了个挺开心的笑容，“这么无精打采。我好喜欢你的脸。”
　　“你说这个……”相泽消太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抬起毫无神采的眼睛，因为上次被她挖过眼睛，目前干眼症越发严重，“我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是这样。”

　　“他们说我过两年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到时候就可以和你交往了，所以不用太担心。”
　　“……”
　　“你不觉得我可能会是你的亲人之类的吗……”他忍不住问。

　　“不可能，因为我一见到你……”她叹息一声，神色变得柔软而羞怯，“我一见到你，万般柔情便涌上心头。”
　　“……”被她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算了，你走吧。”她似乎又不太高兴了。

　　“……可是我知道你其实是想让我陪着你的……”他咳嗽一声，小声说，“所以我会一直陪着你。在你的冷酷仙境里陪着你，直至世界尽头。”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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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趁漫画丧老师下线安全，就完结了！
觉得完成度勉强可以。
我本想写个病姬，但最后觉得她挣脱了我的想法。
她是个想要做什么便会去践行的性格。。。所以相泽老师曾经是个暴力下的受害者【……】
反正最后算是he了。。。
我还是很喜欢这样的结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