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黛西》纪柏铭

17、第 17 章（捉虫）

　　事情其实很简单，乔蕴泽如果能在微信上提前说一声。黛西就没有耍滑头的机会了。
　　可是她偏偏在不提前通知的情况下，过来找黛西要饭卡。

　　黛西给她的回答当然是：“不好意思，我忘带了。要不然等阿姨这边下班了，我给你回去拿。”

　　隔着窗口，乔蕴泽看着她。

　　黛西的装备多了一顶白帽子，遮油烟用的。口罩她不怎么喜欢戴，而且碍事。她本来说话声音就不大，戴上口罩就更听不清她说什么，索性不戴了。

　　她一张小脸在蒸笼旁边蒸的氤红，因为肤色太白，红血丝就过分显眼起来。细细的蜿蜒着。有种精致的诡异美感。

　　上午虽然没课，但是在宿舍也不着急用电。现在已经八点钟了，过不了多久黛西这边就会结束。

　　乔蕴泽想想就点了点头。一直心不在焉的坐在一边翻着手机。

　　直到她的视线里出现了杨文杰，他笑嘻嘻的凑到窗口前，不知道跟黛西说了什么。只看到黛西把食品袋递给他，然后他刷卡，最后笑着离开。

　　乔蕴泽看到杨文杰就厌恶不已。

　　黛西很快就脱了围裙从里面走出来了。像是没看到乔蕴泽那明摆着的臭脸一样。她若无其事地说：“不好意思啊，小姐姐，没让你等太久吧。”

　　乔蕴泽似乎都不怎么愿意理她，只冷淡回了句：“没有。”

　　“那就好。你跟我回宿舍拿饭卡吧。我们快点，我等会还有课呢。”

　　黛西领在前面快步走着。

　　乔蕴泽顿步停了一下。黛西自顾自的快步走，乔蕴泽不悦的情绪更是快要溢出喉咙。

　　最终，她没说话，只是一脸冷淡的跟了上去。
　　黛西这下跑的快，一点儿回头的意思都没有，乔蕴泽干脆在宿舍楼底下等着。没过一会儿，黛西又噔噔噔的跑了下来。

　　“饭卡给你。”

　　黛西已经换了件大衣，她一边走着，一边给自己的脖子系上丝巾。这几天的天气一直不错。她也用不着穿太多了。

　　乔蕴泽接过饭卡，随口问了一句：“你是跟杨文杰在这一起了？”

　　黛西回道：“为什么这么说？”

　　“朋友圈。”

　　黛西就知道她早晚会问的，也就等着她问呢。

　　“没什么啊，你是说那天他发的那张照片？没什么的。就是杨文杰他偷拍而已。我又管不了别人。”

　　很奇怪，只要黛西说了这些事跟她没关系。乔蕴泽心里的恶劣情绪瞬间消散。
　　乔蕴泽压根不会怀疑她有没有撒谎，或者有没有在客观上默许。

　　乔蕴泽不去质疑，也没有立场去质疑什么。

　　她正打算离开的时候，黛西突然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
　　她就这么贴了上来，乔蕴泽一丁点儿准备都没有，心里防线也瞬间土崩瓦解了。

　　黛西耍这种把戏，还不是手到擒来，她甚至明显地察觉出了乔蕴泽背部明显的僵硬。
　　“姐姐。”

　　黛西的脑袋靠着，挨着她的脖子，乔蕴泽的后颈很漂亮，白白的，黛西的呼吸撒上去，像是火苗子掉到了冰面上。

　　乔蕴泽微微呼吸一窒。

　　她轻轻地扯腰间的那双手。“怎么了？”

　　黛西顺势也就松开了，还没等乔蕴泽的心落下来。她又把手伸到乔蕴泽的后衣领。乔蕴泽有些懊恼，她并不清楚黛西究竟是在做什么突发奇想的动作。

　　黛西又开始发难了：“你这几天为什么都不理我？”

　　“没有。”

　　“给你发的红包你也不领，那我以后就不还钱给你了。”

　　乔蕴泽似乎没兴趣听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只皱着眉头敷衍道：“随便你。”

　　“你这么大方啊？那我用你的卡请杨文杰吃顿饭，你应该也不会介意的哦？”

　　乔蕴泽没吭声。

　　黛西撩的这么明目张胆，她想装傻充愣都不可能了。正因此如此，乔蕴泽才不想让她得逞。

　　黛西也并不在意她回不回答。
　　说实话，黛西的对乔蕴泽的占有欲远远超过那点微不足道的真心喜欢。她想要得到她，不管她高不高兴乐不乐意。

　　黛西又放软了语气，凉幽幽的来了一句。“其实我想跟你一起吃饭。”

　　谁叫你那天说，让她别去了，自己一个人吃吧。
　　现在又拿出来说事儿。
　　点到为止，黛西的脑袋蹭了两下之后就开溜了。她倒是没忘自己还赶着去上课呢。

　　可是话说的偏偏像是有人让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乔蕴泽当然知道。
　　乔蕴泽也很头疼。她就是不想让黛西得寸进尺。

　　可真要真的不搭理她，黛西又可怜巴巴的问你怎么不理她。
　　乔蕴泽也差不多想明白了，她就是喜欢撩你，就是爱玩，有事没事都得找你，整天缠着你也不嫌烦。

　　乔蕴泽真的不该心软。

　　黛西的良心真的被狗给吃了。下午课刚结束她就打电话过来了，“今天我下午在画室一直在跑神。”

　　“你每天上课都这样？”

　　黛西在那边收拾东西，想了想说：“差不多吧，之前找的人体模特，他的生殖器太扎眼，我一点都不想画。”

　　乔蕴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

　　“等会见面再说，我现在都快饿死了。先去食堂。”

　　乔蕴泽完全没想到黛西接下来要作什么幺蛾子，等到再见到她，她已经换上了那件白围裙，钻进了卖包子的窗口里。

　　黛西看到她过来了，连忙对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黛西在食堂后厨算是混开了，她进来的时候一直嚷嚷着饿。这边的叔叔阿姨让她等一下，说是包子一出笼就拿给她吃。
　　旁边买关东煮的阿姨直接用小纸碗装了几个串串给她递过来了。“来，拿着饿了就赶紧吃，小姑娘还在长身体的，快吃快吃。”

　　黛西多会讨人喜欢啊。她一点儿都不跟人客气，直接接了过来。“谢谢阿姨，我都快饿死了。”

　　旁边的阿姨听她这么一说，心头一软的，跟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了似的。“饿了就快吃。多吃点，不够再从阿姨这里拿。”

　　“嗯嗯，”黛西一边咬着丸子，一边点头。

　　乔蕴泽真的挺诧异的，她没想到黛西这么会跟这些叔叔阿姨处关系，吕丽在这兼职了一年，都没跟这些长辈亲近到这份上。

　　黛西也不是什么吃独食的人，她用竹签戳了一个鱼丸，对着外面的乔蕴泽伸出手，“来。”

　　乔蕴泽本想着拒绝，可黛西已经把东西递到了她的嘴边。乔蕴泽只好张嘴。

　　黛西在里面吃的正起劲。乔蕴泽把饭卡递了过去。黛西诧异地望着她，“你怎么又给我了？”

　　乔蕴泽解释道：“本来是因为宿舍轮到要交电费，所以才跟了要了饭卡。现在用好了，不就拿回来给你了。”

　　“我还以为你是要跟我绝交了。”

　　乔蕴泽真是佩服她的想象力，绝交这个小学生才会用的词汇都能从她的嘴里蹦出来。而且还说的一脸凝重。

　　“怪我，我没跟你说清楚。现在不生那天的气了？”

　　这话乔蕴泽还真是说晚了，那天黛西让杨文杰发了条朋友圈。杨文杰就要她请吃饭。“可是我已经跟杨文杰说好了要请他吃饭啊。而且我也没什么钱。”

　　乔蕴泽：“所以？”

　　“所以我就说请他在食堂吃。用你的饭卡。”

　　黛西虽然察觉到了乔蕴泽反感杨文杰。但她还真是不怕乔蕴泽，只见对方扯了扯嘴角。“行啊，饭卡的钱也记上账，以后慢慢还我。”

　　黛西现在已经是资金周转不灵，且外债累累。哪里还有闲钱请杨文杰吃饭。“那我还是自己掏腰包吧。请他吃碗豆腐脑意思一下算了。”

　　“对了，我跟你说个事。”

　　“又有什么事？”

　　“我最近还差个素描没画。想请你做模特。”

　　乔蕴泽想了一下，“我给你做模特？”

　　黛西点点头。“对。”

　　“有什么好处么？”

　　“我想想啊，给你一个爱的拥抱行不行……”

　　乔蕴泽：“拉倒吧。”

　　“那，给你一个爱的亲亲？”

　　黛西还真是能说的出口，乔蕴泽恼了一下。耳尖泛红。“滚。”

　　“明天。我们去鼓楼旁边的绿地上面。那边的爬墙月季都开始长花骨朵儿了。明天你什么时候有空？”

　　“下午吧。”

　　*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乔蕴泽才想起了最近又到了该报考六级的时候。她的英文实在是糟糕，完全不像是个港城人。
　　严格意义上她也不是，人生中学习语言最好的时间段都是在姑苏姥姥家度过的。等到长大再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上了初中。显然她的语言天赋并不突出，学粤语就已经足够吃力。对着英文这门“二外”实在是分身乏术。

　　乔蕴泽仅仅一个四级就考了两年，四次。最后还是在阮清清和吕丽的借宝典划重点的情况下才通过。六级她显然打算拉长战线，甚至做好了连毕业都过不了的打算。

　　去学生会的时候乔蕴泽，顺手复印了几份身份证复印件，正巧阮清清在，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六级的事。

　　乔蕴泽正打算离开的时候，阮清清突然又叫住了她。
　　“听说那个小学妹最近在学校食堂里兼职？”

　　乔蕴泽停下脚步：“嗯，你怎么知道？”

　　阮清清解释道，“也就是你这样从来不逛学校论坛，不关心八卦的人才不知道。你的那个小学妹最近可红了。bbs公认的Z大校花，就在前几天，票数成功把你给挤下去了。”

　　乔蕴泽只是笑笑，她从来不会对八卦感兴趣，对这种无聊的排名也漠不关心。

　　阮清清接着说，“我是想跟你说，最近刚好我的一个朋友的杂志社正在招聘签约平面模特，专门给一些青春杂志拍封面或插页的。薪酬待遇还不错，比食堂兼职更适合那个学妹。你可以转告给她。她感兴趣的话，可以找我要联系方式。”

　　乔蕴泽点点头，“那我先替她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