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出一个渣徒弟[重生]》莫多愁

82、入局（一）

　　常净将其引到一处僻静之地，又抬手施下一个隔音的阵法，确保无人偷听之后，才轻舒一口气，“若你提前几日回来，那还有相见可能，可是现在却太迟了。”

　　“常净师兄不要打哑谜，现在大昭寺中发生了这么多事，外面流言蜚语无数，我作为……”寒江照语气一顿，“我是大昭寺首席如相禅师的唯一弟子，有权知道所有事情，也有权见到师父本人。”

　　常净道：“你想知道什么呢？你又能做什么呢？”

　　“我只能告诉你，现在江湖上的传闻大部分都是真的。方丈已然圆寂，如相禅师将会成为大昭寺下一任主持。”

　　“这和我不能见他有什么关系？”明明心中已经认定十分之□□，但被常净亲口确认对于寒江照来说又是不一样的重击。他心头隐隐作疼，只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因为法印禅师有卦得出，如相禅师继位会发生大祸，会给大昭寺，甚至整个江湖带来一场腥风血雨。若要化解此难，须得斩情丝断六根，消除一切欲念。所以，在如相真正成为大昭寺主持之前，他不得相见任何在与自己有瓜葛有牵连之人。”

　　“你，寒江照，如相禅师唯一的弟子，也就是与他牵连最多之人。别说相见，你连他在哪里都别想知道。”

　　“荒谬！荒谬！”寒江照道，“师父本来就已经是出家人，出家人当然清静，至于感情，佛祖普度众生，这难道就不是情？”话一脱口，寒江照就暗道一声不好，法字辈的高僧在大昭寺中地位仅次于方丈之后，名声和德行都极其被弟子信服，何况法印求签问卦的本领在整个修真界都名声颇响。

　　常净眉头皱起：“大胆！法印禅师的卦象就是如此，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这段时间里，你是见不到如相的。”

　　常净言罢，转身就想离开，可是寒江照却抢先一步挡在他身边，他软着语气，近乎哀求：“师兄，师兄，我刚刚失言了，我就想见到师父，我在外面求学历练，危机重重的，实在是可怜得很，此次大昭寺有难，我不能相帮也就罢了，难道就让我什么都不做白白看着吗？”

　　常净知道如相和寒江照师徒情深，又毕竟算是看着寒江照长大的，寒江照一服软，他也强硬不起来了：“你这是说什么话，你在瀚海学府求学是天大的好事，外面的人做梦也想去的好地方，被你说的跟龙潭虎穴一般。”

　　“但如相禅师的事情，我真的帮不了你。”常净道，“我也不知道如相禅师究竟在哪里。我只知，或者说大昭寺上下其余弟子也一样，都只知道如相禅师是和法印禅师一起回来的，在那之后，法印禅师向我们众人宣布签文一事，并说如相为了在继位前清心少欲，已经闭关了。至于闭关之所，无人得知。但一定是在寺中，并未出寺。”

　　“你没有手令，是进不了大昭寺的门，就算进来了，也是见不到如相禅师本人。除非他违背法印禅师之命，提前出关与你相见。”

　　寒江照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常净的脸，又像是透过他的面孔望向其身后默然又庞大的大昭寺。

　　常净双掌合十，道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江照，若是真想帮助你师父，那就快助我们大昭寺找出杀害衍善方丈的凶手。”提及衍善方丈，常净微圆的面上也笼上一层戾色，“衍善方丈是被毒死的。”

　　夜晚如一头潜伏的兽，不知何时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吞食人世间的恐惧。这样一个无星也无月的晚上，女子娇俏的笑声便格外清晰。

　　“怎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来与奴家相见，法印，你太过松懈了吧。”女子轻笑，用来掩面的团扇是半透明的，上面却用了朱砂画了一对交颈的鸳鸯，红白分明，是难得的样式，煞是好看。

　　“我唤你来，自然是有要事。”法印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有淡淡的从芙蕖身上传来的胭脂香气。

　　“要事要事，你都只是在嘴上说要事，实际上一个字都不和奴家泄露，甚至连尊主都不知道你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芙蕖团扇下笑靥渐开，似春日里开得最艳丽的一株桃花。“奴家都不知道你转了性子，在衍善死后，竟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主持之位，把它拱手让人。”

　　“交到了你最厌恶的如相手上。”芙蕖轻轻晃动团扇，送来几丝微弱的清风，她垂在胸前的发丝随风摇动，好似杨柳轻摆。

　　“哼！”法印忍不住靠近芙蕖，他走上前坐在芙蕖身侧，“主持之位就算给他，他也受不起。我要让他，还有他师父，一起身败名裂。”

　　“我这次找你，是想从你手上拿一样东西的，你把东西交给我，在继任大典上，你就等着看好戏吧。”他说着，贴近芙蕖白皙的耳畔，说出了他想要的东西。

　　芙蕖摇动团扇手腕一顿，面上满是不解：“你居然想要这种东西……”

　　流言漩涡中心的人物，即将成为大昭寺下一任方丈，如高山一般巍峨不可侵犯的如相禅师究竟在哪？

　　实际上，就在他的居所小青峰。

　　小青峰中，有一佛霖泉。凡人浸泡可起死人肉白骨，修士浸泡则可疗伤修养。这一灵泉的妙处，众人皆知。

　　但众人不知道的是，在这佛霖泉被引过来之前，小青峰当中有一暗藏的山洞，是被大昭寺古早修士作为储藏之用的，为了引入灵泉，这小山洞无关紧要也就随之被淹没，一般人根本不记得小青峰还有这一山洞。法印入寺多年，却还记得。这次如相和法印一起回寺，法印怕法照与如相接触过多，怕有节外生枝，便道出他胡诌的所谓在继任前不能见外人的签文，将如相引入这山洞中。

　　如相一连串的打击下来，六神无主，竟把法印当成了主心骨，法印所言，无一不信。法印所说的大祸，让其联想到自己频繁走火入魔，他对法印又是相信了几分。

　　但就算是这样，如相知道，他绝对不能做大昭寺的主持。

　　所以在沉入灵泉水底之前，如相便对法印说，自己不能做大昭寺的主持。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法照法印，这二位衍善方丈的亲传弟子才更有资格。而法印的回答让他放下了心。

　　法印不仅没有刨根问底，反而对如相说，这次让他闭关，是为了不兑现签文，是要避开继任大典。参加继任大典，成为方丈的，是他的师父，法照。

　　根据法印的意思，如相这次进入佛霖泉底下闭关，最重要的是为了治疗因走火入魔而留下的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