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幕红绡》槿苒

21、又见故人

　　按照习俗，女子出嫁三日便要回娘家省亲，楚姑娘既被封为公主，自然就是要回宫了。
　　不过这三日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北边的少数民族月狄族请求与大靳联姻，以求大靳庇护。
　　这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月狄是北方最大的部落，自从第十三世酋长在北部草原称王以来，已经统治了北部草原数百年，而最近王位更迭，内乱不断，加之西边大雨不断导致西戎部落不断北上抢夺粮草，而月狄无力抵抗，节节败退。
　　月狄新王继位后便向大靳求援，皇上想着大靳近几十年都无战事，便想着顺便练练兵，西戎虽然也是强大的部落，但怎么也不是大靳的对手。
　　果然，大靳的军队到达战场后西戎被大得落荒而逃。新王很是感激，想向大靳纳贡，成为大靳的属国，世代受大靳的庇护。为了表示诚意，大王希望与大靳联姻。一时间，宫中人人自危，自皇帝登基一来，还没有子嗣，有了封楚盈为公主的例子后宫里人都担心自己一夜之间变成了公主，被嫁到北方极寒之处。
　　当然，最不担心的就是萧绡了，她只顾着在宫里看好戏。朝臣都猜测皇上会封公主，但没想到这圣旨来得这么快，张家姑娘被封为了正安公主，择吉日远嫁。
　　出人意料的是张大人对此好像并没有什么异议，张姑娘就搬去了公主府，杏花城又冷清了不少。
　　萧绡想，张治想娶楚盈，皇上便给足了面子，力排众议，让张楚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如今皇上有所为难，张家也十分给面子，至于张姑娘楚姑娘也不过是筹码而已。
　　转眼间，回门之日到了，正巧，这日也是张姑娘启程去塞北之日。萧绡不得不早起，梳洗打扮后同皇上一起送张姑娘出宫以示郑重，鲜红的轿帘上不仅绣了鸳鸯等吉利的图案，也绣了月狄族的图腾。
　　轿子后跟着的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箱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好不风光。队伍路过张府，张家又添了几个箱笼，打发的数十丫鬟小厮跟着，队伍有更长了。
　　喇叭声唢呐声渐行渐远，张姑娘那日在凉亭里赌气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萧绡怎么也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杏花城竟然会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萧绡怔怔地看着最后一抹红色消失在街角，而自己都没有机会好好给张姑娘道个别，虽说只是萍水相逢甚至说是一面之缘，但萧绡始终忘不了这个明媚的女子，无论是她在踢蹴鞠时，还是赌气时，那双明晃晃的大眼睛都叫人动容。可不知道此时，红盖头下，她是哭是笑，也不知道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能不能融化塞北的坚冰。
　　萧绡看着楚姑娘离开，看着张姑娘离开，便明白了，有能力决定自己命运的人太少了。
　　萧绡开始庆幸萧峰想办法把自己塞进了杏花城，现在有了昭仪的身份，旁人都难以左右她的生活了。
　　可是别的大臣就不这么觉得了，那些地位不够，无法让女儿进宫的都在暗自庆幸，那些女儿已经进宫的，估计肠子都诲青了，只怕皇上乱点鸳鸯。
　　到了上午，日头上来便又些热气，萧绡匆忙回安雅轩换了一身衣服，就去太和殿等着张治和楚盈来。
　　张家不愧是名门望族，回门礼比起宫里送的嫁妆一点也不逊色。
　　等小黄门收拾好了回门礼，张治和楚盈便上前来给皇上和萧绡行大礼。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给瑾昭仪请安，瑾昭仪吉祥。”
　　萧绡听着这声音感觉有些奇怪，不像是楚盈的声音，难道不过是半月未见，两人身份变了，连声音都陌生了吗？
　　萧绡微微抬起头，刺眼的阳光让萧绡皱了皱眉头，萧绡仔细打量着张治旁边的那个女子，她的身形倒是与楚盈一致，但是萧绡记得楚姑娘是很不喜欢鹅黄色，宫里分发的鹅黄色的布料她从来都是送给萧绡或者吴贵人，但今日，竟然穿了鹅黄色的上襦，这让萧绡越加奇怪。
　　皇上看到萧绡不停着打量着，也不叫平身，就让他们跪坐在太和殿的台阶下，由着萧绡打量。
　　萧绡觉得奇怪，就想快点走完了礼节流程，留楚姑娘下来叙话。
　　萧绡侧头看皇上正在望着远处发呆，就伸手戳了戳皇上，皇上便反手抓住了萧绡的手，低头宠溺地看了一眼萧绡，耳语道：“绡儿看够了？”说罢朗声喊“公主和贤婿快平身。”
　　萧绡看他们起来，就想抽出手，谁知皇上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萧绡觉得脸红，就低下头去。
　　张治和楚盈被请进了内殿，萧绡和皇上先进殿坐下，便有宫女拿来茶水瓜子糕点。萧绡看了看糕点，又看了看外面，估计张治他们爬完台阶还要一会，就拿起糕点狼吞虎咽。
　　于是张治一进殿就看到瑾昭仪鼓着腮帮子拼命喝茶咽糕点，皇上再一旁看热闹似的笑。
　　张治忍者笑说：“瑾昭仪娘娘安好”
　　“你们坐吧，不必拘礼。”皇上抢着答。
　　张治大方地坐下，一旁的女子一直低着头，害羞似的。萧绡好不容易咽下了嘴里的糕点，心想着这回可是丢人丢大发了，张治可是朝中官员，让他看到自己如此失态，若是传到那些尖酸的文官耳朵里，还不知道要编排出什么来呢。
　　萧绡索性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皇上寻例说了些客套话，末了，便说：“朕听闻宁安公主与瑾昭仪关系甚好，这多日未见瑾昭仪十分挂念，一会朕做主请宁安公主随瑾昭仪到安雅轩一叙，还请贤婿不要介意。”
　　“夫人得昭仪娘娘关心是我们的福气，臣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说罢又转向宁安公主轻声说：“赶紧感谢瑾昭仪挂念。”
　　于是那一抹鹅黄便飘到萧绡眼前“妾身谢昭仪娘娘挂念。”萧绡刚刚呡了一口茶水，一抬头，若不是皇上狠狠攥了一下萧绡的手，萧绡嘴里的茶险些喷出来——这哪里是楚姑娘？！眼前的女子眉清目秀，萧绡感觉十分眼熟，好像再哪里见过但绝对不是楚盈。
　　萧绡意识到自己又失态了，连忙打圆场：“哎哟，宁安公主越发漂亮了，一月不见你，本宫都想得紧，咱么一会儿去安雅轩再仔细说说。”
　　眼前的女子乖巧地点点头，又施一礼，萧绡微微点头，越发确定了这个人不是楚姑娘。
　　张治看着过了午膳的时辰，皇上也没有留他的意思，就自己告退了，临走时皇上少不了又赏他许多好东西。
　　皇上也会勤政殿去处理政务去了，萧绡便带着这个宁安公主来到了安雅轩。
　　进了安雅轩，萧绡直接带着宁安公主进了里屋，让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只留白鹭和清明在门口守着。
　　萧绡先坐下，也让眼前的女子坐下。那个女子并不落座，而是又行一大礼道：“红梅给昭仪娘娘请安。”
　　萧绡定睛一看，真是红梅，就是在进宫路上照顾自己的红梅，怎么会是她？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感冒了没有更新，真的很抱歉，看到本来就不多的收藏还往下掉，心都凉了啊。从今天开始隔日个更，小天使们不要抛弃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