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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寄幽怀(上) ...
夏揽洲与锦乔成亲的那一日,整个晚商城都几乎被红色铺盈,尤其是从相府到尚书府的路上,围观的路人几乎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聚集到两侧,只能着花轿临街,好一睹相府千金出阁的盛况。
如月替锦乔上完妆,看着铜镜里娇颜女子,一时心绪浮了上来,忍不住叫了声“小姐”。
如今环佩玲珑,珠钗玉钿,锦乔连做起简单的动作来都显得很是吃力。她只从镜中看着如月的神情,嘴角的微笑有着离别的伤感,眼底却仍是笑着的,说不出那是单纯的幸福还是刻意的欣喜,总之那样的神色里流着妍美,就像众所周知的歌谣那样,南有锦颜姝。
“小姐……”如月声音里渐渐带着哽咽。
“还哭什么呢?等会我出了相府的大门,你也就自由了,不是应该高兴的吗?”锦乔拉着如月的手,虽然她也有不舍得,但事实就是她希望在自己得到幸福的时候也能让身边的人有同样的幸运。
“可是小姐,我……我想陪你去尚书府。”如果她曾经强烈地渴望自由,那么现在,她更希望的则是能留在锦乔身边,继续陪着这个独行的女子。时光磨平了过去的种种不甘,她只希望今后的一切可以变地平坦顺利,有时候她甚至想开口对锦乔说“让夏少带着你走吧”,只是她了解性格里偏执的女子绝对不会放下所谓的家族和血亲,而夏揽洲,也始终都只是照拂而已。
这一次,锦乔没有要一个陪嫁的丫鬟,这是对这场婚礼唯一的要求。
“如果还认我这个小姐,就暂时替我照顾雪儿吧,明日我就接她进尚书府。”话才说完的时候,门口就探出一个脑袋。锦乔见是雪儿溜了过来,朝如月使了眼色,便退去了那些忧悒,笑着冲女童道:“雪儿过来。”
雪儿将房中摆设都环顾一遍,眼光慧黠,很快就钻到了锦乔身边,一把抱着座上红妆的女子,轻轻蹭了两下。
如月正要制止,却被锦乔拦了下来,她将雪儿扶好,道:“等会儿小乔姐姐上了花轿,你要乖乖跟着如月,明天我就来接你。”
雪儿抬头看着如月,跳到她身边,拉起如月的手,懂事地点点头,道:“知道了,雪儿会听如月姐姐的话的。”
锦乔放心的笑容才展,雪儿又蹭到她身边,小小的手搂在锦乔身上,眼光却莫名暗淡下去,嘟着嘴,小声地说着:“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那个毅然离开的少年不知现在何处。之前锦乔派人去打听过元之的下落,他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渺无音讯。思及此,锦乔也不免轻蹙眉,额上的花黄也微露起遗憾之色。
“我能送小乔姐姐上花轿吗?”雪儿抬头看着锦乔,眼里闪着希望的光,澄澈明亮,见锦乔点头,她便开心地笑了出来,笑声如泉。
“不过还是要跟在如月身边,外头人多。”锦乔命如月将其他服侍的丫鬟婆子都叫进来,看看还有什么没准备好的。
相府里多知道雪儿是锦乔带回来的孩子,却不知二小姐出去一趟如何就带了这个丫头回来,还吩咐了如月亲自照顾,是以众人平日里都对雪儿睁一眼闭一眼,这是连苏相都没有过问的事呢。
如今房里忽然涌进了好多人,个个手里都是首饰用具,满满一屋子,显得甚是拥挤。如月知道自己帮不上多少忙,遂带着雪儿先出去了,却是在下楼的时候遇上苏澈。她是立刻就行了礼的,雪儿也很乖巧地照了做。苏澈只是淡漠地点点头,和如月说了一句“随后到书房来”就上了二楼。
如月到书房的时候,苏澈才从秀阁回来,她朝苏澈行了礼,便随着一起进了门。
“相爷有何吩咐?”如月低眉顺眼。
“小乔是不是说要将雪儿接进尚书府?”苏澈问道。
如月本是交叠在身前的手顿时收紧,停了片刻,才回说“是”。
“我不拐弯抹角,我要你让雪儿永远进不了尚书府。”苏澈的话意里透着冰冷的杀机,语调中是不容人拒绝的强硬,他盯着如月,命令道,“不管是什么方法,我不许雪儿跟着小乔一起进夏家。”
“相爷,小姐一直都很在意雪儿,难道……”
“我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被别人指指点点。”苏澈断然截住了如月的话,身为权相,他有着长久以来的专制和霸气,对于自己的决定,是绝不会改变的,“小乔带雪儿回相府也罢了,难道还要她一个新嫁的姑娘家带着个孩子去夏家?”
“但是相爷这么做,如果小姐倔强起来……相爷,您该知道,没人能拦住小姐的。”如月试图说服固执的丞相,不过显然是毫无收效的。
“小乔是执拗,夏揽洲也会惯着她,但成了亲,她就不再只是苏家的女儿,夫君的名声不重要?苏、夏两家的面子她都要顾及到。”苏澈虽然神情肃整,却也难掩无奈。他不是锦乔那样有时可以凭心而为的人,所以做事难免狠辣得不留余地,但这一次,他只是要雪儿消失,以保全锦乔和相府的面子,至于父女关系受到怎样的影响是以后的事。
谁又能否认一个做父亲的心意呢?如月心底泛出凄苦,虽然苏澈的教女方式她不甚认同,但作为父亲,他的一切都不能被指责。
“你可以带着雪儿走,但要保证她不会再出现在小乔面前。”话到此,外头更加热闹了起来。苏澈才知是花轿上了门,禁不住老眉蹙起,眼里现出不舍的神情来,放下了那些功名权位,只单纯做个送女儿出嫁的父亲,怀着一腔搀杂了喜悦与伤感的心情,就此出了去。
秀阁之外,二公子已注视良久,看着锦乔被一堆人围住,红装新嫁,她的眉目间也不再只有昔日疏远冷漠的孤傲,转而是越发柔和轻淡,虽然没有一般女子出阁的兴奋,却也能看出淡淡的喜悦。
视线转过的时候,二公子看见如月从苏澈书房的方向走来,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他也能看见女子神情间的犹豫。目光如是一路跟着如月,在她即将没入视线的时候,他点足追了上去,一直跟到了一间屋设外。
如月推门而入,看见床上睡着的女童。她轻轻走进,发现雪儿即使睡着,手里也拽着一把五彩的石子,都是锦乔给她的。
如月还记得,雪儿第一次看见这些石子的时候很疑惑地问为什么锦乔要收集这些东西。当时锦乔只看着它们,眼底也不知究竟闪烁着什么,只让人觉得她处理在回忆还于心底重复着某种信念,最后她只说道:“它们很实在。”
于是她终于明白,锦乔内心渴望的,不过是平实,很多人拓手可得东西在她看来那么难以拥有。过去如月会觉得是锦乔想得太多,难免患得患失,但那一次,她像是突然懂得了那个向来清傲的女子的心,不过想要最简单的“实在”。
“我又能带你去哪呢?”如月抚着雪儿,不知为什么在这么喧闹的时候她居然会睡过去,仿佛是自我的一种隔阂,将自己与外界隔离开来——锦乔说过,雪儿唯一的亲人也离开她,不知归期。女童的内心一定也希望早日和亲人团聚的。
外头人声更甚,如月知道是锦乔要拜别苏澈上花轿,她想着或许这真的是最后再见那个女子的时光了,遂将雪儿留在了屋里,出去看了一回。
易宁远为了照顾宝宝没有赴宴,诸葛悠哲一人前往。路上只见人山人海,却是在人声鼎沸里瞧见行踪诡异的身影,于是当机立断就追了上去。
如今不说万人空巷,除了晚商城主轴上那条长街,几乎都是冷冷清清的。那人怀里抱着什么左穿右转,终是在一条无人的死巷里停了下来,似在故意等着诸葛悠哲追上来。
“功夫确实没有荒废。”那人便是之前在相府窥探的二公子,如今怀里抱着的就是还在昏睡中的雪儿。
诸葛悠哲会武功,这件事几乎连易宁远也不曾知晓。
“你带着雪儿做什么?”似是旧识,诸葛悠哲也开门见山,剑眉已皱。
“我不带着她,很可能等苏锦乔成了亲,她就要下去陪她爹娘了。”二公子说得很是随意,仿佛他只是冷眼旁观,而事实却是他的确将还在混沌中的女童救了出来。
听闻二公子此言,诸葛悠哲却是面色一滞,想起珞邰城中的一切,他便又是深切的自责,看着雪儿,他竟是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虽然我对你的有些行事很痛恨,但是毕竟相交。怡绾有她的事要做,我想你也会看在苏锦乔的面子上,照顾这孩子吧。”二公子将雪儿托起。
“这不像你的作风。”他们都知道雪儿的身份,最有所顾忌的就应该是二公子,由是诸葛悠哲也起了疑惑。
“我只要你暂时照顾她,时候到了怡绾会来接她的。如果你想用宝宝的命换她的命,也未尝不可。”二公子看着怀里安然的女童,也不知怎的,眼光就此黯淡下来,渐渐生出疼惜来,却仿佛穿过了雪儿的身体在看另一个人,耳畔是熟睡中的少女喊着“大哥”的声音,而他的神情里更多地流露着包含着痛恨的无奈。
诸葛悠哲身形才动,二公子就收起那些情绪,眼光陡然间锐利锋芒,也蕴着冷笑道:“我知道国家大义在你看来可能更加重要,但是别忘了,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否认就可以当是真正不存在的。”
“绎则,不要逼我。”诸葛悠哲双手握拳,心底总有忍不住就泛起的情绪,却因为理智而一次次地被压制下去。他与这个叫“绎则”的男子或许真的存在很多矛盾,但有些时候又都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苍凉。
“那是你作茧自缚,如果担心后患,你可以自己处理了这丫头。”二公子将雪儿放下在一边的墙根下,“或许我们再见面,一切就都明朗了。”
相府之外,迎亲的队伍宛如长龙。
"顶马"在前,其次为回避牌、铡锣、缀灯、旌旗等,可谓:旗、锣、伞、扇一应俱全;金瓜、钺斧、朝天镫等各种兵器,也都排列在仪仗的行列里。新郎的绿帏座轿居前,新娘的绣花大红轿随行于后,另有娶亲官客四人,分乘轿子一块儿随仪仗到来。
花轿抵达相府大门时,门府紧闭。娶客在外叩门,催请新娘上轿。
相府内有人说要“红包儿”,娶客就把红封包儿,递过去之后,里边才开大门,并令吹鼓手吹打奏乐。然后娶客又把预先带来的制钱铜元等向门内投撒,旧俗里叫这作“撒满天星”。
前后两人在地上铺着红毯,锦乔踩在上头,足不沾地,由喜娘一路扶走到了门口。锣鼓熏天里,新娘却在上轿前停了脚步。
如今眼前一片嫣红,喜帕笼罩下的视线里弥散了新婚的喜气。锦乔低眉看着一身罗装,裙角的绣花纹样繁复,丝线穿引,像极她此时的心境,喜悦里总有说不清的伤感,她想再回头看一看自己一直坚持着要守护的家。
“小姐?”喜娘低叫了一声,催促锦乔上轿。
锦乔最终上了花轿,感觉到轿帘最终落下,喜炮声更浓,轿身被抬起,她下意识抓住轿壁,忍不住请起了喜帕,微挑起一边的帘子再望一眼。
苏澈还站在那,相府古朴庄严的大门口,父亲依旧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迟迟都不肯移开一步。那些芥蒂算什么,那些猜测都抵不过到头来的父女情义,纵使曾经怀疑过那所谓的血亲,但这些日子来苏澈所做的一切彻底推翻那些猜忌——他是个爱着子女的父亲。
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锦乔用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就好象有个人会牵引着她往某个方向走去。她知道那不是夏揽洲的身影,因为感觉里总多了一分无奈的不甘愿,她忽然想起游船上萧墨允强行要带她走的情景,还有那句迟早有一天,她会因为自己的固执害死别人。
什么时候偏偏让她想起这句话?锦乔看着握紧的手,无端端又想起母亲来,身体突然像沉浸在某种极度的寒冷里,被某种力量吸纳着,坠往深渊。
晚商城外,黑衣蒙面的女子落了地,看着早已等候的男子,没有说话。
“霍公子。”她的实现由近转远,看见另一出堆积起来的柴堆,本是孤冷的眉宇立刻被触动,不由皱了起来。
霍为安转身看着迟来的女子,道:“姑娘迟到了。”
黑衣女子再不顾他,朝着柴堆走去。躺在上头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看着,脚步却越来越慢。
真是分别了好久呢。当初她受命潜入容朔的时候,他还是翩翩的少年。后来狄戎战败,他作为质子前来容朔,一晃就是三四年的光景。这些年月里她从来没有去看过他,哪怕只是偷偷潜进门禁森严的质子府。那些都难不倒她的,只是她不想去看,不想看见的是一个沉迷在酒色里的萧无望。
只是如今,他却完全失去了生气,只安静地躺着。脸容因为中毒呈现出青黑的颜色,尸体有些干瘪,七窍渐渐流出红色的血迹来,让那一派沉沉的死气显出几分狰狞来。
她不忍心再看,霍为安却将火把递了过来。她接过,却迟迟没有动作,看着燃烧的火焰,热浪涌向脸颊,她一直都没有勇气再去正视那躺在柴堆上的男子。
——自此别后天上人间,即使她还有期盼,也都归为尘土,凋谢了一世的眷恋。
不好意思,jj抽了,莫名其妙就抽出重复的一章来。
为了不浪费大家的钱,多更新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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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寄幽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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