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卿》清**月

28、番外：晖之篇（一）

　　
　　
　　从爱上一个人的第一天，就知道结局，是一种无奈。
　　可是爱还是爱了，就算知道结局也无法改变这样的开始，依然是一种无奈。
　　人一生的无奈，又岂止是开始和结局。
　　

　　认识林湘，其实是个很偶然的机会。那一次我去图书馆还书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学生证夹在了里面。林湘是下一个借了那本书的人。于是，她打电话找到了我，约了个机会把我的学生证还给我。
　　那一次，我有点事情耽误了，所以迟到了很久。见到她的时候，我一种惊艳的感觉。她一个人坐在人工湖边上的白色石椅上，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秋风伴着落叶在她的脚边盘旋。远处还有几对情侣似乎在说些什么。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林湘？”她听见我的声音，慢慢抬起头来。我看见她的脸上似乎有哭过的痕迹。
　　落叶，湖水，以及远处的人们在霎那之间褪色。我看见的，只有她眼角的那一滴泪。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这么美的女孩子在这里独自哭泣？

　　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林湘居然和我是一个系的。
　　她是从大陆过来的交流的学生。这几年香港回归以后，这种交流的项目也越来越多。但是能交流到我们这个系来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因为香港科技大学的金融系，绝对是一块金字招牌。就连我们当年，也是挤破了头才能进入这个系的。
　　她的才华，我很快就见识到了。不仅仅是过硬的基本知识，就连最难的社会实践，她都得到了导师的最高评价。她的为人处事的能力也很惊人。金融系有不少企业精英的子女。她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平凡女孩子，居然还可以融入她们宿舍的小群体里。
　　这一切都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一个女人，有漂亮的外貌，已经是一种莫大的财富。上帝还给了她这样的智慧，真是格外的眷顾。
　　可是，这个时候，我第二次看见了她的眼泪。

　　那时候，有很多人追求她。单我知道的，就不止一个。和我宿舍同一间房的冯钰，一直喜欢她，也一直不敢说。不知道有一天都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跑出去买了一对水晶耳环想送给她做生日礼物。买就买了吧，买完之后又不敢送。不敢送就不送吧，他又不甘心。最后竟然要我替他把这礼物送掉。
　　我当时很不想接这个烫手的山芋。但是，同样不想整天看到冯钰那样惶惶的样子。
　　只是这样一个决定，我把我的一生都赌了上了。

　　当我从口袋里取出那个装着耳环的首饰盒，我看见了她惊异的目光。
　　“冯钰要我带给你的，祝你生日快乐。”我说。
　　说这话的时候，我注意到林湘其实是有耳洞的。可是我的印象中，她并没有戴过耳环。现在的她，只是用了两个非常小的银质耳钉，留住那两个耳洞而已。

　　她当着我的面，打开了首饰盒。然后，我就看见了她的泪珠，像我手里的耳环上的珍珠一样闪着光辉，无声无息的，从她的脸上划过。
　　这泪水来得突然。我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让她哭泣。
　　“我不能要。”她说：“你拿回去帮我还给他。”
　　她合上了盖子，把东西塞回到我的手上。

　　我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接了，我回去如何向冯钰交待？不接，是不是她会哭得更厉害？
　　“这东西并不贵重的。”我说。“你就收下吧，不戴没有关系……”
　　“不。”她坚定地吐出这样一个字。
　　她的执著，和她此时的眼泪一样，让我不知所措。

　　“我这一辈子，不会再接受任何人的送的耳环。”她说。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转身。
　　按道理，这个时候，我是应该拿着首饰盒离开。
　　可是我没有。

　　“想哭就哭出来吧。你没有必要忍着。”我却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那一天为什么会这么说。
　　只此一句话，就如同关闭了很久的大坝突然被打开一样，她的泪水哗哗的流出来了。我可以听见她小声地抽噎着，还是想阻止自己的眼泪。可是那珍珠一样的泪花，早就已经不受控制……
　　我走到她的正面，她低着头，没有看我。
　　“需要肩膀吗？”我问她。不为别的，只是她那个样子，我实在是心疼。

　　她似乎犹豫了一下，便靠在我的肩膀上放声大哭起来。我可以感觉得到她整个身体都在颤动着，像秋风中没有依靠的落叶一样。那么美，那么忧伤。她就这样伏在我的肩膀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衬衫肩膀那一块早就被完全打湿。我却没有勇气去拥抱她。
　　她心底里的悲伤，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身前的她。

　　上帝是公平的。他给了林湘美貌与智慧，却没有给她一个作小女人的快乐。
　　我从林湘的那里，渐渐听到了一个“余永卿”的名字。
　　可是上帝对我一定是不公平的。因为我从发现自己喜欢上林湘的那一天起，就知道了她的心里早就有了别人。
　　那个人，叫作余永卿。

　　我想，我和她之间，会是个没有人能预料到的结局。

　　后来，我向她告白了。我用了最普通最直接的方式。我约了她出来，在同一片人工湖前。
　　我对她说：“你可不可以……试着……考虑考虑我？”
　　我原来，是准备很直接的问她可不可以作我的女朋友的。可是在她的面前，我居然没有了那样说的勇气。
　　因为，我实在是没有自信。

　　“叶晖，你……”她的脸上有惊讶。
　　“你不是知道吗？”她说：“你明明知道我心里有别人，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呢？”
　　她的这一句话，给了我莫大的勇气，也给了我最深刻的悲哀。

　　“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呢？”
　　她是知道我喜欢她的。如果她讨厌我，那我现在根本就不会就机会站在她面前。
　　“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呢？”
　　她是不希望我说出来的。因为一旦说出来以后，她就必须给我一个答复。而那个答复，会是什么，我已经知道了。

　　“对不起……”她说。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她这声叹息，是为了我，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那个余永卿。
　　一声叹息，却注定了我们之间，会是最亲密的朋友，却是最遥远的恋人。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一天。那一天，她会越过那一条线，跨入我一直期待的禁区。

　　上帝，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羡慕那个人。
　　上帝，请你答应我，无论我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让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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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爱上一个人的第一天，就知道结局，是一种无奈。
　　可是爱还是爱了，就算知道结局也无法改变这样的开始，依然是一种无奈。
　　人一生的无奈，又岂止是开始和结局。
　　
　　

作者有话说

　　还在坚持每日一更，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发现本文被霸王的厉害。
亲亲们，都看到这里了。至少说明还是有兴趣的，就留个爪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