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翩然起舞蝶相随（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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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他略带疑惑的看着我。
“林小姐很喜欢华尔兹吗？”
我微笑着说：“对。”
很喜欢，从那一天以后。
余永言离开以后，我又在入口处呆了一会。不是我想惹眼，而是我在寻找倪娜那个鬼灵精。奇怪的是，我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倪娜他们。按道理，倪娜那么爱交际的人，是不会躲在角落里喝闷酒的。找不到他们，我就像找不到组织一样，心里一阵空虚，没什么归属感。
穿着这样一件礼服，实在是惹眼。终于，我不好意思再这样来来回回找他们，于是找了个角落坐下，计划接下来怎么办。
然后，我就看见余永卿向我走了过来。
我是第一次看见，他穿黑色的西装。
我发誓，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眼前的这个人。
他真的很帅，拥有可以让所有女生尖叫的英俊脸庞。这一点我高中的时候就认识到了。只是我当时没有意识到，褪下书生气，换上西装的他，会是那样的英气逼人。他的眉宇之间多了一种成熟感。那是一种我这个年龄的女孩子都喜欢的依赖感。书生气的他太过飘逸，让人有抓不住的感觉。现在的他，亲切而不轻浮，给人一种可以托付终身的感觉。
我想我醉了。因为我知道那是一种错觉。
从我这一个月来对他的了解，那绝对是一种错觉。
“不是说了带你引荐黎语的人的吗？你怎么自己喝起来了？”他似乎不满于见到我手里的酒杯。
他不明白，我根本没来得及喝多少酒。我脸上的红晕，是因为看见了他。
“端着，做样子而已。”我说。
他似信非信地看了我一眼。“不是说不让你喝，只是你的酒量要用在点子上。”他说。
我知道他说的其实有几分道理。因为我也知道我不怎么能喝酒，所以我一直在学习如何在别人满意的前提下少喝酒。在商场上交际，不会喝酒不行，不会如何喝酒更不行。
我端着酒杯跟着他，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桌子上。那个桌子里表演的舞台很近。灯光绚丽的闪过，我看见那里原本就坐了一个人。我虽然有点心理准备，可是还是心里一惊。
那个人，侧手半扶住水晶杯的那个人，不就是刚才遇见的余永言？
“杨总和他太太呢？”余永卿在和他说话。
“杨太太说她不舒服，杨总让人送她回去。”余永言扭过头，明显是看见了我。
“林湘，这是余总。”余永卿向他哥介绍我，却用了非常正式的介绍方式。
我很清楚，他现在把我当作普通下属。我只需要认识谁是总经理，没有必要认识谁是他哥哥。
“林小姐，我们刚刚打过招呼。”余永言说：“再说一遍，我是永卿的哥哥，但是不要只记得他，不记得我。”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脸上的温度更高了。
“哎呦，这位漂亮的小姐是？”还没等我想好怎么回答余永言，就听见远处有人打招呼。
“杨总，怎么快就回来了？”余永言打招呼。“这是我们公司的新人，林湘。林湘，这可是黎语的大老板，杨东浩杨总。”
我赶紧微笑敬酒。
原来杨总才是黎语的总经理。
可是这么算起来，余永言就应该是倩华的老大了。搞了半天，余永卿是在他哥哥的手下干。我说他怎么这么快就爬到销售部部门经理这么重要的位子上了。算起来，他休学一年，也就是会比我晚一届。一个大四的学生，怎么也最多是个实习生。他却已经是部门经理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余永卿可能会是家族企业的继承人之一呢。
“林小姐，赏个面子，跳支舞如何？”我还在思考余永卿和与余永言的关系，黎语的杨东浩杨总就发出了邀请。这种邀请，就是不能拒绝的。更何况，我手上那五百万的项目还等着和他谈判。我知道，他会是我今天的主要目标。
“杨总的邀请，是林湘的荣幸。”我说。我尽量表现的自然一点。
说完，我就跟着他下了舞池。
跳了几步，我就看出来，原来杨东浩其实是舞林高手。
他怎么说也有四十多了，跳起舞来，比年轻人还起劲，我差一点都跟不上。这个时候要是踩到他的脚，估计我的五百万就黄了。于是我，全神贯注，努力跟着他的舞步走。
“林小姐，今年刚毕业吗？”这杨总这个时候突然问话。我一分心，差一点就和他撞了起来。
“是刚毕业。”我赶紧把话续上，不让自己太尴尬。
“年轻有为呀。”他说。“倩华这几年发展得很快。永言这小子很有眼光。”
我不知道他这个眼光是指什么方面。因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我一眼，不是那种让人舒服的眼神。
一支舞曲终于结束。
我回到刚才的座位上，心里舒了一口气。
“谈得如何？”身边突然有他的声音，我一看，他原本就坐在那里。只是灯光太暗，我又紧张，根本没有注意。
“还行。”我也知道自己这句话是废话。
“杨东浩看起来花心，但是怕老婆怕的很。”他说：“你要是小心一点，应该还应付得来。”
我细细品味他这句话。
我想，他是知道杨总会提什么样的要求，才介绍我和他见面的。那种感觉，是放羊引狼的感觉。可是他又担心狼吃了羊不吐骨头，所以提醒我这么一句。
我想明白了又怎样。且不说这是商场的基本法则之一，就凭他刚才提醒我的这一句话，别说放羊引狼，就算是真的要我以身殉狼，我也许都会同意。
我没救了。我早就知道了。
还没等我一杯酒喝完，杨东浩又来了。
“林小姐，这么美的人儿不下舞池多可惜？”他说着，递给余永卿一个眼光。“小余，我请你们的林小姐再跳一支，不介意吧？”
他放下手里的酒杯，看了我一眼。
“那你得问我们的林小姐哦。”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常用的调侃口气。我听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是那是……”杨总注意了一下音乐，转向我：“这一支是华尔兹，不知道林小姐是不是擅长？”
华尔兹。
我毫不犹豫，拉着杨总的手就进了舞池。
我有太久没有跳过华尔兹了。
其实，那是我们高中体育课的项目之一。
高二，上学期。
元旦晚会前半个月。
“林湘，听说今年的元旦晚会有个特别活动。”汪艳在宿舍里整理书桌的时候，跟我说。
“能有什么特别活动？”我才不相信经过班主任的筛选，那些所谓的“特别”活动还能够存活下来。
“真的，都批准了。”汪艳拿了本书在我的眼前晃了晃：“舞会，舞会哦！”
我拨开她拿着书的手。
“是，这学期的体育课，我们是学习了华尔兹，可是只限于女生。那群男生每次都只是在远处偷笑。要办舞会？那就是要教猪跳舞。根本不可能办的起来。”
汪艳被我这句，差点笑岔了气。
“你可知道，”她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的说：“这个教猪跳舞的任务是交给你的？”
“你说啥？”我一愣。
“教猪跳舞呀。”她说：“你的男步跳得最好了，所以决定由你负责教班上那群男生。”
“班主任真这么说的？”我真希望这不是真的。
“当然，你可是体育老师大力推荐的。”汪艳一脸得意的坏笑。“不过体育老师那里，就是我大力推荐的了。”
我就知道她和所有的馊主意都脱不了干系。
事实上，那群男生不比猪强多少。
我和汪艳演示了一下午，还是只有几个悟性好的，稍稍记住了步法。
“林湘呀，你那是先出左脚，还是先出右脚？”
你听听，这是什么问题？我的腿都快跳断了，他们连左右还不分。
“算了算了。”我摆摆手，“休息一下，你们自己练。”
那一群人立刻哭丧着脸。
“林湘，不行呀，再跳给我们看一遍好不好？”
“求你了。”
“我们一定用心学。”
他们，八成是想趁舞会的机会，讨好心怡的女生。
我心一软。
“我今天只再跳一次了。”我说：“我会跳慢一点，你们看好。”
我拉起汪艳的手。
结果我的好心还是没有好报。
但是的场面，只可以用“一团糟”三个字来形容。
“李庭轩，你可不可以不跟着汪艳呀？你那个是女步。”我的肺快要被气炸了。
那个李庭轩，被我这么一叫，顿时脸红，躲到大家后面去了。
正当我一肚子火不知道向谁发的时候，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
“余永卿？”我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他看着我，眼底里流动着一种温柔。
还没有等我问他要干什么，他已经把我的手摆上他的肩。
“你跳女步。”他说。
他开始带着我起舞。没有音乐，也没有噪杂声。周围安静得像天堂一样。我的眼里，只看得见他。他浅浅的笑着，像初春洒满大地的阳光。他的舞步相当连贯，没有停顿，也没有任何滞涩的感觉。我随着他的脚步，就像蝴蝶围绕着花朵，翩翩起舞。
我不知道我们跳了多久。我只知道我们停下的时候，那群男生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他松开我腰间的手，做了个漂亮的收场动作，又赢得了一大串掌声。我看着他，第一次体会到一种奇妙的感觉。
汪艳跟我说，那天我们实在是美极了。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天没有用摄像机把我们的舞姿给录下来。
华尔兹。
我随意的舞着，只想把自己心里的感觉都跳出来。虽然我跳的是女步，可是这一次我完全占据了主动。杨总罩不住我，反而被我的舞步牵制着，拉来推去。
曲终。他略带疑惑的看着我。
“林小姐很喜欢华尔兹吗？”
我微笑着说：“对。”
很喜欢，从那一天以后。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翩然起舞蝶相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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