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初恋》时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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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

　　旁边的郁姗姗茫然地看了他们一会儿，找了眼过道上摄像头，拽着陆时笙的胳膊，低声道：“导演给你们安排剧本了？”

　　陆时笙回过神：“什么剧本？”

　　郁姗姗：“不是剧本？那你怎么突然喊了许漾的名字，语气还那么深情，像我妈昨天晚上看的电视剧——上辈子错过的男女主这一辈子重逢，两人天雷勾地火再度一见钟情……的那种感觉。”

　　陆时笙：“……”
　　这是什么奇怪而又令人震惊的描述。

　　女人的直觉还是可怕的。
　　虽然不准，但有件事郁姗姗确实没说错。

　　她和许漾，确实是重逢。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重逢”这个字眼对陆时笙来说，只是个描述。不知道是不是校园主题设定的原因，眼前的人穿校服的模样勾着记忆，让她再次想起了点过去的事情。

　　十六岁的那个晚夏，十七岁的许漾。
　　和十八岁背道而驰去往不同人生地点的他们。

　　而在今天这一刻，之前五年时光仿佛被淡化抹去，直接迎来了二十三岁的遇见——

　　许漾就这么穿着校服，站在她面前。

　　除了成熟些许的轮廓。
　　其他似乎与往日，丝毫不差。

　　陆时笙心情复杂地抬起眼，心想要不干脆趁这个时间跟郁姗姗坦白算了。没想到郁姗姗又兴致勃勃地将话题扯回了拍照上，“你们也来拍一张？到时候大家一起发微博吧。”

　　你们？

　　陆时笙懵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这是指的她和许漾。

　　没等陆时笙应答，郁姗姗已经拉着她走回许漾面前，一副刚刚说小话没发生过的模样，站对面打开相机，打手势示意两个人站近些。

　　陆时笙挪了挪步伐，朝许漾那边靠了一小步。

　　说起来，明明高中那三年认识，也跟着其他朋友一起出去玩过几次。但她和许漾除了毕业的那张大合照，几乎没有留下过任何两个人同框的照片。

　　这算不算也是在弥补遗憾？

　　陆时笙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许漾也在看她。
　　她走近时，和许漾中间还维持着一拳左右的距离，在视线对上的下一秒，男人似乎又朝她的方向偏了偏。

　　肩侧的衣物不经意间摩擦在一起。

　　她绷紧手臂，看见许漾垂下眼睛，低声问她：“要比什么手势？”

　　陆时笙：“那……”

　　她竖了个剪刀手。

　　看到她的动作，身边人几乎是同时举起手。
　　比起她的，许漾单手插兜，多了几分懒散随意感。

　　他和她就这么并肩站在镜头前，彼此都稍稍偏着脑袋，看向镜头。

　　许漾突然说：“这次不会被勾到头发了。”
　　陆时笙看了眼衣服前侧纽扣，也同样想到什么，“嗯”了一声。

　　有一种很微妙的，但也谁也没有言明的气氛弥散开来。

　　站在对面郁姗姗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她按下快门，抬头看向对面时，眼前的两个人已经放下手臂，恢复原样。

　　-

　　集合地点是本地的一所高中。
　　这大概是节目组最耗费人力的一期——学校内的室外体育馆场地坐满了人，不同区域用不同颜色的服装区分开来，有一部分看着像是本校的学生，也有一部分大概是请来的群演。场地内侧排了七个方阵，每个方阵目测大概二十人左右……编导与场控正站在旁边，紧密地做最后调整。

　　到场的嘉宾除了化妆间见到的关珂。
　　还有另一位男嘉宾，徐晋扬。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啊？”陆时笙踮脚伸长脖子，挨个数了下不远处的方阵数量。

　　许漾：“哪里不对？”

　　“我们是六个人，加上这次来的嘉宾，一共是八位。但是这次方阵只准备了七个。”

　　陆时笙重新数了一遍，确定了自己的新发现，试图揣摩一波导演组的意思：“……是有人被安排一个人单独出场吗？”

　　许漾顺着她的意思问：“你觉得这人会是谁？”

　　陆时笙想象了下这个场景——
　　风和日丽的晴天，充满青春与激情的运动会开场仪式。别队声势浩大，人数哗啦啦一大片。而她自己形只影单，一个人走完这一百多米的距离，还要被全场观众关爱的眼神注视……

　　陆时笙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脖子。

　　“是谁都行。”她一脸严肃地说，“不是我就行。”

　　许漾：“……”

　　怀揣着千万不要被导演组抓去落单的美好心愿，《实验性出游》的第五期录制正式开始了。第一个被叫出场的，是段卓。编导又同他确认了一遍进场的方式，末了，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往他手里塞了个手举牌。

　　等等。

　　……手举牌？

　　陆时笙愣了下。
　　这玩意儿的用途是什么来着？？

　　她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扬着脑袋试图再往那个方向看去时——节目主题曲的bgm响起。
　　伴随着丁景山深情款款的嗓音，段卓已经举着牌子站队伍的最前端，准备出发了。

　　五秒钟后。
　　陆时笙如愿以偿的看见了答案。

　　手举牌上写的，是高中学校的名字。

　　不是这所学校，也不是为综艺虚设编撰出来的游戏名。
　　而是段卓曾经呆过的，真实高中的名字。

　　“……”

　　刚才困惑的事情一下子解开。一齐涌上来的，还有像线团般复杂的情绪。
　　陆时笙很轻地“啊”了一声，下意识地看向许漾。

　　造型师正在旁边给他整理服装。

　　陆时笙绕过身边的工作人员，走到许漾面前。
　　她的情绪因为这一发现持续高涨，迫于现在情景又不得不努力克制，说话的音调都微微变了形：“……完蛋了。”

　　造型师知趣地退到一旁，把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许漾问她：“怎么了？”

　　陆时笙再度看了眼方阵方向，有些紧张地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是七个队伍了。”

　　“为什么？”

　　男人抬起眼眸，视线落在她的脸庞，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她的答案。

　　陆时笙酝酿了一会儿。
　　正当她整理好措辞准备开口解释，负责她的导演一把往她手里也塞了个手举牌。

　　构思好的发言被人突然打断。
　　陆时笙眨了眨眼睛：“？”

　　“许老师，陆老师。”导演说，“你们是第二个上场，现在可以去那边做准备了。”

　　陆时笙：“……”

　　许漾：“……”

　　发展都到这一步了。
　　这种情况下，不用她多说什么，他也应该知道了。

　　“如你所见。”

　　陆时笙举起牌子，将有字的那一面亮给他看。
　　她舔了下由于慌张而变干涩的唇角，看着许漾的表情，深呼了一口气：“因为我们，是一起上场的。”

　　牌子上的四个字醒目——

　　云江高中。

　　他和她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