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这不是我认识的世界》泊秦海

137、130

　　眼前是漆黑模糊的一片，借助头顶细长的微弱光源，迪克能模糊地感知到这是一个昏暗而狭小的房间。

　　迪克缓缓闭上眼睛，静待两秒等双眼适应昏暗后，才睁开眼睛扫视环境，纯白的墙壁、单人床上摆放着蓝白相间的枕头和被套，床边的垃圾桶上还残留着已经注射完镇定剂的针筒……看上去就像是一间不怎么正规的病房单间，但这病房摆设布局却给予他无与伦比的熟悉感。

　　是的，他曾经也进出过这里。在押送逃跑的哥谭高危罪犯的时候，他就几次踏入过这座鼎鼎有名的阿卡姆疯人院。

　　在察觉到这里是阿卡姆时，迪克的后背就爬满了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们会出现在阿卡姆，那么第三位杰森的经历也就不言而喻——要么是作为高危罪犯被收容，要么就是患有难以疗愈的精神疾病而在这里休养。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足以让人痛心，但迪克直觉不会那么简单，能够在死后升格成为英灵，那么——一个可怕的想法爬上了迪克的脑海里，让他不敢去深思。

　　还好一阵癫狂的大笑声将迪克从思绪的深渊拉回了神，只是他不知道这也将他送往了更深的深渊。

　　他们都听出来了，那熟悉的音色正是小丑夸张的笑声。他们不约而同地奔向那笑声传来的地方，那是一个亮起“手术中”红灯的手术室。

　　染着绿色头发化着惨白的妆容的小丑正手舞足蹈地挥舞着手中烧得通红的烙铁，那个疯子此时正愉快地哼着意味不明的歌:“我的小知更鸟~哼~，小丑叔叔的罗宾~”

　　他们看到小丑同样惨白的手抚上黑暗里的东西，鲜红的嘴角咧出更加森然的笑容，“你是我的小鸟，蝙蝠侠送给我的小鸟，我可太喜欢你了。”

　　虽然不太理解小丑话里的意思，但迪克一群人都深感不妙地皱紧了眉头，神色间写满了对小丑的不耐。但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涉及小丑的事无大小都要慎重地对待，即便这是已经成为定论的回忆。

　　所有不约而同地加快步伐，他们越是靠近这个手术室就越看清了里面的布局，也看到了被小丑正在抚摸的人——一个被吊起双手脚尖离地的人。

　　被绳索束缚的手腕已经被磨露出血肉的白骨，新长出来的嫩肉外翻和绳索粘合在一起。那个人低垂着头颅，黑色的头发软趴趴地一缕一缕粘在一起，不知是被汗水浸湿，还是被泼上的冷水打湿，水滴顺着□□的轮廓划过干裂的嘴唇，混合着身体斑驳密布的伤痕渗出的血水一起滴落在地面，汇成一个小小的水潭。

　　迪克死瞪眼前的这一幕，面容扭曲，在这一秒的时间里，周遭都安静得可怕。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眼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人了，他们甚至在几分钟前还和拥有同样面容的“他”进行过问答——

　　他有想过的，他设想过无数个糟糕的发展，但事实告诉他，现实比他设想得还要糟糕。

　　“你是只属于我的小鸟，现在就给你刻上我的印记吧——”小丑举着滚烫的烙铁按在二代罗宾的脸上。

　　疼痛唤醒了二代罗宾麻木的神经，让他放声大叫。

　　可能是二代罗宾的惨叫声取悦了小丑，尖锐的笑声又一次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

　　芭芭拉无数次听到过小丑的笑声，在她的脊椎被打断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的耳边就时常萦绕着这尖锐刺耳的笑声，但从来没有比现在更让人作呕。

　　如果不是她不能从轮椅上站起来，不然她现在已经冲过去杀死小丑了。她目眦尽裂地看着小丑的一举一动，杀心蠢蠢欲动，她以前和二代罗宾的关系不算好，但任何一个有同理心的人都不会接受此情此景，更何况她也是小丑恶行下的受害者，她也曾感同身受，因此她更加无法接受。

　　但是他们的愤怒并不能阻止小丑对二代罗宾的折磨，这是已经下了定论的事实，无论如何都会向已经写好的结局发展——

　　“更加用力的惨叫吧，更多的取悦我吧，我的小知更鸟，被蝙蝠侠抛弃的罗宾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丑附在二代罗宾的耳边说道，笑声震动着所有人的耳膜，“他不会来救你的，他已经有新的罗宾了，在抛弃你的第二个星期，他就找到了新的小鸟了~”

　　“比你更听话，比你更能干的小红鸟~”

　　“当然，在小丑叔叔这里还是觉得你更好看一点的，哼哈哈哈哈哈哈！”

　　只有在这时二代罗宾那双宛如一潭死水的眼睛才有一丝波动，他气若浮丝地挪动着干裂的嘴唇，发出比蚊子飞舞也大不了的声音:“不会的……B不会的，他……不会……的……”

　　“怎么不会呢？”小丑拨弄着着二代罗宾的脸，欣赏着他脸上自己的杰作，一个还在渗着血的「J」，Joker的J。

　　“就让你亲眼看看好了~”说着小丑就隔断了吊着二代罗宾的绳索，拖着离开了手术室，在地面上留下拖行的血迹。

　　来来往往巡逻的阿卡姆护工们却视而不见，就好像小丑拖着的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而不是本不应该出现的人。

　　“他们都是同伙。”蝙蝠侠冷静地说道。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只是现在观看的所有人都接受不了为什么他还能那么冷静地说出这样的话。

　　但谁也没有搭话，不管是疼爱杰森的阿尔弗雷德，还是和二代罗宾鲜少接触的罗伊，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地忍耐着怒火。

　　他们跟着小丑来到一个小黑屋，方方正正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小方形的窗口，透过那个窗口可以看哥谭夜空下展翅飞翔的蝙蝠，那是哥谭的恐惧、黑暗骑士——蝙蝠侠。

　　他正押送越狱的毒藤女回阿卡姆，此时他和他的前任助手不过一墙之隔。

　　“B——”二代罗宾竭尽全力地喊了出来，“我在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蝙蝠侠，他们都在不停的祈祷，快停下来、快停下来，快回头，快回头看看，那个孩子就在你的背后！

　　但是没有，黑影还在移动。

　　“我在这里——”二代罗宾的喉咙已经喊出血，使用浑身解数制造出各种动静都没能让蝙蝠侠为他驻足，“快带我离开！Dad！！”

　　蝙蝠侠没有听见。

　　而二代罗宾看见了，一只红色的小鸟飞落在漆黑的蝙蝠旁。

　　那是红罗宾，小丑的话又出现在眼前，“蝙蝠侠抛弃你了，他把你送给了我，他已经找到新的小鸟了~”

　　“原来都是真的……”二代罗宾无力地垂下头，被折断的脊椎再也支撑不起他的躯体，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提姆崩溃地想要去搀扶遍体鳞伤的二代罗宾，但伸出的双手却穿过了那具破破烂烂的身体。

　　但这不是结局，二代罗宾的痛苦不过才刚刚开始。

　　小丑女、毒藤女，还有冷冻人突发奇想的实验，这群高危罪犯们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都会以折磨二代罗宾为乐。冷眼旁观的杀手鳄、视而不见的护工们，不过都是些帮凶。

　　二代罗宾被折断的背脊歪歪斜斜地长好了，但长歪的脊椎骨再也不能让他变回以前意气风发的少年。那个少年在日复一日眺望着窗外飞过的黑影里，在一次次燃起希望然后又一次次绝望中，死去。

　　那双如宝石般剔透明亮的蓝色眼睛再也不会因为蝙蝠偶尔的略过而再次蹦出星光，只有在平板无波的死水中逐渐堆积起对蝙蝠的憎恶与仇恨——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欲望。

　　眼前的种种不过是在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们——杰森·陶德，在这个平行世界里他不过是个被小丑虏获的战利品，一个蝙蝠侠的「弃子」。

　　直到那天，被小丑雇佣的丧钟闯进了阿卡姆，目睹了将死不死的二代罗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