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这不是我认识的世界》泊秦海

136、129

　　妖精，是只存在于神话时代里的生物。妖精杰森，来自乐园（阿瓦隆）的妖精。

　　说实话，如果不是妖精杰森自称，大概任何人都不会将妖精杰森和杰森联系在一起，这不仅仅是物种的异同，而是生活时代的巨大差异。自中世纪以来，随着人类的兴盛，神秘逐渐衰退，魔法生物开始销声匿迹。到了现代，世间已经再难寻其踪迹，留下的只有不知是真是假的古本记载。

　　因此，芭芭拉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平行世界才会让本是人类的杰森转变成为妖精。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妖精杰森，凭心而言，妖精杰森在外貌上无疑是个精致到过分的美人。即便是那些非人的特征，在她看来也只是锦上添花，让其增添了别样的魔性之美，甚至可以说是与这永春之国的繁华景色相得益彰，丝毫不落下乘，完美的符合了人类的审美和想象。

　　尽管对妖精杰森的外表极尽赞美之词，但芭芭拉作为一位优秀义警的警觉还没被迷惑到失去作用。

　　那表皮下的内里是一片湖泊。

　　看着那双将他们所有人都尽收在内的碧绿眼眸，芭芭拉能无比清晰地感知到那里有着干净清澈的水质和琢磨不透的深度，目光中闪烁的是远超常理的理性，连一丝的感情波动都寻不着，就那样平静的倒映着倒映者的影子。

　　这就意味着，妖精杰森他既没有善恶之别，也没有是非对错的观念，远比平常遇到的罪犯还要棘手得多。

　　但也因此，她有预感，这三个问题，他们或许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但是这三个问题Batman他又会怎么利用呢？

　　他们对杰森们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了，杰森的死而复生、所谓「从者（servent)」的概念、跨越世界的意外……这些远不是三个问题就能全部了解的。

　　“你们（杰森）对这个世界带有恶意吗?”

　　在芭芭拉思考的间隙，蝙蝠侠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随后，妖精杰森的回答也接踵而至：“没有。”

　　“我明白你的意思。”妖精杰森眼角微弯，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生来便拥有的「映照真实的妖精眼」清晰地看透了蝙蝠侠、看透他们所有人内心的忧虑，“你在担心我们会对这个世界不利，唯独关于这点你可以放心相信我们。”

　　“与其说我们的到来是别有目的，倒不如说我们自己也是一脸懵逼吧。”妖精杰森没有说谎，他还不屑于在允诺了如实回答之后撒谎。

　　他们的到来甚至连他们自己都始料未及，更妄论抱有什么目的降临了，即便在降临之后各个分身各有各的打算，但也确实从未升起过对这个世界不利的想法。

　　“Well, I know.”蝙蝠侠深深地看了妖精杰森一眼，没有深究他话中的真假，只是继续地提出自己的第二个问题，“那么你是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

　　在场的义警们怎么也没想到蝙蝠侠会问这个问题，纷纷都投以诧异询问的目光。虽然不理解蝙蝠侠为什么会浪费一个宝贵的提问机会来问一个可能得不到多少情报的问题，但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沉默，静待妖精杰森的回答。

　　“看法吗？”妖精杰森低头认真地思索着。

　　阿瓦隆没有「恶」这一概念，因为那里是无罪之人方可抵达的乐园。同样地，在能穿过「壁」抵达阿瓦隆的妖精杰森身上自然也是没有「恶」的存在。但要说妖精杰森所持有的「善」，那也是没有的。

　　妖精杰森是纯粹的妖精，无心无情的妖精对世界、对人类所有的认知全都来源于他的同位体。他本身对外界的是无感的，就如同芭芭拉所感知的那样，如同湖泊一般纯粹地倒映着映照在湖面的一切。

　　正因如此，同位体的喜怒哀乐才会如此的鲜明、如此深刻地影响着他。毫无疑问，他的纯粹体现在他是纯粹地爱着自己的同位体，但这种情感于他而言本身就是陌生的，因此他无法理解为何红头罩和阿卡姆骑士为何在受尽伤害后还要一次次飞蛾扑火般飞向蝙蝠家。

　　是因为蝙蝠们是彼此爱着的吗？即便他们的爱是互相伤害？

　　整理完思绪的妖精杰森重新抬头看向蝙蝠侠，“我排斥着这个世界，这便是我的看法。”

　　他本身所持有「爱」与他们的「爱」是不一样的。他因为「爱」而排斥着会给同位体带来伤害的蝙蝠家，进而排斥着钟爱这一家的世界。

　　“我讨厌会伤害我们的你们，所以我讨厌这个世界。”妖精杰森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语气也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吐露的文字却直白地揭露假面之下真实的厌恶和冷漠。

　　这直白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Batman，可以让我来问最后一个问题吗？”在沉默之中，提姆向蝙蝠侠提出了请求。

　　听到这话，妖精杰森才将目光分了一点给提姆。

　　他自然是认识提姆的，提摩西·德雷克，蝙蝠侠的第三代助手——红罗宾，杰森的替代品。不过在他所知道的世界里，绝大多数的红罗宾都成为了杰森的朋友，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红罗宾会和杰森的关系怎么发展。

　　蝙蝠侠隐藏在面具下的神思让人琢磨不透，但提姆知道他是不赞同的。

　　“拜托了，我有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的事情！”提姆执拗地看着蝙蝠侠，这可能是他离答案最近的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抓住机会，“我可以保证这个问题你不会反对的。”

　　见提姆这般执着，蝙蝠侠才妥协的点头应允。

　　提姆成为蝙蝠家的一员并非是为了蝙蝠侠，而是为了那个在无尽漆黑的夜晚里带着伤从高楼纵身一跃来到他面前的二代罗宾来到韦恩庄园的。

　　人们总是觉得二代罗宾不如一代罗宾，或许杰森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吧。唯独提姆不这样认为，尽管二代罗宾的出身不够光彩、在夜巡的时候不够冷静，但他足够倔强、足够嫉恶如仇。

　　正是这份倔强和嫉恶如仇才驱散了缠绕提姆眼前的迷雾，如同一束光照亮他眼前的所有，让他得以再次看到新的希望和未来。在他眼里二代罗宾就是最闪耀的罗宾，并不比任何人逊色。

　　他曾在哥谭的黑夜里无数次地看着二代罗宾起飞，然后又看着他满身血痕的坠下夜空，然后他才追逐着光的背影成为了红罗宾。

　　他的相机里记录了无数二代罗宾的瞬间，可以说，提摩西·德雷克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杰森·陶德的人。

　　因此他才察觉到，那些种种的细节无不在透露，从罗宾杰森到宇宙杰森再到妖精杰森，他们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这一点——

　　“来到这个世界的杰森（你们）其实是一个人吧。”提姆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他推导出的结论。

　　这次被投以注目礼的换成了提姆，只是不同的是这次义警们的神色全都是震惊且不可置信的。特别是已经知道「从者」这一含义的迪克，脸色更是说不出的苍白。

　　“为什么这么说？”妖精杰森歪了歪头问道，没有任何的惊讶，连疑惑也淡到极致。那双碧绿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平静，如同泛不起一丝涟漪的湖面，但正是这样的平静才更加的映衬他们内心的波动是多么的剧烈。

　　“第一，你们来自于不同的平行世界，但你们早就互相认识。”提姆细细地述说自己的发现，“你们从来没有掩饰过这一点，宇宙杰森在到访瞭望塔时甚至直言你们是同伴。

　　“第二，你们的思想记忆是互通的，我们现在身处的是Ai杰森的宝具中，但我们却能在他的宝具里看见其他杰森的心像世界，甚至能在这里和你面对面的谈话，这意味你们的思想记忆是互通的。

　　“第三，则是你在不久之前的发言，你说你们是一个整体。”

　　听完提姆的推理，妖精杰森适时地露出赞叹的表情，连连鼓掌，“非常精彩的推理，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确实是同一个人——”

　　“——以典狱长(宇宙杰森)的灵基为基盘，以艾(AI杰森)为纽带，将到达过某个时间奇点的我们(杰森)的灵基情报整合在一起而形成的从者。我们不属于过去，也没有未来，是只存在于当下的Avenger(复仇者)。”

　　“聪明的人啊，”妖精杰森碧色的眼眸里只容纳了提姆一人，没有给其他人吸收消化信息的时间，“基于此，你的问题又是什么呢？”

　　提姆略微平复一下心情，按捺就要求得答案的激动，“宇宙杰森说过你们的联系因为两个小时的时间和爱的诞生，最开始我以为「爱」指的谁的爱导致你们的相遇。但后来我发现我陷入了误区，应该是你们的相遇导致了「爱」的诞生所以才将你们联系在一起，而这个「爱」指的就是Ai杰森。那么——”

　　“你们怎么相遇并成为一个人(从者)的？”

　　“真是求知欲旺盛呢。”妖精杰森笑了，这次是真心实意地笑了，这让他异于常人的魔性气质稍微削减了，变得更加像个真人，“在这个宝具的尾声，第九个心像世界，也就是艾的记忆里你们会知道一切的起源。”

　　随着妖精杰森话语落下，他的身影连同美丽的阿瓦隆开始化作金色的粒子消散在空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只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你们能否接受那个答案了。”黑暗中，妖精杰森暗藏的恶意直晃晃地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