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新鲜人》星月

9、离绪

　　九
　　阎辉问的声音很轻，因为他不敢肯定她的回答，她还年青，她有大好的未来，她只是喜欢他，她没有理由为了他而放弃更美的将来。
　　杨绵绵僵住了，望着阎辉那双深情眼，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不争气的乱跳起来，她的视线落在了手上那枚紫水晶戒指上，她愿意等他三年吗？那并不是一段很短的时光，在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里的三年，她真的要等他吗？她真的可以忍受他不在她的身边，没有他的呵护关怀，只依靠电脑、电话，依靠现代的通信工具来进行长久的联络，她真的能够等待吗？这简直就像一场赌博，二分之一的机会，不是大赚，就是亏损掉生命中最宝贵的年华。她，有这个勇气去承受吗？
　　她涩笑起来，看来，最了解她的人依然是他，那担忧的心情，根本只是为了她，他还是在守护着她啊。她却莫名其妙的大发了这么一通脾气，一点也没有明白他的心思。她闷闷的反问：“我根本不是一个很好的女朋友，你也还要我吗？”
　　“要，当然要。”他笑着回答，然后面容一正，“因为我爱上了你了。”
　　“咦？”她眨巴眨巴眼，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和过往不太一样的词。
　　“我爱你。”阎辉一字一句的吐出这个最深沉的承诺，杨绵绵再次觉得自己的心在胡乱跳动，红潮又涌上她的脸，她别开了头，不好意思起来。
　　呵呵，刚刚还在发怒的小狮转眼变乖，这个率性的女孩啊，她不知道他有多爱她。阎辉握住她的柔荑，感受着细滑的触感，他笑，稳稳的说：“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三年，你想，我们相处才多久，比起来接下来的三年的时间的确是太长。但是，绵绵，我想娶你，我想让你住好房子，而不是公司宿舍；我想让你出门就有车，而不用因为搭出租太贵去挤公交；我想让你没有工作压力的生活，而不是天天计算着下个月的生活费要如何使用。看看你为我买的西装，花掉了你半个月的薪水，我不想你再这么累。”
　　“呵呵，说得好肉麻哦。”他的话让她低下头不敢看他，这种对白好像滥情电视剧里的台词，却让她心深处隐隐有了一种温暖，女人，倒底还是喜欢心爱人的甜言蜜语。
　　“绵绵，我是认真的。”阎辉叹气，托起她的脸，让她正视她，“认识时间短未必就不是真情，但只有时间长了，才能检验出真正的爱情，我希望你给我这样的机会。”
　　“嗯，好。”她点头，她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一个优秀的，别的女人都喜欢的男人，他喜欢她，他爱她，他宠她，他能够理智的展望他们的未来，他不是那种满口爱情却无法给女人撑起一片天的男人，她怎么会不答应他呢！
　　“绵绵。”他惊喜的看着她，伸手搂向她，她抬起头，回给他一个笑：“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去瑞城。”
　　“你？”他怔了怔，他记得他们平时聊天时，她透露出对深城的喜爱，她既然想留在这个城市，为什么又要和他一起走？
　　“我觉得我可以再读两年书，然后再当一次社会新鲜人，顺便利用这几年，好好的验证我们的爱情。”她笑得狡黠，她是答应了等他，可不一定就要留在深城等他啊，和他一起去瑞城，紧逼盯人，让那些看上他的温和看上他的好的女人们，明白知难而退。
　　这正是阎辉想要的。他笑了起来，他也忘记了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忘记了他们在茶餐厅里，他抱住她，大声欢呼：“绵绵，你跑不掉！你跑不掉的！我一定要娶你！一定！”

　　十二月三十一日，一年中的最后一天，永成公司上下忙疯了，杨绵绵更是从早到晚盯住电脑眼睛也不眨一下，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把工作做好，然后到了明年，她好和阎辉一起返回瑞城，来一个全新的开始。
　　小方早早的听说了她离开的事情，也陪着她一起去购买了考研的书，眼泪汪汪的表达着同事之情，还依依不舍的告诉她迟早要到瑞城去敲她一大笔。望着她眼露绿光盯住她的扁扁荷包，她就觉得恶梦不远了，难道连走都还要被敲诈一顿？老天果然不关爱她。
　　好不容易把工作做完，伸着懒腰她向外走去，公司里的人已经全部下班，去准备今晚的舞会了，只有小办公室里阎辉还在继续坐阵。她泡了一杯咖啡，走进他的办公室，他冲她笑笑：“最后一点了，马上。”
　　“嗯，好！”她微笑，再过十来天他们就要走了，他的父母也是有趣，赶着赶着的送了一堆东西给她，又不是不见面了，可二老的做法的确也让她窝心，那种属于家庭的暖意，真的是一种温馨。
　　“好了。”他起身，将椅背上的外套取过，转向他，“走了，舞会就要开始了吧？还没有吃东西呢。”
　　“没事，小方说了，舞会上有东西吃的。”拉住他的手，一股暖流传来，两人走出公司，搭电梯向楼下舞厅走去。杨绵绵的记忆中忽然浮过一个场景，她偷偷的笑，阎辉投以疑惑的目光，她仰头微笑：“知道吗？认识你的第一天，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他笑，“说不定我记得。”
　　“你相信来电这种说法吗？”她微笑，那股击中心灵深处的电流，她至今记忆犹新。
　　他望着她，满怀深情的说：“我相信，因为我们就是那样的。”
　　“咦？你也……”她吃惊的望着他。
　　“但是我那时还以为我是单相思呢，原来我的小绵绵早就已经对我来电了啊！”他坏笑起来，一天的疲累像突然从身上离开，感情得到认可，完全是一件让人觉得幸福的事情。
　　“什么呀！”她拍他一下，电梯门却在这时开了，柳倩倩正站在那里，她看着电梯里的两人，微微怔了一下，犹豫着进不进电梯。
　　杨绵绵翻个白眼，她是很讨厌这个女人，可她有必要做得那么不屑和他们一起吗？正想以讽刺的语气“邀请”这个女人，阎辉却搂着她的腰，对柳倩倩点头致意：“柳小姐也准备下去么？怎么不进来啊？”
　　“好吧。”柳倩倩还是决定进来，再等电梯，对她这种长久生活于这快节奏社会的人来说，是一种时间上的浪费。
　　电梯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阎辉站在两个女人的中间，左边是一脸冷漠低着头的柳倩倩，右边是牙齿紧咬对情敌虎视眈眈的杨绵绵，短短的一分钟时间，让阎辉觉得如芒刺在背，好像过了七八百年，啧，早知道他就不这么彬彬有礼的邀请柳倩倩了，绵绵这个大醋缸心里一定又在嘀咕了。
　　终于到了一楼，电梯门一开，几位别家公司的员工正站在外面，第一眼瞅到的就是柳倩倩，然后是她身边的阎辉：“哟，柳小姐，等你这么久，你却带着男朋友来，真是很不给面子啊。”
　　什么？她什么时候带男朋友了？个子娇小的杨绵绵从阎辉侧边钻出，狠狠一拉阎辉手臂，对那几个说错话的家伙怒目相向，这是她的男朋友哎！阎辉摇头，这小妮子，似乎一点都不懂得玩笑。
　　“对不起，对不起。”那几位被杨绵绵凶狠的目光吓了一跳，一面道着歉，一面嬉皮笑脸的将柳倩倩引向舞厅，阎辉只得向他们投以歉意的目光。
　　进入舞厅，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里面已经聚满了男男女女，这个浮燥繁华的城市里，这些平时压抑着自己的小职员们，在这个地方尽情狂欢。杨绵绵眼睛四下搜索了一番，迅速找到了食物放置点，拖着阎辉就向那边冲。
　　可老板和别家公司的经理却半地里杀出来，将阎辉截下，笑呵呵的进行着成功人士与新秀的对话，杨绵绵在一边保持着僵笑，一边努力的瞟着离她只有十米远的食物。呜呜，好吃的都快被拿光了，这又不是上流社会的舞会，大家都是禀着能吃就吃能拿就拿能疯就疯的目标前进的，偏偏这些可恶的大伯大叔们还不放她，不行啊，她好饿哦。
　　一面继续僵笑，一面退向食物群，阎辉却眼明手快的将她拎了回来，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去吃东西，她现在应该是陪在他身边应酬哎！
　　用小狗一般可怜的眼神看向他，见他不为所动，她干脆背着一干成功人士对他呲牙咧嘴，可是作用好像也不太大，她干脆挺胸抬头，甩开他的手，很直接的走向食物。开什么玩笑嘛，她饿了都不能吃东西吗？真是残忍。
　　阎辉无语，一面陪着那些先生们笑谈，一面偷看那小丫头端着餐盘如虎入羊群，东一盘西一盘的大吃大喝起来，整个一个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她的动作在这些自命不凡的白领们眼中成为嘲讽的对象，连老板经理们也注意到了那只饿狗，阎辉只能伸腿伸手，再次将她拎回来，悄声警告她：“绵绵，注意形象。”
　　“是。”用纸巾抹抹嘴，她欢喜的应道，吃饱了哦，真是幸福。
　　“给你。”阎辉摇头，顺手拿了一杯黄澄色的东西给她，应该是桔子汁吧，她也真是，一口气吃那么多东西，都不怕口渴么。
　　投给他一个感动的笑，沉溺在幸福中的杨绵绵举杯就喝光，然后，她睁大眼不敢置信，这明明是酒嘛！而且是酒精度较高的那种，天啊，阎辉什么时候也变成笨蛋了。
　　脑袋在瞬间晕沉起来，她咂舌，轻脚轻手的溜出阎辉的视线，走向卫生间，不行不行，一定要把这东西吐出来，她的酒量并不好，阎辉那么重视她的形象，她才不要酒后发疯让阎辉难堪呢！
　　“绵绵！你在这儿啊！约我来又不在外面等我，害我找都找不到你啊！”王晓宇像是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惊一乍的将杨绵绵吓得气血上涌。
　　“你神经啦！干嘛突然出现！”捂着晕沉的头，她不由自主的向王晓宇身上倒去，王晓宇傻傻的扶住她，旁边却响起一声尖叫：“杨绵绵！你喝醉了是不是？”
　　这声音像一个音响炸弹，舞厅里大多数人都扭头看向他们。柳倩倩这个死女人！杨绵绵在心中狠狠咒骂，试图从王晓宇的怀中立起身来，可在酒精的作用下，她脚步发软头发晕，怎么都站不稳。她心中直叫着不好，眼睛转向阎辉的方向，却恰巧看到他只向他们抛来一眼，又淡淡的扭回头去。
　　“呜……阎辉不要我了……”被酒精麻痹了大脑的她开始胡思乱想，让无辜受累的王晓宇脸由黑转青由青转灰，天啊，那只狮子不会又要过来给他两拳了吧？他是来解释的呀！
　　“切，看她那样啊。”烟灰党们在一边冷笑着，她们早就知道杨绵绵要辞职回瑞城的事情，恼恨她和阎辉的不离不弃，这个时候当然要好好抓紧时机嘲讽她。
　　“你们很过分哎！阎辉不喜欢你们，你们就来打击他的女朋友，你们真是很贱耶。”她努力睁大眼，完了完了，她都在说些什么呀！怎么天地都在旋转，看来她是真的要醉了，呜，不行啊，那天阎辉为她醉酒的事情很生气哎，她不要再次重蹈覆辙哎！
　　“你说什么？”心高气傲的烟灰党们尖着嗓子骂，再次成功的将这里吸引成舞厅的焦点，王晓宇苦笑着想劝这群疯了一样的女人，却只能半拖着杨绵绵节节败退。
　　“小姐们，你们要是太闲的话，你们可以去帮着服务人员收拾食桌上的垃圾，为什么要来打扰我的女友？”阎辉终于受不了了，这群女人在干什么？明明看得出绵绵醉了，还在那里闹个不停，难道让绵绵出丑就那么让她们欢喜？
　　看着阎辉出来说话了，女人们四下散去，一下子就显得清静了许多，阎辉和王晓宇将杨绵绵半抱着放在了舞厅侧边的长椅上，两人对望。阎辉先伸出手来：“我叫阎辉。”
　　王晓宇也伸手回应：“王晓宇，是什么人我也不用多说了，那天的事情……”
　　“我相信她。”阎辉笑笑，他没有告诉绵绵可以取消和王晓宇的约会，他想在灯光下看清这个头号情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王晓宇耸耸肩：“那就好，免得我再莫名受你打。”
　　“那天不好意思。”他笑笑，“那晚是太心急，平时我也是从不动手的。”
　　“知道，知道。”王晓宇沉下一张脸故作成熟，呜，难道多处社会几年的男人会这么有迫力吗？听说他还只是一个小小助理，怎么就让他觉得挺不好应答的呢？“你可以把我当绵绵的哥哥看，我女朋友已经跟着来深城了，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
　　“哦？我可没有怀疑你们什么，我一直都很相信绵绵的。”阎辉笑着，危机感当然是有，但是绵绵对他的感情显得那么明白，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
　　“那就好，要是你敢对绵绵不好的话，我也不会对你客气。”王晓宇想要虚张声势帮绵绵扎一下场子，却想起那天的大铁拳，说得底气不足。
　　“哈，当然。”阎辉再次伸出手去，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彻底解了心结。
　　绵绵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动作傻笑，呵呵，没问题了，没问题了，阎辉不会再怪王晓宇了，她可以安安心心的和他一起回瑞城了。唔，她的头好昏哦，她张张口想说话，却头一歪，直接趴倒在阎辉肩上昏睡过去。
　　“她醉了。”两个男人很有默契的同时说了这句，阎辉有礼的站起，同时将杨绵绵揽在怀里：“那么我送她回去了。”
　　“坐我的车吧。”王晓宇望望那只睡猪，虽然她不见得有多重，但要让阎辉将她抱回宿舍区，还是有点辛苦。
　　“那就多谢了。”阎辉不客气的答应了，扶起杨绵绵，在舞厅众多人的目光中离去。

　　将杨绵绵放在她的床上，阎辉轻轻喘了口气，熟睡的她显得愈加的天真单纯，那因为酒精作用而泛红的脸让他的心不住颤动。上一次他因为她的醉酒而生气，而今天他却在她醉酒的情况下与王晓宇和解。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那细致如婴儿般的肌肤让他心中一股深沉的欲望浮了上来，他有些好笑，他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冲动少年，可在心爱的人面前，他的渴盼却仍是那么急切。
　　他不敢惊动绵绵，她可是他打算一生珍爱的女人，才不会在没有经过她允许的情况下做出对不住她的事情来，他眷恋的看着她的脸，就那样安静坐在她的身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了那个睡梦中的精灵。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安心感让他觉得舒服起来，上一次他只顾着生气，没有发觉，就算是静坐在心爱的人的旁边也是无上的幸福。
　　杨绵绵唇角带着一丝浅笑，仿佛做着一个甜蜜的梦，阎辉望着她的笑，唇角也忍不住上扬，轻轻为她带上门，走出了宿舍。
　　“阎助理。”
　　一个浅浅的声音唤住了他，他蹙眉，停下脚步，扭头望向眼前的时尚美人，微微颔首：“柳小姐。”
　　柳倩倩脸上带着淡淡的红，她那双美目正直直的盯着阎辉：“你真的要和她一起回瑞城？”
　　不是他要和绵绵一起走，是绵绵为了陪他，阎辉在心中纠正，却不想和眼前这位女子讨论太多，他点点头，向自己的寝室走去，可柳倩倩却一把拉住他：“阎辉！”
　　阎辉的脸上像突然带起几道黑线，他甩开柳倩倩的手：“柳小姐已经很晚了，请你回去休息吧。”
　　“不！”柳倩倩却更加激动的从他的背后抱住了他，脸在他宽阔的背上摩蹭着，柔柔的声音像是要滴出水来，“阎辉，你知道我对你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却一直拒人千里？你好残忍的。”
　　阎辉脱开美人怀抱，好笑的望向柳倩倩：“柳小姐你平时不是这样的人，今天是怎么回事？可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测试你的魅力，我和绵绵的感情公司里每一个人都很清楚，相信柳小姐也明白不是吗？”
　　柳倩倩咬唇：“没错，我平时间是不向你多加纠缠，可是你要走了呀，难道都不能留一个美好的记忆给我？”她仰起脸，嘟起一张红唇，摆明了是要向阎辉邀吻。
　　阎辉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耸耸肩，悠然自得的向他的房间走去。他明白，这些平日里在公司里闷久了的女人，总是要找一些事情来抒发一下的，他可不想做她们的感情玩偶，他知道她们珍惜时间，在感情上也绝不会多作缠绵，今天柳倩倩的所做所为，只不过是为了将这一段办公室游戏做个了断，这些女人，不适合他，因为，他要的他已经找到。
　　柳倩倩气得在原地狠狠跺脚，一扭头，烟灰帮的女人们就聚了过来：“都说没用的，那家伙的心早被里面那只狐狸精勾走了。”
　　“算啦，哪里没有好男人。”
　　“就是，去‘ONLY PUB’吧，说不定会有桃花运哦！”
　　柳倩倩黯然的脸色忽然的开朗了起来，她点点头：“不醉不归！”
　　女人们嘻笑起来，一群人向外走去，深城的夜，依旧是那么妩媚动人，爱情去了，却还会有新的故事流传，在这样一个繁华都市里，没有什么可担心。

　　新的一年到了，元旦节公司却要加班，杨绵绵只觉得老板是在借机榨油，她再几天就要走人，老板却死巴巴的让她也要加班，连阿波都觉得老板太没人情味看不过去主动给她降低了工作量，可是她和阎辉的深城最后休闲计划却仍旧不得不泡汤了。
　　整栋大楼在元旦的过节气氛下显得空荡荡的，杨绵绵窝在自己的小隔间里，拼命的在键盘上啪嗒着，鼠标像疯了一样狂点，工作台也乱一得一团糟，与整栋大楼的气氛完全成反比。不过整个永成都很忙碌，在这里感觉不到一点过节的气氛，让常年享受着元旦的杨绵绵很不开心。
　　“绵绵，这张图是怎么回事？”
　　阎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背后，皱着眉抖动了一下手中的纸张，那张图有几个重要的地方数据错误，绵绵从来不会犯这种浅显低级的错，她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改一下嘛。”
　　闷闷的接过图纸，杨绵绵苦着一张脸开始修改工作，她本来还盼着今天能够和阎辉去海边玩儿呢，这下全落空了，看手中的“减轻了份量”的工作，足够她加班到凌晨了，难得的元旦啊！大学里她可都是和王晓宇一起快快乐乐的渡过的，哪知道今天却要窝在这憋得死人的办公室里做事情，烦啊烦啊！
　　“绵绵你怎么了？不高兴？”阎辉却不放心，继续站在她的旁边，这是她最后的几天工作，要是给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变成一个不受欢迎的离职员工，那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不对的。
　　“今天是元旦啊，明明可以放一下的工作为什么要赶在今天做嘛！老板明知道我就快走了，怎么还这样啊！”扁扁嘴，她颇有一些不满，昨天的舞会上她又醉倒了，就想着今天要陪陪阎辉一起好好玩玩，今天一早起来接到的就是加班通知，她又不是卖身给永成了，干嘛要那么卖力，国家法定假日哎，她又不想赚什么加班费，老板有必要把工作安排得这么紧吗？
　　“怎么能这么说？”阎辉好笑的摇头，“你这样做以后会吃亏的，虽然说你不在这里做了，但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在职的时候给别人留一些好的印象总是好的，只要你在这个岗位上一天，就应该做好工作，不要想着就要走了对不对？就算你要走了，工作上总是要有交接的，你份内的事情你不做好，难道要留给下一个职员来累？这不对呀！再说了，你是离职了，我却还在永成，你总要学会为人着想嘛。”
　　“你说的意思是我不为你着想哪？”杨绵绵立刻的发挥了女孩子就是小心眼，只注意情人的某些词句，却看不到对方说话的本来意思的功力，气鼓鼓的瞪着他，“我觉得不应该加班是想着我们就要离开深城了，我们好歹一起去深城海边玩玩啊！都要走了哎，我还没有和你照过一张相，连约会都只有吃饭吃饭走路走路，此外就是上班上班，你不觉得很辛苦吗？一点都不浪漫哎！你就觉得要工作工作工作，除了工作外你还会什么呀！”
　　“绵绵你这是什么话呀！”阎辉有些头痛，她终究是一个社会新鲜人，还是不太懂得职场上的事情，偏偏还把一个正常的工作问题扯到了感情上，“我也想和你一起好好玩一次，但是公司里这么多事情，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再说去瑞城玩也是一样的，我春节有一段长假呀！”
　　“在深城的海边漫步照相，和在瑞城的海边是两回事啊！”这可是他们认识的地方，意义完全不一样呢！他怎么说得好像完全无所谓呢！
　　阎辉见她越说越激动，周围的同事都投以“我们被打挠了，请小声，我们要工作”的目光，忙拍着她的肩：“好了绵绵，现在是上班时间，有事情我们下班说，OK？”
　　“OK你个鬼啦！”杨绵绵甩开他的手，愤愤的坐回位子上，用力的、发泄的重重“锤”击着电脑的键盘。阎辉苦笑一下，摇摇头，工作工作，今天的事情可多，他得赶快做才行，绵绵嘛，就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