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When We Two Parted》LadyJack

5、chapter 4

　　他们到达礼堂门外时正巧碰到Sissi在向她的两个跟班抱怨，她对音乐剧的选角很不满意，无论是作为主角的吉卜赛女郎还是配角小百合都与她无缘——然而本次表演得到了更多的经费，这就意味着更好的戏服和更丰富的道具。

　　“他们错过了女主角的最佳人选，她只不过是向所有人炫耀了一下她学过跳舞。这次编舞的动作就那么几个，穿上带流苏的大摆裙谁都能跳。”

　　表情说他对这一发言并不赞同，按下礼堂的门把手Odd心直口快地发表了自己的真知灼见：“也许是因为他们需要一个不会被自己的裙摆绊倒或是唱歌不那么像指甲刮过黑板的演员……”

　　“我们只是想要一个能背出台词而不会做出不符合角色个性的临场发挥的演员，但我们又不能责备她，因为这场演出占用的是我们自己的时间却又不会得到什么回报。或许我们真该去找Sissi，至少她之前在那场《罗密欧与朱丽叶》里的表现不差，而且长了一张甜得冒泡的脸。”

　　门一打开他们便听到了女主角同“钟楼怪人”的谈话内容，注意到朋友们的到来她扭头向他们打了个招呼。Sissi大步上前对着金发女孩怒目而视：“轮不到你来对我评头论足，Jack！我知道我美极了，就算是你那条土气的印花裙穿在我身上也会很好看；我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唱好难度最大的高声部，学会你那无趣的舞步。你们的眼光不足以注意到这些，这不是我的错。”

　　“当然，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以为Naomi唱歌不错，她就理所应当能演音乐剧，”Jack宠辱不惊地冲校长女儿眨了眨眼，表情诚恳地接着补充说，“她不如你那么专业，就算把你的皮剥下来披在她身上也不能让她变成像你一样的好演员。”

　　“你这个反社会人格的神经病！”

　　她高声指控道，转身走开时头发甩起来不偏不斜扫到了对方的脸。这倒并没有让金发女孩不高兴，她好脾气地朝Sissi离开的方向挥了挥手。Odd感动地耸了耸鼻子：“瞧瞧，我们的Jack不但是个好演员，还是个慈善家，她甚至能真心实意地赞美Sissi……可我不能理解，Naomi到底有什么不好？”

　　“排练总是在小百合的部分ng，但按照Jack的性格她又不会直接去跟Naomi发脾气。”

　　扮演卡西莫多的男生小声向他们解释，不远处Chardin老师正在对那个女生进行单独指导，并招手要爱尔兰姑娘回台上去排练下一幕。Ulrich想了想问道：“前两天被Jack威胁要剜下他头皮的是谁？”

　　“不是我，”男生回忆了两秒，“不过我猜是他。”

　　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舞台上的“弗比斯”正字正腔圆地对女主角念出“如果我有妹妹，我爱你而不爱她；如果我有全世界的黄金，我全都给你；如果我妻妾成群，那么我最宠爱你”这样的台词。

　　“真遗憾，”Yumi适时地感慨，“他要对两个女生背出同样的话，而Jack还是得表现得很感动。”

　　“这也是Odd会用的寻常手段，用同样的方式追不同的女孩子。”

　　“收起你那尖锐的指控，爱因斯坦。我对她们抱有同等程度的尊重和爱慕，只不过我还没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位。”

　　“那还真是浪漫。”棕头发的男孩带头大笑起来，下一秒他们就被老师不满地瞪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Ulrich闭上嘴沉默了一会儿，他在听到礼堂的门被再次打开时不住回过了头，并不愉快地发现来者是自己异常不想看到的某人。

　　发现自己不是唯一的观众William显得很高兴，他顺理成章地坐到了Yumi身边的空位上：“排练到哪了？”

　　“Jack要入狱了……我是说，她演的埃斯梅拉达。”

　　“我之前读过这本书，到现在为止我有时还是会觉得倘若剧里的人物都没有那么执着，故事或许就会以更平淡而和平的方式结尾。”

　　“可那样这个故事很大程度上就失去它的意义了。”

　　他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很意外，纯真善良的女主角太不像是Jack会演的角色了，更多时候她会选择有性格缺陷的主角或是坏女巫。”

　　“听起来很适合她。你很了解？”

　　“我想体验绞架的那一幕，”在Yumi的问题得到回答前音乐剧的女主角便趁着中场休息向他们走了过来，她脚踝上挂着铃铛的脚链叮当作响，“我原本希望这次的演出能选用王尔德的作品，《莎乐美》或是《渔夫和他的灵魂》，Chardin认为那些不适合中学生。”

　　“我竟然很同意他的观点……嘿，小心点！”话未说完自己面前的笔记本就被人一下子合上，差点夹到手指的Jeremie稍显不满地推了推眼镜，抬头却并没什么威慑力地瞪着金发女生。

　　“你们这些唯物主义的理工科生总认为科技进步是有意义的而文化思想进步却没有，别忘了在更旧的观念里你们根本不该为人称道而是应该被烧死在广场上。现在你为什么不能偶尔放下你的电脑呢？”

　　“但你并不知道……”

　　“我也同意Jack，程序已经设置了声音提示呀，而且我想观看过程中不拿出电子设备是对演员的尊重，”粉发女孩心平气和地劝说道，她的话立竿见影地产生了作用——Jeremie合上了笔记本，虽说动作还有些犹豫，“话说回来我还没看过这本书，谁能跟我解释一下剧情么？”

　　“乐意效劳，公主。”Odd愉快地表示，他转头发现三个九年级生正在旁若无人地闲聊，Ulrich死盯着他们目光如炬。

　　“我听说Chardin还成立了一个电影学会，”William首先提起，“他会组织集体观影，也欢迎学生的自制录像。”

　　“大家会期待你的加入的，这样我们就不会仅仅能看到Odd大导演的作品了——大多时候是科幻或灵异主题，由导演本人领衔主演，Sissi出演大反派。”

　　“我确实在考虑这件事，Yumi，我是说，如果你愿意出演我的女主角的话。”

　　他向日本女孩发出了邀请，听上去是随口说说的语气，后者几乎就要被逗笑，Jack突然开口道：“只有我才是班上所有女孩中唯一的本色演员，你为什么不找我来演你的女主角呢，Will？”

　　相当自诩不凡且表意明确的发言，Odd意味深长地吹了声口哨，不动声色地转了转眼珠。九年级的男生显然相比他们而言对金发女孩的这种说话方式早已习以为常，他耸了耸肩，客观地回答：“上次合作的时候我们都对彼此的剧本不太满意，而等剧本修改好，你又得忙于你所在的那个青少年剧团的演出了。我知道大多时候我们合作愉快，只是这样的结果可一点也不酷。”

　　Jack思考了一下他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爽快地承认道：“好吧，很公平。但我已经被剧团踢走了，我们还是可以合拍下一部短片。”

　　闻言一旁戴眼镜的优等生当机立断指出了问题：“可就算这样你课余时间还是……”

　　“如果Odd都有空在他的课余时间拍那些无聊的‘纪录片’，那我显然也可以。”

　　“或许是因为Odd从不做课后作业，这点你就显然做不到。”

　　她似乎还想反驳些什么，但下一秒就不凑巧地被Chardin再次喊回了舞台上继续排练内容。Odd双手反抱在脑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真可惜，我们今天还是来晚了，我本来还想看看Jack跳舞的戏份，她向我们宣扬了一年多，但我还从来没真的见她跳过舞。”

　　听闻他的话William稍显惊讶地将身体前倾，视线越过身旁的Yumi望向对方：“真的？我还以为她到了新学校会迫不及待地抓住任何一个文艺表演的机会。埃斯梅拉达不算真正的舞者角色，你该看看她跳黑天鹅。”

　　“我差点忘了你比我们认识她都要早，你一定见识过她的舞蹈水平，评价一下？”

　　“很出色。”他不带偏见地简短回答。礼堂里的音响设备突然在此刻发出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场的人几乎全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我要失聪了。收回前言，Sissi的歌声比这动听得多。”Odd揉着耳朵抱怨。Jeremie没有理睬他，他注意到Chardin面露不解的神色，看口型老先生似乎在对身旁的学生解释说他并没有开启过音响。与此同时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猛地发出了一连串急促的提示音，优等生将屏幕抬起来些许看了一眼。

　　Aelita最先发觉了他的表情变化：“有‘突发事件’吗？”

　　“攻击内容是噪音污染？”Odd飞快地接话说。

　　Jeremie朝他投去了一个不满的眼神：“我不认为有那么简单，我们该马上去工厂。叫上Jack。”

　　他话音刚落礼堂的窗户忽然裂开了一道长而深的裂缝，舞台灯开始幅度由小变大地晃动，音乐剧的女主角停止了背台词，转头询问意味地往朋友们的方向张望。接收到“工厂”这一信号后她了然地点点头，正要离开却被和她对戏的男生拉住了胳膊：“你记错剧本了，这里该是你的台词。”

　　“你会被从天而降的陨石砸中脑袋，放手。”

　　她发誓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可巧合发生得如此糟糕，下一秒男生头顶上方的舞台灯竟冷不丁地坠落，眼看就要把他砸到头破血流，爱尔兰姑娘及时作出了反应，飞快地扑上前将他推开，却没能躲过自己的右脚被砸个正着。她身穿戏服，没有穿鞋，更加使得自己脚踝被毫无阻拦地划伤了一道口子，并且似乎还扭伤了脚腕。

　　光靠目测她的脚伤好像并不那么严重，可情形来不及让所有人回过神，建筑物的墙壁裂开骇人的缝隙，天花板被震荡得掉了漆，窗玻璃破碎一地。眼下最明智的选择是尽早撤离，可金发女孩很快发现伤势和一地扎脚的碎片让她无法跑起来。Jack有点艰难地站起，一旁的男生试图扶住她，却在下一刻被天花板上坠落的一块混凝土块吓得下意识地后退，她挪下舞台并有些暴躁地冲对方喊：“别给我添麻烦，担心你自己吧！”

　　男生还有点犹豫，头顶上方陆续落下更多碎片，平日里看上去结实的建筑物此时就像块威化饼一样摇摇欲坠。适应了疼痛后女孩努力迈开步子跑起来，踩到玻璃碎片时她开始思索起今天穿戏服排练是否算是个错误的决定。

　　在混乱之中她感到自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后者竭力奔向礼堂门口，可就在他们即将逃离时，天花板整个地碎裂，抱着她的人反应迅速地闪到了墙角，才惊险地使他们躲进了那块坍塌形成的三角区域而没有被硬生生地活埋。

　　可活动的区域并不宽敞，四周仍在传来瓦砾碎石坠落和滚动的声音，幸运的是有一丝光线从缝隙里透了进来，他们一动不动地屏住气吸，距离近到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好一会儿后外面的响动逐渐平息，William才稍稍松了口气地在爱尔兰姑娘身边坐下来：“你还好吗？”

　　“不太好，”女孩坦诚地回答，“你呢？”

　　“我还好，”他还在轻微喘着气，并为了缓和气氛半开玩笑地补充了一句，“老实说你可没我想象中那么轻。”

　　“或许是因为我和你差不多高了吧，Will，”说着Jack将右脚缩回来，用裙摆捂住伤口，接着她沉默了几秒，抬头漫不经心地望着透进光线的缝隙，“大多时候我会保持乐观，但现在我不得不说，你也可能会死在这里。”

　　她的言下之意是你如果不见义勇为就本可以顺利逃出去，表意不太明确，听起来更像是个忘恩负义表达，但对方还是出人意料地听出了她的话中话，并宽容地回答：“你需要帮助。”

　　“我没那么要求过。”

　　“你不必要求什么，但圆桌条例有那么一条，总是给予女士以援助。”

　　“那么，兰斯洛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打电话求助，”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与此同时一通来电刚巧打来，他看到来电显示后毫不犹豫地接通了电话，“喂？Yum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