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When We Two Parted》LadyJack

4、chapter 3

　　“我不过是不小心把铅笔掉在了她的新包上，根本没留下污渍，但她却跟我理论了半个小时。那不过是一个包，Sissi表现得就跟那是用Ulrich的皮做的一样。”

　　晚餐时的食堂里有人嘴里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向他对面的爱因斯坦夫妇抱怨，他的室友端着餐盘走过来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嘿，这是私人财产，非卖品。”他在Odd旁边坐下，半开玩笑地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皮肤。

　　“我们都知道就算有人能享此殊荣也绝不会是Sissi，你还可以学梵高那样，把你的耳朵割下来送给女士。”走读生Yumi不会在学校里吃晚饭，这就意味着Odd可以猖狂地在这一时段谈论某一话题。此时刚结束了学校音乐剧排练的爱尔兰姑娘也来到了这一桌边，她对八年级生的发言面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文明社会，中学生不要说这么血腥的话题。”

　　“男人的浪漫，你只是暂时还不能理解。你的音乐剧怎么样了？”

　　她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用叉子去戳自己盘子里的一朵西兰花：“不太顺利，排练的时候有人弄坏了我的芭蕾舞鞋，Chardin很不高兴，他差点把我从演员名单里除名。”

　　“那听起来不像是你的错。”Aelita善解人意地说，她身旁的Jeremie赞同地点了一下头。

　　“本来不是，直到我对弄坏我的鞋的家伙说要刨下他的头皮挂在礼堂门口。我只不过是说说。”

　　“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呢，”Ulrich身体向后轻松地靠在了椅背上，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对方之前的语气，“文明社会，中学生不要说那么血腥的话题。”

　　她心情不好，这点被表现得相当明显，朋友们都看出来了，并且心照不宣地把这归结于了一个简单的原因。他们晚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这个“原因”端着餐盘经过了他们的桌子，他似乎本打算若无其事地走过去，但最终还是退了回来。Jack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看着他的眼睛。

　　“看来你在这里交了不少新朋友，Jack，这样很好。我本来还以为……”他停顿了两秒，想了想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选择了一个平淡无奇的结束话题的标准用语，“不管怎么样，我很高兴在这所学校能再见到你。”

　　金发女孩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可以和你坐在一起吗？”

　　“你不和你的朋友们坐在一起了吗？”

　　“你也是我的朋友。”

　　Odd同其他几个伙伴面面相觑，所有人都面露了深感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表情。转学生稍显费解地皱了皱眉，扫视了一圈桌子边的其他人，意识到不可能从他们脸上得到什么答案，他不置可否地耸了一下肩。Jack端起餐盘跟着他来到了隔壁的一张空桌子边，她正要坐下时听到了Odd若有所指的一句话：“那个时候你听到了吗，Ulrich？‘反对，法官大人，这是情有可原的，那些不是海报，是情书’。想想看吧，他当时可还不认识Yumi。”

　　“他在说什么？”

　　回想了片刻William意识到自己先前在实地考察时同Yumi的对话遭到了偷听，他摇了摇头，宽容地决定不同八年级生计较这个问题：“你还记得你在转学之前我们做过一个关于诗歌的课题吗？我们选择了情诗的版块，甚至还为此策划过一段微电影，以拜伦的《春逝》为主题。但在那之前你就转学了，只完成了电影的封面海报。课题我后来单独做完了，但海报就没有用了，当然我也可以选择把它们拿去当废品回收……”

　　“可你没有那么做，而是把它们贴满了学校的墙，”她若有所思地接过了对方的话，“为什么不采用更温和的方式，像是在午饭的时候挨个硬塞到每个人的手里？”

　　“作为传单的话你可以在拿到手的下一秒就扔掉，根本不必看一眼，但如果是贴在墙上的海报，那它们就得在那里待上好些日子了。”

　　“我开始理解你为什么会被开除了，”她这么评价完沉默了片刻，发现对方并没有回话，久未谋面让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打破尴尬局面，Jack下意识地抬起头环顾左右，无视了Odd向她夸张的挤眉弄眼，“我的舞蹈搭档认为我应该控制体重。Will，你想要我的甜点吗？”

　　男生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我没那么喜欢吃甜食，”视线里桌对面的金发姑娘闻言又低下了头，他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接着问道，“Kaitleen现在怎么样了？”

　　像是一直在等着对方提起这个问题，她飞快地回答：“她之后没多久就醒过来了，没什么后遗症。她只是不太高兴——公司在她出事的第一时间就采取了行动，把她的泳装广告让给了别人。”

　　“你转学之后我给你打过电话，可你没有接；我也发短信问过你是否一切都好，你过了三天才回复我说‘好’。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Jack？”

　　她心不在焉地把盘子里的最后一朵西兰花用叉子切成了两半：“一开始，也许是担心你生我的气，也可能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到后来就变成了担心你责备我不同你联络……你有在生气吗？”

　　“我告诉所有人我只不过是拿着玻璃杯的时候摔跤砸碎了杯子然后被碎片划破了手臂，如果我生你的气我就根本不会那么说。听你的意思，你难道原本是打算再也不和我联系？”

　　“是打算等我想好怎么跟你说。”

　　“现在你想好了吗？”

　　“抱歉，谢谢，还有……在之前的学校里我没什么特别在意的朋友，但我很想你，”她坦诚而直白地回答，抬起头以一种询问自己是否说对了话的眼神看着对方，“你明天要来看我们音乐剧的排练么？”

　　“剧目是什么？”

　　“巴黎圣母院，当然剧本被简化了，因为时间和预算有限。”

　　“那我猜你的角色一定是埃斯梅拉达。”

　　“一如既往，我从来都演女主角或是一号女反派。如果你愿意来演甘果瓦，我可以去向Chardin老师推荐。”她揶揄地提议，没将话接着说下去——后半句她本想说你很适合这个角色。

　　与此同时他卷在叉子上的意面滑了下来，William改而戳起了半颗樱桃番茄：“按照Yumi的说法，音乐剧的演员表已经正式确定了。再说以我对你的了解，倘若可以，你甚至会一个人演完埃斯梅拉达、弗比斯、小百合和甘果瓦的所有部分，只剩下卡西莫多和主教两个角色，因为他们的形象外观不那么漂亮。”

　　“你知道我是个好演员呀，”她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解，这幅模样终于让男生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趁机追问，“那我们和好了吗，Will？”

　　“只要你不再拒接我的电话。”

　　“你会来看我们的音乐剧排练吗？”

　　“如果我有空的话。”

　　不是什么很确凿的回答，但足以让金发姑娘如释重负。先前他们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说过话，就此而言这就算是不错的进展了。她看到邻桌的伙伴们已经用餐完毕，Odd在用口型问她是否需要他们等她一下。

　　“我吃完了，那我们明天见吧。”

　　太过缠人一般对人际交往没什么好处，于是Jack顺势站了起来，对同桌的男孩摆了摆手后走向了朋友们——他们有默契地互相使了个眼色，Jeremie作为其中的代表开口问道：“怎么样，你们之间的矛盾化解了吗？”

　　“他说他有空会来看我音乐剧的排练。”她愉快地答非所问道。Odd在她的视线死角处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个手势一般的含义是他认为他们中的某人有点精神失常。

　　“我们认识一年多了，”他发自内心地感慨，“你可从来不会红着脸问我们愿不愿意去看你的舞台剧彩排啊。”

　　“闭嘴吧，Odd，你把我的面部毛细血管当成什么了？我知道我没有脸红。”她冷静地说，但没能掩饰嘴角的微微上扬，“我当然不阻止你们来看排练，但无关人员太多会被Chardin赶出去。”

　　“爱尔兰版本的埃斯梅拉达，我怎么能错过这个。你刚刚没建议William加入剧组去演你们的弗比斯吗？”

　　“怎么看都应该由你来演这个角色，Odd，要不是选角这件事并不是我说了算，”说着她踮着脚尖转了个圈——每当谈起她要参演的课本剧时Jack总表现得有点梦幻，她把金色的碎发拢到了耳后，“到时候我得戴上黑色的假发，穿波西米亚风的裙子，光着脚在舞台上跳舞……”

　　Odd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语句回复，Ulrich思索了两秒，简单扼要地总结道：“她感染了Sissi的脑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