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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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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要能够区分神话、传说与民间故事。我们这节课会重点介绍欧洲的神话体系,其中北欧神话、凯尔特神话和希腊神话会在考试里占据一定比重……Burrel,也许你能向我们概括一下凯尔特神话中的世界观?”
被点到名的男生先前正在打瞌睡,听到自己的名字猛地抬起了头,慌忙中险些撞倒椅子。他推了推眼镜用连蒙带猜的语气努力回答道:“像是会有……巨人、精灵之类的吗?”
“很遗憾,孩子,那是北欧神话,”年轻的女老师破例宽容地对学生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不过既然你提到了,北欧神话中的这些形象的确经常被运用在如今的影视作品里。例如你所提到的精灵,他们往往被描绘成拥有尖耳朵、手持弓箭、金发碧眼的形象,就像,我们的新同学Laurent,但从国籍上划分,她也许是凯尔特人的后裔。”
当日刚转入这所学校的金发姑娘立竿见影地收获了大票目光,她三分不满地叹了口气,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纠正道:“我妈是爱尔兰人,但我之前只是和她在都柏林度过了一个假期,我在巴黎长大,而且按登记的身份证明来说我也还是法国人……”
“放轻松,Laurent,我也碰到过得向人解释自己国籍的情况。”前排的亚洲女孩回过头对她小声说道,语气里不带多少情绪,但新来的姑娘几乎以为她是在嫌自己太烦,应该是错觉。
“你可以叫我Jack,既然我们都已经是同班同学了。”
“Yumi。”基于初次见面要交换名字的常规程序,黑发女孩简短地回答她,但很快便因此而感到了后悔,因为新来的紧接着顺理成章地向她搭话了下去。
“嘿,今天放学以后你能带我到处逛逛吗?我对学校里不太熟。”
她本想说你大可在班里这样问一声,然后就会有排着队的男生愿意带你去逛:“ 抱歉,我放学以后有安排了,我有一堂在体育馆的武术课。”
“那我们可以一起去,我早些认识的一个朋友也在这里读书,我们约了在体育馆门口见面。”
“你也可以选择自己过去,学校没有大到会让人迷路的程度。”
从后面看不到前排的表情,不过Jack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对方语气里的不耐烦,她向后靠回椅背上,识相地闭上了嘴。过道另一边位子的男生认为自己得到了难能可贵的机会,殷勤地向她提出,Yumi在班里人际关系不太好以及,自己可以陪她去体育馆。他在得到回答之前就倒霉地被老师点了名。
自此之后,直到夜幕降临日本女孩都幸运地没有再受到转学生的打扰,她认为自己的麻烦已经结束,至少暂时摆脱了那个“金发朋克版本的新一代Elisabeth·Delmas”,可在到达体育馆门口时她便意识到自己高兴得太早——转学生正略显烦躁地等在那里并试图打电话给什么人,看起来对面好像没接通,女孩子做出了一个几乎想要砸掉手机的动作,却在注意到有人靠近后收敛了情绪,颇为无辜地耸了耸肩:“我的那个朋友,他发短信来告诉我他临时有事不能来见我了,我能去看你上武术课吗?”
三头两面的人——Yumi差点就要这样对她下了定义:“请便吧,小姐。”
“你不喜欢我,我们几乎都还不认识彼此。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过不了多久那些向我搭话的男孩子们就都会被吓跑。我和你一样,不是那种有很多朋友的人。”
“是啊,对此我一点也不觉得惊讶。”说着黑发女孩推门走了进去。作为指导教练的Jim·Morales已经到场,此外还有另一位年轻的学员。课程比较冷门,Jim在心里默默记下了全勤,并对于看到额外的学生而感到十分高兴。
“很好,Ishiyama,我看到你还带了朋友一起来练习。她之前有学过吗,还是纯粹的新手?如果她有些经验的话我就可以教你们点更复杂的招式,就像我在部队里时长官教过我的那样……”
“只不过你不太想提起这件事?”棕色头发了男孩子适时地开了个玩笑,成功让Yumi笑了出来。初来乍到的转学生则有些不明就里,她退到一边站定,向Jim解释自己只是闲来无事才前来旁观,并不打算参与课程学习。
“你们女孩子也不能总是这么娇气,会点武术能对你有帮助,在这方面你应该学学Ishiyama。我们可以让Stern作为你的陪练,他在体育方面很有天赋,适合做一个好榜样……嗯,怎么称呼你?”人高马大的体育老师热心地开始了劝说,却稍微有点挫败地发现转学生正专注于低头和人发短信,过了几秒她才抬起头来,眨了眨一双硫酸铜颜色的蓝眼睛。
“Laurent,先生,我叫Jacqueline·Laurent,”她以一种和她表现出来的态度截然相反的礼貌语气回答说,“我一直在练习芭蕾舞,所以我想我或许不该经常进行这种野蛮的体育运动。而且让我和他练习不太公平,我从来没有学过空手道。”
眼下武术课唯二的两个学员刚结束了一轮比试,棕发的男孩轻微地喘着气,礼节性地对她表示自己可以手下留情,Yumi用作怂恿的理由则是“也许你还能从这种‘野蛮的体育运动’中找到和芭蕾的共通之处”。盛情难却,转学生沉吟片刻最终放下了手机,走到男生对面,摆出的准备姿势有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既然你练过跳舞,你就可以更多地利用灵活性,而不是靠蛮力……”一旁Jim尽责地提出了有建设性的建议,但话语最后一个字尚未说完,他就诧异地看到男孩子被拖倒在地,并被对方用一个轻车熟路的十字锁封住了动作。
新手不可能会达到这种水平,Ulrich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遭到了算计:“你说你没有学过……”
“没有学过空手道,但我练过巴西柔术,”她放开对手从地上站起来,“我是觉得不太公平——对你来说。我比你高,也许力气也比你大。”
“后面那点我复议,我放水了。”
“是啊,我知道。这叫趁热打铁,别小看你的对手,小家伙。”
称谓让男孩子有点不高兴,作风也并不光明磊落。Jim鼓足劲吹了一声哨子——即便对于一个只有四个人的场面他完全不必要这么做——随后发表了总结:“真男人不能用这种方式取胜……我是说,女生也不行。今天先到此为止,回去睡个好觉吧。还有,Laurent,以后的武术课我希望你也能来。”
“如果没有和我的舞蹈课冲突的话。”她随口保证。
……
“新鞋子,Ulrich!”
第二天一大早,在食堂的桌子边刚坐定他可爱的Elisabeth就大步向Ulrich走过来,飞扬跋扈地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端着一大盘早饭来到这一桌边的Odd顶着一头抢眼的新发型,他听到了校长女儿的话,不花费多少思考便顺利地从脑海里瞬间跳出来的十多种讽刺里找出了最友善的一种:“考虑顺便换个新脑子吗,Sissi?”
“穿一身紫的家伙没资格说我!”
他匆匆把嘴里蘸着热巧克力的可颂面包吞下去准备开口反驳,无意中听到隔壁桌传来一个稍显低沉的女声——那张桌子被好几个男生包围,嘈杂程度不亚于一群买到新化妆品的姑娘们,从Odd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说话女孩的脸:“别来打扰我,否则今天每过一小时,你们中就至少会有一个人的尸体被发现漂在学校的下水道里。”
“哇哦,你看到她了吗?”他的语气几乎有点大惊小怪,“金头发,蓝眼睛,好身材,好脸蛋,你还能想得到学校里有人比她更好看吗?”
闻言Sissi激动地想要插话,好在Ulrich赶在她之前开了口:“我还听到了她。小心点Odd,我不想看到今天你也被溺死在下水道里。”
“像他们那样当然不会得到女生的注意,但我和他们不一样,大家都知道Odd·Della·Robbia要更加风趣、幽默、帅气、有个性,尤其是现在,我还换了Lyoko造型,很酷吧?”他恬不知耻地夸夸其谈道,“如果运气好,我下午要和她一起去看电影,最近有一部文艺片上映。”
“如果你运气再好一点,她还会向你展示一下‘她从没学过的’格斗技,因为她是练芭蕾的,不能经常进行野蛮的体育运动。”
“你认识她?帮我引见。”
“不错的尝试,不过想的美。”
这当然不足以让他退缩,当日过些时候Odd最终在图书馆里找到了机会。浅金色短发的女孩正徘徊于散文诗歌的书架板块,时不时从中抽出一本翻阅几眼。Odd认为自己应该抛弃Jeremie和他的电脑——屏幕上尽是些无聊而叫人头晕目眩的程序,就算是长篇诗文选也比这个有趣。
“她在看诗集。希望你是个全面发展的好学生,知道什么有名的情诗吗?”
戴眼镜的男孩子忙于编写电脑程序,无意于分给他多余的注意力。好在够聪明的头脑能一心多用,他想了想,屈尊关怀地回答:“嗯,‘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很久了’,泰戈尔写的。”
“这个就很好,多谢,”他愉快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祝我好运,爱因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