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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章八 ...

  •   明溯眼也不眨,径直将戒刀往前一送,那男人眼神慌张了一瞬,险些被划破衣襟,只好连忙收手,骂骂咧咧地走了。

      阮琅捂着胸口缓了缓,明溯见他面色如此苍白,便柔声问:“没事吧?哪里伤到了?”

      明溯的神色与方才判若两人,阮琅不禁有些惊讶,清静无争与狠辣无情,同存于一人一身。他拔刀、用刀的手法,十分干脆利落,没有半分踌躇。

      他是什么人?他真的只是一个云游和尚?

      “我没事,谢谢。”阮琅微微喘息着,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阮琅俯下身,将方才跌落一地的玉念珠,一颗一颗拾起,有些珠子碎了两半,有些摔得粉碎。和尚见状,也弯下腰和他一起捡拾起来。

      行人散去,各走各路。

      “这串珠子,我会赔你的。”阮琅抬头望着明溯,有些不好意思,他小声问了一句:“多少钱?”

      玉佛珠,兴许还是开过光的,一定值不少钱,搞不好是无价之宝。

      “不用。”明溯将碎珠子揣在怀中,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轻描淡写道:“也许它碎了,是为我挡了一个劫。”

      “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我一定还你。”

      阮琅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他宁可让别人欠自己,也不想自己欠别人。

      轻风拂过,明溯的暗青色僧衣随风微微摆动,发出细小的声响,只有阮琅听得到。他身上的檀香微微散出,只有阮琅闻得到。

      “你若执意如此,那便随你心意吧。”明溯浅笑,又问:“方才那男人是谁?为何纠缠于你?”

      阮琅注意到,明溯已经不再自称小僧了,也不再称他为施主了。

      他不再以和尚的身份和自己说话。

      是你与我,不再是施主与小僧。

      “他是一个臭流氓,”阮琅不想和外人说起他,笑着转移了话题:“我还要去买东西,下次再谢你吧。”

      “我和你顺路,一起去吧。”

      可是我还没说我要去哪里买啊……

      强行顺路。

      阮琅到熟食铺子买了猪蹄,和尚也在那附近打了一葫芦烧酒。

      “出家人也喝酒吗?”阮琅好奇道。

      “是师父要喝,”明溯老实地说道:“我有次偷偷尝了一口,不太好喝,太辣了。”

      阮琅展颜一笑:“不是所有酒都那么辣的,我师父会酿桂花酒,甜甜的,可好喝了,过几个月你来我店里,我请你喝酒,好不好?”

      和尚脸红了,淡淡的。

      “不了,出家人还是少喝酒为好。”

      “哈哈,也是。”

      到岔路口了。

      “再见。”阮琅挥了挥手。

      “嗯,再见。”明溯站在原地。

      阮琅转身走了几步,听见后面有脚步声赶来,一扭头,明溯就在他旁边。

      “你家附近风景不错,我想去看看。”明溯道。

      “其实你不用送我回家的。”阮琅是怕明溯回去晚了,被方丈骂。

      “不是送你回家,我只是随便转转。”明溯执拗道。

      “好吧,那待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儿,天快黑了。”

      阮琅正和明溯说着话,忽然看见弟弟从远处跑来。

      “哥!你怎么这么久不回来啊…呼……”弟弟跑到切近,双手撑着膝盖,连呼带喘,“急死我了!”

      “路上遇上点事,耽搁啦,走,回家。”阮琅道。

      “咦?和尚……”弟弟认出了明溯,“是你呀。”

      明溯微施一礼。

      阮琅觉得明溯行礼时格外清雅。

      “刚才遇到点麻烦,是他帮了我。”阮琅对弟弟说。

      弟弟笑着对明溯道:“多谢你啊。”

      三人一起往回走,到了胭脂铺门口,明溯看着阮琅和他的弟弟进了店,这才告别。

      明溯原路折回,走在路上时,想着阮琅说要请他喝酒,当时真不该拒绝的,如果没拒绝的话,就能喝上他家的桂花酒了,桂花那么香,桂花酒该有多好喝呀……

      突然,脚底“喀嚓”一声。

      明溯回过神来,连忙收脚,只见地上躺着一只死掉的蜗牛,淡褐色的窝壳像指甲盖那么大,已经被他踩碎了。

      “阿弥陀佛…”

      明溯心里咯噔一下,罪过罪过!走路时走神儿,没注意脚下,竟残害了一只小生灵……

      内疚之情顿时如藤蔓一般,将明溯的心牢牢缚住,他顿时觉得脚底像针扎了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将小蜗牛的身体托起,找到附近的一棵大树,将蜗牛的尸体埋在树下,他跪在树下为蜗牛念经超度,念了好一阵儿才回去。

      —

      明溯回到寺中,晚课进行到一半,他不好意思再进禅堂,便径直去了云水堂,找师父去。

      净岸正在云水堂中睡觉,明溯推门进屋的时候,净岸闻到酒味儿,迷迷糊糊起身道:“徒儿,你终于回来了,快把酒给为师!”

      明溯把酒葫芦一递,净岸盘着腿猛喝几口,一抹嘴,他盯着明溯,不说话,把明溯看毛了。

      “怎么了,师父?”明溯眨了眨眼。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为师?”净岸严肃道。

      明溯还因为踩死一只蜗牛而愧疚着,被师父突然一问,又被师父这样盯着看,他当即就招了:“师父,徒儿今日破戒了,请师父宽恕。”

      净岸一拍大腿:“为师就知道!唉,你说你跟为师藏着掖着做什么呢?有事就说出来啊!为师跟你说,没有出家人不思凡的……”

      明溯连忙摇头。

      净岸往塌上一靠:“你摇什么头?为师说错了?”

      “师父,徒儿只是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蜗牛,没有思凡。”

      净岸不耐烦地挠了挠头:“这算个甚,为师今天还打死两三只蚊子呢,这些蚊子甚是可恶,专叮为师头上!为师实在忍不了了,才出手将它们拍死。”

      “师父,方丈说过不能打蚊子的……”明溯低头道。

      “咳,其实为师就是不拍死它们,它们也活不了多久,迟早会撑死的,还不如为师给他们一个痛快,善哉善哉。”

      “……”

      “好啦,不说蚊子和蜗牛的事了,为师好奇的是,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脂粉香?嗯?你和哪个姑娘……?”净岸的眼睛和眉毛无不透露着一股浓浓的八卦。

      “师父想到哪里去了,徒儿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姑娘?”

      “不是。”明溯正色道。

      “那莫非是搽胭脂的郎君?”净岸一拍那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的光脑壳,“徒儿,你断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章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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