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今天也在争宠》重睛兽

100、见面

　　安德里不为所动的态度显然激怒了某些人，第二天一早，一位母亲的哭诉登上了报纸。

　　她讲述了自己目前的悲惨生活和失去那个孩子的痛苦，还不经意地透露了自己丢失的那个孩子在腰间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有心人会发现，那样的措辞和逻辑，显然不是一位没有受过教育的农妇能够拥有的。但是依然有很大一部分的人对这位夫人的遭遇抱有同情。

　　而外面的风言风语正盛的时候，那位话题中心的圣子候选人正同他的养父在床上纠缠。

　　吻不够的爱人，禁欲又纯洁的爱人，不能叫别人窥见的爱人。

　　如果同神父做|爱而死是一种死法的话，那么安德里会欣然赴死。

　　“够了。”最后还是神父叫停了这无休止的甜蜜折磨。

　　安德里把脑袋放在神父的胸口，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知道，虽然一开始的时候神父或许并不清醒，但是到了后来，也不是没有清醒的时候。

　　但是神父并没有推开他。

　　年轻人抬头看向神父的眼睛里盛满了爱意和希冀，他没有问出口，但是神父已然知道了他想问的话：您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这是没有早餐的一天。

　　“您还难受吗？”伊斯塔见到了神父，关切地走上前道,“我让贝蒂夫人煮了茶水，您喝了会舒服很多。”

　　那是一种用来醒酒的茶水，用蒲公英的根须煮成，味道非常苦。

　　“我感觉好多了。”神父婉拒道。

　　伊斯塔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总是没有坏处的。您知道宿醉对您的影响会有多大吗？”

　　早上艾比来叫醒神父的时候，她被神父用宿醉头疼的理由打发走了，而那个时候，可恶的养子却埋在被子里闷笑。

　　“您撒谎了。”艾比走后，他道。

　　一个完美的人因为他有了道德的瑕疵。

　　而现在，不仅是女仆，显然连女管家也听信了神父的谎言，催促着神父喝下苦涩的根须水。

　　但是最后，趁仆人们不注意，那杯苦水却进了安德里的肚子。

　　在心甘情愿的人眼里，那分明是一杯甜水。

　　到了下午的时候，罗杰德来到了府上。

　　这位安德里的挚友已经习惯了安德里的作风。

　　外面关于他的谣言闹得满城风雨，安德里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家里陪神父剪花。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了，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罗杰德总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种快要被闪瞎的感觉。

　　“你怎么来了？”安德里放下了手里的剪子。

　　可惜的是罗杰德并没有打搅了神父和安德里的自觉，他举起了手里的报纸：“看到今天的新闻了吗？你背上不会真有胎记吧？”

　　安德里接过报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神父却是知道的，安德里的腰上的确有一块浅红色的胎记。

　　但是一个早早抛弃了亲生子，并且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里从未找寻过他的女人，会把这一个细节记得这么清楚吗？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安德里最后道，“看到过这块胎记的人并不少。”

　　虽然那块胎记的位置还算私密，但是在安德里受伤包扎的时候，和他同行的人或许看到过也未可知。而且安德里在教廷之上受罚的那一次，当时与他同时受罚的另外几位圣子候选人也知道。

　　而这些人，都是在明面上或者暗地里针对过安德里的人。

　　“我当然相信你的判断。”罗杰德道，“但是如果再任由这种情形发展下去，这座城市里恐怕没有多少人会怀疑你和她的关系了。”

　　“即使我站出来澄清，也没有办法证实她和我毫无关系。”安德里道，“没有必要叫一个疯子缠上。只要她发现她在我这里捞不到好处，就会自己离开。”

　　那个女人自然不会自己离开，毕竟她是受人指使前来，而在剜下安德里的一块肉之前，她是不会放弃的。

　　艾伯特神父知道，安德里刚才的话是在说给他听，叫他不要担忧。

　　至于如何应对这个场面，他有着自己的想法。

　　或许在一开始的时候，安德里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只有您了。”

　　那个雨夜，安德里抱着他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 *

　　之后的几天里，艾伯特神父大多数的时间都待在家里。一方面天气这样炎热，待在庭院里纳凉最好不过了，另一方面，神父并不是很想同那位活跃在流言中的夫人打照面。

　　但是有时候并不是你想要避开某个人就能避开的。

　　周三的下午，神父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没有将一位女士拒之门外，叫她在太阳底下暴晒的道理，于是日杰夫直接将那位夫人带到了厅中。

　　卡萝为客人端来了茶水，当她见到了坐在厅中的那位夫人的相貌，顿时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叫。

　　回到厨房的卡萝把事情跟贝蒂夫人一讲，那位暴躁的厨娘又开始数落日杰夫的蠢笨——自从那位夫人做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后，府上的仆人们就对她毫无好感。

　　当那个女人坐下的时候，她并不显得局促，显然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出入各种场合，被各种各样的目光所注视。

　　神父听到有一位陌生夫人来访的时候就隐隐猜到了，所以当他看见那个女人同安德里相似的面容的时候，并没有太惊讶。

　　倒是那个女人，她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这位神父竟然这样年轻美貌。

　　她听说安德里的养父是一位神父，脑海里就自动勾勒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形象。

　　这个女人接下来对神父的说辞和刊登在报纸上的那篇哭诉相差无几，都是用自己的经历来博得别人的同情。显然，在来到这里之前，她是做了一番功课的。

　　但是很快她发现，这位神父并不是他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容易欺哄。

　　“我的确是非常想念他，也对自己曾经抛弃他感到悔恨。即使他不是圣子候选人，而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身体有残疾的人，我都会找回他，然后尽我所能的去弥补他、照顾他。”那个女人道，“你抚养了安德里长大，一定是能够明白我的这种心情的吧？”

　　那位神父道：“我能理解。不过，既然您要弥补他，为什么要做出那些叫安德里为难的事情呢？”

　　那位夫人捏着自己的裙角：“我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求了这样多的人，但是那个孩子依旧不愿意见我一面，所以我是没有办法了。或许他是在恨我，这也很正常，但是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我知道你们的感情非常好，或许现在，只有你能够帮助我说服他了。”

　　“那您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来找我，而是选择先把事情弄得众人皆知呢？”

　　女人有些愣住了，她随后解释道，“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他被人收养了。”

　　那位神父沉默了一会儿，道：“您是如何确定，安德里就是您的孩子呢？”

　　那个女人闻言舒了一口气，这个问题她早有准备，“如果我们的长相不足以说明一切的话，那个孩子身上的胎记总是做不了假的。”

　　在那个女人说话的时候，神父忽然意识到一个悲哀的事实。

　　即使她背后的人许诺给她再大的好处，这个好处能有一个当圣子的亲儿子给她带来的好处更大吗？

　　即使她见识短浅，也不该想不到这一点。

　　除非，她打心底里就觉得安德里不会是她的孩子。

　　艾伯特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幼年时期的安西尔。

　　小小的孩子把脸埋在信任的大人的肩膀上，当大人问他受了什么委屈，他也并不回答。

　　过了半晌，胳膊抱紧了紧拥着他的人，小声道：“我不是杂种，我是神父的孩子。”

　　这下大人就全部都明白了，于是更加怜爱地抚摸他。

　　他从小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天生比别人缺失些什么。

　　但是他缺失的那些部分已经都被神父填满，他教会他识字、礼仪，教会他忍耐、温顺、良善，他充当他的保护者、老师、父亲、情人。

　　他给了他想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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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码这一章，拒绝了一个浪漫男孩的看月亮邀请，我哭了，母胎solo终于有人约居然是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