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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哥哥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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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没多时陆知行就要回来。叶期记得齐子说明天早上要把中午和晚上的饭食都准备好了,可不能在打猎的时候饿着,那可是要命的事儿。这饼子是最顶饿且方便拿取的饭食,再加上一罐稀饭就够了。可是他实在不会做这个饼子,听他们几个你一嘴我一嘴的说,最后还是他们把叶期带到家里,近距离观察几位大娘的手艺。看了半天,叶期也没敢在他们家直接下手做,只是大致方向懂了,真正实践起来不知道如何。
到家之后,学着中午哥哥揉面的样子,叶期在面盆儿里试验着水和杂面的比例,时不时加一把面,揉一揉。等胳膊都要没力气的时候,一块看起来算是光滑的面就好了。
锅里的水已经烧开,洗把米倒进继续滚着。叶期把面板支开,把面分成几个大小相似的小面团,开始慢慢揉,觉得差不多了就拿擀面杖擀成比平底锅小的圆饼。
做了几个后,觉得干巴巴的面饼有些没吃头,就在菜篮子里捡了点儿菜,洗洗,剁碎。然后试着把野菜包到面团里,这里捏几下,那里扯几下,终是把菜全包进去,也不敢用擀面杖擀,就用手小心翼翼的揉成面饼。
在不住翻滚的锅里混上杂面糊糊,勺子上下搅拌几下饭就熟了。
晚上炒的菜是白菜和刚摘的野菜,叶期还加了点虾仁进去,相信哥哥会很喜欢吃。
吱——
“哥!”
听着门开的声音,叶期反应迅速的去接陆知行。
“哥!身上……”
叶期脸色一瞬间血色全无……
“没事,血溅到身上而已,哥哥没受伤。”
揉了一把叶期的头后,陆知行就闻到家里的饭香味儿,深吸一口,把今天在山上的血腥气全冲刷掉。
“阿期把饭都做熟了?回来的路上我都要饿的啃生肉吃了。”
“嗯,就等哥哥回来烙饼了。”
“烙饼?阿期会吗?”
陆知行惊讶的脚步都停了,还是叶期把帘子掀起来,让他进屋看看。锅里的第一张饼子正好熟了,盖子一掀开,一股热气涌上来,陆知行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起来。
烤的焦黄的菜饼在锅里滋滋响,叶期拿铲子一挑,就放到桌子上的竹筐里。切成细条状的水灵灵的咸菜已经放到碗里,有着虾仁的菜盛在瓷盆里,两碗冒着白烟儿的稀饭上摆着筷子,陆知行拿着筷子夹几根咸菜放到饼子上,匆匆卷吧卷吧,一口咬了大半张。
酥脆的外壳里面是松软的面,再嚼几下,带着水儿的咸菜咯吱一声就断了,热气带着咸香冲到嗓子眼儿,真是舒爽!
“好吃!”
除了这句话,陆知行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无上美味。
听了哥哥这句话,叶期总算松口气。看着哥哥在菜里使劲儿瞪着眼找虾仁,叶期想着哥哥这么喜欢吃鱼虾,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保存起来,到以后什么时候想吃就是时候拿出来。
对了!熏鱼,也能和咸菜一样腌制,还可以做酱,鱼酱、虾酱!
不过具体怎么来,还需要再慢慢研究。
后来,两个人讨论了一下,决定明天就这么烙饼。陆知行还提议把虾仁也放到饼子里试试,叶期真是对哥哥对于鱼虾的喜爱无可奈何。
“阿行,阿行?”
“哎!在家呢!马上就来!”
饭还未吃完,门外传来两声老人家的声音。陆知行一听就知道是对面的惠大娘在唤他,赶紧带着叶期出门。
“大娘!这次怎么回来这么晚,天都黑了。路上冷不冷?吃过晚饭了吗?”
“阿行。”赶着驴车的是位憨厚的壮年,脸上掩不住的喜色,“家里的云娘想留爹娘在家多住几日,爹娘又想赶快回来,闹腾着吃完晚饭就晚了去。”
“云娘到底是嫁出去的,我们两个娘家人怎好一直在你家住着,平白让人笑话。”惠大娘状似指责,脸上却是笑的舒心,“天色太晚,你要赶快回去,不要让云娘担心。”
“好,那爹娘我走了。”
“路上小心啊!”
“知道了!”
望着驴车渐远,陆知行拿着钥匙把门开开。两个老人年纪大了,记性总是不好。平常出门,家里的钥匙就由陆知行代为保管。
“阿行,这是哪家的小孩儿?长的真是白净,像是学堂里的学生。”
“大娘,这是阿期,我弟弟。”陆知行说到‘弟弟’两个字的时候,不自觉带着一种炫耀的成分,“做的鱼可好吃了!回头做给大娘尝尝鲜。”
“阿期看着就是个好的。以后常来大娘家来,大娘做的馅饼香着呢,你哥可喜欢吃!今儿太晚了,等几天大娘和大伯做给你们俩吃。”
惠大娘打量着叶期,看他是个端正的人。不禁又想起阿行的爹娘,心里总是心疼他们这一家子人。现在这个‘弟弟’,无论哪儿来的,总是能陪陪阿行。看着眉头不再皱着的陆知行,忍不住又说:“你也就知道吃,让弟弟给你做饭,也不知羞。你们俩正吃着饭呢吧,快回去吃,别凉着了,我和你伯伯把家收拾收拾去。”
“哎!大伯大娘,我和阿期就先回去了。”
回去时,陆知行告诉叶期:“大伯和大娘在爹娘在世的时候就对家里多有照顾,听娘说连我出生都是惠大娘接生的。回头做鱼的时候端过来点儿,大伯大娘牙口不好,鱼肉倒是能吃的了。”
“好!”
饭后,陆知行把今天猎到的野物好好收整,等到村里有走南闯北的商队来收购的时候也好多得些银钱。
叶期在他身旁,一边收拾厨房一边跟他讲今天下午他在家都干了什么。说到陆伯伯家的几个小子的时候,陆知行倒是很欣慰,想着叶期跟着同龄的孩子多接触接触,也会像他们一样活泼好动。不过,阿期现在也挺好的!
睡觉前,叶期仍是教陆知行识字,顺便检查昨天晚上的字有没有忘记。结果竟然一个字都没有错,陆知行对此很是骄傲。
“我可是在走路都要在脑海里演练的!打猎中间歇息的时候我也没闲着,拿着树枝在地上好好写了几遍。再说,这几个字怎么能难得到我!”
陆知行把自己好一顿夸,然后催促叶期赶快让他多学几个字,以后出门就不用别人给他讲那些墙上贴的告示和那些商铺的牌匾上写的是什么。
晚上睡觉时,叶期回想着这一天,觉得一直过这种生活真是非常好,就是打猎太危险了。今天哥哥回来的时候身上一大片血迹,真是吓死人了!
第二日,天透着黑,叶期听着外面鸡叫,约莫着这个点儿做饭正好让哥哥醒来的时候吃上热饭。仍同昨天晚上一样,稀饭加烙饼。
“阿期,你怎么起这么早!昨晚说好的等我先把面活好,再叫你起来吗?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关键时候,一晚上就睡那么短时间这么能受得住!”
陆知行又开始了他一日一唠叨,叶期听他说,一字一句都记到心里。知道哥哥是关心自己,可他比自己也不过年长两岁,就把自己当做一个大人,吵肯定是吵不过他,他永远比你有理,这时候也只能说:“哥,我知道了,来,先做着帮我看着火,一会儿饼就烙好了。”
看着哥哥又想开口,叶期就使出大招:“虾仁!我给哥哥添到饼子里了,一会儿好好尝尝好吃不好吃。”
陆知行不说话了,专心致志的看着火,等着吃饼。
一个热的发烫的饼刚做好,陆知行就迫不及待地那筐子接着。就着咸菜吃,一口咬下去,看着叶期两眼发光,嘴里冒着白烟,‘嗯,嗯’的直点头。
叶期笑了,笑的整个厨房都明媚许多,早上的阳光都没他耀眼。
烟气朦朦中,陆知行连嘴里的饼都忘了嚼。心里想着,昨日大娘说阿期像学堂里的学生,我倒觉得那些整日板着脸,且目中无人的书生怎么能跟阿期比。可是,到底该怎么形容阿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