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职业真爱》灯笼壳子

21、民国有只鬼07

　　不但这一遭想明白了，连同之前唐先生那反反复复的纠结，顾恬也一并想明白了。

　　顾恬就像一只烟，而唐先生是那个不能吸烟的人。

　　过去没抽过，自然戒起来容易，可唐淮生没忍住，抽了一次，之后这只烟的诱.惑.力就比其他东西更高。

　　他情感上被顾恬这支烟五花八门地撩拨，真的想抽；可理智又告诉他，不行，抽了便舍不掉，搞不好还有极大可能，会把这支烟也毁了，只能努力让自己远离。

　　结果还是没戒断成功。

　　但是，顾恬睁大了眼，对着唐淮生哼哼：

　　“唐先生这是在试我？若真是如此，那唐先生身边的秘书、助手、管家、佣人，岂不日日都与唐先生呆在一处？都是新时代啦，我们不好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命理说法。”

　　“总之，”顾恬自顾自地得出结论，“我才不相信。”

　　“真不怕？”

　　“谁怕谁是狗。”

　　还是说，你怕了？

　　唐淮生定定看他，眼中涌着奇异的光。

　　时下国门开放不到百年，唐淮生祖上也不是什么很有真知灼见的大家族，他年轻时也怨过这么批命的算命先生，怨恨过轻易信了这歪理邪说、于是将他百般避讳的族人。

　　凭什么就是他呢？算命的嘴皮上下一碰，他这一辈子便稀里糊涂背了这破名声。

　　唐淮生，唐槐生，他名字还没写上族谱，已经被钉上了罪状，这公平吗。

　　但越是这样，他越是心里咬着口气，死活没对老天爷低头，愣是干出了一番事业，堂堂皇皇，让唐家求着来把他名字记上家谱。

　　可见在地位权势面前，就算是神仙命理，也得退让三舍。

　　命理这个事本来就挺悬乎。你说存在，违背也没怎么样。

　　你说他不存在，但身边的人也的确一个个都离去。

　　特别他年岁见长，一些讲不出道理的事情见多，近些年来，反倒真品出一丝天机难测来。

　　但是唐老板想来想去，狗还是做不得的。

　　从前那些人没也就没了，他也不在意。若真在意的人，就不信老天爷还能收了去。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轿车方向一拐，顾恬两手空空，当天晚上就欢欢喜喜地登堂入室。

　　上海滩这地方屁点大，鸡毛蒜皮的动静，沿着一条苏州河，顺着家家户户排污的水浜弯弯曲曲地流下去，半天不到就能传满城。

　　很快，谁都知道沪上名号响当当的唐老板铁树开了花，稀里糊涂中了个自家不夜城里新来兔儿爷的邪，不年轻的老绅士了，跟个小伙子一样，抢了人拐上车就跑。

　　“昨儿个半夜，唐家大宅才开进了车。”

　　“不知道中途忙什么去了。”

　　“老树开花啊这回！”

　　“啧啧，啧啧……”

　　唐老板一连接了几个电话，公事私事都有，具都在快挂的尾巴上遮遮掩掩地八卦一番。

　　他也不觉得丢脸，只回笑：“是嘛，我嘴挑，好不容易看上合眼缘的。”

　　电话里人说：“谁都知道你唐老爷刁钻的很，北边的淑女，南边的佳丽，这么多年走马灯似的从跟前过，也从没个枕边人。如今赶情好，什么时候有缘，我也去拜访一下这位能耐先生。”

　　“别吧，他性子皮得很，被他知道，那可要能耐上天了。”

　　“好哇，这是开始防我们这些老东西惦记了。”
　　……

　　到底还是嗯嗯啊啊地应了几个约，不外乎是打打麻将听听戏，也不妨碍什么。

　　最后一件事是秘书进来汇报的：

　　“老爷，少爷陪少夫人从娘家回来，问今晚您有没有空。”

　　“……”

　　这时他正要让秘书去给家里的宁严打电话。闻言问道：“唐文晏这回去了南京多久？”

　　秘书翻翻记录：“一个礼拜。”

　　唐淮生说：“回来得还挺急。”

　　“说是少夫人有了。”

　　唐淮生嗤笑了声，摇了摇头，还是性急。

　　“行啊，这是好事，是得聚聚。”唐淮生就说，“你去跟宁严说一声，让他有点心理准备，正好一块儿见了。”

　　秘书应了声，正要出门，唐淮生又改了主意，“算了，我亲自给他打。”

　　唐淮生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顾恬正在监督工人换玻璃。

　　他睡到日上三竿，米虫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十分享受。唐淮生不怎么管他，要钱给钱，要玩给玩，实在是一位极好的金主。

　　初时，顾恬还想着维护一下自己那放浪不羁野男孩的人设，在他不在的时候跑去不夜城“认识朋友”。

　　结果人没认识到，先把上了年纪的经理吓得三魂七窍差点离体。

　　顾恬自认还挺尊老爱幼，经此一回也怕了，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再继续当他自由奔放的妇女之友，只好灰溜溜回来，继续享受那无忧无虑的逍遥日子。

　　但经理或者谁，反正总有人把这事儿告到唐淮生那边去了。

　　他那天头回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一会儿过来。那行，顾恬就在家等。

　　然后他就被鸽了。

　　顾恬等到晚上八点都没等到唐淮生，确定他果然是故意。

　　当时管家过来问，要不要打个电话？

　　顾恬想也不想就否了，脸上笑得还挺体贴：

　　“不用，兴许是临时有事，电话也不打回来一个，估计也不方便打扰。”

　　顿了顿，装模作样地伸了个懒腰，“也好晚了，我就先去睡啦。”

　　管家啊了一声，抬头一看时钟，晚上八点还差三分。

　　宁少爷说到做到，回了房就把房门给锁了，倒头就睡，半点不含糊。

　　睡到半途听见一声清脆的玻璃响，然后他就被闯空门的贼给弄醒。

　　被吵醒的顾恬十分暴躁。

　　睁开眼，看到唐淮生那张“老子不开心全天下人都别想得意”的脸，更加暴躁，随手从床边拎起个枕头，就去捂他脑袋。

　　唐淮生被气笑了，七手八脚，好一番折腾，终究是仗着自己人高马大长手长脚，把人两只爪子并枕头扒下来，身子把不安分的小兔子牢牢压住：

　　“喂！我忙了一天，你睡了一天，这会儿还有道理来闹？”

　　顾恬瞪着眼，理直气壮：“食言而肥错其一；私入闺房错其二；扰人清梦错其三。你说，不是你错是谁错。 ”

　　唐淮生哼哼：“思路挺清晰，这是早就盘算好了我会来是吧。”

　　那自然是矢口否认。

　　顾恬东张张，西望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但唐淮生霸道得很，捏着他下巴，非逼得人盯住自己，模样看着，十分威慑：

　　“不过我也有理由。食言而肥是为整治你不安于室，私闯闺房，你个坤生闺的什么房，这宅子还是我买给你的，至于扰人清梦嘛，”

　　唐淮生顿了顿，盯着顾恬那张俏生生的脸，慢吞吞开了口：

　　“那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好白背这个锅。”

　　“……”

　　打这事过后，唐先生便养成了有事没事给他打个电话的习惯。

　　这年代的电话还需要专门的电话员转接，整座上海滩也没有多少座。秘书先生每次得等个有一分钟，才能听到宁严先生的声音。

　　绕上秘书、转接员、管家，好几道口，唐先生才听到宁少爷那声懒洋洋的“喂？”。

　　电话里唐先生正经说的话也就一句：“你今晚等我。”

　　电话那头的顾恬应一声。

　　绕了一座城的电话就完成了它的使命。

　　但说是说回去，五次里头有一次是要故意鸽他，必定是因为顾恬又干了什么事把他惹毛。

　　系统八五看得都快头秃，后来有天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顾恬当时懒洋洋翻过一页书：

　　“他呢，就是满腔心火炙热，快把那栋老房子烧焦了，得找个口泄一泄。”

　　八五还是没懂。

　　顾恬只好讲白话：

　　“他闷骚。”

　　八五：“……”

　　时间回到现在。

　　顾恬正喝着茶看工人装玻璃，家具店的办事员好奇他怎么选这块：“这块净度是高，看着干净，不过脆性大，这玩意又来个石头什么的，轻易又得坏了。”

　　顾恬说：“反正有人埋单。平时能关紧别被风吹坏就成，脆点还方便。”

　　办事员啊了一声，懵懵懂懂看他，心里头纳闷：瞧这家屋里又不缺钱，怎么还在这种小地方吝啬，也是奇了怪了。

　　然后管家过来，转达他唐淮生的意思。顾恬一开始没多想，回过头，把工人们送走才哎呦了一声：“你刚说见谁？”

　　唐少爷。

　　“……唐淮生有儿子？”

　　有啊，唐家少爷，唐文晏。

　　顾恬下意识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也没多想，他自家人清楚自家事，小世界过得太多，遇到个把熟悉的名字残留在脑海里，也不算事。

　　只是……

　　“五哥，您不是说唐淮生天煞孤星孤家寡人独一个？！”

　　【嘟，嘟，嘟……您所呼叫的系统不在服务区。】

　　你个辣鸡。

　　有儿子，那自然有老婆，至少曾经有。

　　顾恬整个人顿时都不大好。唐淮生回到家的时候，收获的就是一只好幽怨的小情儿。

　　那眼神就是在唱.红.楼：

　　早知她来，我便不来了。

　　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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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唐先生：套路我的时候喊我唐先生，把到手了就成了唐老狗。
甜甜：亲亲狗头
唐：…………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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