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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一、忘却伤情 ...

  •   王子语录一:我宁愿放弃所有,只求你的归来,可是这一室温梦,只残留着睡梦中的痕迹。

      亦新觉得全身都很痛,那种痛持续了很久,让她全身纠结了。她的头昏昏沉沉,沉迷着,灵魂似飘出了身体,游荡在无边的黑暗中,她一直在追逐着,奔跑着,又陡然停止了,似乎终于到了尽头,再没有了痛,没有了泪,只有温暖。她清晰地听见扬儿在她耳边喊着“姐”,甚至清晰地听见言那低沉的呼喊“新儿”,还有父皇焦躁地踢飞太医的声音。

      但是她实在太累了太累了,似乎飞的太久太高,累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找不到了,于是她只有昏沉地睡去。她睡得很安心,因为她似乎寻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终于有一天,亦新觉得自己睡饱了,便勉强地睁开了眼睛,不睁开眼睛不行啊,耳边吵死了,父皇的嗓门怎么越来越大了?又是哪个倒霉的家伙撞到他老人家的枪口上了吧?

      亦新嘟囔了句,“吵死了!”眼睛并未睁开,声音怎么了?好像嘶哑了,天籁般的嗓音什么时候成四喜丸子似的了?

      亦新倏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堆惊恐的眼睛,有人居然飞奔着就跑了,有人哭了,有人改做蘑菇了,有人捂住她的脑袋就开始抹眼泪了,有人傻笑着拉着她手,哦,头好闷(被人捂的),手好疼(被人捏的),亦新忍,忍了好久那些人似乎都没有自觉的打算。怒起,“裴亦扬你个臭小子放开我的头!”甩手,这次不敢直呼其名,“父皇,放手……”声音找回来了,慢慢软下去,抱头的那个可以大声骂,拽手的这个,算了,以后再说。

      “公主醒来了……”

      亦新傻了,自己不过睡一觉么,醒来就醒来,这么大阵仗干嘛?回忆……

      “皇上,太子殿下,何将军求见。”

      亦新抬头,何将军?呜呜,真是哪里,好熟悉,不是自己的家太子东宫么?何将军何莣言?他不是在丹平么,怎么回来了?哦,丹平,啊……

      亦新狂跳而起,捂住胸口,想起那该死的大黑,那该死的雪天,该死的迷路,该死的烈酒,该死的…….啊……亦新又疯狂地叫了一声,看着满殿惊慌的人,“我怎么回来的?”

      没有人回答,何莣言进来,沉缓的声音响起,“是属下带公主回来的。”

      亦新眼睛转啊转,摸脸摸身上,惊恐,犹疑,颤声问:“我……我没出什么事吧?”

      太子殿下看皇上,皇上看何莣言,气氛有点怪异,何莣言似乎没看见那道凌厉的目光,“属下找到公主的时候公主不过昏过去了,其他并无异样。”

      “真的?”亦新目光躲闪,“没有那个……那个什么特别的人在身边,比方说穿红衣服的坏人?”

      太子殿下着急,拉他姐的手,“姐,你刚醒来,身体虚弱,等过些天身体好些再说可好?”亦新惊恐地看她弟,什么时候跟她说话如此温柔了?

      有问题!亦新捂脸,钻入被子中,哭,“我不活了,你们都骗我,肯定有人欺负我了,可是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呢?啊,怎么办?呜呜…….”

      被子外的人全部黑脸,面面相觑,她难道要记起那些伤心事了,可是听着怎么又似乎不对呢?

      何莣言最先稳定情绪,摇摇头,又点点头,那两个大人物也点点头,似乎达成了某种一致。于是何莣言走到床边,温柔说道:“公主别哭了,什么事都没有,真的,红衣服的坏人都被我赶走了。”

      亦新露出一个小脑袋,迟疑问道:“真的?红衣服的坏人没有欺负我?可我怎么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怪异的梦似的呢,而且浑身都好痛,真的没有人欺负过我么?”

      何莣言点头,剪水的眸子深不可测,淡雅的温柔干净如洗,“属下找到公主的时候,公主只是受了很严重的风寒,所以会痛,昏迷了一个多月了。现在公主醒来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亦新看着那双让自己沉沦的眼睛,仿佛鱼儿跃进了清潭,说不出的温暖和舒适,点头,“你说的话我都相信。”

      皇上咳嗽,踢早跪成蘑菇的太医,“还不快给朕滚过去,看看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亦新看着父皇,再看看她弟,觉得无比温暖,笑颜起,“父皇,新儿没事了呢,您不要生气了哦。我睡着了老听见父皇生气的声音,好吵哦。”

      皇上见女儿醒来,早惊喜得不知该如何了,再见小女儿笑逐颜开的模样,犹带着苍白的小脸渐渐有了几分灵动,不禁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又怕人笑话,忙转过身去,“都出去吧,让太医给新儿看看脉象,新儿刚醒来还需要休息。”

      太子殿下再看一眼他姐,给了一个坚定温馨的眼神,随着皇帝的步伐走了出去。一时间温暖华丽的屋子里除了太医就是金子和四喜丸子。

      金子擦着眼泪,拉起帷帐,哽咽着:“小姐,你可醒了。吓死奴婢了。”

      亦新拍了拍金子的手,没有说话,到底身子还是虚弱啊,刚才那大跳就让她有点头晕目眩了。

      太医终于放宽了心,诊脉的时候也大胆了许多,这些日子胆颤心惊的日子总算到头了。当迈着小心的步伐要出去的时候,却被一声“回来”又吓了一个哆嗦。

      亦新咬唇,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问,“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太医低头,哪里敢多说半句,“公……公主,得……得……的……风……..”

      亦新不禁心情一好,原来是个结巴太医啊,“算了,算了,说不清楚就出去吧。”

      “我到底得了什么病?”问金子,金子躲闪。

      期期艾艾,“小姐,奴婢哪里懂呀,只知道小姐在雪地受了严重的风寒,所以身体虚弱昏倒了,这一昏就一个多月呢,吓得奴婢啊!”

      切!亦新不屑,再摸自己,全身都摸了个遍,似乎除了虚弱些,也没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呀。很累,刚才折腾那么久,还是先睡一会吧。

      东宫的书房,皇上,太子,何莣言,太医。

      气氛有点沉默,皇上开口,“秦爱卿,以你看公主到底怎么了?”

      秦岭早弓着身子不安地等着大人物问话,他如今是太医院提点,一直负责亦新公主的主治,“皇上,公主醒来再慢慢调养几个月身体就会恢复了,不会有大碍的。”

      太子皱眉,“秦太医,父皇问你的不是这个,而是,皇姐似乎有点记忆混乱了。这个你怎么看?”

      秦岭看着太子不动声色的眸子,心虚地低头,公主的病是沥朝的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要是掀开那将会是他秦岭祖宗八代的大事,所以一步都不能错,“刚才微臣听得也清楚,按公主初步的言论,似乎忘记了前些时日的记忆,不过这些还待下一步的观察。以微臣看,公主的情绪还不是很稳定,所以如果能不提及之前发生的事,还是避免的好。”

      皇上点头,“朕也是这个意思,新儿似乎是有点不对,如果是真的忘记了过去的事也好。朕倒是担心……”说着看了一眼太医,“秦爱卿你先下去,开药吧。”

      秦岭巴不得早点被打发出去,忙颠颠地就跑出去了。

      “何爱卿你怎么看?毕竟新儿是你带回来的。”

      何莣言无惧地看着皇上,沉吟着,“属下认为,公主应该是忘记了前事的。”

      “你为什么这么确信?”

      “儿臣也这样认为,儿臣看皇姐的眼睛,就知道她的心思,若不是不记得前一年的事,她不会那样惊慌,而是会很平静。”

      皇上不满地看了一眼这两个年轻人,什么时候自己对宝贝女儿的了解还不及他们了?嫉妒心底,想着这样的想法实在不太符合帝王的形象,忙咳嗽了一声掩饰过了。

      “既然不记得那就最好,虽然我们不知道她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总是让她伤心的。所以,我们就将错就错吧。吩咐下去,所有东宫出现在公主面前的人,都不许多说半个字。若新儿问起,何爱卿,就依新儿失踪那日的时间算起,告诉她她被找到的时间。”涵清帝站起,裹在宽大龙袍里的手臂自然地背起,不可违抗的威严从那寻常的语气里淡淡飘来,却没有人敢忽视半句。

      自此一个善意的谎言就此拉开,我们谎言背后的主角亦新公主此时正睡得呼呼的。

      一睁开眼就看见他父皇露着讨好的笑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亦新吓了一个激灵,抓紧枕头,惊恐问道:“父皇,您怎么了?”

      “没事没事,看看我乖女儿好不好。”她父皇露出异常慈祥的面孔,紧接着问了一个让亦新诧异的问题,“闺女,还记得现在是涵清几年?”

      亦新想鄙视,可是人家终究是沥朝老大,不能太下不了台,“我睡了一个多月,那过完年了吧?父皇,您当我白痴还是当我还在昏迷啊,涵清十四年,我马上就十六岁了啊。”亦新眉梢一跳,难不成他父皇要把她嫁人吧?转念一想,呵呵,何莣言回京城了,那么……好害羞,不想了。

      涵清帝笑眯眯地离去了,亦新看着他父皇稳重高大的背影消失,还没从YY中回过神来。刚喝了一口汤。

      门又开了,一道颀长的影子迎着阳光走了进来,哦,是她弟,才几个月不见咋又长高这么多啊?现在都要仰望了呢,怒!

      她弟温柔娇媚柔软地笑,“姐,今年涵清多少年?”

      怎么同一个问题?翻了个白眼,继续喝汤,半天吐出一块没挑出去的骨头,懒洋洋,斜眼,“十四!”

      太子殿下很有远见,已经看出怒花的火星,忙拍了屁股满意地出去了。

      再喝口汤,又有人,亦新爆发,随手就扔了一个枕头,“涵清十四年,讨厌的,你们都疯啦!”极其不淑女的怪叫,怒视回首。

      笑容慢慢扭曲,从愤怒到温柔,说不出的怪异,天啊,她居然又在他面前丢脸了,居然这样大喊大叫的丢他枕头?呜呜,亦新认命地捂住了脑袋。

      何莣言看着那女子眼底的懊恼,勾出一丝彻底放松的笑容,没再说什么,慢慢地走了出去。

      亦新的日子虽过得有些别扭,也总算一日日的过去,亦新的身体也一天天好了。说别扭吧,又不知道哪里别扭;说自在吧,却老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日亦新拉住来看她的舒眉絮絮叨叨,抱怨这该死的春天,总让人心烦意乱。几个月不见,舒眉似乎淑女了许多,倒耐住性子,听着亦新唠叨。

      然后她弟就光明正大地没通禀就闯进来了(似乎太子殿下没有到哪里还要请示的习惯),于是亦新奇怪地看见舒眉似弹簧般弹了起来,然后拍着屁股就跑了,连声招呼都没打。亦新奇怪地看她弟,她弟挑眉勾眼看她却不看那逃跑的背影,不懂那意思!亦新哑然,才两三个月不见,难不成他们有奸情了?

      没等亦新从怀疑中自拔,太子殿下从怀里摔出一封信,“姐,你身体好了,该走了吧?”

      “走?哪里去?”亦新奇怪地看她弟,她没说过要走啊。

      “嗯,娘说很想你,所以想接你到江宁住些日子,父皇也说好。皇姐不一向向往沥朝山河壮丽么,正好趁这两年游历游历,岂不好?”

      游历?很有吸引力的建议,可是,亦新不懂,她要等跟何莣言双宿双飞的时候跟他一起游遍祖国大好山河啊,没说过要现在去呀?她弟搞什么呀?

      她弟站起,俯视着他姐,他真的长高好多了耶,“就这样定了,这几天就收拾,娘那里都准备好了。”

      “嘎?”他姐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就看着她弟华丽丽地甩袖走了。她弟啥时候变得这么专治了?

      离别。亦新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的行礼早被人打包好了。

      亦新不甘心,想找她弟抗议,可被何莣言几句话噎回去了,只好认命地啃着苹果被人塞进马车。

      “新儿,那个三年之约还有效么?”何莣言蹲在她身边,秀长温润的眸子凝聚了千年的等待,亦新不禁又沉迷了,只有傻傻点头的份。

      “那好,那两年年后我们在京城再见,我会在这里等你。这两年你就出去好好散散心,而我依旧会去丹平。两年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这里等你。”

      “好!你等我。”亦新点头,心底闪过一丝恍惚,等你?好熟悉的词啊。“啊,为什么又是两年了?”

      何莣言愣了一下,却笑道:“因为我等不及,可以么?”

      可以么?当然可以!亦新心底痛苦地答道。

      于是,亦新懵懂地被推进马车,啃着个大苹果,怒瞪坐在对面喜气洋洋得意非凡的金子。金子心情好,脸皮厚,习惯了,依旧笑眯眯的。

      于是,亦新泄气,自己就这样被赶出皇宫了?怎么老觉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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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一、忘却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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