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小说》初心是新

46、二十二、梦境结束

　　芦花语录二十二：我总在做梦，这一次但愿不是梦，梦醒了，就不会痛，而你，亦不再曾在。

　　我从来不曾如此恐惧过，如此渴望过，如此狂热过。芦花心底涌动着无数剧烈的情感，庭，这一刻我是如此的害怕，可是你却永远不曾知道。

　　那些梦境又是如此真实，一日日在眼前清晰，清晰的我都快以为这些日子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即将要遗忘的梦。

　　如妃的话一句句刻在了心底，庭，我是如此的恨你，可是我却又如此思念你，你说要我相信你，所以我坚信你一定有更好的理由等待着我，只是心为什么又如此疼痛？

　　言，扬儿，那些日渐清晰的人，我却又如此执着，你们的呼唤似乎等待在那记忆模糊的城市，我停止不住思考，挥不去你们的呼唤，所以我是如此急切渴望那份真实的呼唤。

　　芦花全身裹在一片漆黑中，不日不夜向前奔赶着，无名的力量充斥着她全身的神经，支撑着她本已虚弱的身体，无名的信念让她忘记了身体的痛，只向着梦境中的真实如风而去。

　　快到云平州的官道上，一匹灰马载着浑身漆黑的骑马人，只露着两只无神的眼睛，如烈风般而过，只留下一路呜咽的北风声。另一条官道上，一匹黑马载着白衣胜雪的男人，狭长的凤目掩饰不住深深的焦急和期待，挥鞭而起的身影如利箭般奔腾而去。一个向南，一个向北，没有交集，没有相遇，没有犹豫。

　　芦花打马站住在丹平城门前，望着那高耸的城楼，那楼上蓝色巡逻的身影，笑了，那一刻她的心从未有过如此的安宁，她有一种回家的感觉。支撑的力量随着那丝欣慰如同崩裂的山石再也支撑不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力量，芦花的身心都飘忽起来，慢慢地身形再也撑不住，缓缓倒了下去。

　　不久之后，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对人马如飞而至，有人抱起那团虚弱的身影，紧紧地垂下头去，一滴泪轻轻滑落，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眼角的笑意。

　　有人笑，终有人哭。这世界就是如此。

　　芦花陷入无边的黑暗中，追逐的影子渐渐清晰，梦境的虚幻渐渐开朗，只是脑子也昏沉着，醒不过来，似乎亦不愿意醒。

　　北京城，北庭王府，一个孤零零的影子坐在那本充斥着欢声笑语的屋子里。如今这里一切都没有变，温暖舒适的大床，铺着厚厚绒垫的大椅，沉寂的睡莲，不懈的鱼儿，淡淡的烛火，可是唯独少了那个人。

　　燕暮庭抱着脑袋，无声地哽咽着，再也止不住心底那丝失去她的恐惧，再也支撑不住心底最后那份思念。如果知道，那是永别，他宁愿放弃那座城，也不愿意离开她半步。

　　如儿撕心裂肺的笑声，让他如此的绝望，“王爷，您再也找不到她了，她走了，永远地走了。我放走了那个知道她身份的有名字，处死了知道秘密的小花，甚至知道她去了哪里的纯儿也失踪了，你都找不到了，谁你都找不到。哈哈……王爷，我是疯了，可我疯了，我死了，你也找不到她，不是吗？哈哈……”

　　是的，她失踪了，不见了，所有知道她去了哪里的人都不见了，他能如何？杀了如儿？杀了她，她能告诉自己她去了哪里么？不，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她去了哪里，他害怕着，犹豫着，渴望如儿告诉他她去了哪里，可是又害怕某种让自己承受不了的结果。

　　她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的？她在恨他么？痛哭、伤心、或是绝望？他跟如儿的承诺，不过是让母后停止伤害她们母子的借口，就连如儿自己都知道，那个绢子上写的不过是个敷衍，最终的结果绝不会是那样，他怎么可能让奴儿受那样母子分离的委屈呢？只是他没有想到，如儿会利用这样的一个借口，去伤害她。既然是一个借口，他总会在她生下云起后，让她们母子平安一处的，难道自己错了么？自己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或许，当初他的离开就是个错误。他对如儿太过自信了吧？

　　他没有办法，没有了思维，只有日日坐在这里，闻着她残留的味道，渴望着她的回来。可是她会回来么？

　　看着那个酷似她面孔的小东西，黑漆漆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那模样那神情，就像她一样，站住那里宝石般的眼睛狡黠地转着。偶尔会娇憨，偶尔会调皮，偶尔会生气，偶尔会天真……她的表情是如此的丰富，感情亦是如此的真挚，可是他却不见了，再也不见了，任由他找遍北京城，找遍燕国，再也没有一丝她的消息。如今，或许他只有一个地方可以找了，在她出现的地方，丹平！是的，丹平，无论如何他要进到丹平，要翻过那里每一寸土地，只为找她！几个月后，纯儿的出现更加坚定了燕暮庭的决定。

　　涵清十五年春，北庭王燕暮庭卷土重来，积聚了半个燕国的兵力，夺下丹平城，夺城之后就展开疯狂的搜索。没有人知道他在找什么，也没有人敢问他为什么如此落魄。一直守在丹平不肯走的何莣言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大家都说他是涵清十四年冬天，过小年那天离开丹平的，后来听所他回到了京城。不过，涵清十五年春天，在燕暮庭攻陷丹平后的一个月，他又出现了。人们惊讶地发现，一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玉面将军又回来了，没有了这一年的疯狂落魄和神经质，似乎他从来都是这样，干净儒雅温和。他依旧指挥若定，依旧谈笑风生，依旧指点江山。而改变的似乎只是换了个方向，变成燕国那个张狂得意貌美狡诈的北庭王燕暮庭。

　　燕暮庭派过很多人，调查何莣言身边所有的人，特别是女子，只是回来的人带来的消息却越来越少，曾经让何莣言一度失常的那个人似乎凭空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丝毫痕迹。燕暮庭知道，没有痕迹所以才可疑，但是一切的线索似乎全部都断了，何莣言还是那个何莣言，沥朝上京依旧平静无波。去上京的人陆续都回来了，带回来一堆曾经与何莣言有过相识或相交的女子资料，可是没有一个人跟奴儿有任何的相似。

　　燕暮庭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一个无底的黑洞中，那个洞没有深度没有方向，他彷徨着挣扎着，但却不相信，不相信那个实实在在在他生命里鲜活一年的女子凭空消失了，他等待着寻找着，内心有种神秘的渴望和感应，她就在某个地方，只是现在他还没找到方向。

作者有话说

　　终于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