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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十八、孕育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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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花语录十八:那些日子虽然很难过,但是我却不后悔,能做母亲是所有女人的幸福。
未名居里,芦花皱眉瞪眼,看着纯儿碰来的药碗,哀嚎了好几百遍,古代的药可真是苦啊,都吃了一个月的药了,怎么还要喝啊?
“我要蜜枣。”芦花转眼珠子,拖延时间,每一次喝药都是燕暮庭看着她,喂一颗蜜枣喝一口,今天王爷一大早就被叫进宫了,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干什么了。
王爷前脚走,王太医后脚就来了,巴巴地拿了药,说是新的安胎药,芦花很不解,自己的身体好好的干嘛要吃什么安胎药啊,所谓的十药九毒这些人懂不懂?不管芦花怎样反抗,王太医的药还是煎好了,端进来了。
蜜枣有了,纯儿喂一颗,端起药碗,闻着味就知道很苦,举到嘴边。
“夫人!”芦花吓了一跳,手一哆嗦,药洒到了手上,“啊!”
突然出现的王太医神色复杂,纯儿柳眉倒竖,“王大人,您是不是太逾越了,这是内室!即使您是夫人的御用太医也不可以随便进来的,看,吓得夫人手烫了。回头看您怎么跟王爷解释。”
王太医却向前走近一步,低头道:“夫人,让下臣看看您的手烫伤了没有,可好?”
芦花倒对这些教条的男女之防没有什么概念,大方地伸出手,“应该没什么吧,药都凉了不烫。”
纯儿小心地用帕子拖住芦花的手,王太医只低头看那只食指略有点红的小手,“不过是有点小烫,下臣给夫人一些药膏,涂上一会就好了。”
芦花扭头看王太医,“王太医,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怎么脸色不好看?”软糯的声音,带着诚挚,如夜莺般滑过王太医的心。
王太医忙忙摇头,忍不住抬头,看见那女子黑亮如宝石的眸子荧光而动,带着真挚与光彩,让人怜惜和喜爱,王太医仓皇地低头,逃似地退步,“夫人还是喝药吧。哦,不,药苦,夫人还是等王爷回来再喝吧。”然后逃似地出去了。
芦花不解地看纯儿,纯儿也不解,摇头。
芦花看着那碗渐渐失却温度的药,拿起来,放在鼻子底下细细地闻着,似乎有一股不寻常的味道,跟平常的药味不太一样,她的脸色变了变,还没抓住心底那根闪过的弦。
一阵疾风扑来,药碗当地一声摔落到地上,芦花抬起头,看着一道黑影扑过来,一把抱住她,紧紧地似要把她捂得窒息。燕暮庭紧抱着芦花,声音竞有些颤抖,“你有没有喝那药?有没有?”
芦花笑了,抚摸着男人微颤着的后背,“你别紧张,我没喝呢。”
燕暮庭松开芦花,看着芦花的脸,粉红中带着一丝幸福的笑容,忍不住再问一句:“真的一口都没喝?”
芦花肯定的点头,终于想起那丝特殊的味道是什么,红花的味道。
燕暮庭放松地把头靠在芦花的脖颈里,喃喃而语,“那就好那就好!”
芦花的脸慢慢苍白了,伸出手紧紧搂着那个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无名的情绪。
芦花看着燕暮庭几次欲言又止,一次次地用宽容的笑容止住了他的话。芦花又开始犯困,燕暮庭抱着她轻轻放在床上,直到她沉沉地睡去。
他摸了摸她稚嫩的脸,轻声叹了口气,“奴儿,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你们母子都平安的。”
芦花依旧睡着,燕暮庭长身而起,最后看了芦花一眼,走出了未名居,直向几个月都未进的贵琴居。
燕暮庭走后,芦花慢慢地睁开眼,手指紧紧攥着柔软的锦被,咬着软嫩的嘴唇,很久很久,就这样默默地呆着。
第二天芦花睁开眼睛的时候,燕暮庭一如既往地坐在床边的大椅子上等她醒来,她看着他有些愧疚和仓皇的眼睛,却笑了,“早啊,庭。”
“奴儿早。”燕暮庭显然没料到芦花如此平静,随即很快调整了表情,更往常一样放下书,起身抱起芦花,用没刮胡子的脸蹭芦花,“小东西饿了没有?”
“痒!”芦花忍不住推开他的脸,“胡子拉碴的,爱美俊俏的北庭王什么时候这么不修边幅了?”
燕暮庭听芦花的语气依旧娇憨柔软,不由放下心来,哈哈而笑,抱着芦花转了一圈,惹得芦花惊叫了起来,“快放下我来,头晕了晕了!”
燕暮庭放下芦花,捏了捏芦花的鼻子,突然就说了一句,“放心,以后不会出现那种事了。”
芦花愣了一下,“你说什么事?”
“算了,不懂就不要问了,总之你就乖乖地等着做个漂亮的小母亲就好了。”燕暮庭宠溺地继续捏芦花的鼻子。
“不要捏我鼻子,捏扁了,你就没有这么漂亮的夫人了。”芦花撅嘴打掉那只讨厌的手。
哈哈……咯咯……愉悦的笑容依旧如每天一样,传出好远。
传到站在已经开始凋零的桃花园里的如妃耳里,却如魔音一样,如妃恨恨地折断了一只桃枝,几颗细小的桃子刚刚吐着毛茸茸的蕊儿,悄悄地长着。
行儿傲气的眼里也充满愤恨,“娘娘,您真的要去皇宫?”
如妃扯掉那几颗小桃,冷笑,“我有选择么?”
“娘娘,王爷实在……怎么能这样对您呢?”
“住口!王爷的事岂是你在这里说三道四的。”如妃冷冷地看了一眼行儿,吓得行儿忙低下头,这才转头望着未名居的方向,“说到底我来这府里都六年了,六年里不过出了溪儿这一个丫头,这两年觉得身体越发不好了,细想想王爷的提议也未为不可。”
行儿是如妃从小到大的丫头,自是无话不说,不甘心地摇头,“可是娘娘您明明知道,王爷绝不会是真心这样想的,他不过是要您向太后要一个缓兵之计而已,您也知道王爷那人……”
“哼!”如妃冷笑,“他那人我是清楚不过,不过这一次,看谁走到最后罢了!这个提议是他提出的,日后可也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最后看一眼未名居,露出莫测的笑容。
行儿看了看如妃,到底没再说什么。
“走吧!进宫。”
以后的日子似乎也过得顺顺当当的,太医依旧隔几日就来看看胎息,不过却不是原来那个王太医,换了一个看着更迂腐的齐太医。芦花没有问为什么换太医,燕暮庭也没有解释。两个人就这样彼此装作无事地过着。
芦花依旧呕吐,每日呕吐完都要恨恨地看几眼那几只悠游自在的金鱼。为什么带着恨看呢?芦花别无选择,总不能恨怀里的宝宝吧?那恨那个罪魁祸首,又有点舍不得。恨自己?那当然不行。所有把自己所有受的罪都归结到那金鱼伸上,为什么你们生宝宝就如此愉快?不吐又不晕的?芦花听不见金鱼的哭诉,所以一如既往地恶狠狠地每日瞪金鱼。唯有那每日跟着夫人看鱼的纯儿一脸疑惑,不明白!
“夫人,这药真的不喝?”纯儿端着药问芦花。
芦花坚决地摇头,接过药碗倒进一盆海棠里,让花草更旺盛吧,“药固为药,总有毒性的,无论说是补药也好安胎也罢,总归少喝的好。”
“那夫人为什么不直接跟王爷说呢,叫齐太医不要开药就是了,何须麻烦?”
“王爷事忙,这些小事何须告诉他呢,惹得他心烦,何必呢?”芦花微笑,他何尝能不知道呢?纯儿你每天不都去汇报么?不过他既然装作不知,那我也就装作你不知吧。
以前燕暮庭总看着芦花喝药,生怕她遗漏一点,可自从换了这个齐太医之后,燕暮庭就不勉强非要看着芦花把药当面喝了,要是芦花以各种借口赶他的时候,他就很听话地被支开,然后回来的时候看着那空碗,假装愉快的笑。他知道她的心理是存了阴影的,说到底是自己让她害怕了,这又能怪谁呢?告诉她,他的难处?不,那岂不是要说母后的不是,还是说自己的不是?到底说谁都不好,还是就这样凑合着过吧。只要她高兴就好,由着她,也算是给她的一种补偿。
昏昏欲睡,呕吐,难受,无聊,这是芦花每天过的日子。
夏天来了,燥热的天气更让人心烦意乱,燕暮庭作为燕国最有权势和前途的王爷,自然不会像芦花那样清闲,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政事,特别是这夏天皇上带着后宫眷属去意德避暑了,京里的政务全都落在留守的北庭王身上,燕暮庭就更忙了,经常一日日芦花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他回来的时候芦花睡着了,芦花醒的时候他已经起床走了。芦花的怨气一日日的上升,人家都说孕妇喜怒无常,芦花更是逃脱不了这个定律。
无聊,生气,怄气!可是,生气也没用,总不能让人把他从政堂上揪出来吧?所以生了一会气的芦花又开始想念了,唉,他什么时候回来啊?芦花拿出一盘棋子,自己跟自己下棋,人家都说要胎教的,她今生是个棋痴(白痴的痴),总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棋痴吧?所以芦花开始练棋。这里的人,最贴近的纯儿,是个棋痴中的棋痴,其他人更别说了,见到她都退避三舍,所以最后芦花悲哀地发现,自己要胎教只能自己跟自己下。
且听那白痴的话。
“宝宝,娘下这里了,你下哪里?”
“哦,你要下这里啊,这里多不好,把娘的棋路都挡死了。你还是下这里的好。”
“什么?你不愿意下这里,那就换成边角吧,这块地势不错,你守着娘觉得特别合适。”
“啊,你很高兴,那最好不过了,那就让娘三个子儿吧。”
“你不下了?为什么啊,啊,不好意思,娘又赢了呢!”
……
这就是芦花的自娱自乐的胎教,燕暮庭远远地听着那女子的言语,不觉笑着摇头,这样的胎教能教出什么样的围棋高手来?不过总有一天,芦花很后悔很懊丧,早知道她坚决不搞什么围棋胎教了,当她看到两岁半的儿子得意地让她三个子后,她依旧败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恨不能时间倒流。
燕暮庭走近,抱起芦花,“奴儿今天又跟儿子下棋了?”
芦花放下棋子,窝到燕暮庭怀里,才不管大夏天的热气,恨恨地吸了口气,装怨妇,“我好可怜哦,被相公又抛弃了。来,妾身看看您的脸,跟记忆中还一样不一样?”说着认真地掰过燕暮庭的脸,点头煞有其事地说道:“说真的哦,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
燕暮庭在芦花脸上亲了一口,“又说傻话了,我不每天都陪着你么?”
“你那叫什么陪啊!”芦花皱眉,突然觉得肚皮动了一下,五个月大的孩子会动了,“啊,庭,你快摸摸,他会动了耶。”
燕暮庭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那微凸的肚皮上,感受着那小鱼儿般游动的微动,眼底的温柔怎么都抑不住,“真的,我感觉到他动了呢。”
“哈哈!”燕暮庭抱起芦花忍不住转动了一圈,“奴儿,我真的很高兴。”
芦花搂着燕暮庭的脖子,“我也很高兴。”
“你很无聊吧?我带你去珍珠湖玩好不好?”
“太好了!啊,我早就憋坏了,夏天珍珠湖的水一定很凉吧?”芦花的眼睛开始放光。
燕暮庭笑着,“水凉着呢,可是不准你碰水。”
“为什么啊,我还要游泳呢,人家说孕妇游泳最好了……”
唠唠叨叨,还没老呢,芦花小妾就变得越来越能唠叨了,燕暮庭充耳不闻,只吩咐人套了车,抱着芦花向珍珠湖行去。这次可不管芦花的抗议,依旧是用惯了的黑马,加上贴身侍卫太监的一大队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