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小说》初心是新

30、六、初下马威

　　芦花语录六：看一群女人争抢男人，看文的觉得很有意思，但当你自己也被迫加入其中时，才能深切体会其中的滋味。

　　等芦花还懵懵懂懂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带进一所金碧辉煌的屋子里了，袅袅的薰香让人心醉神迷，辉碧的装饰华美的器皿让芦花一下子如入仙境，还没等芦花的脑子彻底清醒，就听见一阵低泣声。

　　哭得好可怜啊，芦花不禁摇了摇头，做奴婢就是苦，这个黑暗的封建社会！还不等芦花腹谤完毕，就有人打开珠丝金线软帘，让芦花进去，打帘的是个二十左右的美貌女子，眉眼间勾着一抹自得的骄傲。

　　香薰得人头疼，这是芦花给这里的第一个评价，第二个评价是这里太过艳丽，让人觉得自己像只表演的小丑，不过等芦花抬头看见那中间坐着的美人后，才发现自己彻底的错了，这里的香这里的华丽这里的辉煌，竟全是为这样的美人准备似的，华贵雍容的气度，美艳绝伦的面孔，带着高贵华丽绝艳。

　　芦花静静地看着这个美人，不觉勾起笑容，好久没看见过新面孔的美女了，乍一见差点让自己失态了。

　　“夫人，这就是王爷刚带回来的那个野丫头，看没规矩的，还不给如妃娘娘行礼？”说话的是刚打帘子的美人，原来是个有头脸的大丫头。

　　芦花看了看左右，除了那如花的美人，还有那带着傲气的大丫头，然后就是一个跪在地上的翠衣丫头，翠衣丫头，好眼熟，那不是刚才跑出去了的小瓶么？

　　突然芦花觉得自己腿被大力一撞，原来背后还有一个埋伏，“还不快给如妃娘娘跪下！”

　　芦花不由自主停止了腿，还好没跪下，美人儿虽然你长得很美，可我没必要给你跪吧？听说你也不过是个侧妃，既然大家都是小老婆，那就是平等的了？可惜芦花忘记了，小老婆也是分等级的。

　　“你？”一双爪子就要抓过来，芦花没有回头，自己居然听见了她伸手的声音，最近听力越来越好了。

　　“行了，行了，秦妈妈，她新来的，不懂规矩就算了，你怎么也不懂规矩了？”如妃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温雅如春。

　　慢慢勾起一丝不知道什么意味的笑容，“还真是个美人呢，难怪王爷……”优雅地摇摇头，“行儿，让夫人坐下。”

　　话说到这份上，芦花当然不好意思再跟人硬气了，看人家美人多温柔善良？芦花忙敛身给如妃行礼，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坐下似乎有什么阴谋，却不管如妃的邀请，只谦恭地站着。

　　果然，好戏开场，小瓶的哭声放大。如妃皱眉，“不懂规矩的奴才，芦夫人不过是一时气愤打你两巴掌，做奴才的就该好好思过该怎样更好侍候主子，哪里就有来告状的理？是不是，奴儿妹妹？”

　　芦花大惊，转而愤怒，MD，燕暮庭那只坏鸟，你叫我奴儿不过罢了，居然叫你受宠的小老婆也这么叫？芦花却笑了，“让娘娘见笑了，芦花一时失手，真是委屈小瓶了。”

　　茶来，芦花看着如妃眼底的笑意，犹豫了一下，那茶不偏不倚就在芦花面前，看样子是要她敬茶。芦花暗叹一声，接过茶，向如妃递过。

　　茶碗好滑！还没等芦花心底警戒完，茶碗就给泥鳅似的从手指间滑去，芦花再也顾不得，左手一翻就抓住了茶杯边沿，好烫的茶！茶杯是稳住了，茶水却是避免不了飞溅开去，直直飞向如妃，只听如妃啊一声就捂住了脸。

　　看来这就是结果了，芦花抓着茶杯，站在如妃面前，不想请罪更不想说话。

　　“啪！”一声巨响让芦花都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脸上已经是火辣辣的一片疼，芦花却又笑了笑，无所谓地扔掉手里的茶杯。看一眼一脸义愤填膺的大丫头行儿，还捂着脸嘤嘤呜咽的如妃，也未忽略扔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小瓶。最后，弹了弹衣角，转身。

　　演戏需要演员，不配合一下怎么行呢？打人一罪，不给如妃行跪礼是一罪，故意打饭敬给如妃的茶是一罪，烫伤如妃更是一罪，这个下马威很有分量不是么？茶杯上抹油，滚烫的茶水，哈哈。芦花甩了甩烫红了的手指，看着众人表演，喊太医的，请王爷的，似犯人般看着芦花的，设备齐全，人心所向啊！芦花干脆找了张椅子坐下，既然戏要继续演，自己又是其中最重要的角色，如其胆颤心惊地站着，还不如在如妃这柔软舒适的椅榻上好好享受一下。

　　行儿扶着如妃进内室，一转眼就看见那个嚣张的女子此时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正要开口骂几句，却瞅见那女子眼底冰冷的笑意，凉飕飕地俯视着众人，不觉底气一短，咽下想说的话，忙随着众人进屋看如妃的伤了。

　　芦花见众人簇拥着美人去了，自己面前只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秦妈，起身。

　　“你不能走！等一下王爷来了，还要处置呢！”秦妈如一只义愤填膺的英雄挺立在芦花面前。

　　芦花笑，“屋里太暖和，不适合有罪的人享受，我出去冻冻不是更符合处罚的意义么？”

　　秦妈怔住，显然没料到芦花这样说话。

　　芦花转身，掀开琉璃珠翠的软帘，在秦妈的亦步亦趋下出了暖融融的屋子，站在院落里，脸上火辣辣的疼，行儿那丫头还真打呀！混蛋的家伙，芦花心底暗骂了一声，墙角尚有一堆未融化的雪，芦花走过去，在雪堆中间抠了一把比较干净点的雪，敷到脸上，回头间一个太医模样的人正神色紧张地被一队人追赶着向这边行来。芦花目光向上，匾额上“贵琴居”几个字格外的显眼，字体苍劲飞舞，透着写字之人的洒脱强劲。

　　“王爷来了。”还没等芦花欣赏完那高大辉煌的建筑模样，就听见身后秦妈的魔爪又要抓过来，芦花一个侧身躲开来。

　　“走！去见王爷！”秦妈见芦花躲开，眼底的恨意更深一层，语气里却透着股洋洋得意。

　　芦花不语，去就去，这曲戏要没你们的王爷，怎么演下去啊？

　　北庭王燕暮庭正在南院跟几个臣子开着高级会议（似乎人家王侯的就是忙，天天开会，不知道开完会会不会去喝酒？芦花YY语），被如妃贵琴居的人形色仓惶地拉了过来，不禁有点着恼，但是宠妃受伤这事说小也不小，一向爱惜美人的北庭王怎可落人不惜花的把柄？只好丢弃了几个正商量去哪里吃花酒的同僚迈开大步向东庭苑贵琴居而来。一入琴居高贵清雅的小院，燕暮庭就看见某个倒霉的家伙正眯着眼睛摇着嘴唇摇头晃脑地抬眼望天（王爷眼睛花了，芦花同学正在欣赏您老人家的字），不觉脚步滞了一下，心思一动，大体也猜出出了什么大事。于是不觉笑了一下，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处理，来了就好好看看戏吧，既然各位如此卖力表演，以北庭王高尚的人品，怎能扫人兴致？

　　于是芦花就跟着北庭王高大的背影又进入暖融融香喷喷的神仙世界。芦花温顺地低头。本不想听某些隐私的，但里间期期艾艾娇娇滴滴的声音总无端地传进耳朵。芦花甩了甩手，这暖融融的倒霉屋子，雪水很快化了，顺着指缝流入脖间，凉丝丝如冬天吃冰淇淋，有种决裂的快感。

　　软帘动，行儿掀开帘子，笑看芦花，“王爷让你进去。”

　　芦花用手随意抹了一把脖子上的雪水，回以一个更灿烂的笑容，对付得意洋洋就应该更淡然灿烂，芦花的准则。

　　宽大舒适的大床，精致辉煌的妆奁，高大贵气的立体龙纹镂雕大柜，还有一张紫檀云龙纹翘头大桌，桌上摆着林立的筒笔，还有……还没等芦花欣赏完毕，就有清喝声。

　　芦花叹息，又是行礼，老娘的腰都被你们折腾软了。

　　“奴儿妹妹不是故意的，王爷您可别责怪她。”好温柔体贴的声音哦。

　　芦花抬头，如妃正软绵绵地趴在某个男人宽厚的怀里，柳眉微蹙，装西施，但是掩饰不住眼底的亮光，可惜那个方向某个正举目平视芦花的眼睛看不见。

　　芦花笑。

　　燕暮庭皱眉，“你还笑！不懂规矩。给你如姐姐赔个礼吧。”燕暮庭的声音不见波澜，这种事处理多了，你也变得没有情感了。

　　芦花乖巧赔礼道歉，“芦花不懂规矩，打了娘娘派给我的丫鬟，小瓶要是气不过，就打我回来好了；另外芦花手脚笨拙，抓不住杯子，打翻了要给娘娘敬献的查，还害得娘娘被烫，真是罪该万死！娘娘要是气不过，就拿开水烫回芦花好了。芦花皮厚，不碍事的。”

　　哪里跟哪里啊，什么道歉语言？

　　这下不禁燕暮庭有些憋不住笑意，连如妃都顾不得装温柔小绵羊了，从燕暮庭怀里坐起来，发了一个音节，“你……”

　　总而言之，芦花的理论就是，我怎么着你了，你就怎么着我吧，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你的脸怎么了？”王爷发话，早就看见她白嫩的脸庞上几根清晰的指印。

　　芦花继续乖巧地笑，“是芦花笨拙，娘娘这贵琴居贵气逼人，房大檐高，气势太过宏伟，芦花没见过世面，一时间不留意被门槛绊得摔了一跤，摔得！”清脆婉转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异常缭绕，听在如妃的耳朵里，却怎么都别扭。

　　“哦！”王爷却煞有其事地点头，“原来是门槛太高了，那如儿，一会我就派人把你的门槛砍了可好？要是哪天你也绊倒了，叫本王怎么心疼呢？”磁性的男低音盘旋在紧密的空间里，有着另外一种让人沉迷的诱惑，听在如妃的耳里，却如惊雷骤雨。细长的手指慢慢从如妃敷满烫伤膏的脸庞滑向耳际，带着丝微微的凉意，如妃的背却慢慢僵硬了。

　　轻笑，“如儿的脸覆上这些狗皮膏药倒更俏皮了呢。”

　　如妃勉强笑，“王爷取笑臣妾了。”狗皮膏药？

　　一男一女狗皮膏药的对话，让芦花也不觉笑了，不错，狗皮膏药贴脸上倒跟金子似的，很有光彩。男女，男有情女有意地说着情话，似乎忘记了芦花的存在，芦花很无聊，继续用眼睛QJ这个房间，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里是天堂，她现在住的那块地是狗窝。狗窝和天堂的差距是多长？

　　一步之遥的距离，往往要经历万年，或许只是一个晚上。这是芦花第二天才悟出来的道理，当然这得到明天再说了。且说眼前，似乎过了很久，人家两人才发现鹤立鸡群的某人，英俊深情的王爷眼眸突然就不好看了，从鼻孔哼出一声：“怎么你还杵在这里？”

　　芦花感激得打了个哆嗦，爷，你不说俺这小妾敢走么？于是芦花就迈着猫儿的步伐轻巧地在王爷美目的无视中某位美女波涛暗涌的眼神谋杀中退了出去。

　　院子大了，路就是难走。芦花回去的时候就没那么幸运了，没有小瓷的带领，很顺利地迷路了。于是芦花也放弃了焦急的打算，就慢悠悠一条条长廊一道道院门晃悠着，直到一个冷面的官爷礼貌地挡住了她前进的步伐。芦花舒了口气，这位爷还算面熟，看来迷路生涯要结束了。

　　于是，芦花在静宁无声的抗议中被带回了原本呆的那个地方，抬头向上，看来小老婆也是分等级的，你看，自己住的这破院咋就没人留下一个爪子，题个歪字呢？正当芦花的感叹还未完，就觉察出眼前有一阵不寻常的风。芦花很自然地身子一溜就躲到了静宁的身后，也管不了静宁奇怪的眼光，不管歪风邪风还是你高个先顶着吧！

　　“小姐，可见到你了。”有人过来拉芦花的衣角，声音熟悉激动，芦花放心了，从静宁的身后乖巧地被拉出来，是小花。

　　芦花奇怪，看看破落的小院，有点不相信，“是我走错了，还是你走错了？”

　　小花笑了，犹带着两滴清泪，“小姐，是小花被送到小姐身边了，以后再也不离开小姐了。”

　　芦花松口气，看来那对瓷瓶是不会来了。再看，不对啊，这里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好几个人呀。

　　“小姐，那位太医是被张妈妈带来的，说是给小姐看伤，小姐你的脸怎么了？”小花的泪花又开始闪啊闪，似乎一天不见就跟离别千万年似的。

　　芦花摇头，往后躲，空无一物，那个静宁不知道啥时候消失了。最后认命地被拖进屋子，然后跟如妃一样被涂了一脸狗皮膏药。

　　原来小妾的生活是这样的，芦花看着房顶已经破旧的人物山水画壁纸，觉得椅子实在很不舒服。

作者有话说

　　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