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之形x你的名字]听说声音有颜色》彼岸有马

4、Chapter4

　　11

　　踏入宫水家的宅子，硝子感受到了莫名的静谧，不知是否这古朴的和式建筑格局在悄然作祟。

　　想到那日在宫水神社见到的身着传统巫女服的三叶，硝子觉得她家会如此古朴倒是不无道理。

　　硝子不再多想，脱下被雨水浸湿的鞋袜，提在手中，愣愣地站在玄关处，有些拘谨。印象里，这似乎还是她第一次到别的女孩家中。她多少有些紧张，也此刻应该做些什么才显得比较合适了。

　　“站着做什么？快进来呀。”

　　三叶朝她招手，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两块干燥的毛巾。

　　三叶随性地把毛巾搭在肩上，走向硝子，用另一块毛巾为她拭干发梢滴落的雨水，拉着她的手进了屋。

　　外婆盯着三叶肩上的毛巾，总觉得她的动作豪爽得过了头，有些不合礼数，便轻咳了几声，为她在外人面前保住了些面子。可惜三叶似乎没能感觉到外婆这份难得的良苦用心，依旧任由毛巾随意地搭着，认真为硝子擦干头发。硝子有些不好意思，不停地用手语表示自己能来，但三叶却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模样，手上动作也丝毫没有停下，似乎还更加麻利了些，彻底堵住了硝子的嘴。

　　看着三叶的背影，外婆并不为她的难得忽视感到恼怒，反倒是有些欣慰。她总觉得，在面对这个无法发声孩子时，三叶惯常的温柔似乎变得更加温润了。

　　是件好事，她想。

　　12

　　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在低矮的榻榻米旁，硝子心中的拘谨总算减去了不少。

　　三叶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稍微有一些大，上衣的下摆都几乎快要超过臀部了，显得她更瘦小。这倒也不奇怪，毕竟三叶要比她高一些，而她又要比同年龄的女孩子都要消瘦些。

　　三叶的外婆给母亲打了电话，告诉她硝子正在自己家中，路不过母亲的态度似乎有些强硬得诡异，至少硝子能看出来，外婆的表情不是很好。

　　但外婆依旧热情地招呼着她，还端出了亲手做的小茶点邀她同享，硝子觉得更不好意思了。她笑着向外婆颔了颔首，挺直后背坐着。四叶坐在她边上，饶有兴致看着电视上重播了不知第几遍的动画片，偶尔抬头打量硝子一眼，但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匆匆别开视线，继续盯着电视。

　　洗完澡的三叶也坐到了榻榻米旁。她今天走了不少路，这会儿着实累了，也顾不得淑女的做派，所幸躺在了地上。一抬头，她就能看到硝子的短发。

　　三叶突然对硝子的短发产生了兴趣。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抚上硝子的发梢。

　　细软顺滑的触感，果然同想象中一模一样。

　　头发忽然一沉，硝子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吓得猛一回头，恰好对上三叶的视线。稍微愣了一瞬，硝子报以一笑，慌乱感倒是消失得毫无踪迹了。

　　“感觉短发挺有意思的，我还没剪过短发呢。”三叶说着，指间夹起一缕发梢，忽然想起自己从来都是长发的模样。

　　“你可以试试看。”硝子回答道。

　　三叶笑着点了点头，深感这是个值得考虑的想法。

　　硝子的母亲在两个女孩笑得最开心时来了，脸色一如既往般沉重。她一手抓着硝子换下的湿衣服，碎发湿漉漉地贴在额上，看起来走来的一路上也被淋到了不少雨。她盯着三叶看了许久，继而又将目光转向硝子，双唇紧抿，目光更深沉。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谅是最年幼的四叶也不敢吱声了。

　　好一会儿，两人才反应过来。硝子急忙站起，三叶也站了起来，对硝子母亲说了声“阿姨好”。

　　硝子母亲淡淡地“嗯”了一声，牵起硝子的手，转身离开。临去前，她还不忘向三叶外婆道谢，只是感谢的言语从她僵硬的表情中说出来，显得略微有些古怪。

　　三叶送硝子和她母亲走到玄关，不过一路上却什么都不说。

　　这么一段短短的路程确实难以想出什么合适的话题，况且彼时的三叶对于人情世故性质的寒暄还全然不懂。

　　“那个……”她拉了拉硝子的袖子，“下次你再来我家玩，好吗？”

　　三叶的请求提得小心又谨慎，生怕惹怒眼前这位看上去分外严厉的硝子母亲。

　　硝子下意识抬头看向母亲，想知道她是何反应，但她正在理着手中东西，没有看过来，自然也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对话。

　　硝子垂眸，勾起三叶的尾指，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