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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五世 (8) ...

  •   秦惟跑回屋子,忙将东西全放在桌子上,他嘴里的萝卜旁全是口水,他忙啃萝卜,高鹏在他心中叫:我怎么没看夏玄弘流口水,该给他吃个萝卜……然后,秦惟的身体就又有不听话的意思……

      秦惟竭力忽视!他心说夏玄弘大概干得没口水了!赶快得给他水喝!秦惟指使丫鬟们在屋子的角落放了个小炭炉,点了火。他匆忙吃完了萝卜,亲手将铫子放上面,掀开了盖子。他拿起手术刀,心静得能把人皮分三层剥下来,可是现在却没有耐心切姜片,只胡乱地把姜捏碎了,葱拨了老皮,全扔在水里。蒜头最麻烦,秦惟一拳在桌子上砸了,将蒜瓣挑出来,成把投入水中。做了这些,盖好了盖子,秦惟一屁股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余光瞥着炉子上的铫子,伸手从篮子里端出米饭,才发现自己没拿筷子!

      他懒得让丫鬟去取,反正刚才洗萝卜时沾水洗手了,就下手抓了米饭,稍微攥了攥,塞在了嘴里。

      多生双手端茶进来,见到寨主在大口吃饭团,真是很心疼——小寨主怕人下毒,好久没吃饭了!她将茶盘放在桌子上,给两个茶杯都倒上了茶水,自己当着秦惟的面一口就喝了一杯,表示没有毒。

      秦惟知道这是翠羽,没有害他的意思,就端起茶喝了。可一杯茶刚下肚,秦惟只觉胃部像被刀狠狠地扎了一下,疼得他捂着胃嗷了一声。

      多生吓坏了,一下跪倒,哭着说:“寨主,我没下毒啊!”

      秦惟疼得直不起腰来,多生呜呜地哭,“寨寨!寨主!我真没下毒……”

      秦惟冒着虚汗说:“起来……快起来……我相信你……”多生见小寨主脸色苍白,还这么说,很感动,抹着眼泪站了起来,呜咽地说:“是我沏的茶不好吗?”

      秦惟觉得疼劲儿过去了,靠到椅子背儿上,长出了口气,摇头说:“不是,茶挺好的,是我不该吃那个萝卜。”他真恨自己大意!怀疑被下了毒,胃已经不舒服了,竟然还吃了生萝卜,又塞了那么多米饭!再一口茶水下去,正好撑开了……胃这么疼,情况该是比自己以前猜测的还坏……

      早上,他已经决定走一条死路,他的灵魂对□□的生死已经看淡,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疼痛袭来的瞬间,他的心中还是充满了恐惧。

      秦惟是骨外科医生,对血肉模糊什么的,早就免疫了,他受不了的,是人活生生地经历漫长的痛苦。那时在学校,内科第一堂课,教授说唯一能治好的病其实只有大叶肺炎,秦惟当即决定不学内科。后来到了临床,他很庆幸自己在骨科——直接上刀动真格的,有种阳刚之气,成败一挥而就。不像在内科,医生有时要眼睁睁地看着病人在复诊中一次次恶化,终于缠绵病榻。医生无望地与死神拔河,反复换药,在摸索中治疗,在治疗中摸索,最后还是输了!

      说起中毒,他曾经听到内科同事讲过对百草枯的抢救,无论怎么洗胃、洗肠、用药,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凄惨地死去。

      秦惟害怕这种延长的死亡!他身体中的毒药会像百草枯那样厉害吗?可就是不像百草枯那样腐蚀消化道、造成多脏器衰竭,最后是肺纤维化,只要毒药让他的胃穿孔,胃肠液流入腹腔,不及时手术,他就无法避免细菌性腹膜炎、甚至败血症……

      作为医生,秦惟无法安慰自己,他消极地对多生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多生从残余的眼泪里看神情沮丧的小寨主,真是特别可怜他!她暗中决定一定要好好看管小寨主的饮食,不能让人下毒!她转身轻轻地出去了。

      小炉子上烧的水开始沸腾,水滴随着蒸汽从盖子缝中溅出来,落在铁架子上,发出嘶声。秦惟强迫自己起身,去了炉边。他找了块巾子垫着手,拿起盖子看他煮的汤。水波夹带着葱姜蒜翻滚着,让秦惟想起“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这么句话来。

      他感到很孤独,夏玄弘和多生两个人都是他需要保护的,可他不知道自己能支撑多久,不测的未来让他情绪低落。

      对夏玄弘,原来他信心满满——两个人有前世的渊源,夏玄弘可能会对他动心,他还告诫自己不能让夏玄弘这么做!可谁知高鹏这混蛋身体,一再对着夏玄弘无耻地刷下限!现在他与夏玄弘之间别说有什么暧昧了,夏玄弘不讨厌他都难!……

      也好,至少他不用担心他死了夏玄弘会伤心了。

      秦惟叹气,将盖子盖上,估算大约煮上二十来分钟就够了。他无法调节火候,怕烧干了,索性去将椅子搬了过来,自己坐在了炉子边,以方便随时开盖看看里面。

      茅富拿着休书出了院子,正遇见茅二和赖光头说笑着走过来。

      过去高家的宅院防护得如铁桶一般,平常的人哪里进得了大门。可这次,偏偏是大院的守卫反了水——他们大多是卞管家的人,被安排守院,卞管家动手,自然用的是这些人。

      卞管家从一个丫鬟嘴里知道了高鹏对茅富说自己对老寨主下了毒,日后高鹏要靠茅富来管理山寨,当场差点气死:茅富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跑前跑后的喽啰,山寨里一抓就是一把!自己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地将鹰岭寨理得井井有条,XXX,高鹏这个混小子竟然就想这样轻易地换了自己?高鹏既然知道自己给老寨主下了毒,是不是等他有了力量,就会来杀了自己?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卞管家马上让院中的寨众们到高鹏的院子外集结,安排了人去寨中放火,制造混乱,还派人去给温三春传信儿,说自己决定杀了寨主,拥立温三春,他认定温三春一定会全力支持他。余下的人去攻澡房,人们刚分散行动,就见茅富领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来了。

      茅富听了寨主话,对卞管家的阴险有所提防,没直接去找卞管家谈库房的事情,反而先去叫了十几个人给他壮声势。他幸亏这么干了,否则一见卞管家的面大概就被砍死了。他进了高家大院,听说卞管家去了寨主的院子,还以为卞管家去向高鹏说三道四,忙领着人急急地跑来。

      卞管家一看到茅富,心说来得正好,带着人就迎上前去。茅富见这帮人手持着兵刀,就知道不好,赶紧转身跑——去找茅二救命。

      温三春得了信儿,也的确同意卞管家的行动,只是温三春过去依仗着茅二和赖光头,这两个人各奔前程去了,温三春的实力大减。温三春留了个心眼,不敢冒进。虽然去张罗了三十多人,可没有马上去高家大院加入战斗,准备看看风头,如果卞管家能赢,他就加入,如果卞管家没有可能,他深知茅二和赖光头的残暴,并不打算和他们两个人对上。

      茅二和赖光头一早押着抢来的人上山,看着秦惟解剖尸体,接着得了大好处,兴奋非常,一散会就走马上任了:茅二将相识的人都叫在了一起,大吃了一顿,告诉大家自己要单独组队,以鹰岭寨寨主的名义下山打劫了。

      赖光头当然去了绿松石矿口,对那里的人宣告了自己的新任命,等不及就进了矿坑,看着石壁上的矿脉,高兴得不想吃午饭。

      他们正分头忙着,寨子里就乱了,卞管家的人点了好几个柴火垛子。茅富跑来告诉茅二,说卞管家带人追着他砍杀,还去杀寨主了。

      茅二想到茅富和自己沾亲带故,自己是第一副寨主,茅富是大管家,两个人一里一外,不就把山寨把持住了?他手边正好有几十人,马上就让人跟着茅富去高家大院救急,自己则吹了号角,聚集寨众灭火并追杀那些捣乱的人——鹰岭寨被烧,可是比寨主被杀更要命!

      赖光头知道了,也带着三十几个手下前来帮忙——刚到手的绿松石矿可不能没了!

      温三春没旁观多久,就发现茅二和赖光头的人占了上风!卞管家毕竟是管寨内财务杂事的,手下的干将是高家的几个武师,其他都是平时看家护院的寨众。鹰岭寨在老寨主的治下多年无事,这些人好久没有动手了,搏斗中就比不过茅富茅二带的那些长年在山下烧杀掠抢为生的人。

      温三春见卞管家的人被追着打,就没加入混战,只让自己的人赶快去劝寨众们不要自相残杀——留下些卞管家的残余才好。

      因为寨主一直没露面,匪徒们只听自己顶头老大的,照旧全力厮杀。不到一个时辰,卞管家的人死的死跑的跑,茅富带人冲到了澡房,把里面还没砍开内浴室门的人都杀了。

      茅富的人多是原来和他一样的年轻下层寨众,有的是别处杀了人骗了人,无法存身,逃到这里来。也有的,是因家里没田没地,来山寨靠着下山打劫为生……一言以蔽之,就是大家都没什么钱。而卞管家和他的随从是多年的寨中干部阶层,家底丰厚。穷寨众们见自己这一方胜了,就按图索骥,到死了的人家中去抄捡财物。

      茅二和赖光头两个人不差钱,不会干这种事情,但是他们的手下总是有钱不够的,也加入了吃窝里草的行动。

      不久,鹰岭寨中到处是打家劫舍的。而秦惟因为高鹏在浴室中对着夏玄弘发癔症,根本不知道外面的热火朝天。

      茅二和赖光头虽不想拦着自己手下发财,可又觉得这样干对寨子不好,就一起来见寨主,想让高鹏出面巡视一下寨子,告诉寨众们别这么在寨里闹腾,把这股抢劫风刹住。他们的手下要怨,去怨高鹏就是了。

      茅富见了两个人,笑着先开口:“你们是来见寨主吗?我才从他院子里出来,他刚让我整治了几个给他下毒的丫鬟。”让你们知道我与寨主关系很亲密!

      听茅富这么说,茅二忙问:“给寨主下毒?那寨主现在如何了?”

      温三春当初说要替代寨主时,就提过卞管家已经给寨主下了毒,可是茅二早上看寨主的样子,不像中毒,他就没再多想,以为不是卞管家夸大其词,就是温三春给他们打气。现在寨主抓了下毒的人,是毒发了吗?那样的话,寨主就活不久了——那新寨主该是谁?过去虽然定了是温三春,可后来他和赖光头与温三春没一条心,如今就不能再让温三春当寨主了,免得他报复自己……

      突然,一道闪电从他心中划过:早上他知道自己可以在外面充当寨主,心中好爽!既然这样,寨主不行了,自己为何不能成新寨主?!……

      茅富自然不知道茅二这一句问话中包藏的心思,直直地回答:“寨主火大了!谁都不想要了!写了休书,让我找人把金氏那些妻妾都送下山呢!”

      茅二和赖光头都像茅富一样惊讶了,赖光头追问:“寨主真要休妻?这都多少年了!寨主过去说要让金氏受苦一辈子!”

      茅富取出休书一挥:“可不是真的!我就要往金氏那边去呢!我跟你们说啊,我觉得寨主……”他左右看看,很神秘的样子。茅二和赖光头凑近了些,茅富压低声音:“……有些疯颠颠的。让我给他留了几具死尸,说明天他还要切尸体。”

      茅二和赖光头想到早上的情景,都微微点头。茅二还没得到自己的答案,又一次问道:“那你看着,寨主身体……如何?”

      茅富歪头想,摇头道:“倒是没什么病态。”

      赖光头不同意:“怎么没病态?你才说寨主像是疯了的样子,是不是,那毒药……是让人发疯的毒?”

      茅二恍然道:“对呀!我就说寨主不像以前了!难怪!他那时让我去弄那恶心的尸体,我就觉得不对劲儿!”

      茅富并没有与过去的寨主接触过,不知道有何不同,但日后如果他想取寨主而代之,自然不想让人觉得寨主是个正常人。他得到了这两名寨子里重要人物的赞同,心中开花,抱拳说:“日后我管着寨中的事务,就靠两位帮衬了!”

      茅二和赖光头都是老寨主手下的干将,在外面干了多少杀人放火的事情,自觉是寨中长老。这个茅富昨天还只是个小喽啰,不知道怎么就对上了寨主的眼,一下就升成了大管家了!看他得意的这个样子!

      茅二念在茅富与自己算是远亲,给了他半个笑脸,而赖光头都没扯动下面部肌肉。茅富赶着去办事,没太注意两个人此时的反应,匆忙地走了。

      看着茅富的背影,茅二不想去见寨主了:寨主既然有了疯病,日后肯定要被替掉的,这时就不要让他再在寨众面前多露面了!他看赖光头:“光头,寨主现在正生着气……”

      赖光头也在打着自己的算盘:他刚刚接了绿松石的矿,寨主如果不行了,新寨主还会让他继续管这矿吗?不会上来就先杀了他吧?所以,现在还是要保住这个寨主,越长越好!自己也要赶快给自家人运出些矿石……或者用这些矿石来买人心,自己来当寨主!他郑重地点头:“对,要让寨主好好休息!过去寨主身边的人都是卞管家的,我觉得我们得派些我们的人在寨主周围保护。”

      哦,你想把寨主看起来,哪儿能让寨主在你手里呢?我也得派人!日后杀他也方便!茅二点头:“对,我也去找人,我们一同保护寨主!卞管家真不是东西,竟然敢对寨主下毒,让兄弟们把他的人都杀光!”既然卞管家是温三春那边的,如果自己要当寨主,温三春这种以前觊觎寨主之位的人可不能留着了。现在把亲近他的势力赶快除掉才好。

      赖光头挺想笑的——早上我们就知道卞管家下了毒,可都觉得他做的对呢!他一拍茅二的肩膀:“对!走,去叫人!”闹吧!先清了卞管家的人,然后就找机会干掉你!哦,等等,还有个温三春……寨主不是说让温三春去探探青云城吗?得把他赶快支走。赖光头说:“也不知道三春怎么样了?”

      提起谁,谁就来。赖光头刚说完这话,就见温三春转过了一个院墙角,脚步急匆匆,看到他们两个,突然站住,然后干笑着问:“茅二?光头?刚去见了寨主?请功去了?”他心里真恨不得抽出刀来把这两个叛徒给劈了!早说好的要推他当寨主的,才半天功夫,这两个人不仅被利益分化,还在一个可以杀掉寨主,轻易地实现原来计划时,选择了维护寨主!这还是一起并肩杀人放火了十几年的铁哥们吗?!

      茅二和赖光头与温三春太熟了,见他这样的笑容,自然知道他心中不快。茅二大咧咧地说:“听说寨主心情不好,我们就没进去。”他一向粗心大意,但此时却多了个心眼:没告诉温三春茅富所说寨主发现有人投毒的事。他认为温三春该是和自己一样不能确定卞管家是否真的下毒成功了,那样的话,温三春就不会觉得寨主很快就会死了,进而又会展开新的一轮动作来争寨主之位。可是这次,自己却不会帮着他了!

      茅二语重心长地说:“三春,寨主还年轻,人不错,我们要帮着他把寨子稳住!”我已经可以在外面自称寨主了,日后就是寨主死了,第一副寨主是我,为何要拥戴你?你最好老老实实的。

      赖光头也笑着说:“三春是个大方的人,我刚接手绿松石矿,忙得要死,日后得求三春帮忙呢。”给句话:你当寨主会让我接着管这矿吗?

      听着这两个人无情无义的话,温三春牙根都咬疼了——他真痛恨这种本该是朋友却在背后给你下刀子的人!比公开的敌人更可恶千万倍!他没想过他以前是老寨主手下的,老寨主死后他就算计老寨主唯一的儿子,这算不算背叛。那时他觉得时势造英雄,谁能干就该谁上,现在他却憎恨越过他爬上去了的旧时伙伴。

      温三春哼哼了一下,说道:“既然寨主心情不好,我更得去看看,他认我为军师,我得替他想想主意。”说完,也不告辞,继续往高鹏院门走去。

      茅二皱眉,看着温三春后脑勺:想主意?寨主的确说温三春是华北第一军师,你这个样子不像是去找寨主说我的好话,该不是去出主意让寨主灭了我?……他心里一记挂上寨主的位子,就觉得别人都在阻碍他。

      赖光头也不笑了——你不接我的话茬,说明你当了寨主后不会让我管矿,那我还能让你当寨主吗?他大声对茅二说:“茅二,你说要杀光卞管家的人,我觉得不该那么做,得抓几个活口。”

      茅二一下明白了,也大声回答:“就是!他们肯定有同伙!咱们得替寨主抓出来!”两个人一对眼神——你温三春若是想与我们作对,一定完蛋!卞管家敢反,定是与你通过气儿的!我们找人弄出个口供来……

      果然,温三春闻言,脚步一停,片刻后转身,笑容满面地说:“茅二,光头!其实这正是我想去对寨主说的,大家都是兄弟,有人一时糊涂了,也许没干什么大不了的错事,可以网开一面,让他们日后为寨子戴罪立功嘛。”

      哦!你要在寨主发现自己被下毒的火头上说这事啊!茅二笑了:“好,你快去!”

      赖光头也点头:“对呀!得饶人处且饶人!”

      温三春见两个人笑容真切,以为他们只是想让自己服个软,心中记下了,日后有机会自然会报这个仇,干笑着举手抱拳,去了高鹏的院子。

      茅二小声问赖光头:“你说,寨主会怎么对三春?”

      赖光头摇头:“我也不知道。寨主这个人……我还真不敢说能看得透他。”

      茅二呵呵一笑:“疯了呗,大家自然都不懂他的心思了。”

      赖光头也笑了:“就是,走,忙去!”

      温三春进了高家院门,发现里面乱糟糟的,还有寨众在搬尸体,丫鬟婆子们来回走。他走入高鹏的院子,过了第一进院落,都没人拦着他,到第二进院子里,两边厢房有丫鬟进出,正房的门紧闭着,没人守着!

      温三春走向房门,一个丫鬟出了厢房跑过来,大声喊:“喂!你谁呀?怎么不说一声就进院子?”

      温三春回头,见是个黑瘦的粗使丫鬟。他本想直接推门,可又想到现在他还用得着这个寨主,就说道:“哦,我想见寨主!”

      那个丫鬟到了屋门前对着屋中大声说:“寨主!我是多生!这儿有个人要见你,他叫……”她看温三春。

      温三春道:“寨主!我是你三春叔!找你说个事儿!”

      秦惟刚又掀了铫子的盖儿看过,觉得煮得差不多了,听见温三春的声音,立刻站起来,从桌子上拿起了剑,等又听到温三春与多生对话的语气,觉得温三春不是来打架的,就放下了剑,大声道:“三春啊!你等等!”高鹏气得在秦惟脑子骂:呸!他还自称叔!还想当长辈,背信弃义的东西!……

      秦惟知道高鹏就会瞎闹腾,不理高鹏的情绪,不慌不忙地用巾子垫着手,将铫子从炉子上拿下,放到桌子的垫巾上——这汤煮了半天了,可不能烧糊了。然后才去衣柜里翻出了一件翻毛貂皮斗篷,披在身上,又拿起剑别在腰间,抽出了剑,到门前打开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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