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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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决赛中，有一项十分特殊的规定。
除了六位长老的意见以外，民众的想法也是非常重要的。城主会适当考虑城民们的意见，来对比赛结果做出一定的调整。
于是，在比赛前的数个月，一些不太寻常的言论逐渐在城内兴盛起来。
“听说啊——那个天才，非常地骄横呢，连那么温和有礼的米斯特师父前去拜访，都被无礼地拒之门外了。”
“天才嘛，大多都是有点古怪的，我们不能理解的啦，反正我很喜欢他的作品就够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知道吗？听说他之前一直在偷偷地将雇主的宝石留给自己呢。”
“你简直在逗我笑。”听者皮笑肉不笑，冷冷地哈了一下，“你真该改改轻信的毛病了。”
对方撅了撅嘴，讷讷道：“可是，所有人都在这么说啊……”
……
三人成虎。
流言愈发可怖起来，有人说：“那个天才啊？屁啦，只不过是偷取了旁人的成果，听说那些都是别人的创意，被他听过去了——世上哪有精通所有流派的雕琢师啦。”
有人说：“那可真是太恶心了，这种人为什么还能在这个城市待下去啊？我们从前十年居然都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吗？”
众人犹豫了一下，但很快找到了借口，他们说：“说起来，我早就觉得了，那个所谓的天才啊，仗着自己的名气，骄横无礼，眼里从来没有其他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半桶水桄榔响，真正的大师就是哈德波先生那样地才对吧，为人谦和彬彬有礼。那个人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快点让他滚出这座城市吧！一想到和他住在同一个城市里就好恶心啊。”
“不，要让哈德波先生打败他才行！彻底揭开他无能的面目！”
很多人甚至没见过文森，但他们讲得仿佛是相识多年的朋友一般。这感觉好极了，怒斥一个曾经遥不可及的天才，揭开他虚伪的面具，人们心中的正义感爆发得彻彻底底，他们真切地为之愤怒，并且用言论为武器，想要为苦主夺回公道。
“所以说，民众是最盲目的，有人利用了他们。”米克仰起头，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怕啊……”
“文森先生就没有什么反应吗？”兰斯眉毛都快飞到天上去了，“这种事烦得要死，恶心死我了。”
米克苦笑着说：“师父他就那样，你也知道的。让他解释肯定越解释越烂，况且——他也没有什么朋友，没人了解他到底是怎么创作的，我的父母与我讲过那一段时间，他们向每一个路人说师父绝对不是那种人，但却拿不出证据来。最后大多以大打出手收场。”
说到这里，米克笑了出来：“我的父亲差点被打得昏迷，被路过同样鼻青脸肿的母亲捡了回去，两人倒是因此冰释前嫌，还在一起了。”
“这倒是挺有趣的。”艾里克观察着米克的脸道：“你的长相这么温和，很难想象你的父母脾气这么火爆呢。”
“兰斯不也是这样吗？我刚刚差点被他吓得心脏停跳——明明长得是很漂亮的样子呢。”米克挠了挠头，后怕地说：“我看到他的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尸体马上就要凉了。”
兰斯不满地跳起来：“漂亮是形容女孩子的，莱提斯才是漂亮的！”
他转头看了看艾里克，忽然又露出了不太确定的表情，喃喃道：“但是，好像男的也挺合适吧……”
艾里克没有听清他的话，好奇地问道：“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我自言自语而已。”兰斯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转头问米克：“那结果呢？那场比赛。”
“输了。”米克干脆地说。
莱提斯抿了抿嘴，低沉地说：“因为城民们的想法吗？”她作为城主的女儿，对这些事多有研究，但至今仍畏惧着“民意”这种东西。
“是啊……据说比赛的时候，只要师父出现，满场都是愤怒的谩骂声。各种脏话都有，骂他是杂种，狗娘养的，咒他不得好死的，满场都是。可是我的母亲说，她认识那几个声音最大的人，那是哈德波的家仆。”
愤怒是最容易被挑动的情绪，只要有几个人起头，马上就有人跟上了。
即使是为了平息民愤，城主也不能将胜利者的名号给与文森——即使他的作品和哈德波的作品简直称得上云泥之别。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米克的父母是这样形容那一天的——
【他的神情依旧是那么淡漠，身上挂着发臭的蛋液，额头被玻璃瓶打破了，血液流过他的脸颊。人们以为他会崩溃，会恸哭，会承认自己所犯的错误。可是什么都没有，他只是抹掉流到眼睛里的血液，打了个呵欠，然后说了最后一句话。
他说：“真无聊。”
他穿过层层的人群，有人拉住他的衣服，却被他的眼神吓得缩了回去。那样沸腾的人群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前方让出了一条通道。他穿过这通道，单薄高挑的身影消失在那一天的夕阳中。
然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
“诶？但是……”莱提斯惊讶地指了指外面文森先生的房间：“他现在不是在这吗？”
“因为师父在外面旅行了几十年啊，回来的时候已经没人认识他了。他以前也不叫文森——是叫爱特雅思。”
艾里克挑了挑眉毛：“这在古语中是‘神明右手’的意思。”
“他当得起这个称号。”米克说，“除了他，世界上没有人配得上这个名字。”
兰斯抽了抽嘴角，附在艾里克耳边说：“他们一家子都是秃老头的狂热信徒啊。”
“嗯，说不定这也是一种遗传吧。”艾里克道，“还有，距离太近了。”
“所以说你知道这种感觉了吗？”兰斯抱着胳膊，皮笑肉不笑地说：“知道以后就别对我老这么做——很不舒服的！”
艾里克歪着脖子，看他淡粉色的唇瓣在月光下闪着珠粉般的光泽，好心情地眯起了眼睛：“可是你看起来并没有很抗拒的样子。”
“……我有的。”
“看不出来。”
“那是你选择性无视了！”兰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艾里克，然后转过头，他收敛了脸上的怒气，皱着眉问米克：“所以你为什么要偷我们的这块石头？”
“因为，这种石头会变成奇迹的黑宝石。”一说起这个，米克的眼眸变得越发闪亮起来，他难以自已地说：“天然的宝石没有黑色的，就连宝石城，这种黑色宝石也是第一次出现！”
“我要为师父赢回属于他的荣誉，我必须要得到这个宝石！”
艾里克皱起了眉头：“你凭什么确定，它一定能变成黑宝石？”
“因为我见过。”米克说：“我绝对不会忘记的！我——”
他停住了话头，或许是眼前三人的表情太过惊悚，他讷讷地道：“你们怎么了？”
莱提斯爬了起来，忙不迭地抓住了米克的袖子：“请告诉我们，当时的情况！”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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