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第四天灾的BE美学》灯笼壳子

5、我愿受苦

　　温柔满意地看到参云对玩家们发布考核失败的通知，很高兴自己的建言得到参云，或者说他背后所代表的游戏AI系统的认可。

　　所以说，婆娑世界哪怕是一个可以被高维位面世界有意无意投影的世界，却也依然是一个真实的有自我运转逻辑的世界。

　　甚至那个投影到这个世界的游戏本体，运转智能也至少具有相当的独立理性。

　　或许对于一些人来说，意识到自己所身处的世界是高维位面世界的一个游戏场，本身就是一个足以令人崩溃的事，但是对温柔来说却没什么影响。

　　佛经里都说这个世界是梵天一梦，当梵天梦醒，这个世界也就会灰飞烟灭。现在只不过是从“神灵”的梦境变成“异世之人”意外造出的游乐场。对于渺小微弱的“土著”来说，世界的本质还是无定无常。得知这个世界是游戏，也就相当于得知这个世界可以被数据化观测的一面，这本身就意味着对世界真相的一步察知。

　　就是这一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其门的天堑。

　　当他说出此番用意是“避免玩家误入歧途”的同时，也完成了系统的任务，更找到了目前急需的灵石来源。

　　——虽然他并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截止到目前为止，赞美他的次数还在不断上涨，明明他没有听到有玩家在说来着……

　　这意外之喜就算是大自然的馈赠吧。

　　*

　　话说回头，其实无论温柔或者鹿苑都只是秉持审慎深虑的精神才回绝了诸位玩家的申请，佛门天性与人为善，他们并非真的对天降者有意见。所以虽然说完了无缘，温柔就代表鹿苑发出邀请，请有需要的玩家留下来进一顿斋饭。

　　“鹿苑仅下三境修士尚未辟谷，余粮大多赠与山下善信，寺中所备粮食有限，只合一些粗茶淡饭。”温柔是这样说的。

　　听在快晕过去的玩家耳中，这话跟仙音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呜呜，虽然你们不要我，还批评我，但是居然管饭，我好感动。我是不是被PUA了？”

　　就算还有心存不满的玩家，在实打实的利益之前也没耽误去干饭。

　　这是因为在《婆娑》的设定里，人物的状态会随着时间环境的影响而发生改变，当一些生存必须的数值过低，甚至会出现掉血、幻觉、影响身体机能等写实到有些魔幻的现象。

　　比如当掉血超过一定比例，疲劳值会加速上涨；

　　当饥饿、疲劳、中毒等debuff累计到一定程度，角色会出现幻觉。

　　这些幻觉还会随机化成魑、魅、魍、魉四种鬼怪游走在周身，通过声效和视觉实实在在地攻击你，攻击到还会掉血，如果走位不当，一不小心就能成功让你本不富裕的血条直接清零，随着等级升高，这种幻觉攻击的杀伤力还会按照一定幅度增大。更坑爹的是，这种幻觉一般的物理武器基本只能给它们刮痧。

　　被幻觉攻击至死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比如你在爬山，累到出幻觉，为了躲幻觉走位，一不小心被幻觉干扰到视觉，没注意滑下山……

　　生生摔死。

　　所以玩《婆娑》久了，玩家多少都会变成储物癖，出门在外恨不得把家背在身上。

　　当然，现在刚进游戏，资源来源很有限，大部分老玩家按照单机版的资源备齐东西就去勇闯天涯了，谨慎点的也顶多就翻个倍。不可能会太过分，毕竟资源是不能氪金的，没建起自动化流水线之前搜集起来忒花时间，为了搜集物资落后版本等级，游戏体验都没了，得不偿失。

　　往前单机版的时候，资源大头是在正式建家生产或者找到势力投靠之后才开始积累。这也就是大部分玩家进城就开始琢磨着拜师的原因之一。

　　按常理想，拜的师门越高级，修行资源越丰富，修炼系统越成体系，哪怕前期练级辛苦点，大后期养肥了必然也是各有千秋，哪怕在中前期，说不定还能凭门派关系拿到各种秘境入场券或者小道消息呢。

　　大家都是本着这个心态才跑来一看就很有底蕴的鹿苑的。佛修胜地，万年古刹，佛门正宗，哪个名号听起来都很牛逼啊。

　　结果来了一看，笑死，根本拜不进山门。

　　太高贵冷艳了，从论坛到直播，凡是《婆娑》相关的现在都在说这件事。

　　《李涛，我等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玩家去鹿苑前山唱一段“今日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要你高攀不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答：泻药，人在现场，正在遛鬼哥，根本来不及唱大戏。

　　【一夜输】对着直播间观众们偷偷吐槽：“这可是万年古刹佛门净土啊，鬼哥居然还能明目张胆地砍我，真是丧心病狂！”

　　弹幕快笑死了，满屏“鬼哥yyds”、“鬼哥：小样，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刷起来，把【一夜输】视线都挡了，差点就被一只魅鬼来了一尾巴。

　　差之毫厘，险险躲过。

　　【一夜输】冷汗都滴下来了。他血条现在非常不健康，顶多也就经得住鬼哥来个两爪，得留着干饭的时候以防万一（比如万一要排队啥的……）。这个NPC可是能“看”得见他们具体行为的，他不敢想象，再当着面表演横尸现场然后诈个尸，人家会不会当他是碰瓷的。

　　“从此【一夜输】与狗不得入鹿苑”啥的……画面太美。

　　吃之前只是饥不择食，高贵冷艳的鹿苑一个和尚庙，做的东西能有什么花头，顶多就是吃草嘛。一群人这么想着把“粗茶淡饭”送入口，结果个个瞪圆了眼。

　　不是说食物会发光的那种程度，但是所有人能清晰地产生一种感觉：

　　这米，这粟，这一汤一菜，吃进去好像会化成仙气流入五脏六腑耶。

　　虽然理论上大家在游戏里可能并没有实际的五脏六腑这种东西。

　　WORLD花大价钱开发的味觉模拟器真是值回票价，鹿苑斋饭每一丝味道都完完整整地传递给所有的食客。

　　每个人都呆滞地在冥冥中仿佛感受到有一股清圣的灵气进入体内，按照特殊路线运行到身体各处，透体舒畅，发自根骨身处的呻｜吟，最后悠悠消失不见，徒留余韵环绕。

　　再一看实际效果：亮血条的血条没了，疲劳值长满的掉了快1/4，饥饿值倒是还在常识内，鬼哥们却是灰飞烟灭。

　　草，这什么东西啊？！

　　回过神来的玩家们都疯了，个个跟围着鸡妈妈扑腾的小鸡仔一样聚到现场唯二的NPC身边嗷嗷待哺状，温柔身边的尤多。

　　“大师，大师，菜谱能兑换吗？”

　　“再来一碗。”

　　“教练，我想学做这个！”

　　“妈咪——饿饿！”

　　“请问……考核失败的还能再考吗？我愿受苦，我真心想学佛！”

　　……众人被最后一句震住，不约而同望去，是个浓眉大眼的青年玩家，捏的脸在妖魔鬼怪频出的玩家群中只能说清秀，看着都怀疑是系统随机的，不知为何，清秀的脸上却莫名透出一股看淡世事的悲苦与豁达，让人看着就莫名觉得这哥……有点秃。

　　再一看ID：【已渲染99%】。

　　现场包括屏幕的观众不禁肃然起劲，纷纷记住了这个略带怨种气息的名字。

　　“有何不可？”

　　温柔抬眸轻笑，双手合十，略一点头，凝眸注视这名玩家，“缘起缘灭，因缘聚散，随往往不由自主，但并非就意味着人生在世皆凭天定，人只能顺水随流。成佛之路，非有大恒心大毅力大气运者不可成。若你确实正心明性，能满足鹿苑的考核，便是与鹿苑有缘。我亦期待与君为同门。”

　　“只是，初次的考核内容已告知诸位，所以若要再次考核，难度自然会更加严苛。”

　　隽美优雅的僧人手作佛礼，眉眼含笑，轻声细语地说着鼓励期盼，几与窗外的桃花同溶于熠熠烟霞之中。

　　众人看得心醉神迷，陶陶然不知今夕何夕，那温柔和煦的语调，叫人觉得什么话出自他口中，都变得合情合理。

　　“我晕了，家人们这个和尚真的好温柔……”

　　“哥，叔叔我喊你哥，你能不能努把力加进去夜勤宿舍？”

　　“太近了，这个镜头离我老婆太近了（震怒）！”

　　“呜呜，他说他期待和我同门耶。”

　　“我还是想开女号的，求问鹿苑收小尼姑吗？”

　　“妈妈问我为什么在循环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

　　随着弹幕以一分钟献祭十个阿伟的速度表达着自己汹涌澎湃的激情，一阵阵系统提示在温柔眼前跳出，餐风饮露的出家人也颇为新鲜地体会了一把暴富的滋味。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打开兑换商城，【朱批红笔】，点击购买。

　　灵石-100。剩余11。

　　NPC模版展开，【禁用】打叉，【开启】打勾。物品栏中的【朱批红笔】变灰，显示下一次使用该物品还需要经过10天的CD。

　　【NPC模版（启用）

　　NPC：比丘妙真（俗名：温柔）/*禁忌*
　　等级：11/？
　　境界：妄语境？？？
　　身份：十世善人，北具卢洲鹿苑胜地修行僧/*禁忌*

　　生物数据
　　力量 30/30
　　体质 65/65
　　敏捷 55/55
　　智慧 70/70
　　外貌 90/90
　　灵性 ■/70

　　衍生属性
　　伤害加成 x2
　　佛学知识 70/70
　　信用 80/80
　　幸运 ■/80↑
　　生命 20/20
　　理智 25/60↑
　　修为 15

　　剩余可用点数：11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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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游戏设定修改自Klei公司出品的《饥荒（Don\'t Starve）》和《饥荒：联机版（Don\'t Starve Toget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