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平安京的滑头鬼》宇文蓟

34、第三十三回 无题

　　篷车停在了城郊的新奴良宅前，感受到陆生妖气的首无早在篷车抵达前就候在宅前等着他们了。

　　这栋立于城郊的奴良宅远比安倍府邸从外表看起来要干净整洁的多，不过也因此少了几分韵味。内部呈寝殿造风格，踏过一条羊肠小路，映入眼帘的即是一片碧青池塘，池塘的对面便是正屋了。

　　“这里还挺大啊。”博雅感叹道“这么大的地方，那贵族不请阴阳师来驱妖，反而让给了你们，还真是大方啊。”

　　领着他们向正屋走去的首无笑了笑“怕是不敢联系阴阳师吧。”

　　“哎？”

　　“这栋宅内有很厚重的怨念。”晴明说道。

　　“正是如此。”说话间，首无带着他们脱鞋上了渡殿“宅里的小妖怪告诉我，这里是那贵族用来养侧室的地方。”

　　“那又怎么了？”博雅不解的问道。虽说日本是一夫一妻制，可是贵族除了正式上了户籍的正室外，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少侧室，又因为这个时代盛行着‘访妻制’（妻子和丈夫各自生活在母家，丈夫仅在夜晚潜入妻子的家中），更让侧室之流多如繁星。

　　“被养在这里的女子，怕都是些平民人家的女儿吧？”

　　“是，小妖怪们说，那贵族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他将爱慕自己的女子统一圈养在这里，玩腻了的就卖给游廊（女支院）或是倒卖给其他人。久而久之，这里就积攒了如此厚重的怨念。”说到这里，首无的脸上也没有了笑意，他的眉宇轻皱，显然对贵族的所为感到厌恶。

　　“女子的怨念吗……”晴明轻声呢喃道。

　　“从小妖怪的口中得知这种事后，黑田坊和纳豆就去调查了。”首无的语气有所缓和道。

　　“那就好。对了，阿青呢？”既然黑田坊和纳豆去调查这件事了，青田坊怎么不见踪影？陆生问道。

　　“虽然宅子大抵是收拾的差不多了，但后院还有片枯涸的小水池，里面不知为何堆满了石块，青田坊正在清理那些石块呢。”

　　首无将目光放在了那个一直紧跟在陆生身后的少女身上，察觉到他的视线，夜陆生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差点忘了介绍，首无，这是将与我喝下妖铭酒的妖怪，名为青行灯，以后就是我们的同伴了。”

　　名为青行灯的女妖怪自从下了篷车后就一直坐在她的伴生物上，惨白的脸上已经褪去了之前的不安与恐惧“您好，我是青行灯。”

　　喜欢收集怪谈，并且编造新的怪谈故事的她对大多数妖怪都有几分了解，她记得首无这种妖怪是由遭受了斩首之刑的人堕落而成的，传言说并不是什么实力强大的大妖怪，但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这个首无，显然实力强大到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她。

　　“不用紧张，我是首无。”看出青行灯对他实力而感到忌惮的首无露出了温和无害的笑容“既然要喝下妖铭酒，那我们就是同伴了。”

　　青行灯抿嘴点了点头，想了想，按捺不住好奇出口问道“那个，‘少主’是指奴良大人吗？”

　　“是的，这个称谓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了，等会儿坐下后再细说吧。”

　　步入正屋内，几个小妖怪拖着五个坐垫摆放在靠近湖面的廊内一侧，紧接着，另外几个小妖怪端着饮品和点心也走了过来。

　　“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博雅疑惑的问道。

　　“它们都是原本就生活在这里的小妖怪，我们只是赶走了一些不服管教的恶妖，其他的小妖怪就让它们留在这里了。”首无解释道，这么大的府宅，仅靠他们几人显然不能这么快就收拾干净的，这些小妖怪们也出了很大的力。

　　他们刚坐下没多久，便听到了青田坊和黑田坊吵闹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纳豆小僧和小白调解的声音。

　　“少主，我们回来了！”坐在小白背上的纳豆小僧大老远就挥手对着陆生喊道，之前还在嫌弃它身上味道的小白不知何时已经与纳豆小僧十分要好了。

　　“神乐！？”顺着纳豆小僧声音看去的博雅惊讶的看着紧跟在它们身后的女孩。

　　“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晴明疑惑道。

　　驮着纳豆小僧的小白几步跳到了廊上，向他们解释刚刚的经历“小白陪着神乐大人和萤草小姐去街上买东西的时候，有一个人类贵族想要欺负神乐大人和萤草小姐，真是多亏了青田坊大人的解围啊。然后我们就跟着青田坊大人一起来这里参观奴良新宅了，半路上又碰到了黑田坊大人和纳豆，这才知道那个人类贵族是个专门欺骗女孩子的大坏蛋！”

　　“这么说，你们是碰到了这个宅子的前主人了？”晴明挑眉道。

　　小白点了点头“那个人类真是太讨厌了！”

　　陆生看向黑田坊他们，十分了解陆生想法的黑田坊露出了胸有成竹的表情“您放心，我和纳豆已经查到了那个人类的住所。”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晴明看这对主仆如出一辙的坏笑，摇着扇子问道。

　　陆生拿过一坛酒，将自己的妖力注入进去，嗅着夹杂了自己妖力的醇厚酒香，心情颇好：“怎么处理？当然是吓吓他了。”他看向青行灯“与我喝下这妖铭酒，成为我的家人吧，青行灯。”

　　青行灯将自己面前的空酒杯捧到陆生的面前，幽蓝色的瞳眸中尽是坚定“陆生大人，这是我的荣幸！”

　　澄澈透明的酒在倾倒间折射出夺目的光辉，诱人而又醇香的酒味瞬间弥漫于整个廊下，陆生不紧不慢的为自己和青行灯斟满酒，与之交杯共同饮下这妖铭酒。

　　短暂的仪式结束，黑田坊、青田坊、首无、纳豆小僧还有前不久结下羁绊的萤草向青行灯——这位新加入的同伴以不同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欢迎之情。

　　一旁的小白瞄着那坛用于结下羁绊的妖铭酒，咽了口唾沫，想了想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陆生大人，妖铭酒只有您的百鬼才能喝吗？小白也想尝一尝，但小白只想当晴明大人的式神。”

　　夜陆生挑起一抹颇显慵懒的笑容“妖铭酒是结下羁绊的酒，进行交杯仪式后才会结下从属的羁绊。只是普通的饮酒，结下的是友情的羁绊……”陆生提起那坛酒，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倒了一杯妖铭酒。

　　“让我们再度结下友情的羁绊吧。”

　　酒杯轻轻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醇厚浓香的酒味弥漫，血色的眸子与冷蓝色的眸子相触，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轻松与欣喜的情绪。

　　酒过三巡，廊下充满了笑声与打闹声，小白与博雅相互追逐玩闹着，黑田坊他们完全喝开了，勾肩搭背互相倒酒。神乐、萤草还有青行灯坐在一起，她们基本没喝过几口酒，坐在一起吃着点心，一边听着青行灯讲着她自己编造的有趣怪谈。

　　在廊下的一侧，陆生和晴明一个依靠着柱子屈膝坐着，另一个盘腿面对着平静的湖面，间或手中的点心掰成碎块扔进湖中。

　　“这么喝不会醉吗？”晴明看着陆生抱着整整一坛酒豪饮着，有些不解道。

　　夜陆生已有些微醺，眼角处泛着绯色，可唇角勾起的弧度却一如往常般显得邪魅轻佻“这是那家伙需要烦心的事情，作为妖怪，只要把握住每一次能享受到的机会就好。”

　　“你是指人类的自己？”晴明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在得到夜陆生的承认后，疑惑的情绪愈浓“你还真是奇怪的家伙啊，有时说夜晚和早上的自己就是同一个人，有时又自己将早上和夜晚分开……”

　　靠在柱子上的夜陆生银黑相间的长发被风拂起，他那双如血宝石的眸子中带着几分怀念“因为在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那家伙都不肯承认我的存在，也不肯接受身为妖怪的自己啊。”

　　夜陆生扭头看着晴明道“你知道吗，晴明……”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人类的我非常排斥自己体内有妖怪之血这种事情，对于老头子所说的继承妖怪组三代目也是烦躁不已。”

　　晴明薄唇稍张，有些惊讶。

　　“因为从小被家里的妖怪们宠着长大的人类的我一直认为妖怪都是温和善良，直到人类的我以三代目候补的身份听了一场奴良组的商讨会，那时我才知道妖怪的真面目……人类的我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提起那些‘陈年往事’，夜陆生微醺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嘛，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我还是成为了奴良组的三代目。”

　　陆生突然直起腰杆，倾身为晴明斟满酒，看着晴明那双冷蓝色的眼眸叹息道“晴明，你的眼睛总是注视着人类的阴暗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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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刚成为妖怪的灯姐虽然有成为SSR的资质，但如今的她还只是个小妖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