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历史直播 1（曹操曹昂刘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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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心血来潮，写一下最近流行的历史直播。因为感觉单朝代写不长，题材争议大，而且我和其它直播的萌点有点不重合，所以干脆写个短的过过瘾，一口气塞进这个三国番外里。写完宛城之战就跑。最多2万字。）
《给三国人物直播宛城之战1》
曹操的头风病又犯了。
他躺在营帐内的一张矮榻上，头上搭着防风的幅巾，时不时地从鼻中发出一声低响。
五尺外放着一架方便携带的矮几，不足一臂长。他的长子曹昂正跪坐在矮几前，翻阅着这几日送上来的军情。
营帐中一片宁谧，除了偶尔传来收拢竹简的动静，再无别的声响。
不知躺了多久，那恼人的头痛终于减轻了不少。曹操闭着眼，昏昏欲睡，脑中不自觉地闪过一张成熟妍丽的脸。
前几日，张绣投降后，曹操在收容张绣部曲时，无意中见到他的婶娘——平阳侯张济的遗孀邹氏。
邹氏不过三十出头，妍姿艳质，短暂的一瞥，就在曹操心中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若是能与她……
半睡半醒间，一个朦胧的念头沉入意识最深处。那念头还未彻底成型，一个从未听过的陌生男声无缝接入。
[若是能与她春宵一刻，共效于飞之乐，那一定是毕生难忘的美事。]
曹操：。
隐秘的念头莫名被道破，曹操蓦然睁眼，颇为不善地盯着长子曹昂。
正在认真处理军情，为父分忧的曹昂冷不丁地收到眼刀子，持笔的动作微微一顿。
“……阿父可是要饮水？”
面容正直、神态认真，隐隐掺杂的一分恰到好处又没有半点虚假的担忧。
这确实是他贴心的好儿子曹昂，怎么看都不像会做出“偷偷改变声线，就为了戳穿旖旎心思，刺激完老父又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装傻”的这种事。
曹操消去眼中的猜疑，视线缓慢而锋利地扫过营帐，没有看到别的人影。
帐内并没有藏着第三人，只有他和儿子曹昂。
那么，刚才那道调侃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阿父，来。”贴心儿子曹昂已兑了一杯温水，递到曹操面前，“阿父的头疼可好了一些？”
“好了不少。”曹操接过水，浅浅地嗅了一口，这才放到唇边慢饮，“子修，你刚刚可有听到什么奇特的动静？”
曹昂在曹操身边多年，早已将他的多思学了个十成十。
听到曹操没头没脑的一句疑问，曹昂心思百转。他暗中观察曹操的神色，谨慎地反问。
“阿父指的是……哪方面的动静？”
曹操眯了眯眼，目光黏在曹昂板正慎重的面容上，审查着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比如，‘毕生难忘的美事’。”
曹昂：……？
“毕”字和“美”字咬得极重，可曹昂实在不明白曹操在强调什么。
捕捉到曹昂脸上的茫然，曹操这才确定——刚才那不合时宜的调侃只有他一个人听见。
说不好是该松一口气还是更深沉地皱眉。
若非怪力乱神，这只有他一个人听见的戏语，难不成……是因为最近头风病发作得太厉害，出现了幻觉？
“无他。刚才小睡了片刻，做了点梦，醒来有些分不清虚实。”
不管心里怎么想，曹操都不会对儿子说出心底的那分绮念。
他垂头饮水，打算喝完这杯再回榻上小眯一会儿。
只是，喝着喝着，他发现了不对劲。
这杯子的水面，怎么冒着一个人影？
[大家好，各位小伙伴们，我是你们内向又善良的up，桃不言。今天又来到我们一周一次的侃三国大现场——有多少个小伙伴在看，请将你们的“上流”，“灵魂导师”打在公屏上，让我们今天的主角“曹操”看到你们的热情与喜悦。]
曹操：……
他默默将水杯放下，心里想道：大约是最近四处征战，太过劳累，再加上头风病的折磨，他竟然出现了如此离谱的幻觉。
“阿父，何事令你如此凝重？”
曹操叹了口气，拍了拍一脸关切的儿子。
“我在想——张绣此人，是否能够重用。”
他没有提刚才在水面上看到的画面与听到的奇异声响。
曹昂以为他在提防张绣，便认真地汇报他近日打听到的，有关张绣的为人与行事作风。
父子俩又说了一会儿话。曹昂见曹操的脸上露出疲态，便劝自家父亲好好睡一觉，自己收拾好竹简，以出去透透气为理由，离开了帐篷。
曹操的睡眠一直很浅，自从犯了恼人的头风，更是极容易被旁边的动静惊醒。
曹昂从小随他走南闯北，素来贴心。这一回虽然原因不对，却正好切中曹操的下怀。
他正想独处一番，好好研究刚才遇到的怪事。
曹操重新倒了一杯热水，再次举起水杯，往水面上一看。
浮在水面的人影并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除了画面中央穿着“断袖”异服，头发短得惊人的青年，曹操还看到对方身后摆着一些稀奇古怪，从来没有见过的装饰品。
“……何方妖孽？”
水面上的人没有理他，兀自说着令人似懂非懂的话。
[好了好了，相信大家的热情，曹操先生已经感受到了。接下来飞快地进入正题。今天，我们直播的主题是《辣个曹操，你所不知道的人/妻控》。]
曹操：？？曹什么操，操什么曹，人什么妻？为什么每个字他都能听懂，组合起来就弄不懂了？
“这个奇装异服的儿郎，莫非在向别人介绍我？可是他在和谁说话？他所盯着的地方，不就是我的所在？”
正百思不得其解，曹操忽然发现画面右上角有个小小的箭头，像是粘在茶杯上的一片碎叶。
隔着杯壁，曹操轻轻摩挲了一下，那片碎叶忽然延展开，变成更长的形态。
【弹幕已开启】。
[（弹幕1）哇，前排前排。一看到这个标题，我脑中就冒出老三国里曹操的经典台词：汝之妻儿吾养之，汝勿虑也[1]。]
[（弹幕2）现在这个年代还有人不知道曹操是个人/妻控吗？应该没有了吧，曹操爱熟女，爱到人尽皆知，爱到撕心裂肺，爱到损失万千。]
[（弹幕3）我猜up今天要说的是宛城之战。曹操因为没管住嘴，被张绣打得落花流水，损失最强保镖x1，儿子x1，侄子x1，真的是太惨了。]
[（弹幕4）他惨个锤子。惨的是我的曹昂和我的典将军好吗？碰上这么一个老父/主公，最后沦为炮灰，真就无妄之灾。]
[（弹幕5）前面的，张绣反叛也不全因为曹操看上邹氏吧，《傅子》里写了，曹操给张绣的亲信送礼，张绣以为曹操是想收买自己的亲信，让亲信暗杀自己，这才向贾诩问计。]
[（弹幕6）《傅子》是政论之作，可信度待定……总而言之，可以确定的就是——曹操在宛城之战被张绣打败，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随身保镖典韦全都死了。这要换了别的人，说不定就被打击得一蹶不振。老曹能从这件事中迅速走出，只能说，能在乱世中争霸到最后的老油条都有着共同的特质——不会因为一时的挫败而一蹶不振。哪怕被水逆锤到尘埃里，锤得秃了头，他们也能再次爬起来。]
[（弹幕7）袁氏二兄弟：我怀疑你在内涵我们，并且我已经掌握了证据。]
……
曹操听着经久不息的讨论，被庞大的信息量砸得失神。
这些人在说什么，是在讨论他？宛城之战，他被张绣打败了？曹昂、典韦、安民会死？
成为最后的争霸者……是说他曹操能走到最后？
内涵又是什么意思，袁氏兄弟，是说本初和公路？
哪怕机谋善断，反应极快，面对这庞大而震撼的信息流，曹操还是陷入短暂的迷茫与鲁钝中。
[检测到用户的疑问，请问是否将疑问打在弹幕上？是/否]
突如其来的电子人声，带着从未听过的诡异电音。
曹操举着水杯的手一抖，少许热水溅出，烫到他的手背，令他不受控制发出一声“嘶”。
[检测到用户说“是”，正在为用户发布弹幕中。]
[弹幕（乱世o妻控）：你们在说的可是司空曹操——曹孟德？太尉曹嵩之子，大长秋曹腾之孙？]
（提示：因为你是lv.0用户，每日发言次数限制为1。今日发言次数已用尽，不可再次发言。）
在脑中一闪而过的问题被完完整整地呈现水面上，这仿佛内心世界被人窥视的感觉让曹操的眼神蓦然一利，握着水杯的手攒得极紧，甚至爆出青筋。
然而，任他怎么狞视戒备，画面中的反应……仍然是那股子奇异的嬉笑。
[（弹幕8）哈哈哈，兄弟你的id是怎么回事，是提前知道up今天的主题，所以顶着个内涵主角的id出场吗？]
[（弹幕9）哇，兄弟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你是第一次进历史频道侃大山现场吗？]
[（弹幕10）不像，连曹操的爸爸爷爷都知道，肯定是老油子冒充新人……]
曹操脸色难看地放下水杯。如果不是心里记挂着曹昂典韦等人的性命，与那仿佛寓言中的败局，他几乎想将水杯掼掷于地，将这些怪异的声音全部埋葬在黄土中。
[抱歉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接下来我们进入今天的正题——我刚才看了下弹幕，发现大家猜的大差不离。没错，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宛城之战。侃一侃曹操与张绣，曹操与邹氏，曹操与贾诩之间的爱恨情仇。]
最初那个年轻的男声又一次响起。曹操精神一振，紧紧抓着杯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
水面上的人影渐渐淡去，变成几张憨态可掬的彩色画像。
看着那会动的彩色小人，曹操蓦地睁大眼。
[《三国志》中较为详细地描写到宛城之战的大约有三处：魏书其一，魏书其八，魏书十八，分别出现在曹操、张绣、典韦的传记中。]
[曹操篇记载：“张绣降，既而悔之，复反。公与战，军败，为流矢所中，长子昂、弟子安民遇害[2]”。写的很精简，暗藏春秋笔法。一个“悔”字与“反”字尽显玄机。如果只看魏武帝传，宛城事变的源头似乎就是张绣的“反悔”。弟子安民，即弟弟的儿子安民，和古文中“妻子”一词类似，应该分成两个词翻译，翻成“弟之子”，“妻与子（女）”，而不能理解成学生和妻一个人。至于这个弟之子安民，到底是表字为安民的侄子，还是名字是安、民的两个侄子……虽然古代没有标点符号，不好断句，但根据曹丕的《典论》，安民与子修是并列提及的，所以这个安民应该是一个人，因为死得太早，名不详，而被陈寿用表字代指……]
古文，古代？
莫非这些陌生的声音，来自后世？
这个念头甫一产生，胸腔内的心脏就忍不住急促地跳了两下。
曹操快速调整凌乱呼吸，看向水杯的眼中少了一半忌惮，多了几分炙热。
能看到来自后世的“论古”，意味着他能提前探知一部分未来，甚至能对敌人的布局未卜先知。
这可不是东汉开国皇帝搞的谶纬之言，而是真正的预言！
内心狂热的曹操并不知道，远在冀北，正在和公孙瓒死磕的袁绍，同样听到了神异的“点名”。
[（弹幕7）袁氏二兄弟：我怀疑你在内涵我们，并且我已经掌握了证据。]
袁氏二兄弟？
关键词太过敏感，正在擦拭佩剑的袁绍神色骤变，“啪”地将佩剑拍在几案上。
“军营重地，何人在此喧哗！”
一阵冷风吹过，没有任何人回应。
袁绍绷着脸，取回佩剑。
眼角余光扫到异样的色彩，袁绍的动作不受控制地一僵。
只见锃亮的剑身上，倒映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砖头。砖头的上方，镶嵌着一个人影。
[……没错，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宛城之战。侃一侃曹操与张绣，曹操与邹氏，曹操与贾诩之间的爱恨情仇。]
曹操？曹阿瞒？
张绣，说的是张济的侄子？接收了张济的遗部，屯兵宛城的那个？
邹氏与贾诩是谁，为什么他们和曹操有着“爱恨情仇”？曹阿瞒不是在南征吗，他又看上谁了？
满脑子小问号的袁绍，因为某种不可为外人道也的好奇心，再次将佩剑摆上桌面，并调整了一个舒适的视角。
话题有些刺激，先看了再说。
……
宛城郊外，正在溪边洗手的曹昂缓缓停住动作，盯着被打出水波的溪流。
[（弹幕4）他惨个锤子。惨的是我的曹昂和我的典将军好吗？碰上这么一个老父/主公，最后沦为炮灰，真就无妄之灾。]
……炮灰？
是在说他和典将军？
曹昂凝视着水面上的陌生人影，陷入沉思。
何为炮灰？
……
正在豫州探访民情的刘备忽然停住脚步。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在自家二弟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人影。
[……宛城战败之后，曹操为典韦痛哭，还哭了不止一次。根据《魏书》记载，曹操在淯水设祭，为典韦，为宛城之战死去的将士痛哭，感动了在场的所有兵士。原文使用的描述是“众皆感恸”，看来，在哭的艺术上，魏武帝曹操与先主刘备应该有着很强的共同语言。]
刘备宽仁沉稳的面容短暂陷入一片空白。
和谁有共同语言？
他和曹操？？
大脑后知后觉地开始转动，刘备的眼中也开始瞳孔地震。
魏武帝曹操？
难道大汉没了？最后被曹操成功篡了位？那天子呢？
刘备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险些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缓了老半天，好不容易喘过气，刘备又察觉到别的问题。
那个不明的声音为什么叫他先主？先主有多个含义，一个是先祖，还有一个是开国君主。他如今百无一成，神秘人口中“先主”更可能是第一种。难道，刚才那声音，是他的某个后代玄孙？
[（弹幕11）哈哈哈，刚看到哭这个字我就有了预感。此处应该艾特刘备刘玄德。]
[（弹幕12）大备备：你们礼貌吗？我可不是《演义》里的那种形象。执手相看泪眼，no。因为惋惜人才而哭，yes。别忘了我可是怒打督邮的男人。]
[（弹幕13）哈哈哈，你们这些促狭鬼，够了哈。要是古人能看直播，那大概是——“叮，汉昭烈帝刘备进入聊天室；叮，汉昭烈帝刘备离开聊天室。”哈哈哈哈。]
汉昭烈帝？
看到这个称谓的刘备，彻底僵滞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历史直播 1（曹操曹昂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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